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养S邪君-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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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战攻击,双节棍让一根姑娘家家使来的确不太好看,但笉罗只追求打架的实用效果,至于别的,她并不计较!
这东西还能抵挡开暗器,她怎么能不满意。
连霜月瞪大眼眸,就见笉罗单手拿起这个奇怪的武器,瞬时在空中舞动起来,看得他眼花缭乱。正诧异的当口,笉罗抬脚垫起,从马背上飞跃腾空,如鹞子翻身一般直奔他的面门而来!
风声凄厉,金石飞溅,静谧的雪地刹那间变得肃杀起来……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泽临带领着一队人马从夜色中御马而来,突然,他狠狠拽起马缰,调转马头,吩咐众人停下。
“点燃火把,我觉得这片雪地的颜色不对!”泽临翻身下马走到路边,用剑柄波动起一丛凋敝的杂草。
这时火把亮起,在火光的笼罩下,他看见了脚下的景象。
“血渍?”还是不少的血渍,染红了地上一层的白雪……泽临僵硬的身子骤然一抖,捡起血渍旁边一片破碎的布头——像是从谁人的衣服上割下来的。
边缘很齐整,对方用的应该是把利剑!
泽临蓄积了一日一晚上,满腔的憎恨和仇怨瞬时又增添了一缕深切的担忧。他认得这布料,是笉罗的大红披风,铳儿身上的小披风也是用这种布料做的,当初他还笑言过,不准笉罗穿给他以外的男人看。
“笉罗……你是受伤了,还是被人……杀了?”泽临不想再为这个无情无义的女子担心,但他还是忍不住的惶然难安。
眼前,却只有雪色苍茫,狂风如泣,一片伤心画不成。
57公主疑云
雨也萧萧,风也萧萧。
海连天走不完,今夕是何夕,梧桐树下滴漏声咽。
泽临看清了曾夫子递给他手中的薄绢,仰头望月,沉默了良久,将一声叹息从心口处狠狠推压了回去。
曾夫人略带忧虑神色,想了想,上前一步问:“殿下,如何决定,还请示下。”
决定?是了,他一直以来都是决断果决的一个人,顶天立地,手中掌握了足以够问鼎那个宝座的资本,具有睥睨天下的雄浑气魄,现在为什么竟然感到了一丝动摇和犹疑。
他没有想到,翔云国会在这个时候派出特使,送上这样一件东西——
意欲与他结盟,甚至愿意用联姻的方式来赢得支持。说白了,翔云国给他下了一个巨大的香饵,他们帮助泽临登上皇位,泽临答应迎娶翔云国的冰灵公主,登基之后要借兵给翔云,助他们一举攻入沉碧。
泽临负手立眉,在房间里不轻不重地踱步,道:“翔云国想要吞并沉碧,早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们条件提的好,要我们付出的代价却更高。不管他们是否真心诚意把公主嫁给我,我觉得奇怪的是,即便不借助我们的兵力,翔云想要与沉碧开战,那也只不过是动动手指头调动几十万兵力的事情。他们莫还以为,自己在三国边境暗地里屯兵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人知道么?”
翔云、沉碧和偳紫几百年前是一家,但如今三国接壤,和平时期是友善邻邦,却是积怨已深,要不要挑起战事是三个国家的君主每年都要思虑的大事。
如今,偳紫显然要发生一番大变,遑论当今皇上有没有统一四国的野心,泽临一旦登基也会着手整治边境的混乱局面,开战根本在所难免。
曾夫子跟随泽临很多年了,知道他心中因何忧虑,轻叹一声道:“确实如此,翔云国似乎不打算支持当今的皇上,而是转而支持殿下,怎么看也不太符合他们一贯的作风。这步棋里必定存在着我们还没有弄清的阴谋诡计,然而如果我们有能力掌控住翔云接下来的动作,将计就计,也并非全然不可能啊……”
“这么说来,夫子是希望我同意翔云的条件了?”泽临紧蹙眉头,没有丝毫的放松。将计就计说来容易,敌人又哪里是那么好利用的。
一时间,他忽然想起曾经发现的白色薄绢,当时只觉得这东西来自翔云国,有可能是翔云的奸细不经意留下的,如今咂摸着,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阴寒的怒气——如果如上官誉所言,笉罗是受命于沉碧,那么这故意将他们的视线引向翔云的人,是她的可能性太大了!
泽临暗暗握紧的拳头又攥紧了几分,听得曾夫子从容回道:“殿下现在心绪不宁,恐怕不能想的透彻,不过还请听老夫一言,国事家事天下事,孰轻孰重,殿下是分的清的。迎娶翔云国的公主就目前来看,只是一个权宜之计,我们如果可以利用翔云的幕后力量,夺得王位要容易很多,逼宫退位朝夕之间或可完成……殿下,到那时,倘若您还想要笉罗这个人,寻找起来不是更有筹码么?”
说完这句话的曾夫子发迹里渗透出一丝丝冷汗,他会这么说,其实是早已断定笉罗是沉碧人了。因为上官誉私底下对他透露过,笉罗曾在他面前亲口承认自己是沉碧人,身份理当不凡,令人生疑。当时他用药物控制她的行动,就是想要看看她在泽临心中究竟是何种地位,不成想,泽临视她为结发之妻,上官誉犹疑之际也就错过了揭发她的机会。
或许上官誉的话不能全部相信,但当曾夫子清醒地发觉这个女人对泽临具有着宛如潮水般的影响时,他就打从心底反对泽临再与她相见。
如果有一天与其狭路相逢,曾夫子必然要痛下黑手,让她从这个世上消失。
泽临身子一颤,苦笑着凝视着桌上的茶杯,低声道:“夫子说的有理,笉罗之事理应暂时放在一边,她欺骗背叛我的这笔账,我迟早要与她算……如果她幸运的……没有……死的话。”
说出这个字,似乎比想象中简单。
泽临长长吐出一口气,把几个得力影卫都找来,一一吩咐了任务下去。既然决定要用翔云国垫一垫脚,有些事情就得提前筹划妥当,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当下,直取国都登上皇位,才是他最应该付诸全身心精力的事情!
然而更深露重之时,夜阑人静之时,笉罗的娇娆笑貌还是会在他眼前幽然浮现,这是悬挂在他心口上的一根毒刺,不知道什么时候扎进去的,等他被深深伤害,想要将它拔除时,却怎么也拔不掉了。
牵着心带着肉,血脉逆流!泽临是堂堂男儿汉,征战沙场,马革裹尸也不过弹指一挥间,他的眼睛可以不眨一下!但是,夜夜想起笉罗,想到她怀里刚会咿呀说语的铳儿,万丈豪情就不知觉的,在顷刻之间变成了缠绕成一团的丝线,剪不断理还乱。
泽临痛恨这样优柔的自己,只得逼迫自己入眠,常常是自己与自己较劲了一宿,直到凌晨才能勉强睡上一个多时辰,鸡鸣未响他又醒来。
“哼,说你傻,你还真傻……我告诫过你的,笉罗不是个适合你的女子,她来历可疑心怀叵测,你偏偏不信我要信她,现在怎样?”上官誉戏谑的话语犹然在耳,鼓噪到了极点,让泽临不太清明的脑子更觉痛楚。
罢了,总不能让我骂我讳疾忌医。泽临还有很多疑虑没能解决,招招手,让人去把上官誉给喊了来。
他早知道笉罗的身份?那为何时隔这么久才告诉我,他是存在什么心,又抱持着什么目的?虽说他俩是从小相识的朋友,但泽临的防备心升级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没有人是值得他彻底相信的。
上官誉倒是表现的十分痛快和坦然,朗声说道:“因为我欠她一条命,所以才答应帮她保守秘密……我这个人,一向不参与政治和朝政之事,所以没想那么多。实际上,我那段时日一直在旁敲侧击地提醒你,但你一心扑在笉罗身上,又如何会注意我的话外之音?”
是这么……一回事么。泽临将信将疑,不敢全信,但心中的愤懑更多了几重,静默了片刻对他问起了连霜月,“连霜月自笉罗离开那日也失踪了,至今未归,你住在他旁边的院子里,就没什么可说的吗?”
泽临已经细微地感觉到,上官誉或多或少隐藏了很多事情不让他知晓,但之前尚不明确他这份隐瞒是处于哪种意图。
上官誉眯起了双眼,做出用力思考的样子,最后摊摊手道:“这我真的不知道,连霜月这个人其实武功很高的,在我诸多侍卫之上,他要偷偷走了,我的人不见得能察觉的到。再说了当时你要我的人收敛着点,我哪里敢派人去监视他?不过话说回来,我本以为,你很信任他的……难道事实并非如此?”
一个笉罗已经够麻烦,又多了一个始终没有彻查清楚底细的连霜月,泽临禁不住埋怨起自己,真的是被柔情蜜意给熏晕了头脑么,这样有隐忧之人,自己先前居然轻易就放在身边最靠近的地方,没有一查到底!
“哼!你少摆出一副幸灾乐祸的姿态给我看。誉,有些事情我也不想与你点的太明,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应该自己心里清楚……如今,偳紫的将来已然攒在我的手中,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识时务者为俊杰,更何况我们是有少年情谊的,只要你忠心臣服于我,这君臣之义你愿意保全,我又怎么会亏待你?”泽临这是在做最后一次的试探,敲打敲打,也是看在过往的情面上,上官誉毕竟是个人才,贸然弃之实在可惜。
上官誉心头一滞,垂目而笑,果然前几日的信鸽是没有顺利抵达国都吧。凭着泽临的聪明和心思敏锐,应该猜到了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谁。
他们抢他们的皇位,自己参合在其中注定是不可能全身而退了,然而一开始就跳进了这趟浑水,他又如何能够退出。
——一朝君子一朝臣,最是无情帝王家。
上管誉淡淡一笑,也索性挑开了,对着泽临的眸子,不卑不亢道:“看在我们过往的情分上,我只求殿下一件事,如若今后你我如何相对,请殿下饶我全家不死……上官誉俯首叩谢!”
言罢,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泽临露出一抹讽刺而莫奈何的笑来,“你这厢求我,不正是说明你也不相信宫中现在的这位能荣登大宝么?又何必还固守己见……”
上官誉怕拍膝盖站起身,嘴角噙笑,拱手泰然道:“上官誉一生没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士为知己者死!还请你……成全我!”
话说道这份上,已经没有再回转的余地了。
泽临轻微逼上双眼,大手一挥,命令道:“来人哪,快马加鞭,送上官先生回国都!”
上官誉惊讶地望着他,“你不现在就杀了我?”
泽临居高临下斜睨着他,沉声道:“不!你上官誉的性命,我自会在战场上亲自来取!”
“好!我会等着你……”仰天大笑了一声,上官誉傲气凌然地走出了屋子,回房粗略整理了一下包袱,就带着随从坐进了马车。
几日之后,雪融天寒,泽临站在门槛上抚弄着一支红梅。
红梅殷殷似血,也依然遮不住它孑孑独立的清雅傲骨。泽临随手把它插在一口水瓶中,依靠在卧榻上一看,就是半个时辰。
不久,曾夫子推门进来,把大婚的程仪交付给他过目。
泽临随意扫过,知道这些单子上的器物和礼仪,是当初自己亲自安排下去的。那时的他还在为迎娶笉罗而由衷欢欣,如今不过一月有余,周围一切仿若都变了模样。就像是荒唐的南柯一梦,只有心里的伤痕昭示着这些是真切发生过的。
“就这么办吧……”事已至此,泽临别无退路。
曾夫子定定地看向他,半晌,确认自己主子脸上的表情一如往常,宽心地推出门外。
因为是私下与翔云国结盟,迎娶公主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