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倚天屠龙记-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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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快两个时辰的茶了,娘的,现下一泡尿正憋得慌,这茶可说甚么也不敢大口喝了。不是要到外面评理吗?现下不让老子出去,老子也得出去了,不过要评理,也得先等老子解决完内急再说。想到此处,韦一笑哈哈一笑,对悍妇等人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要叫俺出去吗?现下我可走了!有本事来抓我啊?”说罢一晃身,已从帐门窜了出去。帐门口原本堵着三名大汉的,但他们见到灰影一闪,竟没堵截得上,于是一呼拥,又一齐挤出帐外,只见韦一笑站在三丈外,向他们笑着招了招手。大汉们终于感觉棘手了,纷纷拔出了腰刀,向韦一笑扑了过去。
张无忌忙喊道:“韦先生切勿伤人呐!”
悍妇冲到帐门口,听到张无忌的喊话,立刻回头吩咐手下,看好帐内的一男一女,然后才拔出腰刀冲了出去。
辉月使哪里还有心思喝茶?但张无忌全然有持无恐,心中只在琢磨怎样才能快点找到小昭了。
见有四名大汉手按腰刀坐在帐门口,张无忌向他们举了举杯,客气道:“请问刚才那位女大人是何许人物啊?我们初来乍到,有不知礼得罪处,还请原谅!毕竟我们是来做生意的,要以和为贵啊!”
辉月使译了,四人见他彬彬有礼,气度非凡,一副非富既贵的模样,自卑心顿起,便不敢恣意无礼,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张无忌甚至没有问到的东西。原来此妇名叫达纳汉,竟是黄金大酋长的异母姐姐,其母乃是前阿富汗王的女儿,她自己则是全波斯最最特别的女人,阿訇说她是神的女将,受真主阿拉的赐福,可以超越普通人之上!所以她自小就周游四方,曾拜在印度瑜珈大师门下学过技艺,后来杀了那名异教徒以刷清了自身的罪孽;她还在帕米尔以东的中国呆过二十年,学习了神的本领,一百个圣战勇士也不是她的敌手!现在她掌管着全部落的女人、女奴,掌管着大酋长帐内帐外的所有她愿意掌管的事务;她一生没有出嫁,却娶了十几个男人,阿訇说这是神赐予强者的权力,全世界,就她一人而已。
掌管着女人?女奴?波斯的女人这般神秘,看来找小昭还得询问一下这个达纳汉。说不定她的女奴里便有自总教中俘虏的女子!
自古以来,仅凭一个人就能弄得一个数万人的部落鸡飞狗跳的,恐怕寥寥可数,而韦一笑就是一个!
这夜的月色不错,天空蓝幽幽的,正适合孤独而寂寞的公狼登上山头呻吟,韦一笑却如一道灰影一般在帐群间往来穿梭,波斯人们将方圆十里之内的狗都唤来了,围捕韦一笑。
韦一笑憋着一泡尿却愣不冲出帐群登上山头去撒,心想那样不算本事。但他的轻功虽高,若要跑过千百条恶狗的围追堵截也极为不易,是以每到紧急万分之时,飞身上帐那是必要的。现下波斯勇士们追急了眼,也不管他是不是甚么客人了,只当刺客奸细对待,刀枪棍棒齐上,一上帐顶,更成了弓箭手们的活靶子。
韦一笑眼见帐顶都是又圆又尖,毫无遮掩,那如蝗的箭雨射来,却也难以抵挡,正欲钻进一个大帐将尿撒人床上时,却一眼看见了那座正在修建中的城堡,当下哈哈一笑,飞掠而去。
那座城堡的房顶参差起伏的,正好遮羞撒尿。
张无忌一边饮茶,一边暗运神功,双手掌心便汗出如雨,是以虽十余杯茶水下肚,却毫无内急之忧。这时两杯茶下肚,又听四名勇士唠叨了几段奇闻传说,门口人影一闪,韦一笑已经笑嘻嘻地回来了。
进入帐篷是躲避草原恶狗的最佳方法,因为草原上的狗从不冲进帐篷咬人的。
但韦一笑显然只当那些恶狗为苍蝇的,讨厌归讨厌,却不怕它们。
包括那些追他的人。
韦一笑进帐便回头大笑道:“大爷我出去解个内急,你们也这般追赶,是个甚么道理啊!有你们这般做主人的吗?还动刀动枪的,万一不小心伤了大爷怎么办?”
勇士们冲到帐外倒不敢乱来了,只得层层叠叠地将整个帐篷围了起来。这时达纳汉如一头发了狂的人熊般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刀指韦一笑,用听起来极为别扭的汉语暴喝道:“逃跑,不算英雄勇士!有本事,正面决斗!”
韦一笑笑道:“打架么?我不怕你!可是我们家主人不让我随便打架,要和我决斗么,你得和我们主人说的。”说罢回身要落座了。
达纳汉听说如此,倒也理解,便立刻走到帐门口躬身探入头去对张无忌道:“我要同你的手下比武!”
张无忌笑道:“公主何必动怒呢?我的这位家人脾气古怪,失手打死了你们的狗,本是小事一桩,本人赔你们银子便是了,何必打打杀杀呢?”
“一条狗?”达纳汉怒道:“刚才的,又伤了我们好几十条狗,还有十几个人也受伤了!”
张无忌心中微微一怔,却听韦一笑笑道:“那是你们自己射伤自己的,关我甚么事?”
原来他跃上帐顶,弓箭手放箭,没射上他,落下时倒伤了自己的人畜。不过还好是式微落下,勇士们又事先躲避,否则便要酿成重大伤亡了。这一节张无忌当然立刻想通了,他忙问道:“没伤人命吧?”
达纳汉回头望向手下,手下摇了摇头,达纳汉说道:“没有。”
听到张无忌称她作公主,那可是国王的女儿才有的称号,她可够不上,但她的虚荣心极强,听到这两个字,心中顿起涟漪,对张无忌这个彬彬有礼、气度不凡的翩翩美少年顿时充满了好感。所以一时间说话也温柔了许多。
公主象征着高贵与美丽,这两样,有哪个女人不喜欢?
张无忌笑道:“那就好!所有损失,请公主着人算来,由本人赔偿便是了!咱们不能因小失大啊!生意做不成,对咱们双方都是个损失,不是吗?”
这番话说得有理也有力,又给足了他们的面子,加上张无忌迷人的气度和微笑,不由达纳汉不软了下来。只有韦一笑心中暗笑,没想到教主装纨绔子弟倒真像,一副挥金如土的模样,不过现下,咱们身上恐怕连赔一条狗的钱都没有,又怎能赔偿得了这么大的损失?不过咱不怕,难得教主豪气一下,即使捅下了天大的篓子,姓韦的也乐意之极地同教主一起干!
达纳汉心中怒气虽消,但若就这么算了,在手下面前不好看,便道:“我堂堂一个公主,不配和一个下人动手,这么办,我的手下很不服气你的手下,只要他们比试一下武艺,就算是给我们喝茶助兴,怎么样?”
张无忌摇头笑道:“你的手下那么多,如果个个不服,都来和我的手下比武,那怎么得了?不妥不妥!”
达纳汉挠了挠头皮,心想此言有理,便道:“那就五个人吧,我只出五个人,怎样?”
张无忌心想不比看来过不去了,便依了她吧。点头道:“好吧,我们中国有句话,比武过招,以和为贵,点到为止,只比拳脚摔跤,不动兵刃,怎样?”
达纳汉心想这瘦子身手极其灵活,倘若手中有刀,倒极难对付,但若赤手空拳,凭他这么瘦,小拳头打在我们熊一样强壮的勇士身上,岂不是像挠痒痒一样?只是比武决斗不使兵刃,见不到血肉横飞、嘶声惨叫的场面,未免没劲。
再打量一眼张无忌,心想天哪,难道这就是我曾经听说过的小白脸儿?我们波斯可没有!真主保佑可怜的达纳汉吧,让我得到这个小白脸!
祈祷完毕,达纳汉立刻吩咐在帐外点燃篝火,安排茶几,摆了茶水吃食,邀请张无忌出去同坐最高处,欣赏勇士格斗了。
这里禁止喝酒,于是所有人都喝那甘甜的河水煮的褐色粗茶。
离这喧闹非凡的地方大约一百三十里地,一座高耸巍峨的褐色大山下,有一个巨大的红色土坑,今夜月色极好,照得坑内一团黑红。这里只生长了一些稀疏的蕨类植物,干燥的岩石和砂砾在月色下显得干净而苍凉。
土坑足有二里方圆,坑周犹如螺钉的螺纹,盘旋向下,深达百丈,今夜月色这般好,二管家波兹科仁便下令不准奴隶休息,趁着这美好的夜晚,为黄金大酋长的部落采集更多的矿石!
一千多名圣战勇士们因此也没有得到休息,站立了近十个时辰令他们又困又乏,这里的水和粮食都得靠驮马自山外驼来,可这里却有一万多名奴隶,三千多名勇士,无论送多少来,都难以满足需求。因为没有清香甘甜的茶水冰糖安慰他们干渴而痛苦的身体、浇灭他们心中难以抑制的怒火,所以他们都把满腔的邪货尽情地发泄到了奴隶的身上!他们手中的皮鞭都已抽得开花分叉了,可奴隶们却一个个仍然像要睡着了似的打不起精神来!突然轰咚咚一声巨响,坑东侧又塌方了,惨呼声哭喊声不绝耳地传来。
坑南、坑北的勇士们纷纷登高向那边望了望,见那边烟尘挺大,心想这下可能至少又压死两百人,这扒拉尸体又要费事了。不过这是他们东矿的事,咱们落得看热闹。
现在天气热,死尸是一定要即使清理出去的,否则传染出瘟疫可不得了。这个矿坑里每天都会因病、累、渴、饿、殴打耳致死几十人,每天早晨运送给养的驼队下来,卸了给养便将尸体运送出去,有时实在运送不及了,也会就地焚烧,甚至会选一些质地较好的,令奴隶割下肉来,煮了给活着的奴隶补养身体。
这时东矿又塌方了,有奴隶也略感好奇地稍稍停下手中的活计,扭头东望,但随即遭来雨点般的皮鞭和矿石。没办法,勇士少而奴隶多,一名勇士往往要看着十多个奴隶,他不可能总是不辞辛苦地走到每个奴隶的身边去抽打他们,所以满地的土块矿石成了他们最最常用的工具。
东矿的几名勇士头领举着马鞭大声地咒骂着,满脸的汗水将他们布满了灰尘的胡子冲刷得出奇的斑驳。他们害怕继续塌方,不准士兵和奴隶前去救人,只是指挥着奴隶们将塌方下来的大量矿石搬去不远处的碎石场。
他们都有任务在身的,既要大量采集矿石,又不能令奴隶过多地死亡,因为奴隶也是大酋长的一种财产,奴隶死亡也是一种财产损失,所以管理此矿的二管家会惩罚看护不力的头领的。
但矿山塌方是天灾,他们做头领的也没办法,他们只有确保没有被压住的避免去死罢了。至于一些被压住一半的,还在乱石中惨呼救命的,反正救出来也没用了,这样吵着会扰乱人心,便令神射手给了他们一个痛快的。一切等明日天亮,塌方的险情稳定了,眼睛也看得清楚了,再安排奴隶们将尸体挖出来处理了。
碎石场是较矿坑中心位置的大坑,在这里干活的大多都是老弱病残和妇女、小孩。他们坐在地上,手中握着铁锤,将运送过来的矿石砸成麻雀蛋大小的小块。丁丁当当的声音下,火星和灰尘一起溅起,不时地喷在他们肮脏枯瘦不堪的脸上。
刚才的塌方几乎丝毫没有引起这里老弱妇孺的注意,他们似乎都已经麻木了,或者根本没有感觉到身边不远处刚刚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塌方,也许,正有他们的亲人已经被压在了乱石下。在这里,别人的生命似乎已经没有甚么意义了。
只有一名瘦小丑陋的女子略略地扭头看了几眼,随即便关切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一名不住剧烈咳嗽的丑陋老妪,老妪却毫无表情,只是低垂着头,有气无力地一下一下敲打着双膝之间的石块。
两人和身边所有的奴隶一样,因为长时间的缺乏营养而变得骨瘦如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