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一弄臣-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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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你竟然辜负了大人的新任,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还有何面目去见大人?有和面目面对朝廷的委任?更有何面目去面对北庄百姓呢?”
“陆师爷,熟归熟,你这样胡乱栽赃可是不妥。”谢宏语态轻松的回了一句,然后声色转厉,冷声道:“别以为知县大人让你代理事务,你就可以狗仗人势的欺到本官头上来,你以下犯上,本官还要治你的罪呢。”
“谢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知县大人。”老头一下子蹦了起来,气得浑身发抖,习惯性的把事情往王知县身上扯。
“本官哪有污蔑知县大人。”
“你不是说狗……”
“唉,陆师爷,你不要一天净是琢磨怎么害人,偶尔也应该读读书嘛。”谢宏摇摇头,叹气道:“这狗仗人势么,骂的可不是知县大人呦。”
“你……”老头满脸通红,胡子乱抖,谢宏带着恶意琢磨着,会不会用不到后手,这个老头就会被自己直接气死了呢?如果是那样,自己倒是省事了。
陆师爷被怒火攻心,失了方寸,钱举人却依然冷静,他见状急忙提醒陆师爷:“陆大人,何必与他做口舌之争,铁证如山,咱们有证据在手,只管动手拿人便是,三尺木下,什么口供得不出来?还能让他翻上天去。”
第57章 铁证如山
他的提醒很及时,陆师爷点点头,压下怒火,指着谢宏对付班头喝道:“我且不与你这狂徒做口舌之争,付班头,你还不动手将此人拿下?”
付班头正郁闷着呢,他本不想来的,可是陆师爷拿知县大人压他,他也没办法。可是,得罪谢宏,他既不愿意,也不敢。知县大人固然是上官,可是谢大人更是神奇,谁能担保跟他作对没事呢?没看陈典史被收拾那么惨,都不敢再来么?
为难啊,为难,老付怎么就摊上这么一桩事儿呢?付班头眉头都快拧起来了,他本还打算干脆就当个木偶,旁听一番就是了,没想到,一番唇枪舌剑之后,陆师爷大败亏输,竟然让自己出头,这不是要命么?
付班头能感到,谢宏虽然没说话,但是目光却冷冷的盯在他身上,让他身子一阵冰寒。不敢,真的不敢……想起谢宏诸多事迹,付班头这么油滑的人如何肯动手?他抬头对陆师爷说道:
“陆师爷,谢大人乃是小人的上官,您这吩咐也太为难小人了,不如您将知县大人请出来定夺如何?”
唔,知县大人?陆师爷一滞,知县大人既然先前不肯出面,这时更是别想了。那个老油条可比这个小的还滑呢,陆师爷愤愤的想道。
“知县大人正在潜心修习,哪有空理这些闲事?如果事事都要劳烦大人,还要我们这些幕僚、佐官何用?”陆师爷把话题一转,又转了回来:“付班头,你难道要违抗上命吗?”
付班头抬头看看陆师爷,又转头看看谢宏,有种想大哭一场的冲动。什么叫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就是了。两边都不好惹,俺老付得罪谁了,要被夹在中间受这罪。
谢宏早知付班头的性子,到关键时刻指望他出死力肯定不行,反过来讲,要说他会不顾一切的得罪自己,谢宏也是不信的。这时他冷眼旁观,见付班头正如自己所料,迟疑着不动,也松了一口气,没有意外就好,那么,到亮底牌的时候了。
他突然朗声道:“陆师爷,你口口声声污蔑本官涉嫌贪墨,你以下犯上暂且不论。你给本官栽赃,总要拿出证据来吧?”说完,谢宏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就那么随意的站在那里,好像刚刚说的是晚上去哪里吃饭一样。
到了摊牌的时候了,这个场景陆师爷也曾经在脑子里预想过,当时也很是快意。
可是,当谢宏又摆出那副云淡风轻、悠然自得的样子的时候,他却犹豫了。这模样他亲眼看见过两次,一次是衙门口和董家那场争论,另一次则是在谢家门前顾家与谢宏争执的时候。
这模样留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似乎每次亮底牌的时候谢宏都是这个样子,而且每次都是他赢。所以,又到了摊牌的时候,刚刚还很愤怒的陆师爷,这会儿却很是忐忑,难道证据会有问题?一个念头徘徊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一边的钱举人着急了,他跟谢宏不熟,完全不理解陆师爷的心情,更不知道谢宏这副在他看来很讨厌的表情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如果能够抓住这次机会,一举将这个少年扳倒,那么,他就会得到最渴望的东西。
一个举人最渴望的是什么?官位当然是其中之一,不过钱举人想要的不是这个,他少年得志,早早就中了举,只可惜时运不济,几次进京赶考,都没能金榜题名。现在不是开国的时候了,没有出身,一个举人想当官?慢慢排队吧。
多年下来,他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再说,一次次进京,家里银钱也是耗费不少,钱家虽然姓钱,可也不过是普通人家,委实消耗不起啊。结果他不惹事,事情却找到了他,父亲病故,母亲重病,一个举人一下变成了赤贫,最后不得不在衙门里当个书吏谋生。
当然,钱举人是不承认书吏这个身份的,他认为自己只是在衙门里帮忙而已。几年下来,他倒是习以为常,旁人也不提起了。可是,偏偏的,小小的北庄县突然出了一个谢宏!一个小小的秀才,居然就凭献个宝物,成了九品主簿。
这不是斯文扫地么?钱举人恨啊,就因为这个谢主簿,他这个举人当书吏的事情又被频频提起了,大家都在说:“瞧人家谢主簿,少年英杰啊……,再看看钱举人,还是个举人呢,结果却只能当个书吏,也不知他这个举人走了什么好运才得来的。”
好运?明明是自己寒窗苦读十余载,才得以中举,结果却被人说成是运气!而那个真正凭运气才能得官,不,连考秀才都是凭运气的谢宏,一个毛头小子,竟然被所有人捧到了天上,还说他是文曲星?呸!就凭他谢宏?
跟陆师爷不同,钱举人的愤恨一直埋在心里,除了不与谢宏照面,他也没有任何举动。但是日复一日的,那嫉恨犹如毒蛇一般,噬咬着他的心,他完全不想听到有关于谢宏的任何消息,所以,他对谢宏是一无所知的。
直到陆师爷要他转交钱粮账簿的时候,跟他提起这个计划,而顾家又许了他一百两银子,钱举人的愤恨这才全面爆发出来。偏偏到了关键时刻,这个陆老头突然又发起了呆,这些没有功名的家伙就是靠不住,钱举人白了陆师爷一眼,从怀里将那本账簿掏了出来,冷喝道:
“证据就在这里,铁证如山,谢宏,任你如何狡辩,今天你也是难逃公道。”终于要把这个得了不该得的东西的小子打回原形了,钱举人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你也没有出身,怎么可以超过我?就算你跪地求饶,我今天也要替天行道,让你万劫不复!
对啊,证据明明是老夫与钱举人一起检验过的,能有什么问题?老子虽然年纪大了点,不过眼睛还好用得很,不会有问题的,同伴的气势鼓舞了陆师爷,老头从混乱中恢复了。
“不错,谢宏,铁证如山,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第58章 神仙?妖怪?
与此同时,陈家,书房,胖胖的陈典史正在跟自己的老爹争论。
“爹,这可是好机会啊,咱们怎么能放过呢?”
“好个屁,好了疮疤忘了疼,上次的事情这么快你就忘了?”
“那不一样啊,这次陆师爷可是得了知县大人的委任,而且他说……”
“说个屁,上次不也是他说的?结果怎么样,老子的家产让你败掉一半,典史这个官职也差点没了。这次你打算把剩下的一起败掉?那老子还是先要了你的命好。”
“爹,爹!你别动手啊,这次真不一样,陆师爷可是有证据的,铁证啊!衙门里的人好多都看见了,我也……”
“铁个屁,你老子的招子亮着呢,等着看吧,陆老头这次肯定要载个大跟头。那姓谢的小子有百神庇佑,哪里是普通人能够招惹得起的,你给老子乖乖呆在家里,敢出去一步,老子就打断你的腿。”
“是……”
……
谢宏不会读心术,就算他的观察力再强,也无法知道钱举人心里的想法,那太过曲折了一些;他也不是顺风耳,自然也不知道陈家发生的争论,即便知道,这事儿也不会在他的心里引起波动,顶多,他会稍微感叹一下,自己又多了一个粉丝,而且还是从谢黑转成谢粉的。
面对着一个面容扭曲的中年举人和一个满脸通红的老头的指责,谢宏恍若未见,只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把这铁证亮出来给大家看看,如果本官确实有罪,那自然认罪,可如若不是……二位,这以下犯上,诬告上官的罪责你们不会不认吧?”
“这……”陆师爷又犯了嘀咕,可怎么也想不到对方还能用什么办法翻盘,难不成他真的是神仙?不然,有证据在此,难道还会有什么人救他不成?这样的形势下,这个姓谢的小子要是还能没事,那他真的就是神仙了。
陆师爷迟疑了,可是他的同伴却是气势如虹,钱举人冷笑一声,拿起了账簿,先低声对陆师爷道:“陆兄,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怕他怎地?昨日你我不是已经详细的查看过了吗,除非姓谢的是个妖怪,断然不会有问题的。小弟谅他也不过是虚言恫吓而已。”
陆师爷的表现不佳,导致他在钱举人的眼中,形象急剧下滑,钱举人也直接将刚刚对他的恭敬收了起来,称呼由陆大人换成了陆兄。
感到了同伴的轻蔑,陆师爷有些恼羞成怒,一边暗恨自己没用,怎么就怕了一个黄毛小子,竟然连续退缩了两次;一边更想着把丢掉的面子找回来,于是他骈指喝道:
“谢宏,你死到临到还敢嚣张,也好,老夫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来人,把县衙中的文吏都召集起来,老夫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展示罪证。”
付班头刚刚被夹在中间难受,看双方又斗起了口,刚送了一口气,结果事情居然又找上他了。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谢宏,结果正看见谢宏微笑的冲他点头,他如蒙大敕,也不差遣手下,自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出了门这才嘘出一口气,心中暗道:
“谢大人又是这副模样,也不知是心里有数还是不知轻重。要知道,那陆师爷可是老衙门了,没有完全的把握怎敢发难。唉,管他呢,反正他也同意我去叫人,老付只管看着便是,最好两边都不要得罪,一定要得罪也得看明风向再说。只不过,有谢大人在场的时候,这风向真的很难看明白啊。”
衙门中的胥吏们早就知道风声了,即便不知道的,得了陆师爷开了大堂的消息也明白怎么回事。不是要真的翻脸,怎么会在大堂说事儿?
付班头这一传讯,众人也都是兴致盎然,当然,多数人都是幸灾乐祸的。怪只能怪谢宏得官似乎太过容易了,猛然在体制森严的衙门里青云直上,就如同一群鲫鱼中跃起一条鲤鱼,大多数人都是排斥的。
更何况,那方进都是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大家心里更是笃定。这人本来就是个胆小怕事的,如果不是心里有数,哪里会是这副模样?他这样子,一定是被陆师爷买通了,那个姓谢的小子连身边的人都没看好,不死才怪呢。
也有人说,也许方进已经投靠了谢主簿,他这样的表现兴许是因为谢主簿胜券在握。
不过这样的人很快就被众人一起嘲笑,大家都不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