红楼之贾瑚-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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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事之后,也不禁讥讽一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因着堂兄弟争锋一事,荣国府内数年前的恩怨又被人翻了出来,众人不免更为好奇半月后殿试上贾瑚会是何表现。
二太太王氏当然恨不能日日跪佛求神,盼着贾瑚触怒圣颜一辈子不得翻身,史老太太却好似突然觉出了大房两个嫡孙的好处,日日派人探看、餐餐皆赐上等补品不说,还从私房里寻了好些字画古玩出来送到贾瑚院子里,说是留着他在外交际用。
史老太太的心腹赖嬷嬷才离了院子,贾赦那边的心腹人儿就领着婆子们抬了几大箱子过来,只说是大老爷赏大爷的,旁的一个字儿也没有。
贾瑚也有些好奇这几日容光焕发的父亲会送来些什么东西,初一几个把人送走后贾瑚就亲自开了箱子,当场就被塞得满满当当的珍玩惊得挑了眉,这半年来一直挂在脸上的儒雅浅笑也不禁僵了片刻。
连上前世,做了两辈子的父子,贾瑚这还是头一回见着父亲赦大老爷如此慷慨,把先老国公夫人留下的私房宝贝当砖瓦一般的赏予子女。
妥当收拾了长辈的赏赐,贾瑚便开始与舅舅表哥演练殿试应答,三不五时还会接到东府敬大老爷的帖子,不过贾瑚都拿事儿搪塞过去了。
本朝惯例,只要过了会试,除非有大不敬,殿试是不黜人的,贾瑚虽然不觉第三甲同进士有何不妥,事到临头,总盼着能更进一步。毕竟俗语云非翰林不入内阁,与一甲二甲相比,同进士考进翰林做庶吉士的人可谓凤毛麟角。
诸贡生及各家家人紧张了半月,殿试当日圣人却显然兴致缺缺,从头至尾不曾多瞧哪一个一眼,一直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令一众想要一鸣惊人的准进士们灰心不已。
圣人没有显出对哪个贡生有高看一眼的意思,大家自然便猜着这一回殿试的名次理当与会试排名相差无几。
贾瑚口中说着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沮丧,只是面上一丝儿都不显,没心没肺的很,把有心过来劝慰他的二婶娘王氏噎得无话可说,也让贾珠院子里过来传信儿的丫头来了一次就绝了踪迹。
结果金榜一张,朝臣士子们的眼珠子都惊掉了一地。
——状元、榜眼皆是声名远扬、会试成绩极佳的才子倒也罢了,探花竟然落在了会试名次偏后的荣国公孙贾瑚头上,而原本被公认为今科探花郎的金陵甄瑾不过是个区区三甲同进士。
打马游街琼林宴,多少士子究其一生求而不得之事,贾瑚年不足十八便得尝其中滋味,不知羡煞多少人家。
而琼林宴第二日,这位翩翩探花郎便着御赐袍服,跨骏马出北城,搭箭弯弓,亲射了一对大雁恭恭敬敬送到了周三老爷府上。
贾瑚即将过门的妻室周大姑娘,便于此处待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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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呃。。。不要打我的脸。。。抱头。。。。
连着两天全天在外面,某盈真的尽力了。。。。好吧我知道你们还是想揍我= =
答应了群里的姑娘们,周一更万字,至少T…T
所以看在明天的万字更份上,不要打脸555555
47章
鲜衣怒马探花郎,音清越;颜俊雅;亲猎双雁登岳家。
其姿容也傲人;其风骨亦铮铮。候在正房的周大老爷周泽与周三老爷周沐听得大管事进来学的话儿不由同时捻须而笑,忙命把贾瑚迎进来。
过了这一关;在婚事上贾瑚这个新郎官就被晾在了一旁;什么事儿也不需要他做,长辈都严明贾瑚只需与座师、同窗交好即可,继母邢氏更一日三四回打发身边的嬷嬷过来探看,问贾瑚可有什么短了少了的。
倒也不是邢氏真的有多想笼络住贾瑚。
邢氏纵是总被史老太太呵斥为“愚钝”,心里却是明白凭她使尽千般手段;继母与继子之间也就是面子上的情份;想让贾瑚真正与她亲近;怕是不能。
因此贾瑚贾琏搬回家这大半年,邢氏凡事都是依例而行,既保住了继室夫人应有的慈爱,又不令人觉得刻意讨好、别有居心。
这会子蓦地反常,不过是因为王氏推说病弱不肯起身,史老太太宁可叫了东府里身子骨儿真正不甚健旺的敬大太太帮手贾瑚的婚事,也不肯叫她这个正经被贾瑚叫一声太太的人沾一丁点儿。
邢夫人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发也发不出来,诉也无处可诉,只好咬着牙关怀贾瑚,好让这府里的人明白她这个大房太太有名有份,不是旁人能够随意欺凌的。
贾瑚也有心为邢夫人做脸,毕竟比起史老太太、王氏等人,同属大房的继母邢氏勉强算得上与他们兄弟利害相关,注定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不过这段日子他一面要与人应酬,一面还要管着忠平王府的产业,忙的脚不沾地,只能嘱咐院子里的丫头们对大太太的人多加礼遇罢了。
这日晚间贾瑚自外头酒宴上回来,本想灌一碗醒酒汤再练会子字,不成想贾琏正盘腿坐在正房炕上倚着案几剥石榴。一想自个儿也有好些时候没跟胞弟仔细说说话,贾瑚便带着一身酒气直接歪在了炕上。
贾琏自打那回被贾瑚拉着灌了个半死后便有些厌恶吃酒,一向能躲就躲,看到贾瑚喝的面颊酡红不免也皱了眉。
将剥出来的石榴籽儿往兄长那边儿推了推,贾琏板着张脸冷声道:“废了多半日的功夫,也不知道够不够哥哥一口嚼的。那边儿院子里又嚷又嚎的,一会儿补汤一会儿热水,厨房里忙的团团乱转,你那口解酒汤还不晓得什么时辰能喝上。”
琉璃宫灯十分亮堂,贾瑚瞅一眼面前盛着鲜红石榴籽儿的缠枝牡丹纹水晶盘,再微微眯起眼看一回贾琏面前的一叠石榴皮,怎么瞧怎么觉得贾琏剥的欢快的石榴仿佛是周家纳征时给的回礼。
贾琏见贾瑚一直盯着他手边瞧,索性把石榴皮都推了过去。
“喏,统共一对石榴,今儿全在这儿了,只给你一个人吃,咱们这么些人,一口没动的。”贾琏这会子光棍的很,得意洋洋仰着脸斜睨着贾瑚笑,结果贾瑚一点儿着急上火的模样都没有,点点头抓起一把石榴籽儿就往嘴里丢,贾琏又不乐意了。
捏起一颗石榴籽儿又放下,贾琏抓来山核桃就愤愤砸了起来,一面砸一面说话:“哥哥白天黑夜的不着家,倒是清静了,可那边儿哪里不要寻些事儿出来膈应人?舅舅家送来的东西你不急着吃,自有旁人替你急呢。”
贾琏一把小锤子挥的生风,声音咔咔嚓嚓的叫贾瑚听着心中发紧,有意劝贾琏当心砸到指头,想了想又忍下了。
以贾琏的脾气,与其劝他注意言行,不如弄清楚他这股邪火儿从何处来见效更快些。
“怎么,那边儿也想来沾沾咱们多子多孙的福气?”
与二房诸人相处日多,贾瑚贾琏对他们不耐烦的很,私下提起连名儿都懒得提,只一句那边儿就结了。
贾瑚一提这事儿,贾琏果然开了话匣子。
“没皮没臊的东西,他们那边儿没消息就惦记来抢别人的喜气。满嘴的道德规矩,进了旁人的院子伸手就拿,不过是个不告而取的贼,还妆端庄呢。”
把核桃锤子一块儿堆到一边儿,贾琏蹙着眉又气哼哼的补了几句:“横竖都是些不吉利的人,幸亏我在哥哥院子里与初一她们交割银钱,不然就让她们碰了这石榴,平添晦气。与其留着让贼惦记,不如自个儿先吃了。”
瞅着贾琏一副看家护食儿的架势,贾瑚被酒冲的有些晕的脑子慢慢转了起来,面上习惯性挂着的浅笑一敛。
贾琏口中的晦气人,多半就是二房的元大姑娘了。
元大姑娘的生日大,到如今已经及笄半载,连个正经提亲的人家都没有,二太太眼中门当户对的好亲事也不晓得能从哪里来。这也就罢了,偏偏元大姑娘自觉乃闺阁典范,礼仪规矩无一处错漏,最爱拿捏着身份对人说教。
女儿家尊贵,珠大奶奶这个做长嫂的肯定不会与小姑争锋,元大姑娘在二房很是过了一番指点江山的瘾。
可惜人总是贪心不足,元大姑娘在自己一房揉搓长嫂,对珠大奶奶横挑鼻子竖挑眼也就罢了,再跑到隔房堂兄院子里好为人师就十分惹人厌憎了。
“何必跟个婆家都没有的小姑娘歪缠,没得降了你的身份。”
贾瑚虽然没有像贾琏那样在明面上与贾元春交恶过,却因为上辈子元春带来的事端打心眼儿里对这个堂妹十分不喜,兼之元春曾经给周氏添了许多糟心事,贾瑚的话也不客气的很。
说完尤觉不足,贾瑚又吩咐几个丫头:“以后我不在,不必放些不相干的人进来,咱们房里的大姑娘走路还要人抱呢,哪里来的手脚如此麻利的大姑娘。你们也不必怕老太太二太太发作,左右就这么几日,她们且顾不上这里,以后你们奶奶自会料理。”
初一几个早就觉得元大姑娘咸吃萝卜淡操心,只是碍着奴才的本份不能顶撞,闻言都是喜笑颜开,回说明日起必定紧闭门户,不令大爷有后顾之忧。
交代完与二房有关的烂事儿,贾瑚也吃净了贾琏剥的石榴。
伸手拿帕子细细抹了嘴,贾瑚压了压胃里的翻腾,才与贾琏说起了正经事:“你算清楚了账目,把我那一份给初一她们收起来也就罢了,做什么再费心思交割?舅舅的意思你知道,我也是盼着你下科秋闱下场的。”
有了功名好办事。只要贾琏成了举子,便是今生不参加春闱当不了进士,活动一番也有实缺可补。
将来等五殿下登基,凭着早年的情份,贾琏入户部供职、一展才华绝非难事。
偷眼一觑,贾琏暗暗估量长兄话中有几分真意,末了发现下科秋闱他决计躲不过去,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认了命,嘴上却不肯服软。
“哥哥连会试殿试都放不下忠安王府的账本子呢。好歹王爷也是娶了正头王妃的,哪家王府不是王妃打理产业?偏哥哥这个探花郎就成了账房先生。”
在贾琏心里,忠安郡王水清水安平是个顶顶讨厌之人,只比二房那起子烂了心肝的强那么一点儿,总让他兄长贾瑚做事跑腿,连累的他们兄弟成日见不到面说不了话,要不是因为畏惧水清的皇子身份,贾琏那张嘴还不定说些什么出来损人呢。
贾瑚不能说忠安王妃陈氏秉性懦弱木讷,连二门里都是靠陈美人留下的老嬷嬷撑着体面,日后受封为后更是上不能奉承太上皇并诸太妃,下不能压服妃嫔,水清根本不敢将王府产业托付给她,只好抬手弹了贾琏一个脑崩儿,似笑非笑的反问:“你也晓得我做了探花郎了,哪日你也做了探花郎,我便听你的话,如今你只好先听我的,你可服气?”
摆明了要以力服人。
兄长挑明了要以大欺小,贾琏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哼哼唧唧的保证自己一定会发奋用功,眼珠一转,见去催醒酒汤的初五已经端着食盒进来了,赶紧借坡下驴,颠颠儿去捧了汤碗给贾瑚。
贾瑚强忍着与贾琏说了这么久的话,胃里正闹腾的厉害,这碗汤来的恰是时候,他也顾不得嘲笑贾琏威武必屈,忙接过碗一饮而尽。
瑚琏二人名为兄弟、实类父子。贾琏受兄长贾瑚庇护疼宠多年,此时看贾瑚举止洒脱之中难掩疲惫,不禁也有些心疼。
“等嫂嫂过门,我便把母亲留下的私房交予嫂嫂,安心读书,以后好做哥哥的膀臂,咱们两个也如大舅舅、三舅舅那般守望相助。”
一席话说得贾瑚都有些动容,贾琏却突然转了话头,嬉笑起来:“只怕哥哥不喜嫂嫂操劳,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