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官-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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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急着上前了。
一听说若搜不出来还要有个说法,门口闹事的严府家丁都有些畏缩,没人敢真的上前进门,不过嘴里还是吵吵嚷嚷。
“谁知道你们把人藏到哪里去了,现在又假惺惺的要我们进去搜。”
“就是就是!人早被你们藏到别处去了,我们是来讨说法的!”
“放肆!这里是朝廷命官的府宅,即便是巡捕衙门的人前来,若是没有圣上手谕,都不敢造次,你们不过是严府家丁,怎么就敢在此闹事,还口出妄言,我就问你们,诋毁朝廷命官的罪名,你们哪一个担当得起?”
“谁……谁诋毁你们了,你家舅老爷做得好事,难道你们能抵赖不成?”有个貌似领头的人,被桑布呵斥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家兄的确做错了事,但是夫君已经让家丁将他扭送到巡捕衙门,是非曲直自有官家裁断,却不知案还未断,你们却来我家闹事是何居心?”桑布寸步不让,“严家世代读书人,最是知书明理,我虽然是一女流之辈,却也是有所耳闻、仰慕得紧。依我看你们不过是一伙打着国公名号的刁民,亦或是旁人买通来抹黑国公府的吧?”
被她这么一说,闹事的家丁都开始心里嘀咕,这最后若真是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被抛出来顶罪的还不就是他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想到这里便都不复开始的气势,胡乱虚张声势地叫骂了几句,便灰溜溜的拎着家伙走了。
秦府的家丁出来驱散了围观的百姓,这才看到秦亦等三人,忙上前行礼:“老爷您回来了!见过茗王子,见过李将军!”
桑布也从台阶上跑下来,捏紧小拳头对着秦亦就是几下乱捶,嗔道:“你早回来了怎么都不出来,害我在上面死撑着,吓得要死!”
“我看你处置的极好,很有当家主母的风范,怎么能出去抢了你的风采呢!”秦亦不想让桑布担心,所以故意逗趣,还撑出个笑意,拉着她朝内宅走去,“虽然今天表现不错,但以后切不可这么胆大,索性你今日遇到的是严国公府的家丁,若是什么地痞混混,那种要钱不要命的人,哪里还能耐得住性子听你讲什么道理。”
“这个我自然懂得。”桑布心里还是担心哥哥的,忍不住问,“你不是说把哥哥送去衙门,然后再想办法的吗?怎么会闹得这么严重,连人都打上门来了?”
“人家死了媳妇,心里肯定是有气的,而且今日的事还未必是国公的授意,说不定是他孙子怒火攻心,就做出些过激的行为,咱们将心比心的想也没什么不好理解的。”秦亦安慰着桑布,但是从她内心对于严国公府上的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好感,虽然之前接触并不算多,但也算偶有耳闻,今天终于与自己对上,刚刚交手一次,就已经看出对方不是个品行端正的。正是说伪君子还不如真小人,那种满口道貌岸然,私下却胡作非为的人,是她最最厌恶的。
“是啊,哥哥这回是惹了大祸,平白的拆散了人家一对年轻夫妇,从此阴阳两隔,人家记恨咱们也是情有可原的。”桑布听秦亦这么一说,自己心里琢磨着也是这么个道理,“他还不过是找家丁上门闹事,这事儿若是摊在我头上,我把对方一家都弄死的心都有。”
秦亦被她吓了一跳,忙摆手道:“你可别胡思乱想,这么恶毒的想法可不像我的阿布了!”她可是生怕桑布跟她爹学了什么毒术,最后再弄个什么毒杀事件,不知道能不能算是生化袭击。
正在胡思乱想,没有头绪的时候,管家一溜小跑的进来报:“老爷,宫里来人说,万岁爷宣您速速入宫!”
第三卷 名阳内斗 第一百七十四章 殿前争执
第一百七十四章 殿前争执(补更)
桑布一把抓住秦亦的衣袖问:“秦亦。不会有事吧?”
“放心,没事的,又不是我去调戏民女的!”秦亦心知此番严国公府看样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但她并不明白这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那个自杀的女子吗?思绪一到这里,她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当时桑卓在街上调戏民女的时候,自己是在场的,不过只是拉扯了几下衣袖,最后想搭肩膀就被自己着人拿下,而且当时那小娘子身边并无丫头家丁,也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少奶奶的装扮,最重要的是她只是尴尬难堪的模样,并无寻死觅活的苗头,怎么会一回家就变成贞洁烈女了呢?
严国公府将孙媳妇被调戏的是闹得沸沸扬扬,这其中定然有问题,既然有猫腻就要彻查清楚,秦亦想到这里,匆忙安抚了桑布几句,让她在家好生陪着娘,不要胡思乱想。扭身回到外宅的花厅,见李铮和苏茗都关切地围了上来。看着他们欲言又止的模样,秦亦笑笑道:“你们俩都这么严肃干嘛,当初出生入死的时候都没这般模样,今天这算什么大事儿啊!”
李铮眼神闪烁,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又瞄了苏茗一眼,最后只是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恩,能不能调些人马过来,家里就娘和桑布,我不放心,你也知道我家没什么护院。还有一桩就是去巡捕衙门问问,把去报案之人和见证者都稳妥的看护起来,莫要出了什么岔子。”秦亦这说的倒是实话,不过她如今更想先支开李铮,因为与苏茗还有别的事情要托付。
“好,你放心。”李铮言简意赅地应诺道。
“你千万别莽撞,要按职权和规矩来!”秦亦见他转身要走,又不放心地在后头嘱咐了一句,随后又觉得自己担心的多余,李铮那个人是最守规矩的,自己想支开他不也就是因为这个,如今反倒又瞎担心起来。
“有刁民持械围攻朝廷官员府邸,就这一条我调兵来保护就合理合法,你莫要多想,专心应付宫中的局面。”李铮说完熟门熟路地朝侧门走去,以免与外头厅里的宫中内官撞见。
见李铮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秦亦才扭头扯住苏茗道:“我还另外有事要找你帮忙。”
“你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定然不会推辞!”苏茗忙道,不仅因为此事涉及桑布的哥哥,更重要的是,当初与尉迟晞合作,最后却没有起到任何左右,对方就顺利登基,这让他心里一直十分不踏实,生怕日后自己需要助力的时候借不上力。而且在朝中他与秦亦关系密切,那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秦亦一直受宠令他的日子过得非议不少,但也轻松不少,若是秦亦在仕途上遇到什么阻碍或者遭受打击,他的日子随之也定然不会好过到哪里去的。
“可能要用到你的秘密人手,我想让你帮我查几件事,第一桩便是那个小娘子,一定要查清楚她的身家、来历,半点儿疑点都不能放过……”
“怎么,你怀疑她的身份?”苏茗皱起眉头问。
“你先听我说完,宫里的内官还在外头候着,我没时间多耽搁了。”秦亦心急如焚。气苏茗还在这个时候打岔,又加快语速道,“第二桩是最好能打探到那个小娘子的尸身在何处,究竟是如何致死的;第三桩是去帮我寻个女仵作来。”
“你,你这是要……”苏茗被秦亦的话唬了一跳,“你是怀疑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故意针对你的?那个小娘子不过是被人利用的一枚棋子?”
“恩,我是对这个有所怀疑,现在没时间细说,我要先进宫去看看皇上什么态度,尽量争取时间给你去获得证据。”秦亦说罢轻推苏茗的后背,示意他也从侧门离开,而后理理衣襟举步进入正厅。
“徐大人,实在抱歉,刚才与闹事的刁民撕扯的衣冠不整,费了些时间整理,劳您久候!”秦亦快步上前拱手致歉道。
“秦大人真是客气了,下官哪里当得起您称呼一声大人,这茶水还温热,也没等多久,若是没旁的事咱们就走吧,若是劳万岁爷久候那就不好了。”徐内官看上去笑容满面,瞧不出任何端倪。
“那是那是!”秦亦也忙吩咐家人备马,朝皇宫赶去。
刚进昭阳殿,就看到里头正在上演的好戏,严国公一大把年纪,跪在尉迟晞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皇上您要给老臣做主啊!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就有人胆敢调戏老臣的孙媳妇,而且就大摇大摆的回家去了。老臣派人前去索要凶徒,却还被人拒之门外,还说是书香门第竟养刁奴,围攻朝廷命官府邸!皇上啊!可怜老臣那孙媳妇,自幼饱读诗书、三贞九烈,受不了这侮辱,回家就悬梁自尽了!皇上啊,老臣家中三代嫡系单传,如今孙媳刚有身孕就遭此横祸,一尸两命,皇上要给老臣做主啊!”
秦亦见尉迟晞坐在龙椅上,抬手撑着额头,紧皱着眉头却微闭双目,对内官的禀报丝毫没有反应,好像有些昏昏欲睡,忙轻咳一声道:“臣秦亦叩见陛下!”
尉迟晞这才睁开眼睛,一见两位事主都已经到了,便轻咳一声道:“来人,快把严国公扶起来,您一把年纪了总跪着身子哪里吃得消,来人赐坐!”
“谢皇上!”严国公跪着哭嚎了半晌,许是实在有些劳累,便也没有推辞。起身虚做在椅子上,连眼角都没瞟秦亦一眼,直接把她当做空气。
“咳!”尉迟晞清清嗓子,自己刚刚躺下午睡,就被严国公进宫请见给折腾起来,随后就是不住哭诉,听得他昏昏沉沉,只听了个大概,到现在还不知道整个经过,就抬头问秦亦道,“刚才国公说了事情经过。朕还想听你也说说看,莫要有什么顾忌,只需据实禀报,不过若是有虚言妄语,朕也不会饶你。”
其实尉迟晞这番话中的偏袒之意,已经能听出一二,毕竟秦亦是陪着他一路走过来的心腹,而严国公不过是个历朝供奉的虚职,但天下读书人皆称自己为严门文圣弟子,所以在表面上,他必须对这个书香世家表现出极大的尊重和礼遇。
“回陛下的话,臣只说自己知道的事情,至于其余,还要请圣上彻查方可!”秦亦躬身道。
“恩,你且说来,朕自会秉公而断。”尉迟晞昨晚彻夜批复奏折,人实在有些精力不济,但有严国公在,他也不好意思倚在一旁,只好讲手肘撑在龙案上稍作休息。
“微臣上午在宫中与陛下议事完毕,便坐自己马车回家,走到深锁胡同口的时候,忽然听到外头吵嚷,结果出来一看是微臣妻兄正当街与一女子拉扯,最后还要去揽对方的肩膀,臣忙大喝一声,让他未能得逞,便叫家丁将他捆了塞进车里。臣下车与那女子赔礼道歉,她衣着普通,身边没有家人、更没有家丁下人陪伴,也并未提出什么旁的要求。臣见她的帷帽被弄掉已被踩坏,便拿钱请旁边的一位婆婆,与那女子去买一顶新的帷帽,而后又给她十两银子作为赔礼,并留下自己的名字与府邸名称,说若有什么事情便去找臣。”秦亦并未隐瞒当时街上的事情,因为当时有许多人就在街上瞧着。也无法遮掩,还不入自己承认来的痛快,“而后臣将妻兄带回府邸,问清了事件来由,正自气氛之时,听下人说巡捕衙门接到了百姓的举报,正要处理此事,微臣便与妻子和岳母说明状况,让下人押着妻兄去交给了巡捕衙门!”
秦亦讲述的过程中,严国公一直想要插言,但几番欠身想要反驳,都被尉迟晞用手势压制住,气得直吹胡子瞪眼。好不容易等秦亦这么大堆的话说完,他才匆忙起身道:“陛下可万万不能听他的一面之词,据老臣家丁来报,当时孙媳身边不但有丫头、还有家丁,而那登徒浪子完全是仗势欺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