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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思璃别-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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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想啊,哥哥想知道那些事情,不一定只有芙蓉才能帮他,我也可以。朝堂上的变动、国君的心意,没有人比宫里的几个王子更了解的……”
青遥说到这里,沉默了下来。
东越仲奕那时只是名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质子,常常被陈国的王子们捉弄欺负。风家的兄妹虽然并不参与其中,但也从不出言相劝,只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
在青遥的眼里,这位东越国的王子就像太湖石一样的沉默,独来独往、形单影只。
可不曾想到的是,再孤僻的人,其实也会有朋友……
如果那时候她能上前一步,挡在了被太子詹欺辱的仲奕面前,今时今日,又会有何样的不同?他会不会,也用看着阿璃的那种眼神来看着自己……
紫清殿中的香炉静静地熏着沉香,镶着玉石的壁带偶尔发出玲珑的叮当声,像在低吟着某种难以成言的倾诉。
沉寂了一阵,仲奕语气和缓地说:“延羲如今位极人臣,恐怕太子詹见了他也得小心恭敬。王后有这样一位兄长,自当诸凡顺遂、事事如意。”
青遥揣摩着仲奕的这句话,伸手在鲛绡上轻轻触摸着,斟酌说道:“以前我心里,只有哥哥。但凡对他有利的事,我都愿意去做。可是现在,我……”她的声音有些微颤,缠到了鲛绡里的指甲掐着手心,半晌,轻声说道:“我终归是不会做任何伤害你、伤害东越的事的。”
话音落下,一颗心却提了上来。
她虽然说得不算直白,但言下之意,竟是把仲奕放在了比自己哥哥还重要的位置。
青遥等待着,手指在鲛绡里绕了一圈又一圈,可仲奕却迟迟没有说话。
她掀起床帐的一角,见仲奕合衣躺在坐榻上,静默无声。
“君上?”青遥小心翼翼地唤了声。
仲奕闭上眼,淡然而柔和地说:“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青遥的手捏着帐角,忽觉得胸中憋闷,兀自出神了片刻,她牵起裙摆,慢慢地下了榻。
玉石的地砖寒气浸骨,青遥赤着双足,一点点挪到了仲奕的面前。
仲奕依旧合着眼,长长的睫毛弯出了两道好看的弧度。
青遥默默凝视着眼前这张俊逸的面孔。
刚嫁到东越的时候,她觉得仲奕的脾性有些像大哥延均,行事中有种不愠不火的淡然。可相处的时间久了,才发觉那种淡然只是他用来隐藏自己的面具。
多少个夜晚,她透过鲛帐、望着从噩梦中惊醒的仲奕,却又不知如何出言安慰。在这东越王宫之中,没有人比她更能明白仲奕的痛。口口声声说着爱自己的父母,可以为了一己之欲,将儿女逼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青遥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仲奕的睫毛。
仲奕猛地睁开眼,只见青遥穿着件单薄的纱裙,站在自己面前,一头青丝未束未系,垂至腰际。
他愣了一瞬,又即刻回过神来,陡然坐起身来,胸中隐隐窒痛,不自觉地向内移了些。
“王后……这是……”
青遥眸光盈盈,踌躇着问道:“我刚才说的话……你可曾听到?”
仲奕仰头望着青遥,嘴唇翕合了几下,继而垂下了眼帘,缓缓说:“夜里紫清殿里的玉石砖地的寒气极重,你快些回榻上躺着。”
青遥咬着唇,情绪渐渐难以压抑,“你若是因为我哥哥而忌惮我,那晚又何必从刺客手中救下我?你若是想利用我来拉拢陈国、拉拢我哥哥,为何又不肯亲近我?我就是不明白,你既然铁了心地要推开我,为什么又要对我这么好?”
仲奕一直垂着眼。半晌,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轻声说道:“王后多心了。你是我用东越国最尊贵的礼仪迎娶入宫的一国之后,不论这场婚姻是出于何种原因和目的,我都会尽我所能,让你过得安乐无忧。但你一早就知道,我无法亲近女子,所以,有些事,注定是我对不起你。”
青遥想笑却笑不出来。
无法亲近女子?
那今夜坐在他身边、笑语盈盈的那个人,又是谁?
仲奕仿佛读懂了她的心事一般,“我跟阿璃,是不一样的……我们从小相识,她就像我的……”他顿了顿,自己也陷入了迷茫,寻不出一个合适的字眼来。
青遥盯着仲奕脸上的神情,觉得好像有人拿刀戳进了自己的心里面,用力地搅动着。偏生那刀锋又钝的很,搓得她痛不欲生。
可再痛又能如何?她和她哥哥一样,都是骄傲到骨子里的人。有些话,是永远也说不出口的。
青遥吸了口气,费力地挤出道微笑来,挪动着已经冻得有些发僵的双腿,转身朝床榻走去。
“青遥。”仲奕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青遥骤然驻足,却没有勇气转身去看他。
仲奕缓缓开口道:“不要因为我,伤了你哥哥的心。延羲是这世上最在乎你的人,也是对你而言、最重要的人。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他也会护你一世周全,帮你另寻一位如意郎君。”
他说得突兀,可青遥却听懂了其间的含义。
她微微侧过头,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世上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不是我的哥哥,而是我的夫君。我和他,在神灵面前有过誓言,今生今世,永不背弃彼此!”
                        

☆、多情总被无情恼 (四)

宴歇人散之后,因为恰逢初一,是仲奕去紫清殿与王后同寝的日子,阿璃便行礼退下,独自往温泉宫行去。
从王宫正殿前往温泉宫,必须经过御花园改乘小舟。阿璃在宫女和内侍的簇拥下,走到了昨日和仲奕弹琴舞剑的庭院外。
院中满树的繁花被月光染成了白色,重重叠叠,似云似雪。
一阵夜风,带着股不寻常的劲力,从树间而来,吹落朵朵花瓣,香气在夜色中弥散开来。
阿璃停下脚步,沉吟一瞬,挥手摒退了随从,自己则旋身转入了花林之中。
她行出十数步,伸指接住一朵迎风飘落的桃花,开口说道:“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我何时躲藏过,是你的眼睛看不到我罢了。”
阿璃转过身,见月色落花之中,风延羲倚在一棵桃花树下,目光清冷地看着自己。
自从上元夜的对质与争吵之后,两人就再没有单独见过面。此时时过境迁,异国重逢,四眼相望之下,气氛有些说不出的尴尬。
阿璃咳了声,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刚才好像是你过来找我。”
阿璃咬了咬牙,抬脚就走。走了几步,终是放心不下弟弟的安危,驻足问道:“你为什么会来东越?你跟沃朗计划的事怎么办?”
延羲语气嘲讽,“你说过,不再过问我和沃朗的事,现在怎么又关心起来了?难道是想帮东越仲奕谋求渔翁之利?”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想知道,我弟弟是否一切安好。”
“你要是真关心他,为何不自己回去看看他?”延羲缓缓站直身子,朝前走了一步,目光变得紧迫起来,“还是你如今有了情郎,其他人便都无足轻重了?”
阿璃心中火气上窜,努力克制着情绪说道:“你不愿说就算了,何必出言讥讽?”说完她旋身欲走。
延羲突然从身后拉住了阿璃的手臂,把她拽到身前,在耳畔沉声说道:“前不久还在为一个男人痛哭流涕,现在又投到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你这算是善变,还是寡信?”
阿璃闻到延羲身上的酒气,奋力挣脱却又被他禁锢地死死的,一时又羞又恼,顺势转身,翻出袖中匕首,快如闪电地刺向延羲。
这一刺的速度极快,逼得延羲只能松开阿璃,后跃退开。
阿璃握着寒光四溢的匕首,发髻中的朝阳五凤钗晃得叮铛作响,“风延羲,你要耍酒疯到别处去耍,别来惹我!”
她今夜打扮的衣饰华贵,一身红装在月光下衬得肌肤似雪,清澈的双眸中像是有两簇藏着怒气的火苗,夺人心魄。
延羲蓦然有些发怔。
事实上,他宁可不见她,永永远远地不见她……
可不知道为何,事事总违人愿,就像昨日在这里撞见她与东越仲奕……
他低头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觉得有些莫名的懦弱无力。
他凭借着这一双手,从十几岁起权谋纵横,积累了世人难以企及的财富和权势,放眼当今南朝之中,能与他争锋之人寥寥无几。可他竟觉得一无所有,孤寂的厉害,就连先前用内力拂落的那些桃花,也飘零着不肯近其身……
延羲抑制住情绪,缓缓问道:“你是不是把我的计划全告诉了东越仲奕?”
阿璃垂了垂睫毛,继而抬眼坦然说道:“是。这事关乎东越国的利益,我不可能瞒着他。”她探究地盯着延羲,“你就是担心这个才来的东越?你又想对仲奕做什么?”
延羲冷笑道:“我想对他做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他想对我做什么?”
“你什么意思?”
“我今日一整天都在同他商议陈越联军的部署。他步步都算得很精,步步都在阻碍我的计划。”延羲唇角微扬,眼底浮起淡淡的、一丝寒冷又略带戏谑的神情,“郑小姐,我是不是应该对你心存感激?感谢你让我知道,原来我妹妹嫁的人竟是这般的聪明绝顶?”
他的口吻让阿璃想起了上元夜自己在双心桥上曾说过的话,不觉又有些赧颜起来。
她咬唇沉默了会儿,才放柔了语气,缓缓说道:“正因为你妹妹嫁的人是仲奕,你们为什么不选择彼此信任、联手御敌?如今的局势下,你们大可一起筹谋对付北燕,结为真正的盟友。将来你得到陈国的江山,你妹妹依旧是东越的王后,整个南朝的天下都是你们的。”
她迟疑着朝延羲走近了一步,“其实我……”
话音未落,延羲突然伸出手指压到她嘴唇上,低声道:“有人过来。”他拉起阿璃的手,迅速隐入花林之中。
几个提着灯的宫人唤着阿璃的名字走了过来。
阿璃来不及思索,被延羲拉着一路穿过花林,飞身跃过宫墙。
清凉的夜风中,延羲的几缕长发飘扬逸动,不经意地拂过了阿璃的面颊。
阿璃只觉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心底涌出一股涩意,没好气地问:“你要去哪儿?”
“西亭驿馆。”
×××
西亭驿馆旁的巷子里,阿璃挑开马车车帘,张望许久,见四周无人,才迅速地跳了下来,站到了墙角的阴影之中。
车帘再次被掀开,延羲姿态潇洒地跃下车来,转身对车夫低声吩咐了几句。车夫点头应允着,随即驾着马车离开了巷子。
延羲走到阿璃跟前,问她:“刚才出宫的路上你也是这般躲躲闪闪的,到底在怕些什么?”
阿璃清了清喉咙,“我现在是仲奕名义上的……马上要册封的嫔妃,要是被人撞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岂不是丟他的脸?”今夜穿得这么招摇,刚才在宫门口被延羲拉上马车时,也不知有没有被人认出……
延羲一语不发,整个人都隐在了阴影之中,看不出神色。他脱下外袍,罩到阿璃头上,飞身跃上墙头,转眼间消失无踪。
衣袍上尚带着他的体温,夹杂酒气和淡淡的薰香。
阿璃把衣服从头上扯下来,咬了咬牙,提气纵身、跟了进去。
守在屋外的蘅芜和韩楚看见只穿着中衣的延羲进了院子,全都吃惊不已。
蘅芜刚瞪着眼问了句“公子,你的袍子呢?”,就见一身红衣、满身华贵琳琅的阿璃跟了进来,手里提着延羲的外袍。
阿璃抬眼望着眼前的这处庭院,只觉得花草景致似曾相识,仿佛是半年多前,自己与仲奕落海那晚曾来过的地方。
那夜她蛊毒发作,墨翎载着她来找延羲……她在延羲的榻上躺了一整夜,满身的海沙……铜镜前,他弯腰在自己耳边问:“你若不肯花心思装扮,又如何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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