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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思璃别-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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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羲也磕了三个头,说:“父亲,我知道你肯定不想看到我,可阿璃一心想送你最后一程,我也只好陪着她来了。”
阿璃转过头,狠狠瞪着延羲,“你这算什么意思?”
延羲站起身,轻掸了下衣裘,似笑非笑地说:“他总说我喜欢讹言谎语,我今日难得对他说了句实话,也算是称了他的心。”
阿璃剜了他一眼,起身走到楼角处,半靠着柱子,目光穿过缦舞的罗纱,凝视着渐渐远离的人群。
她一身素服,迎着风雪白纱而立,更显得肤白唇红,婷婷如冬梅绽雪,莹莹若香培玉琢。
延羲慢慢走了过来,“后日是上元节,我要入宫赴宴,你随我一起去。”
“我为什么要去?”阿璃疑惑地转过头。
“你难道不想看看将来我和沃朗要对付的人?”
这几日,延羲和沃朗等人常常在书房闭门议事,阿璃能猜到,他们谈话的内容,是有关于暗夷起事的计划……
她叹了口气,“你们还是铁了心地要起事?要改朝换代?”
她扭过头、望着楼下空荡荡的街道,“你看你父亲,虽然一生荣华,又何曾真正快乐过?纵然生前权倾朝野,几百年后,有谁还会记得、曾经有过一位叫风伯钦的侯爷?功名、财富、权力,其实都是些让人空生烦恼的东西,还不如,”顿了顿,嘴角不经意地浮出笑意,“做个清贫度日的渔夫,坐饮千杯不醉,卧看云聚云散。”
身旁的延羲久久不语,过了半晌,才语带逗趣地说:“前些天还听你不顾性命地嚷着说想要嫁人生子,怎么这么快就变成打渔喝酒了?”
阿璃咬牙切齿着,却又无话可驳。
绕过一路的纠缠复杂难辨,两人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起点。
×××
王宫的上元节,阿璃小时候也曾见过两次,只不过,那时她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中,窥上一角的衣香鬓影、冠盖云集,而今夜,她却成了坐上客中最引人注目的女子。这种注目,不单单是因为她的一身华贵、明媚逼人,更因为,她是风延羲第一次公开带在身旁的女子。
丝竹乐声中,延羲微微倾过身,在阿璃耳边低声做着介绍:“陈王右下侧坐的是韩妃,如今陈国后宫的实权在她的手中。王后久病缠身,若不是太子的缘故,说不定早就成了废后。韩妃的下首,是陈国太子詹,你以前大概已经见过。”
阿璃举着酒杯,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扫过斜对面的年轻男子,轻轻“嗯”了声。
延羲接着说:“太子对面是王子昭,陈王的第四子,韩妃的亲子。陈王其他几个成年的王子今年全留在了封地,却独独让王子昭回了宛城,可见他对韩妃的宠爱非同一般。”
阿璃抿了口酒,转过头,低声道:“爱屋及乌。只可惜,落到一国之君的身上,就成了专宠纵骄。”她发髻间步摇缀下的九帘垂珠,随着这一转头、拂过香肩,发出轻微的叮叮声。
阿璃不自觉地蹙了蹙眉。
身为女子,自然不介意装扮地美丽动人,可作为习武之人,任何发出声响的物件、都是妨碍耳听八方的障碍。因此,阿璃很不习惯这一身的环佩叮咚,但又不好毁了蘅芜费心忙了一天的心血,只得强行忍耐着。
延羲将她表情中的细微变化尽收眼底,凑近了些,语气中带着促狭的笑意,“谁让你死活不肯穿耳洞?若是能戴串耳坠,蘅芜也找不出藉口非把你头上插得满满的。”
这时,太子詹突然开了口:“延羲,你大哥真的不来?”太子是个面容瘦削之人,一双细长的眼睛微微有些浮肿。
风延均因为侯府的新丧,向陈王请辞了今年的上元节夜宴。而同为风伯钦之子的延羲,却意气风发地携佳人出席,引得众人私下议论纷纷。但敢这样明目张胆开口询问的人,只有太子詹。
延羲嘴角轻抿,手指轻抚过茶杯的杯沿,不疾不徐地说:“扶风侯府才办了丧事,他自然不能来。”
“哦?”太子詹挑着眉,“那为何你能来?”
他这一发问,殿上顿时静了下来,连丝竹奏乐之声、也似乎无缘由地弱了几分。
延羲面色自若,云淡风轻地说:“京城之中,茶坊酒肆皆知,我这个庶子,早就被逐出了扶风侯府。想来太子久居深宫,无从知晓朝臣家中琐务。”
他一语逼得太子无法作答,说知道的话,就是关心别人“家中琐务”,说不知道的话,就是少见寡闻、耳目闭塞。换作别人,或许还能想出些以退为进的说辞来,可太子是出了名的刚愎,个性中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能拍案怒道:“你言下何意?”
刚才一直在和韩妃耳鬓私语的陈王,此时抬起了头,不悦地喝了声:“太子!”
他是位少年得志的国君,登基后连败了暗夷和卫国,眉宇间有种日积月累而成的自信和威严,虽相貌平平,却难掩其王者之气。
太子悻悻地低了头。阿璃无意间,捕捉到韩妃眼中一闪而逝的得意。
“江陵侯,”陈王看向延羲,似有意缓解气氛,含笑问道:“若是寡人没记错,你今日是头一次携佳人入宫赴宴吧?”
延羲明白他问话的意图,合手一礼,“圣上记得不错。”他侧头看了眼阿璃,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璃珠乃是微臣母家的表妹。”
他故意将“母家”二字说得格外清晰,随即又转过头,目光紧紧停在陈王的脸上。
对在座诸人而言,延羲生母的身份一直是个不解的迷,却又无人有胆子去打听。此时听他主动提起母家,忍不住纷纷明里暗里地瞄向阿璃。就连坐在阿璃和延羲右侧的王子昭,原本一直默默地喝着酒,此时也偏过头来,打量着阿璃。
陈王的神情似乎僵了一瞬,眼光在阿璃的身上扫过,波澜不惊地客套了几句:“母家的表妹?甚好,甚好。”
阿璃起身走到殿前,向陈王盈盈施了一礼,又依次见过了韩妃、太子和王子昭。她自小与仲奕相处,玩笑打闹中、倒也把宫廷礼节学得像模像样。东越国本就是当世三国之中、礼法最为苛刻繁琐的一国,跟着仲奕耳濡目染学来的那套也自然强过了陈国普通高门大族家的闺秀,加上本身气质中有种掩不住的张扬,引得好事之人窃窃私语:“以前说江陵侯生母出身低贱,恐怕只是恶意中伤吧?瞧瞧他母家的表小姐,怎么看也不像出身寒门……”
阿璃移步回座,感觉到大殿上无数道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只好正襟危坐,索性摆出副傲慢的姿态。
身旁的延羲似乎轻笑了声,气得阿璃直想动手,可又顾及着众人的目光,只得无可奈何地作罢。
                        

☆、上元节(二)

这时,侍者领着一队蒙着面纱的歌舞姬,款款走上了殿。领队的舞姬身材格外曼妙,举手投足间、如风拂扬柳般的婀娜,加上丝裙领口开得很低,很快就把殿上众朝臣的注意力引起了过去。
阿璃暗吁了口气,扭头去瞪延羲,却发现他的眼光也和众人一样,停在了那名美艳的舞姬身上。
阿璃撇了撇嘴,正想出言讥讽,忽地发觉王子昭此刻正看向自己的席位。从旁人的角度看去,王子昭似乎也是在观赏歌舞,但阿璃和他隔桌而坐,所以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目光、带着些许黯然,驻在了延羲的脸上。
王子昭一瞥之下、觉察到了阿璃的注视,猛地收回目光,抓起案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脸上却有些微微泛红。
延羲留意到阿璃的姿势,低声笑道:“你又在东张西望些什么?”
阿璃说:“你们都看美女去了,我就趁机看一下美男。”
延羲唇角漾起道邪恶的笑,凑近她的耳边,“你是说,你在看我?”
阿璃感觉到延羲近在咫尺的呼吸,不禁有些心慌,清了清喉咙,从袖子里伸出手指,悄悄朝右边指了下。
延羲连头也没转一下,抿着嘴角,“那你没机会了。”
“为什么?”
延羲沉默了一瞬,“因为,”压低了声音,“他不喜欢女人。”
他握着茶杯,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地看着阿璃,“是不是你从小扮男人习惯了,所以总被有龙阳之癖的男人吸引?”
阿璃低声怒道:“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阿璃气得咬牙,伸手在酒案下去掐延羲的手背。延羲也不甘示弱,反手捉住了阿璃的手,紧紧攥住。
对面的人只见江陵侯一手握着茶杯,一手垂于案下,怡然浅笑地坐着,旁边的表小姐半垂着双眸,似在专心欣赏丝竹之乐,哪里知道这酒案下的玄机?
阿璃用另一只手给自己斟了杯酒,喝下,侧头盯着延羲,“仲奕没有龙阳之癖,也不喜欢男人。”
延羲面上波澜不惊,挑了下眉,问道:“你怎么知道?”
阿璃说:“我当然知道。”
延羲不再说话,依旧紧捏着阿璃的手。
过了会儿,阿璃问道:“你是不是跟太子有仇?他明摆着在针对你。”
延羲轻笑了下,似真似假地说:“可能是因为小时候,有一次他欺负青遥,被我当着其他王子的面打了一顿的缘故吧。”
他抿了口茶,慢条斯理地又说道:“不过,今日的敌人,也有可能就是明日的盟友。”
阿璃有些疑惑:“你是说?”
延羲迟疑一瞬,缓缓靠到阿璃耳畔,“太子性格中的弱点,更容易控制。”
阿璃仿佛有些明白,可又不太确定,抬眼望着延羲。延羲却垂下了睫毛,默默地品着杯中的香茗。
场上的歌舞结束,众人看得如痴如醉,陈王也下旨奖赏。领队的舞姬摘下面纱,上前跪倒谢恩。
阿璃瞟见那舞姬的容貌,不禁大吃一惊,芙蓉!她连忙看向延羲,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来,却见他脸色自若,未有半分动容。
斜对面的太子詹早在看歌舞时就被芙蓉曼妙的身姿迷住,此刻再见到这面纱之下的倾城风韵,恨不得立刻将其揽入怀、携回府去,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不放,丝毫不顾及身旁太子妃发青的脸色。
芙蓉领赏谢恩后,转身退下。经过阿璃和延羲席位时,她眼神似有一动,脚步却没有放缓,依旧莲步生花地走向殿外。
阿璃想起刚才延羲的话,又看见太子对芙蓉一副垂涎三尺的表情,心中渐渐有些明了起来。她动了动,想从延羲掌中抽回手来,却被他紧紧捏住。
这时,对面的庆阳侯开了口,“要说这歌舞,还是咱们陈国的最好。东越歌舞太软绵无力,北方蛮夷更是不值一提。”庆阳侯是个胖胖的老头,因为是当今陈王的亲叔叔,一直养尊处优,平日里对政事不怎么上心,对歌舞美食倒是颇有研究。
在座有善于阿谀迎奉之人,赶紧附和道:“侯爷所言即是!尤其是那燕国人,穷兵黩武,岂能懂得这风雅之妙?”
于是,大宴上的话题开始转向北燕,起先大多是些嘲讽指摘之言,到后来,连陈王也忍不住开口问道:“蓟城现在的情形如何?郝毕不是派了人回京述职吗?”
一名姓魏的将军起身答道:“回圣上,末将奉郝大将军之名回京述职,昨日刚到宛城,正要向圣上禀告北燕的军情。”
陈王抬了抬手,“说吧。”
“是。想必圣上已经知晓,燕国国君慕容炎暴毙后,慕容煜撤兵回了蓟城。听闻,他原本想留下大军守住江北,但其手下众将皆齐声反对,所以最后他将麾下的百万兵马全调回了蓟城,只留下东越的降将钟笃和旗下万余人镇守江北。东越大军的气势高涨,一鼓作气地追击,收复了江北的两处重镇。”
陈王摸了摸髭须,“东越国君不惜雇佣杀手,若是麾下大军还不能收复几座城池,岂不白白当了回笑柄?”话音一落,堂上一阵窃笑。
阿璃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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