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养S邪君-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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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一直生活得平静恬适,可最近三年前由于县衙征收的税钱越来越重,不少仅依靠农田过后的人家已穷困潦倒,虽说有不少大胆的壮年出门谋求更好的出路,然而铸钺谷里的人大多念旧,都不肯离开这片富庶的土地。
他们并未想到,这清幽雅静的山谷,终有一天将迎来一场震天动地的风浪。风浪,正在无声无息之间,乘着流言与阴谋,滚滚而来。
又是一夜暮色深深,风从山上而来,带着少年的青涩,吹拂在依靠在窗前的卧榻上。卧榻上,沐浴着清冷月色的人儿抖了抖睫毛,紧闭的双眼动了动,忽然睁开。
三日无休止的赶工,笉罗果真日夜都在作坊,没有回县令府邸。除开起初一日泽临抱着铳儿来给她送糕点,这两日她都心无旁骛,专心与连霜月一起制作弓胚,根本不担心儿子会受到慢待。
连霜月索性也跟着她留在这里,只不过住的是相隔一脚小院的房间。
当然,她执意要留在这儿过夜,有着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理由。
听着窗外的轻微的动静,笉罗心里一阵冷笑:影卫总算都被撤走了,看来泽临近日有大动静,没有多余人力浪费在他身上。也幸亏如此,她才终于有了片刻松弛的机会。
(文)扑扑,窗外的动静又大了几分。
(人)笉罗嘴角微微勾起,将手中的香囊收入怀中,推开门走了出去。
(书)夜深人静的院子里,冗长的影子拖拽在生出了绒绒青苔的青石板上,显得幽深而神秘。与白日里被众人看到的那抹疏离傲然的神情不同,笉罗扬起手臂,让空中俯身飞的那只飞禽直冲而下,瞬时停在自己臂弯上。
(屋)顷刻,她整个人笼罩在朦胧的光影中,一张惨白的脸,更添了些许与世隔绝的寒意。
不属于同龄女子的那种凌厉的眼神,在夜色中流转。
此时,她最亲密的仆人——那张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即便是在此等夜晚,也没有被主人取下。
“羽儿,辛苦了。”笉罗低声喊着这只扑闪着翅膀,盘旋了数日才敢露面的家伙,顺手从腰间的小荷包中拿出一块小肉干,往它眼前一丢。
小家伙一口咬住,三两下吞进肚子里,尾上的蓝灰色羽毛在夜色中泛着幽暗不明的光。月亮偷偷从云层中探出头来,打量着这只飞禽,只见它个头比鹞略大,□棕白色,颊近白色,腰和尾上覆羽皆为蓝灰色,喙锐利而小巧,目光灼灼,威武而立,竟是善于逆风飞翔的红鹰。
笉罗摸了摸它的头,又喂了一块肉干,才抬高手臂,从它的脚上系着的小木哨里抽出一张卷得极紧的白绢。随后,对红鹰低声道:“乖,去吧。”被主人取名为“羽儿”的红鹰即刻振翅跃起,飞向漆黑的林中。
白绢上只有一个字:变。
苦笑着摇着头,笉罗心道,为什么从来不肯多说一个字,真是吝啬。虽说这样能防止消息泄露,但也未免太任性了点——如果她没有足够的默契来揣测其中含义呢?
变,即是让她灵便而行,这代表着他对自己的信任,命她全权处理这边的事物。
看来那日白衣人的出现只是为了确认她的安全,如今既然已经联系上了,这段时日还是少联络为好。至于那晚在厨房故意遗落的白绢,想必已经让泽临产生了怀疑。既然生出了疑虑,自然会去查白绢的质地和来源,并按照他们留下的线索深入下去,如此甚好。
但愿,做完这两百支良弓,此处的事情可以早些了解,能够今早回去吧。
笉罗打定主意,负手回房,落下门闩,再抬手时,方才被她捏在右手的那方白绢已然化作一捧细密的粉末,被风吹散在了空中,没留下一丝痕迹。
铸钺谷的某处山峦上,暗如鬼魅的林海起伏翻滚,仿佛隐藏着什么秘密,即将被陌生的来客逐一揭开。
又过了几日,所有的竹胎全部晾干,解下了弓挪子,只等弓人们准备好牛筋、漆,还有暖靶用的树皮,笉罗和连霜月就可以着手进行下一个步骤。看着她多日都只睡不两三个时辰,连霜月用力将笉罗推出作坊外,道:“你啊,还是好生回去休息吧!”
笉罗伸了个懒腰,心说也对,自己这么用心做什么,便散步回县令府邸,和看门的护卫聊了几句,奔着中厅而去。
正逢午时的饭点,格外喜欢县令大人厨子手艺的笉罗,闻到了卤猪蹄的香味,耸着鼻子就走了进去。一看,铳儿正被泽临抱在膝盖上,一双手趴在桌子上,乐呵呵地吸着碗里的骨头汤,胖嘟嘟的小脸好似又圆润了一些。一桌子的菜,用饭的却只有这一大一小。
“哟,这不是笉罗嘛,多日不见,本官还以为你要把儿子送与我,数日相待,更觉亲近如同宗血脉啊。”泽临笑眯眯地看着她,却是笑里藏刀,睚眦必报的坏性子立时抖擞了出来。他知道笉罗做弓很辛苦,但根据影卫所言,实际上并未到了必须要每夜宿在作坊的地步,因此对于胳膊、手臂上逐渐增多的牙印实在是怨怼极了。
笉罗面无愧色地坐下来,抱过一看到她进门猛扑过来的铳儿,夹起一块猪蹄到碗中,才笑着回道:“在下记得,为官之道中有一条,讲的就是爱民如子,如今大人言传身教,做得滴水不漏,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铳儿得您照料,笉罗不放心都不行啊。”
得,这马屁拍得,有高度,有深度。
泽临埋头扒饭,也盯着那盘卤猪蹄,奋力消灭,直到笉罗将最后一块猪蹄抢入嘴中,泽临才悻悻然擦嘴,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
“前日夜晚,城外的那群昌云县来的乌合之众,在城门外燃起了篝火,烧烤野味。一边吃肉喝酒,一边辱骂你哦,说你肯定造不好那么多弓……”泽临斜着眼,瞅着吃得手指油光四溢的笉罗,把每个字都咬得嘎嘣响。
笉罗头也不抬地支吾了声:“啊,大人也太老实了,他们烧烤,你可以去讨个野兔獐子什么过来解解馋嘛,还能给我留点。要不,改日我们在院中烧烤,你就别羡慕了……”
泽临:……
见他许久没说话,笉罗啃完猪蹄,给铳儿喂好了汤,转过脸来,“大人有话就直说吧。”
“笉罗,我跟你说实话,昌云县也被大皇子控制了,这次的事恐怕不那么简单。这群乌合之众有恃无恐,背后肯定有人指点,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这出离间计如果成功,得益的是谁。如今,时限不多了……你还是告诉我,究竟准备如何在这两百支良弓上做手脚的好。一定让他们看不出,还能帮助三殿下收服昌云县,不然,我需得尽早铺好路,另想办法。”在饭桌上谈这么严肃的事似乎不太合适,但泽临觉得,不给笉罗思考的准备,才是试探出她本意和目的的最好机会。
因为荀晔查了这么久,还查不到笉罗来历与背景,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泽临始终心存疑惑,直觉认为她很不简单,绝非一般女子。
但另一方面,他又希望自己太过多虑,毕竟自身对于笉罗的好感一日比一日强烈,惜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自己也说不清了。
摸了摸下巴,笉罗叹了口气,“并非我不想说啊,只是这造弓的巧妙,有一些关乎本门秘技,如果全盘托出,怕是……”
“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啊,你干嘛那么迂腐。当然,你也无需说得那么详细,告之我至关重要之处即可。”泽临抢白。
笉罗想了想,点了头,示意泽临回屋密谈。
一席话毕,泽临脸上再不见半分顾虑,反而连连感叹:“妙极妙极,如此说来,你当真是深谋远虑,将后面的几步棋都想好了,没想到这造弓技艺有这样大的讲究。好,太好了!既然能想到这一步,不如让这个计划再完善些,大皇子不是想要三郡县之间产生罅隙,命令匡富假意投靠三殿下么,不如……”
“大人是想……”笉罗何其聪明,这几件事表面上没有关联,但内里都有牵扯,倘若能通过一个缺口,将这些人和线索全部利用起来,铺开大网,将计就计,引君入瓮,到时就不止是一箭双雕的结果了。
泽临志得意满地挑动眉梢,“笉罗,就让我们用这些鼠辈打打牙祭吧。”
支着脑袋,笉罗低着头擦拭铳儿唇边的口水,缓声道:“唉,这吃人最短,拿人手短,看来这宫中秘制的卤猪蹄只能吃这么一回了。”
“呵,你怎知这是宫中秘制的菜肴?看来你不止手艺精湛,还见多识广啊。”抿着嘴饮茶,泽临一张脸又是似笑非笑。
“这并不难猜。大人不了解这三郡的风土人情,自然也不知道这西南地区的人大多不养猪,除了过年祭祀时需用到猪头,平日极少有人家宰猪,更别说卤猪蹄来吃了。能在这个时节宰猪,还花上几个时辰不嫌麻烦卤猪蹄的,我想来想去,也只有大人和您的属下了。而且,这卤料是北方的做法,香料也不是寻常人家能有,想必是大人嘴馋,偷拿着为三殿下备下的香料来伺候这猪蹄了。”笉罗轻叹了口气,斜睨着眼道:“大人拿这么好的东西犒劳我,我还敢不小心应对着吗?说吧,我在大人的计划里,恐怕还算得上个关键人物吧?”
哈哈哈!泽临捻着胡子大笑出声,“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其实对于你来说,这件事一点不难,就是有些劳神费力。如果你能够多加担待一些,我会宽心很多。”
“到底何事啊?”笉罗不耐烦地问,有种不好的预感。
泽临清了清嗓子道:“说来也简单,就是……三殿下过来后……麻烦你扮一扮女人。而且……是我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二更啦喂~~~~好想要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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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噗~吃豆腐 。。。
笉罗很不给面子的,一口茶水喷在了他脸上,“噗~”
泽临躲闪不及,胡子湿了个透。
“大人真敢开口?!”笉罗瞪大眼睛,一把拍在桌子上,一时气急,抱起铳儿就要跑。
泽临见她要走,冲过来张开胳膊,一把搂住了她的腰,“现在我身边,只有你是样貌清秀,骨骼纤细的,虽然你一张脸冷冰冰的,即使化妆也不见得好看,脾气很差,一点也不像个女的,尖牙利齿,动不动就给人脸色看,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笉罗听见这话,抬脚就跺在他脚背上!
“哎哟,你听我说完啊!重要的是,只有你的身形与女子最相近,我身边,除去一个连霜月,这些人兄弟要么性格是五大三粗的,要么身材太高大,谁装都不像啊!”
“那你直接找个女人来假扮不就好了吗?不然,让连霜月来假扮也行啊,他长的那么俊俏!”笉罗抱着铳儿继续挣扎,想要脱开他的臂膀。
而且啊,她本来就是女人,却女扮男装,现在还被要求扮作女人,怎么想怎么奇怪,如果答应了,当时候真要她化妆什么的,岂不容易露馅?
笉罗这一失神,再回过神来,就发觉腰身让泽临越抱越紧,当下又脑又怒,还有几分恍惚,搅得她顿时心思不宁,一颗心迟迟着不了地,东西乱窜的。
她自然不晓得泽临心里在想什么:居然说连霜月长的俊俏,哈~果然他那种长相是她喜欢的么,自己这种威武强壮的还不招人爱了?
“笉罗,你今天不答应,我就不撒手了!”泽临这厢也猜不到笉罗的细腻心思,不管不顾的,干脆流氓起来,撒起了泼。
“你!”笉罗抱着铳儿走不掉离不开,这一顿气闷啊,硬气地一扬脖,吼道:“我还就是不乐意做了!大人再这般无礼,就不怕我连那两百支良弓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