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一弄臣-第2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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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不断升级的舆论战
以谢宏的权势,带一个没品级的宦官出宫,连事情都算不上,谷大用和马永成这样的随堂太监一样是在那里打杂,何况三公公这样连太监都算不上的?
对此反应最大的,也只有刘瑾了。
眼见着又一个仇人有了咸鱼翻身的可能,刘瑾自然大为不甘心,可不甘心归不甘心,他却是半点办法都没有,现在可不是他刘公公呼风唤雨的时代了。
对于谢宏的做法,他连当面出言反对都不敢,只能背地里去收拾他的那个干儿子出气了,谁让这小子每次都看不住仇人,被人家一个接一个的寻找到翻身的机会?
而三公公也没辜负谢宏的期望,就在第二天,一篇《皇城秘闻》就新鲜出炉了。三公公毕竟是科班出身,所以,这次的段子与候德坊以往的趣味有余,文采不足的故事不同,是两者兼备的。
既有详尽的描写,也有夸张的渲染,情节悬念更是跌宕起伏。此外,故事中的文辞修饰也很了得,每一个段落之后,都有相应的诗词应景,虽然算不得什么佳句,可迎合京城百姓的口味却已经足够了。
于是,很快的,候德坊再次成为了京城中心,其他茶馆青楼,也纷纷派人过来偷师学艺,纷纷跟风。时评,什么样的时评最吸引人?当然是最有时效性的了。
候德坊的时评虽然没点明人物,可昨天谢大学士出宫时,衣衫不整、钗横鬓乱的模样,很多人都看在了眼里,包括朝臣、内宦、宫女、禁卫军士,甚至还有不少各家的仆从。
人一旦多了,保密什么的那就是扯淡,就算是大学士的权势也丝毫阻挡不了流言的蔓延,每个人心里都想着,自己不说,别人也会说的,反正大学士也抓不到人,官再高又有什么用?
何况,说八卦这种事,越有名的人,说起来才越有意思,要是一个大家都不认识的人,他身上就算有再多八卦,说起来又能有什么趣味?在明朝,这道理没人总结归纳,不过众人都是心知肚明,要不怎么说实践出真知呢?
之前,士林中有不少传言,说谢宏是出卖男色,这才得了正德的宠信,说的颇为不堪。这传言受众也是极广,谢宏当时也是无法可施,士大夫们已经拉下了假面,进行人身攻击,他也无从澄清。
当然,从后世来的谢宏当然不在意,后世的时候,人只要出了名,那好话坏话就都会有,名气越大,各种评价也就越多,要是都去认真计较,那还不得活活气死啊?
不光是他不在意,正德也不在意,一方面是豁达;另一方面,朱厚照同学几乎每天都要挨千夫所指,他早就习惯了,他的座右铭本来就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不过,正因为有了这样的传言,所以这次在谢迁身上发生的事,会往这个方向发展,也就很自然了。谢迁的事造成的误会本来就很多,又因为谢宏身上的传言,导致很多人的思想都变得邪恶了,因此,谢迁就倒霉了,或者说他的名声就倒霉了。
“你知道么,谢大学士被皇上……”有人引起话题;
“怎么不知道,听说谢大学士当时叫的那叫一个惨啊!”有人开始八卦;
“你们俩都不知道吧?谢大学士足足被皇上那啥了小半个时辰,听说还有瘟神做的东西助兴!”爆料的人更是到处有。
“哇!是这样的啊!真是太激烈了!”最后大伙儿一起惊叹。
这样的对话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上,随处可见,各种话题越说越离谱,谢迁的名声也是越来越不堪。到了后面,话题甚至开始向其他两位阁臣身上蔓延,而且更有扩散到六部九卿身上的倾向。
毕竟上次南镇抚司骂刘尚书的时候,似乎是有这么一条;后面骂韩尚书,好像也有,既然兵部和户部都有了,再加上如今的谢大学士,那么其他的各位大人也应该不会例外吧?
谢迁虽然闭门谢客,可外面的风声还是传入了谢府,然后传进了他的耳朵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外间无从知晓,可有那消息灵通的都是说:第二天谢府买了不少碗碟杯盘,还添置了些新家具,更是请了不少医生,连跌打医生都请去了好几位。
甭管到底是谢大学士砸东西的时候顺便砸了人,还是不小心把自己给砸了,总之,谢大学士由原本的惊吓过度,变成了急怒攻心,一时半会是起不了身了。就算能起得来,恐怕老头也不会出门,颜面扫地哇,就算要出门也得避过风头再说呀。
谢迁告病,其他朝臣也颇有些灰头土脸,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是最难防范的。抓人肯定不行,不说抓不抓得到,就算抓到了几个又能如何?传的人多着呢,把事情搞大的话,不是火上添油吗?
也只能等事情慢慢过去了,左右那些无聊的人很快就会没了兴趣,转移话题的。事情也的确是这么发展的,一个话题再有意思,说了好几遍之后,也就索然无味了。除非事情有了新的变化。
几天后,正当这个话题的热度正在消散的时候,候德坊却是又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这是一篇新的故事,名字叫:《小黑屋游记》。简介中说,故事讲的是一个饱读诗书的迂腐老头,和一个懵懂少年一同畅游小黑屋的经历,以及双方不同的结局。
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是很多嗅觉敏锐的人都闻到了其中的味道,这不就是谢大学士和皇上么?他俩一起进的那个地方就叫小黑屋,出来之后,结局也正如故事所说,难道,小黑屋不是那种地方,是另有玄虚?
小黑屋,到底是什么地方?于是,又一个悬念形成了,导致的结果,当然是候德坊再次爆满,盛况甚至超过了刚开业的那几天。两个退休的笔杆子:谢宏和马昂都是感叹不已,还是悬念最有吸引力啊。
因为被候德坊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所以,并没人注意到,皇家公园里悄然建起了一个怪异的建筑。这建筑怪里怪气的,除了一个大门,竟是连没有任何门户,实在很怪。
直到有人听过了故事之后,被故事中那些栩栩如生的鬼怪吓的浑身战栗,却又向往不已的时候,才有人注意到,那栋怪异的建筑跟故事里的小黑屋很是相像。有人大着胆子一问,自然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那就是小黑屋!很可怕的小黑屋,能把当朝大学士都吓得屁滚尿流的小黑屋!这条消息不胫而走,马上就传遍了京城,很多人都怀着忐忑不安,而又向往不已的心情来到了皇家公园,想来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小黑屋,更有胆大的,想去亲身尝试一番。
名人效应在任何时代都是通用的,小黑屋的名人效应可是了不得!
第一个小黑屋建在皇城西苑,那就说明是皇上喜欢的玩意,皇上会喜欢的玩意,一般都很有趣,这点在京城已经形成了共识;
其次,还有当朝大学士在里面的经历做注脚,这就为小黑屋更增添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最后,最关键的是,小黑屋显然出自谢宏之手,是由珍宝斋承建的,珍宝出品,必属精品!这句话在京城更是深入人心。
因此,尽管小黑屋标明了要收费,收费还挺高;而且还说明了里面很可怕,被吓出任何毛病,珍宝斋都不负责,可人们还是趋之若鹜。
不就是花点钱,受点惊吓么?只要自己没有象谢大学士那么惨,出来之后就能到处吹嘘了:自己的心性修养可是比大学士还高呢!
“谢兄弟,京城人真怪,就为了进一趟那个鬼屋,进去尖叫一番,出来的时候,一个个都是吓得脸青唇白的,也不是啥好享受,咋就舍得花这么多银子呢?真是败家啊!想当年在宣府的时候……”
候德坊二楼雅座,马昂正凭栏向外张望,听着小黑屋处不断传来的尖叫声,看着外面排队的长龙,他的话痨毛病又发作了,喋喋不休的念叨个不停。
“你个没见识的,这叫刺激!”谢宏正在纸上写写画画,头都不抬的回答道。
“啥刺激啊,这不就是没事找罪受吗?不过,这小黑屋还真挺赚钱的,一下午就赚了几百两了。”马昂撇撇嘴,表示了不屑之后,又是感叹道。
“搞这东西不是为了赚钱,或者说不单是为了赚钱。”谢宏摇摇头。
“也是,一天几百上千两,还真不放在谢兄弟你的眼里。”马昂自嘲笑笑,一天几百两是头几天,到了后面会慢慢减少,一年下来,恐怕连珍宝斋一个工程都比不了,确实不算什么。
要知道,如今的贵宾定制,也就是现在的项目部,早就不像开始的时候那么冷清了,几乎每天都有上门咨询的,时不时的就会有订单下来,已经成了珍宝斋最为盈利的部门了。
“赚钱是一方面,”谢宏放下手里的笔,揉了揉眉心,解释道:“另一方面就是为了保持人气,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总是保持一个模式,很快就有人会厌倦,不断有新创意来吸引顾客才是王道,此外……”
“此外?”马昂来了兴致。
“这小黑屋也算是我们跟儒家较量的一个小战场。”谢宏意味深长的说道:“儒教不是什么都瞧不起么?觉得读过了圣就无所不能了,上不畏天地,下不惧鬼神,今天我就要让人们知道,其实士大夫们说的不过都是妄言罢了。如果真是熟读了圣贤书就百邪不侵,怎么大学士又会被这些木雕铁铸的东西吓到呢?”
“可是等人知道了里面的玄虚,也就不会怕了啊?”马昂不解道。
“哈,”谢宏笑道:“我又不是打算把儒家弟子都吓得不读书了,那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我只是想让普通百姓来经历一番罢了,反正谢迁被吓倒的事已经传遍京城了,每个在小黑屋走过一遭的人,事后多半也要再说上一遍。他毕竟是大学士,是士人的最高代表,百姓听多了之后,对士人的敬重自然也就消减了。”
“喔!”马昂恍然大悟,赞道:“谢兄弟果然思虑深远哪!”
“这只是小道罢了,关键的还是要有实力才行。”谢宏摇摇头,悠然而起道:“马兄,我回军器司一趟,这边就交给你了。”
第270章 定策天工坊
谢宏以小黑屋为契机发起的舆论战,造成的影响颇为深远。
朝臣中也有人注意到了,虽然和台球大师赛一样,不至于让他们的名望伤筋动骨,可在民间,读书人形象中的神圣光环的的确确减弱了不少,原因则就是谢宏跟马昂说的那些了。
朝中也有人为谢迁鸣不平,毕竟是大学士,又是江南一脉的领袖人物,为他摇旗呐喊的人实是为数众多。
不过,人虽多,他们却发现这冤实在没处去倾诉。有御史在朝议中发难,说正德没有圣君之象,不体恤老臣,以至于让谢大学士措不及防之下受惊过度,卧床不起云云。
可正德只是一句话就让他们哑口无言了,“朕是验收新书房,又没让谢大学士跟着,是他自己非要跟着,朕劝他又不听,结果被吓到了,也能怨朕?而且,当时朕也在耶!”
正德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无辜,言辞这叫一个犀利,只差没说谢迁老顽固,又不自量力了。
御史们都是无从反驳,谁也不敢主动把谢迁被吓倒这件事拿出来详说,毕竟小黑屋是什么,外面见识过的人已经很多了,越是详述此事,谢迁的名声也就越糟糕。
也有那脑筋转得快的,当即质问正德说:皇上您骗人,明明说是去书房,怎么进了小黑屋?天子可是金口玉言,怎么能随便骗人呢?小黑屋里那么黑,能看书才怪呢。
使泼正德确是不会的,可耍赖却是一个顶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