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养S邪君-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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笉罗的眉梢一敛,没有迎上他的视线,只喃喃道:“倾城……那个嫁来偳紫的倾城公主么?”
“对,去年年初偳紫派兵攻打云倾,卿云国为了求和……便将这位公主嫁了过来。”说到这儿,泽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谁能料到,这位公主也逃不过红颜薄命的命运……”
“你为什么……这样说?”眼神一变,笉罗支撑着坐了起来。
泽临把她摁进被子里,失笑:“看来你也听说过倾城是位才色兼具的美人吧,她死了……没有人不觉得惋惜。不知为何,她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自缢,听说她曾生下一个男婴,但这个男婴出生不久就夭折了,也有宫人说是化作狐仙逃走了……”
倾城死了……怎么会……倾城真的死了?!
“她怎么会死了?”笉罗猛然用力抓住泽临的腕子。
“笉罗,你怎么了……”
“哦,我只是觉得奇怪……不是听闻皇上很宠爱这位公主的不是吗?她为什么想不开的,自缢了呢?”低着头稳住神色,笉罗把被子往脸上拉了拉。
泽临哂笑一声,道:“宫里,哪来的永远的恩宠与宠爱,看他如何对待过去的那几位妃子就知道了……我倒认为,倾城的做法很有气概,与一般人不同……她在偳紫皇宫中自杀,必定能引起卿云国王族与国民的怨愤,这种怨愤和仇恨,在今后势必将成为偳紫的心腹大患……恐怕不久之后,卿云国就要撕毁和约了,准备攻打偳紫了。”
“卿云国兵力不足,势单力孤,是不可能这样做的。”笉罗随口接道,心却被他所说的前两句话死死钉住了,惴然不安。
“但如果加上沉碧国呢?”
笉罗疑惑地望着他,嘴唇抖了抖,轻声道:“怎么会?这与沉碧国有什么关系……沉碧和卿云虽是友邦……但是……”但是,一个地处偳紫国西南方,一个钳制着它的东部大陆通道,若是联手,的确会对偳紫构成威胁……倾城当初会毅然决然地嫁过去,莫非……不,不会是这样的!但当时哥哥确实没有说过一句反对的话……她还觉得奇怪,还气冲冲地质问过他为什么不反对,为什么不想办法阻止卿云国,难道说他们其实是……
难道,这就是他们留给自己的真相……不可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会是这样?!
“上官誉这次过来,还带给我一个不得了的秘密消息,沉碧国已经派遣了不少奸细混入了三郡,之前是预谋刺杀盛天澜,如今是要预谋刺杀我……”泽临抵着笉罗的额头,亲吻她一直未有合拢的唇瓣,低低笑着:“就让他们来好了,我倒要看看沉碧国的国君有多大本事,想对我使出这般伎俩,却真能伤我分毫吗?”
笉罗直直看着他,直到深邃的眼底,被他眼眸里那一抹蒸腾而上的杀气恍惚了视线。
沉碧与偳紫……看来战争是真的临近了……不容她再度回避,再次自欺欺人……这是迟早的事,她早就清楚了解的……她早就知道哥哥的计划,可是……
“别担心,谁也奈何我不得的……”泽临捧着她的脸庞温柔地笑,“如今我什么都不怕,遇佛杀佛,遇神杀神,皇位也已是囊中之物,唾手可得……除了你,这世上恐怕无人能够伤到我……”
笉罗听得见自己愈渐紊乱的喘息声,慢声道:“你准备怎么做?”
“先下手为强,将沉碧国的奸细一网打尽,再想下一步……”把脸拉开一定距离,泽临看到了笉罗苍白如纸的脸。
“怎么了,是不是又头痛了?”他语调紧张地问。
“没有,我没事……”笉罗稍稍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嘴巴有些发白,神情萧索地问:“泽临,如果我……不想你当皇帝呢?”
50狂风将至
本以为泽临听闻此话会略有不悦,但他只是沉默了半刻,抱过笉罗语调轻柔道:“无论我是否称王称帝,为夫还是你的夫君哪,傻瓜……再说,我正打算在宣布身份之后,正式给你一个名分……”言罢,[小说网·。。]泽临抬手刮蹭了她的鼻子一把,嘴角漾起疏朗的笑容。
笉罗张嘴意欲反驳,却被他清亮的眸子一晃,迟迟说不出话来。
泽临见她如此平静,反倒觉着奇怪了,又笑:“怎么……承认为夫是你的夫君了?”伸手捏她的脸颊。
笉罗一昂脖,抬手掐住他的脖子,脸上浮现出几缕笑纹来,喊道:“我又不是铳儿,不需要你来哄!退一万步说,如果有朝一日你果真的登上了那至高无上的宝座……必定要娶一个身份尊贵的女子或肱骨之臣的女儿做皇后,这是应该的……我又怎么敢钳制着你,让你无法巩固皇位……”
这话说得既委屈又怅惘,听得泽临神色阻滞,皱眉抚起她的耳鬓,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言语深沉道:“为夫做了何事令你感到不安了?你知不知道,近日你病了之后,便变得敏感许多……我什么时候说要娶别人做皇后了?”
“难道……你从未想过这些事么?”笉罗伸手描摹他的眼角,嘴边有似有似无的清淡笑意,“是时候想想了,呵……莫非你还真想把我与铳儿带到皇宫去?说到底,我来历不明,身份不清,又带着一个儿子,怎么可能……”
“笉罗!”泽临怒声截断了她的话,“你怎么会这样想?是故意贬低自己,还是鞭挞我的心……我自然是要将你带走的!往后,我在何处,你与铳儿就在何处……即使你家人不允,我臣下反对,我也早打定了这个主意……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休养,不要胡思乱想!你想的这些我不是没想过,也不是没打算过,你低估了我对你的心意,知不知道这对我也是一种伤害?好了,这件事你不用再说,也别用这些事来兀自烦扰……”
“太子殿下!”这一声,喊得泽临浑身一震,紧抓住笉罗的手也松了下来。
笉罗心知肚明,这一声是将两人的身份做了一次清楚明白的划离,即使有万般的不愿,这是迟早要面对的现实,不如早早给他提了醒,同时也是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了自己来偳紫的目的和任务,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这重剥离不了的身份。
当然,横亘在两人之间,不可逾越的……还不仅是他们各自的身份所带来的一切。
“你想说什么?”见她当真认真肃静起来,泽临隐隐觉得不安。
笉罗的嘴角微微上翘,轻声道:“在这间屋子里,你还是我的泽临。在铸钺谷里,你也还是我的泽临……可一旦出了谷,出了三郡,到了国都皇宫……你便不再是我的泽临了……从你坐上皇位的那刻起,你也不再是此时此刻陪伴着我的泽临……你是偳紫的天,是天下黎民百姓的太子殿下,不能任意妄为!我说的,你其实比谁都懂,只是现在没有时间仔细思虑罢了……或许你可以对我有更好的安排,但是……你心里明白,那时的你,不可能还是现在的你。”
“笉罗……”为何你此刻要提出这件事来?等到以后,等到我手握天下呼风唤雨,难道害怕找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吗?
并不想听到泽临的答案,笉罗抬手盖住他的嘴,清然而笑:“现在,我也就是这么一提,是我躺在床上的时间太久,想得太多,才忍不住跟你闹别扭……我之所以讨厌上官誉,是嫉妒他能帮上你的忙,烦恼自己这副病怏怏的模样。现今,我倒是越来越不能帮你出谋划策了,得了这个身份,倒还要避嫌了……你不没有必要深想什么,也不要觉得烦,我不是在向你要什么许诺或者恩宠……说实在的,无论是身份如何高贵,我还是只能拿你当泽临看,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脑海中的你,如果永远都是那个满口胡言的左庶长,那该多好……”
泽临不甚理解地凝视着她,突然发觉,自己并不解笉罗细腻的心思。
她藏匿起来的这颗心,剔透澄澈得就好像一直置放在阳光下,晃人眼眸,然而每看一眼,都看不清那夺目光晕后面还藏着什么。是什么,究竟是什么——模糊了他们相望的视线,阻碍着他们心意的相通?
一席话,谈到最后两人都没了声响。笉罗慵懒地甩甩头,依靠着泽临的肩膀滑了下去,眼睫簌簌抖动了一会,整个人便陷入了静谧的梦乡。
泽临拢了拢被子,抽出手来,动作轻柔地落下床幔。
刚关上门走到门外,他就听到上官誉戏谑的一声轻笑。
“什么时候起,你也喜欢听墙角了?”泽临眼神一凛,拽着着他往外走。
“怎么,怕我吵醒你的小情人?”故意僵着手臂,上官誉故意想朝反方向走,无奈泽临力气太大,怎么也拗不过。“放手放手,真是……啊,手要断了!”
来到往来有行人的路上,泽临才松了手,将双手背在身后,质问他:“最近,你来找笉罗,来的很勤嘛。”
“不是你让我多看着她点,一日给她把脉三次吗?现在时辰刚好……你倒好,不但不让我进去,还把我拉出来了……”上官誉跟在后面,有些吃力地喘气,“慢点慢点!”
“什么时候这样娇贵了,看来……你已然习惯了宫中生活吧?”顾左右而言他,泽临冷不丁就转了话题,令上官誉脸色一变。
但他旋即用一抹笑遮掩了过去,道:“三年前宫中走水,那次我虽然逃脱了,腰腿却落下了隐疾,你难道不知道?”
泽临停下来,转过身看他,眼神略有深意,“我的确听说过,但没想到是真的。原本还以为是宫人们胡诌的传言。”
“哪些消息是真,哪些消息是假,无论是宫中的还是宫外的……三殿下知道,你又岂会不知?”上官誉的语气很随意,但却停顿了几次,边说边端详着泽临的脸色。
“呵……该知道的自然就该知道,不该知晓的我也无心知晓。”低头笑着继续往前走,泽临稍微迁就了一下他的速度,说着,又问:“我陪着盛天澜在宫中的那段日子,也未曾与你好好说话,'。。'但你那时也行踪诡秘,叫人担心,后来我陪着他出了宫,更不容易与你联系……如今既然跟我到了这里,为何你却不敢告之我当时发生了什么?”
上官誉冲他摆摆手,斜了眼角,道:“得,又来了,你这都问了一路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被派去编撰史书啊,其他的没了。”
“真的?”泽临横着眉,一脸的不信。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他挑挑眉,依然坚持自己的说辞。
泽临只得点头,把话题又绕回到笉罗身上,问:“你对笉罗说过什么?”
“什么?”上官誉装无辜睁大眼,迈大步子往前走几步,回过头,不屑道:“瞧瞧,重色轻友了吧!其实……根本无需我说些什么,她那样聪明的一个女子,什么问题琢磨不出来?我怀疑他,不过是最平常的试探,只要她还打算继续跟着你……遇上的这种试探还要有几百几千次,她若连我的这区区几个回合都招架不住……又怎么有资格和能力呆在你身边?”
苦笑不得外加无可奈何,泽临从他身边走过,目不斜视道:“你的人……不要去打扰她!”
发现我派人监视她了?上官誉撩起玉佩把玩着,不在意地落在后面,低声笑:“我这不是看你人手不够么……”
被泽临冷冷的目光一扫,上官誉抖了抖手,“好,知道了知道了~~”
“还有,今后一日诊脉一次就够了,其他时间,你与曾夫子去议事吧,他年纪也大了,其他人帮扶着我也不放心。”泽临撂下这句,也不等他,往匡富的书房去了,临进门时往房顶看了一眼。
匡富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