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烟几重(网游)-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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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棘手。”白发淡淡道。
这是个问句吧问句吧绝对是问句吧?!赫连大少瞪大眼睛在心里哀嚎着——可这货用的居然是陈述语气!陈述语气!!妈丫的不带这样的!!!
“呃……很棘手,”赫连大少胃痛了一下,“我一直在猜测,因为这个很容易牵扯到混元正道的整个NPC系统格局。每个游戏都不一样,官方又不会主动公布,但至今为止,虚无的东方区域仍没有公认的推测出来,只能基本按照西方区域的来对比看。”
沉默……
赫连大少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凑近白发:“师兄,你现在在想什么?”
白发静静望着书桌上那盏精致优美的灯,空洞的瞳眸似有刹那的锐光,却快得像幻觉。
两人都在思考这个NPC身上的限度。
她的身上并不曾有与此地格格不入的感官,甚至可以说契合得非常完美,却总让人有种莫名的直觉——她不属于这里。明月乡安然伫立于群山之间,而她,携一身萧瑟,却只是暂时停留的过客。这个感官不会是偶然,也不会什么都没有意义——按照在混元正道中,福缘与魅力一贯代表的玄妙,可以明显得出一个结论——她并不会与明月乡的一切产生过多的交界。关于这点,单纯将她看做只有两句台词的背景NPC也无妨。
而同时,她的身份——樊离早先的至交好友。这意味着在某些时段——已经结束或还未开始的任务之中——她的等级,至少有樊离一样的规格。这就彰显出她的不凡。可现今,线索是从医馆扯出的,那些书的所有权都在樊离身上,那么,会不会也有可能——她只以“两句台词的背
景NPC”身份介入进来,只因为重要任务物品被她无意中拿在了手中?
那么,该如何面对她?倘若是前者,大可以选择继续无视她,系统自会抹消与她如今的形态不相干的一切,她身上的任务未被开启之前就只起唯美的装饰作用。倘若是后者,就应该揣摩那个度了,因为任务中NPC的智能与权限随时都有可能按照剧情改变,一旦失误就会对任务过程亦或是结论造成非常重要的影响。
最重要的是,那书,应该是直接偷走,还是与她交流之后再拿?
赫连大少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白发依旧是油盐不进的表情,动也不动看向书房内,只不过这刹那,他注视的是那个处在揣度中心的NPC。
她沉默的时候同样一动不动,连眼睑都不会合一合,身上没有多少实质的感觉,像是画卷般静谧虚无。她睁着眼睛,就这么看向前方,仿佛已经踏出此间,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直接拿!”赫连大少终于跳过白发的意见,果断地说道,然后下了树,说服自己,“我有预感不会激活她,她只能把那两句台词撑到底!”
他窜到窗口,才一落地,就感觉到身侧风一动,白发那双空洞的眼睛扫过来,他又吓了老半天。暗自腹诽着把手伸了过去。
很好,书拿到了。
赫连大少得意洋洋地将它拿起,正要收回手,视线下意识扫过不远处的女人,突然浑身一僵——那个女人不知何时起已然侧过了身,朦胧静谧的眼神动也不动地看着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2。12
嗯嗯……大约有三天未更……小小抱歉一下/~
这任务不长,真的,不长,~(≧▽≦)/~,当年我流月的清风荡那卷可是写了35章……唔,早着,早着……
☆、我居北海君南海
赫连大少只觉得浑身发冷,视线僵直,如临大敌,连后背都不自觉渗出薄汗。
那眼神似乎如往昔那般淡得飘渺无痕,雾煞煞除了茫然虚空之外什么都没有,可那瞬间他分明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慌,连心脏都漏跳了好几拍。他不由得想起那时见她在檐下煮茶,那般寂寞而又冷淡的姿态,喝着断肠草煮的凉茶,睁眼时的笑意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迷惘与苍凉,像是孤身站在空无一人的旷野之上,环顾四周都找不到归去的路。
——而现在,她就是用这样的神情看着他,平静的,无动于衷的,像是挂在墙上的一张画卷,俯身凝望着世间千姿百态,却只是淡淡望着,不靠近半步。
赫连大少大汗淋漓,只觉得自己被惊惧所包围,那剧痛穿肠而过,转瞬之时仿佛就是他站在那广袤荒芜的旷野中,除了自己什么都看不到,拼命地向前奔跑却只感觉自己脚下的路越来越长,那荒野越来越大,黑暗重重叠叠包裹而来……
一只手蓦地搭在他肩上,五指一拢用力扣进他的骨肉中——真实的疼痛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赫连大少蓦地回过神来,不明所以地动了动睫毛,脑海中混混沌沌半天之后才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像是从生死关中走出一遭般松了口气,求助地看向白发。
白发冰冷地看着不远处的青衣女子,眼角眉梢没有半分动容,只冷冷吐出一个字:“书。”
赫连大少手一颤,下意识地把手连带着指间的书册收了回来。五指紧紧捏着那古籍,他总算是有了点踏实的感觉,心脏还怦怦直跳,小心翼翼往那厢瞥了一眼,看到那人仍旧坐在那里望着这边,静谧淡然似画影,只是奇怪已经没方才那种恐慌的感觉了。
“师……兄?”赫连大少呐呐地唤了一声,话出口,嘶哑犹如痛苦□的声音出现在耳畔,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没事。”白发终于收回视线,把手放下,毫不犹豫翻身下了小楼。
赫连大少紧紧抓着书,又不死心地又往书房内看了一眼,心头无端漫上一丝苍凉,然后又莫名其妙自己吓了一跳,急匆匆跟着白发下去。
他慌乱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指节捏得发白,那如同魔魅的幻象确确实实让他惊吓得可以,直到现在回想起来还是颤抖不已。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突然觉察这小楼的氛围竟是如此气闷,像是有什么被压抑着一般,虽然有风,可这风的流动也带着奇怪的回流,来去尽是各种花
香的清郁味道,闻得久了竟有一种反胃的冲动。
白发站在那里,微蹙着眉,表情空洞一动不动不知道在干什么,反正不是用千里传音就是在看系统面板,赫连大少踱了两步,终于忍不住冲了出去,跑到外面扶着墙大口大口呼吸冷空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看见白发走过来。他胡乱拿袖子抹了把脸,正准备说什么,就听白发冷冷说了句:“收回去。”
赫连大少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手里的书,再看看白发,想了想还是直接揣到怀里去了。
塞好,然后他下意识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呐呐问道:“师兄我们现在回去吗?”
白发收回视线慢慢往前走去,但还是回答了他:“去找樊离。”
※※※※※※
书拿到手,自我感觉任务线索已经到手一般,赫连大少突然觉得心情好上不少。方才被闷得生紧的心房也好像开阔了点,再走这条湿漉漉的青石路时顿觉无比神清气爽。
夜色仍旧昏沉,离黎明近了,虽然没有星辰,但许是雨过之后云层稀薄了些,这样走来也不觉光线暗。来时是一路飞奔,回时不用赶那么急,就沿着那河慢慢往前走,四野静谧,只余脚步声与流水潺潺。
赫连大少已经习惯了白发莫名其妙的节奏,反正不论何时都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准没错。那货整天一张没有表情的面瘫脸,说话从来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好像多说几个字就要欠人钱一样,但久而久之,赫连大少竟觉得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他自己也感觉自己对这货几乎到了盲信的地步了……貌似不是什么好事啊!
这厢在胡思乱想,那边仍旧死人脸一张。赫连大少耸了耸肩,唇边不自觉浮现浅浅的笑意,下一秒,那面色一变,两人脚步均是一滞。
杀气!有浓烈的杀气!
白发眼睑骤然一抬,手按在剑柄之上收紧,迎面一股气场带着压力扩散而来,吹得那整齐的发与衣袍呼一声后飘,随即又慢慢飘回来。赫连大少急急上前两步,只差半步之遥,气场未开只蓄势待发。
黑暗中一名蓝衣青年持剑疾奔而来,似乎没想到前面会有人,甫一时与他们打了照面不可避免便是一惊,然后迅速向外跑开,跑了两步想想不对劲又折了回来,笑眯眯看着他们道:“玩家?绝对是玩家吧!”
此人一身水蓝色深衣,白玉冠青碧佩流云
靴,颜色似淡了些,即使在暗处都有与夜色分外明朗的感觉,然而配上那和煦温柔的气质倒也不是那么不容易接受。温文的眉微挑,唇边勾着轻轻的笑,随意自然,俊逸优雅,即使是跑路时依然不减风度,笑容适度不曾退减,倒像是在赶赴一场美人的约会。
……沉默。
蓝衣青年微微一愣看过去,当先一人白发披肩,面貌普通,身姿挺拔,却带着一种松岩般的轩傲,沉郁而持稳,看不出深浅。边上那人一袭红衣,华丽灼眼,容颜清秀得几乎过于艳丽了,漆黑的寒眸带着睥睨凡尘的高傲,双眼微眯,下巴微微抬起,却是一副不易接近的模样。
匆匆打量了他们几眼,蓝衣青年唇边笑意更深,却是大喜:“朋友帮帮忙!到这鬼地方之后我几天没看到过有玩家了!”
白发什么心思暂且不去考虑,因这人的话,赫连大少倒觉出几分亲近之意了,但眼见着白发纹丝不动,他也只好按捺下自己的小心思,装作充耳不闻。
蓝衣青年站着不走,身后的追兵却已经到了,四个蒙面黑衣人,两刀两剑将他们团团围住。
赫连大少自是不会将这些无名小卒放在眼里,他只奇怪,为何那蓝衣青年面上笑容依然是那么随意适宜,胸有成竹,举止投足和着那笑都显异常大气,连孤身斜望开去都有几分遗世独立的姿态。那剑握在手中,却如折扇般潇洒。
白发只扫了那些黑衣人一眼,就放下了握剑的手。这动静自然落入那蓝衣青年眸中,正在暗暗惊讶的时候,就见到他边上那红衣少年认命地伸出手,宽大的衣袂一鼓,双掌之间已然凝聚出嗜血的红光,浑身的暴虐气息骤涨,身形已闪入黑衣人之间。
蓝衣青年眸中勾出一抹笑意,长剑出手也攻了上去。
这些黑衣人身法相似,手上功夫亦有类同之处,想来都是出自一脉。也算得上是个中好手了,若是四人合力围攻一人自然不在话下,然而赫连大少本就是一流好手,再加上那蓝衣青年在,几乎是没废多少力气便解决掉了对手。
尸体没多久就被刷新,两人的视线刷地移到那蓝衣青年身上,只见他仿佛知道那眼神的意思般,笑眯眯摇了摇头:“只有这些,后面没有追兵了。”
话音未落,白发转身直接走开。赫连大少宽袖一敛,踩着相同频率的步子跟上。没有出乎意料,那蓝衣人也跟了过来。
赫连大少眉间下意识地
一皱,眸中已有几分不爽,有外人靠他近了,于是那隐藏许久的乖僻嚣张又冒了头,手一震,一股气劲已然向身侧砸去——没有将那人轰开,反倒是轻轻一指就将气劲化解,蓝衣青年依旧是微笑着看过来,看上去颇为真诚。
赫连大少眼角一挑,唇抿了抿。
“难得遇到一个玩家,交个朋友,如何?”此人微笑道。
赫连大少冷哼一声道:“来历!”
蓝衣青年毫不犹豫回答:“师门历练中,孤家寡人一个。”
“名字!”
“……我叫冰雪。”
这个总是一脸笑眯眯的家伙竟然叫冰雪……赫连大少一怔,上上下下再打量了他一圈,毫不留情嗤笑道:“那么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