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谍皇后,戾君的独宠-第3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见他白色绸缎亵衣裹身,许是因为他几番激烈的咳嗽,腰间那块雪衣竟是渗出血色来。
果真是受伤了……
“受了伤竟然什么都不说,你难道就任由凶手逍遥法外,你可是堂堂皇子,这天子脚下竟还能出这档子事儿?你竟还对外声称病重,你傻吗?”秦卿气急败坏,真是个书呆子么,只是礼义仁信,却不知护自己周全。
暮回雪脸色依旧,竟还带着软软的笑意,似乎是在叫她别生气般唤她:“卿儿……”
他心底里生出丝丝密密地柔意,天底下有人敬他,有人羡他,有人怒他,有人恨他。却总没有一个人能这般劈头盖脸的骂他,他竟也心生欢喜。
秦卿却欢喜不起来,她冷着脸,坐在他的床前,又为他细心盖好被子,“你可知道害你的人是谁?”
暮回雪一怔,又复躺了回去,不再遮掩,反笑道:“害我?只是容不下我罢了。”
“容不下你你就受着?”秦卿看着他病态的容颜,不免心疼起来,当初意气风发的翩翩佳公子,如今竟成这般光景?
见他不说话,秦卿还是软下阵来,道:“他没那个气度,容不下了。可你若能教他容得下你,便是你的本事。你若没这个本事,还怎么护你在乎的人周全?”
她不顾暮回雪深邃的眸光,兀自吩咐门外的温书先上些米粥,给他垫垫肚子。临了又吩咐道,“两份,我也还没吃呢。”
温书翘首瞧了眼主子,倒真心好转了许多,总算是露出些笑意来,诶了一声便去准备早餐。
秦卿饿了一夜,吃相总是有些不雅,一番狼吞虎咽之后,才温婉起来,喂给暮回雪吃。
她递一口,他便听话地吃一口。这淡而无味的小米粥,竟是这般好吃得紧。他想着她那一番话,脑子里千丝百绪,直有些心神不宁。
他的那些眸光,秦卿自然都瞧在眼底。只是她不动声色,兀自尽量将他照顾得服服帖帖,等过了会才吩咐人去熬药,又亲自端来喂他喝下。
见他紧皱眉头咽下苦口药汁,秦卿微微一笑,便戏法似的拿出一颗莲蓉递与他,笑道:“苦口良药,我早已见识到这中药的苦味,就知道你害怕。”
暮回雪苦着脸,疑惑着看着她手里的圆圆物件,“这是?”
“糖啊,可甜了。这是我上次在街上发现的,方才叫温书买去的,以后你吃完了药,再吃一颗糖就不觉得苦了。”秦卿笑道。
早在前世,她每每接受任务时,在敌我双方间逗留迷惑时,总会寻些这些甜味的东西,吃在嘴里,好像自己的生活并不是那么苦一般。
暮回雪迟疑地接过,看了半天才含在嘴里。等到糖化开,里面莲蓉融化而出,满嘴溢着甜香。他才缓缓一笑,似乎眼角都洋溢出丝丝甜味来。
秦卿伸手为他掩好被子,方要收回的手却忽地被暮回雪握在手心里。顿时手背被他冰凉的手包裹着,看在他受伤的份上,她还是任由他握着,也不收回手去。
他目光柔软,几欲将她的容颜溺在心上,开口仍旧沙哑,“卿儿,你说的没错,容得下我那是他有气度,能被他容得下那是我的本事。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只是这一次,我不会再坐以待毙,只是此次的事情,你千万不要说出去,如今父皇病了,我不能贸然。”
秦卿微微点头,算是答应。
暮回雪似是松了一口气,眸子有些轻软,又道:“其实我是记得我的母妃,小的时候她也会喂我吃药,可是……这么些年里,竟再没有人这般对我了。当年母妃夺尽后宫千宠,想必正因此才遭到皇后的嫉恨,她对我苛刻而狠绝,可我竟一点也不怪她。不过是个深宫里的可怜人罢了……”
“回雪。”受伤的人最易变得柔情,才会毫无防备地说出一切,这一直都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秦卿除了心疼还是心疼,这般风流入骨的男子,原不是不知人间清苦,不食孤独寂寞的。
“直到我遇见你,还记得那天你在双福记里头的一番话,这一生孤苦寂寞,若是当真能寻着一个托付真心的人,即便最终依然孤身一人抑或为此终命,那也是值得的,不是吗?”
他忽地望向她,瞳孔里映着她美丽无方的容颜,忽道:“卿儿,答应我,别嫁给他,别成为那深宫里的棋子……”
日光已然铺展在床前,几近晌午。被他握着的手已经麻痹起来,秦卿轻轻抽出手来,见他已然入睡,便悄悄起身,为他置好被褥,才缓缓出了门来。
温书仍旧在门口候着,见她出来了,方要上前询问,却见秦卿伸出食指在嘴前嘘了一声,便也识时务的不再说话。随着秦卿离开水榭,等走到回廊时才亟不可待道:“公子怎么样了?”
“吃了点粥,药全喝了,只是……”秦卿眉头一皱,“那伤口仍旧流着血,等他醒了你再瞅瞅,看需不需要再上了点药,刚才我想上药来着,他竟还害羞,偏不让我弄!”
温书一滞,像他们家那位极品卫道的公子爷,怎么可能让你一介女流为他上药?
见温书瞪着个大眼瞅着自己,秦卿也不在乎,凑近前问道:“你家主子不说,你倒说说,你家主子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温书一愣,脸沉了下去,如实道:“我真的不知道。主子昨天病就没好透,昨晚上仍旧拖着身体前去东宫赴宴。一直到晚间落了雨,我心想着主子还没回来,便往宫里头去,没成想半路上遇见返回的马车,车夫却道主子没坐车自己提早出了宫的。当时我们那叫一个着急,寻思着赶紧回去派人出去找,没成想回到辞园,主子竟昏倒在门口,浑身湿透,地上淌的全是血,当时我都吓得半死!”
虽是现在提起,温书已然难掩激动,双手都不住的颤抖。
秦卿眉头一皱,“辞园大门口,不大可能是在门口遭人暗算,难道他是被人送回来的?”
“这我就不知了。”
望着真心不知所谓的温书,秦卿脑子里忽地跑出来一幅画面,正是昨晚上闯进自己闺房的君翊寒,那时他浑身湿透,衣服上还沾了血……
只是,那把剑无心的剑……
这些事情全似稻草似的杂乱无章,她竟是毫无头绪,不知就理。
秦卿狠一咬牙,暮回雪受伤明摆着就是暮澜修使得幺蛾子,自己的脑子里怎么全是君翊寒那个混蛋!
狠狠将那个混蛋撇除,暂时搁置在脑子最不常用的地方,不去想他。
忽地,温书想起什么,终是上前轻声道:“秦小姐,方才我在外守着,其实都听见了。”
秦卿转眸,这水榭,隔音效果也太差了点吧。
只听温书又道:“主子从来都是无争无欲无求,只是小姐你方才那番话,要他为了守护自己在乎的人,也得有那本事……是不是在提醒着主子什么,亦或者是在给他什么暗示?”
暗示?
秦卿撇眉,连温书都听得出来,不信聪敏如他暮回雪不明白。
无争无欲无求?若是有求有欲,还会不会不争呢?
秦卿唇边忽地一丝笑意,在那绝美容颜上绽放了一丝难以言明的妖冶的美丽。可一旁注视的温书,却着实地升起一股寒气。
脑子了盘旋一个决定,那抹清寒而凛冽的俊颜浮现在脑海里。
娘的!秦卿狠狠咬着唇瓣,方才那个被自己冷藏在脑海深处的混蛋怎么又出来了!
夏日渐末,一场雨至一场凉气。一夜新雨过后,沧都城里,一派清新自然的味道,连街上的行人都轻松许多。
秦卿却满腹心事,踱步在这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忽地转过街角,抬头便瞧见那方茂盛的相思树。新雨之后,相思树竟是越发璀璨,绿得如同宝石的叶子在渐渐露出的日光下,如同夺目的钻石般闪烁着。秦卿眯着眼瞧了半晌,忽地一阵风,钻石光芒一闪,刺得她眼底一阵疼。
似乎不由她自主地,渐渐踱步到那相思树下,细细地瞧着这看尽人间多情事的苍木。它便静静地竖立在此,看尽来往的有情人无情人多情人,没有多言没有别语。一半满是明媚日光,一半却是黯淡阴影。
月老祠前仍旧人流不息,依旧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门口那个摆着摊为人算命的老先生依旧还在,墙根旁那茶肆依旧还在忙碌着,善男信女也还抱着希望进出与月老祠间。一切都似乎未曾改变。
可是一切似乎又都变了。
许是一夜的大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昨夜打斗流血的痕迹。秦卿甚至都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到这里来。
难道她还期盼着,能在这里见到他一面吗?那个能够为她放弃一切,不顾江湖道义的剑客。她心底竟是有一丝后悔,她甚至在想,若是她不顾一切来这里赴约,他会不会就不会死……
那一夜,真的发生太多太多的事情,让她措手不及,让她后悔不已……
剑无心的心,暮回雪的伤,还有那天杀的君翊寒,竟然恬不知耻地在杀了剑无心之后夺了她的身子!
一股难以言明的痛流在她的心尖上,她疼得都伸手捂着心口,忽地心底一惊——这根本就不是痛,而是恨!
秦卿大口呼吸着,抬首间正见祠前那位算命老先生正捋着小胡子,探首盯着她,目光炯炯。
命?她的命还真是奇特着呢!
正想着,秦卿便苦笑一声,提步走近,想要向他打听一下这里昨夜的情况。
那算命先生见她走近,笑意洋洋,“姑娘……”
“慢着,别说我面相奇特,要给我算上一卦。”秦卿挥了挥手,直接否决道:“姑娘我只信自己,不信命。”
“哦?”算命先生双目冒着别样的光芒,颇是有些惊讶,捋着胡子低头一笑,才道:“那姑娘有何指教?”
秦卿望了眼门外相思树的方向,道:“您老一直在这里摆摊?”
“是,赚些喝酒的钱。”算命先生点头笑道。
“晚上什么时候收工?”秦卿又道。
那算命的深深瞅了她一眼,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向着茶肆那里正忙着的小二哥,对秦卿道:“姑娘要问的事情,还是去问问那小二哥吧。”
秦卿一怔,都说算命是在唬人,可眼前这个怎么瞅都似知道些什么的。
她从怀里抹了锭银子,啪地一声放在算命的案桌上,“知道什么,说吧,姑娘我时间紧呢!”
算命的一笑,伸手将银子拿起揣进自己怀里去了,才干笑道:“老朽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每日只要算上三个人,得了三两银子便打烊去买酒吃。所以晚上有什么事儿我可还真不知道。只是那茶肆的小二哥天天都守到很晚才打烊,今日一早便瞅他面色如腊似是没有睡好,可见昨夜里又熬到很晚,所以,老朽这才叫你去问问他!”
秦卿闻言,眉毛一翘,勾唇冷笑道:“好个老朽夫,敢骗我银子!”
“姑娘这话说的,是你出了银子让我知道什么说什么,我也如实告知了啊!”
“算了,没空和你耗着!”秦卿泄了气,真是老奸巨猾,正赶上她急着回府又急于了解实情的时候。她抬眼瞅瞅茶肆的那小儿,正连连打着哈欠煮着茶,“今儿个本姑娘放你一马,不过你得记着,这银子我可不是白给你,日后你有还我的一天。”
算命老先生一拂桌上的纸笔,笑道:“得嘞,姑娘日后有何吩咐,老朽自当奉陪,只是姑娘你这银子可叫老朽买好几天的好酒喝了,所以这些日子,姑娘还是别来寻老朽了。”言罢,他便也不顾自己的摊位,收拾了纸笔,就拂袖离开。
秦卿还没来得及叫住他,便瞧他一溜烟钻进熙攘的人群中,再也不见踪迹。敢情这老东西真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