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妹妹的红楼梦-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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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涨的满脸通红。
南安王妃见婆婆兼姑母被人欺负,立刻不干了:“太妃说的是当年,那时候可不是荣国府?便是现在,也没个体面人家扶正小妾的道理。老太君心疼儿子,背着误解替儿子求了继室,感情还求出错来了?”
御史台夫人戚郑氏口角不俗,柳眉一竖,凤眼一瞪,直冲着南安王妃就堵了回去:“既是这般的心疼儿子,那怎么不挑个名门闺秀?偏找上那样的破落人家是个什么道理?贾大人堂堂神武将军,当时年纪也不算很大,怎么就不配个门当户对的来?”郑氏出身相当的高,她家在前朝就是名门,真真正正的贵族之后,相比之下,贾史王薛四大家只能算暴发户了。只因她和夫君乃是表兄妹,感情笃厚,因此屈尊下嫁,当年过门的时候,满京城无人不替她惋惜,都说她吃了大亏了。然而戚大人用实力给了一干鄙视他嫉妒他暗羡他攀到高枝儿的小人们一记脆生生的耳光。郑氏过门第十年,就已经穿上了丈夫替她挣来的三品诰命服。更因戚大人感念妻子贫寒相交,至今不曾纳妾,府上三子一女全从郑氏肚皮里出来,这一下,众人开始改口嫉妒郑氏好命了,然而畏惧她牙尖嘴利,都不敢当面说,怕被撅的没脸。因她娘家几世显贵,夫家蒸蒸日上,儿子也是个顶个的出息,故而胆气十足,对上空架子王妃什么的,说下脸子就下脸子,半点儿不饶人。至于邢夫人那等身世,就更加不放在眼里了,因此直言就敢说是破落户。当然,邢家也真是破落户。
贾母被那左一句的门不当,右一句的户不对说的胸闷气短,但见皇后娘娘无意阻止,甚至装聋作哑做闭目养神状,只得勉强分辩道:“填房的身份原本不宜太高……”一句话没说完,就给郑夫人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既然不宜高,何不扶正聂氏?怎么说也比邢家高。还是说,就因为她够高,因此才不行。”
南安王妃恼火不已:“都说了,聂氏进门是妾,于理不合。”
郑夫人冷笑一声:“贵府上的妾是八抬大轿、敲锣打鼓、带着嫁妆进门的?”南安王妃瞪大了双眼,唇齿颤抖,却无可反驳。因为当年的聂馨儿,真是贾赦欢天喜地从侧门抬进去的,除了没穿红,没拜堂,其他和正室夫人并无差别。这虽是贾赦胡作非为,但也是贾母同意的,为的是给陈氏没脸,同时宣扬贾赦的不堪,为二房造声势,结果现在成了自己的绊脚石了。套用郑夫人的话,这才叫自作自受呢!
皇后眼见郑氏咄咄逼人,把贾母及其帮手逼至绝境,心下盛怒。四王八公同气连枝,她身为治国公府马家女儿,西宁郡王之孙,与贾母背后的贾府、南安两妃所在的王府,都可算是荣辱与共的,如今郑氏这样不依不饶,搬到了贾母,于她又有什么好处?反倒徒增她的威风,原本她老公戚御史参倒了皇后娘家唯一一个有实权在身的兄弟,治国公马魁之孙世袭三品威远将军马尚德,让马家的势力一落千丈,皇后老早便对戚御史怀恨在心。在更早的时候,郑氏亲姑母,今上最为宠爱的郑贵妃活着的时候把皇后挤兑的差点儿下台,后来碍于四王八公手掌的强大势力,皇帝不得不把郑贵妃身后留下的儿子放在皇后面前教养,但是想也知道,三皇子能对皇后孝顺亲近就怪了,而皇后天天瞅着情敌留下的儿子能有好脸也是奇事。这么三参两夹,仇上生仇、恨上加恨,今天终于憋到爆发了。
皇后重重一击凤椅:“郑氏无状!堂堂王府也是你能编排的?本宫竟不知,区区三品淑人是这般的‘权高位重’?宫廷之上就敢肆意顶撞年长于你、位高于你的王妃,那么背地里,本宫这个皇后恐怕也不被你放在眼中了。”
别人听了这话,说不得就要马上跪地求饶,然而郑氏自幼出入宫廷,明里有皇帝姑父捧在手心,暗地是皇子表哥爱护周全,说实在的,她还真没怎么把皇后放在眼里过。更何况,郑氏冷笑一声,夫君那里也快有结论了吧。
就在郑氏十分不耐烦请罪却不得不装样子、一跪还没下去的时候,不得不一天里两次跑到未央宫给皇后添堵的大明宫掌宫内相戴权拖着腿蹭了进来,低眉顺眼宣读皇上口谕:“皇上有旨,命二品太夫人贾史氏、五品宜人贾王氏,即刻打点贾府先夫人贾陈氏之遗物、嫁妆等,并附清单一同送至大理寺清点,不得有误,钦此!”
皇后震惊:“这话怎么说的?谁家闺女的嫁妆会放到大理寺去察验?”
戴权面有难色,喏喏道:“这,这,奴才只在门外听宣,皇上圣断,奴才也是一无所知的。只不过,半个时辰前,翰林院掌院学士陈大人和御史台长史刘大人一同面圣,抬了几箱子东西到大明宫去。”说到这里,在场的还有谁不明白了?想今日陈老夫人指控之物便是陈氏嫁妆,而今这一出,必定是他们一系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贾府变卖或押当了的陈氏遗物收罗起来,呈到御前去告状了。
宫门外被奚落了半晌的王夫人同时接到圣谕,心中大骇,浑身巨颤。众人眼见着她脸色青白,汗流如雨,宣旨太监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软在地上瘫成一团了。群中们原本就无比雪亮的眼睛,一瞬间放出了白昼般的电光,更热闹了,更热闹了,让混乱来的更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仲夏的秋天扔来地雷,啃啃。顺便问一下,这个罕见的季节出现在神马时代?
☆、38贾祸林福双姝移府
在陈老大人炯炯有神的监视下;陈氏嫁妆失踪一案终于拨云见日;失物的价值高涨至一个让贾府无比没脸的数据。但是;令陈家人无比愤慨的是,贾母使出了他们始料未及的手段——移花接木,极其阴险圆滑的抹平了此事。她把聂馨儿的嫁妆拿出来填了陈氏嫁妆的缺漏;这样一来,虽然查出许多被盗走变卖之物;可总价值却有增无减。更可气的是,聂馨儿母亲已逝;娘家也无人能站出来伸冤;而他们手上又未保留当年的嫁妆单子,死无对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贾母狡辩说是替孙子贾琏掌管其母嫁妆经年;确曾卖过一些不甚贵重的器物,但目的是为了买进更好的替孙子增值。大理寺卿算了半日,无奈的发现,后添进来的东西的确比没影儿了的贵上那么一丁点儿,这下结了,谁都没法再打官司了。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抓住失窃之物出现在王夫人陪嫁的当铺中这一点,以不问自取、私卖长嫂嫁妆之罪,撸了她的五品诰命,罚了一笔钱给贾琏做私房了事。
陈老夫人宽慰老公道:“贾家那个二房媳妇是害了胭儿的凶手,着落在她头上,岂不更好?”
陈老大人嗤之以鼻:“哼!人参的事儿,你还真相信那老太太不知道?管库是王氏的人不假,可过手送药的却是她身边的大丫鬟,岂会不知那人参腐朽?若是知道,为何不告知于她?若已告知,她为何不命人追回?这里边的水,浑着呢!你个妇道人家,下辈子也掰扯不清。”
陈老夫人听了,嘴巴一扁就带出哭腔:“那我们可怜的女儿,就这么算了?”
陈老大人长叹一声:“不算了还能如何?皇上肯管到这里,已经给足了面子,再不能登鼻子上脸了。”
陈老夫人哭得荡气回肠:“我不甘心!”
陈老大人睚眦欲裂:“我也不甘心!你,明天就去把那个丫头接过来,叫什么来着?迎花?不对,春光?不对,馨儿生的丫头叫什么来着?”
多年的婚姻生活让陈老夫人十分适应丈夫的跳跃性思维,收收眼泪,攮攮鼻涕,陈老夫人带着重重的鼻音纠正到:“是迎春!你让我接她来,就能刺激贾老太太了吗?”
陈老大人“嘎嘎”怪笑:“她不是最爱面子,最喜欢挣脸吗?你就去打她的脸,他们府上前脚才出了这桩破事,你后脚就去把外孙女儿接出来。哇哈哈哈,林小子跟我说,她当年劫走黛玉丫头就是用的这个借口,说黛丫头没娘照顾,她这个外祖母替女尽心,接过来疼爱。你去把迎丫头接过来,她也没娘,你也算外祖母,你去接,她要反对,你就明着告诉她,他们府上乌烟瘴气,不利于小姑娘成长,哇哈哈哈,她一定会气死!”
陈老夫人默默看着因为无法发泄怒气而憋到癫狂的丈夫,默默的点头表示同意:“我后天去。”
陈老大人横眉怒目:“明天为什么不去?”
陈老夫人目光闪闪发亮:“明天我要去木府。”
陈老大人不耻下问:“有什么意义吗?”
陈老夫人一脸的兴高采烈:“木府,是木氏的娘家。”
陈老大人虚心请教:“这是废话,说点儿有用的。”
陈老夫人转向丈夫,双眼闪现出梦幻般的光芒:“贾家东府里去世的大太太,姓木。”陈老大人蓦地两眼放光,陈老夫人得到支持,更加卖力的注解道:“木氏生有一子一女,那儿子没什么要紧,不提也罢,可女儿却小了二十多岁,如今尚是髫年(女孩七岁),她也没了娘,贾老太一‘怜惜’,就给接过去养了。”
陈老大人极度亢奋:“啊,她娘的嫁妆也没了?”
陈老夫人白了丈夫一眼:“就算真没了,我也不知道。”
陈老大人谦虚谨慎的求解答:“那你知道什么?”
陈老夫人骄傲的回答道:“我知道她娘木煜婷,是原先吏部尚书木建英的小女儿,现在木府一品老夫人的掌上明珠。”
陈老大人费解莫名:“我和木建英乃是同年,这么大的事儿我为什么不知道?”
陈老夫人放低声音,陈老大人配合的凑过头去,夫妻俩小小声分享八卦:“那时候你正外放,所以不知,反倒是我那会儿守在家里孝敬母亲,所以知道些。话说当年贾家东府进士贾敬应试的时候,是木尚书做的主考官。殿试发榜后,贾敬往木府上叩谢座师,不知怎么让木姑娘看见了,一眼便相了中。木夫人一辈子生育五回统共得这么一个女儿,宝贝的什么似的,木大人虽不喜那贾进士的家世,但奈何女儿中意,便许了婚。结果,贾敬壮年出家,把木大人并夫人气了个半死,深悔误了女儿,便绝口不肯提这个亲家,两家更是少有往来。后来更因生贾四姑娘时木氏夫人血崩,可那贾敬竟死守在道观里不肯回来。因此,木氏一死,两府便彻底断了往来,那新生的四姑娘,木大人并夫人是一眼都没去看就给贾老太抱走了。木氏去后没多久,木大人也去了,操办丧事时给三品将军贾珍去了信儿,可那贾珍忙着给儿子娶媳妇儿,什么营缮司郎中秦家的女儿,吹得跟天仙一样,贾家急着娶她过门,跟木大人的丧礼撞了期,那贾珍没有立刻就去,而是等新媳妇一切安顿好才登门致歉,叫木老夫人当场唾了出去。再后来,你就该知道了。”
陈老大人觉得木同年在嫁女儿一事上眼睛脱窗,颇有他的风采,心有戚戚,感慨莫名:“我真不知道,那贾府到底怎么回事?明明贾代化、贾代善时期,称得上一句‘钟鸣鼎食之家,翰墨诗书之族’,怎么如今子孙竟这样一代不如一代了?连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没有了吗?是有多要紧的儿媳妇,竟非赶在外祖归葬前娶进来不可?那贾珍,外祖去了也该有一年的孝期,难道他儿子便没有了吗?怎么敢在那个时候娶亲?”
陈老夫人也咂舌不已:“这事儿说来也怪,听说是钦天监择的日子,再加上当时一应三书六礼就差一拜了,便没改期。”
陈老大人跟听见天书了似的:“三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