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逐鹿记-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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诧异,他身上具有的独特的压迫感让堂上的文物百官鸦雀无声。
高畅在原本属于窦抗等原本属于窦
亲卫的簇拥下出现在了大堂上,他冷冷地扫射了堂上,目光疾如闪电,每个人都觉得他是在专门盯着自己一样。
高畅径自走到堂上,那里的席位是大堂内唯一没有坐人的,平时,都是专属于窦建德的专座,高畅站在那个席位前,回头,再次扫射了堂上诸人一眼,堂而皇之地坐了下来。
没有人敢说什么?
无论是自诩忠义的士子们,还是身经百战,对死亡视若无睹的武将们!
当高畅出现在大堂上时,一进乐寿就被软禁和外界隔绝了消息的武将们几日来的疑问也就烟消云散了。
这些武将都知道窦建德和高畅之间的恩怨,嗯!准确的说,不是什么个人恩怨,只是两个人都想要一样东西,而那东西只有一件,所以,双方是势不两立,不死不休的局面。当高畅出现在原本属于窦建德的府邸,并且坐上了原本属于窦建德的位置上时,一切都清楚了,虽然不知道过程如何,结果却一目明了。
高畅没有说话,大家也没有说话,就连平时显得愚笨不堪,为人嚣张冲动的曹旦也没有说话,曹旦打仗不行,看风色的眼光却是一流的。
眼前这种情况,要想保住性命,就必须看人说话,听人行事,就算这样,能不能走出这间大厅还是未知数,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是这样吧!
高畅面色沉痛,他朝宋正本和凌敬方向点点头,摆了摆手。
凌敬心领神会,他轻咳了两声,将大家地视线吸引了过来,然后,站起身,走到大堂中间来。他脸上的神情更为悲痛,如死了极亲的亲人一般。
他抬起头,仰天长叹了一声,用一种及其哀伤的语调说道。
“各位大人,下官有一个极其不幸的消息告诉大家,希望大家听了之后能保持镇定。我知道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是,还是请大家。
说到这里,凌敬语调沙哑,险些泣不成声,他将长袖举到眼前,假意拭擦眼角,断断续续地说道。
“大王英勇,以二百八十勇士勇闯薛世雄三万大军的大营,获得大胜。使薛世雄狼狈而逃,此乃亘古未有的大胜。昔日张辽威震逍遥津,甘宁八百骑踏连营也不过如此而已!然而。上天不公啊!就在大胜之时,大王却崩于半道,被溃兵所杀,实乃世之大不幸啊!”
说罢,凌敬嚎啕大哭,高声哀叫。
“大王啊!大王!”
早就知道事情会是这样,当窦建德地死讯从凌敬嘴中传来时,那些文臣武将们依然目瞪口呆。有一种极其不现实的感觉。
他们顾不得看凌敬的表演,也忘了此时自己也应该大哭一场。至少也要做一个样子,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很快就有聪明人和凌敬一样大哭了起来,其中,当然也不乏有真心者,毕竟,窦建德对这些人还是不错的,凡是武将来投,都用金银财帛,醇酒美人相送,也不吞并他的部曲,基本上仍是让他们自己统率;对文人士子们,则更是曲意结交,礼贤下士,这样的一个主子,对他们来说,也算是明主了,一旦败亡,心伤神碎之人也不在少数。
然而,悲伤虽然在所难免,却无须表现得太过火,毕竟,旧主子已经死了,掌握自家生杀大权地人还坐在大堂之上,对旧主哀悼过度,不免让他有所看法,要是惹来杀身之祸就不好了!
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最好分开来处理。
那些原本属于窦建德的文臣武将们的态度用上面这句来自后世的话来概括,其中,并无不妥之处。
宋正本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他神色沉痛地举手示意,大家的哭声降了下来,最后,堂上重新变得鸦雀无声,大家都知道真正的重头戏来了,自己这些人的命运会是什么?马上就会见分晓了!
“大王已去,大家虽然哀思如潮,然而,现在是我等生死存亡之际,为了大王未竟的大业,我等还须暂息哀伤,将大王的后事处理掉才是正理啊!”
宋正本话音落下,大伙的目光齐齐地聚在了他身上,他则抬头望了高畅一眼,半晌,方低下头,缓缓说道。
“右卫大将军年少英勇,勇猛善战,待百姓宽厚,待臣下仁义,颇有大王遗风,大王临死之际,用血诏任命右卫大将军高畅为统帅,继续领导大家,要想完成大王未竟之大业,还须诸君遵守大王遗命,多有助力才是啊!”
说到这里,窦抗站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张黄绢,上面用鲜红地血迹写着几行字,他高声说道。
“血诏在此,大王临死之际,小的就在大王身边,原想就随大王而去,然而,大王命我活下来,留下有用之身,帮助右卫大将军完成大王地遗愿,推翻这无道的朝廷,让全天下地百姓不致流离失所,孤苦无依。”
说罢,窦抗将血诏递给了宋正本,退了下去。
众人的目光多少显得有些鄙夷,目送他退了下去,大家都知道,这家伙不晓得什么时候被高畅所收买了,所以才卖主求荣,说不得,连窦建德的死都和那家伙有关。
溃兵?位于数百精锐士卒的保卫之下,什么溃兵能轻易杀掉窦建德,若是窦建德身亡,这些亲卫为什么还活着呢?
血诏?遗命高畅继承自己的位子?
不过是做戏而已!不管是学富五车的文官,还是目不识丁的武将,大家都知道这是做戏,并且是非常拙劣的一出戏,然而,他们却不得不陪着高畅他们把这出戏演下去,无他,为了活下去而已!
第八十三章 长乐王府演好戏(下)
位于北城坊市,这间坊市,在这个成为了大军营的乐被关闭了,没有一丝人气,显得非常冷清,杂货铺也已经好久没有开门了。
吴天华率领士卒们通过地道来到杂货铺后,立刻派人去询问驻扎在坊市里的巡逻小队,这些人并没有瞧见有人从杂货铺里出入,线索在此又中断了。
就在萧万全带着特别行动部队在城内大肆搜寻阮君明的时候,阮君明已经出了乐寿城,和城外事先潜伏的五百亲兵会合了。
同样是通过地道,不过,这是一条长了许多的地道,从北城坊市一家废弃的宅子内的一口枯井里,一直通到了北城的护城河河边。
在窦建德还没有入主乐寿的时候,这个地道就存在了,那处宅子的主人乃是阮君明的亲兵。
原来的那个乐寿令在还没有担任乐寿令的时候,和亲兵的父亲有一些死人恩怨,当上乐寿令之后,那人迅速以谋反的罪名抄了亲兵的家,将他一家人下到大狱杀了,阴差阳错之下,亲兵逃出了乐寿,准备到洛阳去告状,之所以千里迢迢去洛阳,而不是河间,是因为那个乐寿令的家族在河间很有势力,而亲兵的一个亲戚则在洛阳担任高官。
然而,亲兵并没有去成洛阳,还在半路,就因为缺衣少食而病倒了,此时,他遇上了窦建德地大军。被裹挟到了军中,原本会死在行军途中,却不想遇见了阮君明,阮君明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好心,将他放在了马车上,还找军中的郎中来给他看病,于是,他病好之后。为了报答阮君明的恩情,就成为了阮君明的亲兵。
窦建德打乐寿的时候没有费半点力气,这是因为乐寿城中有乐寿本地大豪范愿作为内应,乐寿相当于不战而降,那条地道也就没有派上用场。
窦建德原本想放乐寿令一马,让他继续担任乐寿令。然而,阮君明为了替自己的亲兵报仇,找了个碴子,将那个乐寿令全家杀了,因为是自己的义子,窦建德也没有说什么。
发生了这件事情后,亲兵对阮君明彻底死心塌地了,就算是为他去死也没有二话,一条地道的秘密当然更是不在话下。
当初要不是仇人发动得太过迅速了,这条地道没能利用上地话。他们家也不至于只逃出他一个人。
那个地道在那时没有发挥效用,却在这个时候帮了阮君明的一个大忙。阮君明一行钻出地道后,趁着夜色从城墙的转角处偷偷地渡过了护城河。城楼上的哨兵似乎在睡觉,当然,也可能是他们过河的时候,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再加上空中一朵乌云挡住了月亮地光芒,总之,他们一行很轻易地渡过了护城河。
当月亮从乌云后面冒出头来时,他们已经离城墙非常远了。
阮君明一行一边疾行。一边躲藏,躲过了暗夜中高畅军的搜寻。来到了和自己亲卫队的会合地点,在这个时候,他的好运气终于走到头了。
高畅军的斥候小队中也有对乐寿周边地形熟悉的人,当城外的驻军得到军令,严密搜寻四郊的时候,这些熟悉当地地形的斥候小队就派了出来,其中,还有一些是敌情司派来协助的情报人员,阮君明地那五百亲卫虽然躲藏得很巧妙,毕竟,人数太多了,目标太大了,当他们出动小分队在指定地点等候阮君明的时候,被高畅军地斥候盯上了。
高畅军的这个斥候小队只有十来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他们派出了几个人往后回报,其余地人则继续跟着他们,沿途留下痕迹,直到那五百人的聚集点。
就在这个时候,那五百亲卫安排在外面的暗哨发现了高畅军的斥候,一番追逐搏杀之下,高畅军的斥候死了几个,也逃了几个。
当高畅军的马队疾驰而来的时候,逃跑的人换成了阮君明和他地五百亲卫,毕竟,区区五百人,一旦陷入大军的包围之中,是无法逃出去地。
两边的人都是骑兵,都打着火把,在原野上展开了一场生死攸关的追逐大战。
乐寿城内,长乐王府的议事大殿上,虽然没有万马奔腾的雄壮画面,其中的紧张气氛却和城外不遑多让,套一句后世的话来说,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关于右卫大将军继任大王之位,不知诸君可有异议?”
凌敬轻轻摇着羽扇,面带微笑地望着坐在左边席位的武将们,在他目光的注视下,堂前一片沉默。
高雅贤神态自若,当初他就觉得会出现这样的可能,故而,当高畅在议事大殿现身,当听见窦建德的死讯时,他并不觉得诧异。
以他的实力和能力,是无法和窦建德和高畅一较长短的,若是无法决定投靠的对象,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是不偏不倚,这就是他任由雄阔海率领五百精兵离队而去的原因,有这样的一段香火情在,高畅应该不会对他痛下杀手的,只是,必要的损失多半是无法避免的。
刘雅的神情就多少有些惶恐了,他虽然不是窦建德的嫡系,乃是阿舅贼刘霸道那一系的人,但是,投靠窦建德之后,他为了取得窦建德的信任,甘于当窦建德的义子,窦建德垮台了,高畅上台了,他自然有些心慌,不晓得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也许是一把雪亮的钢刀,然而,就算他知道等待自己的是这样的一把钢刀,也无力抵抗。
范愿,曹旦,还有其他据有一席之地的武将们神色各异,有惊恐的,有激愤的,也有兴奋的,然而,他们都沉默着没有表态。
这时,高坐在堂上一直没有说话的高畅出声了。
他的语速不疾不徐,声音也中正平和,然而,听在堂上诸人的耳朵里,那声音就像来自千年的冰窟里的一般,透着一丝丝的,让人内心深处发凉的寒气。
“高某年少,虽立了些许功劳,担任了右卫大将军一职,但是,说什么也没有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啊!只是大王抬爱,血诏遗书让高某接过他手中的大棒,说起来,这个任务还真是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