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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弈生-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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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手交握背于身后,看白云慢悠悠地走过,看一波一波的浪带起沉沉浮浮的花瓣。他望着这蓝天碧水,感觉到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在渐渐舒缓。近来的事情太多,难得寻到一次这忙里偷闲的机会。
清水舞香花,就缺一个出浴的美人了。
确实是有出水的人,不过不是娇滴滴的美人,而是五大三粗的糙汉子,而且不仅一个,是十几个。
十几个持剑的蒙面人突然破水而出个个直扑船尾。白衣男子不慌不忙地看着身上沾有花瓣的大男人扑向自己,从容不迫地抬脚将其踹回江中。
在他出脚的同时,随着“砰砰砰……”几声响起,还未靠近他的几人被打落入江。亲自料理完最后一人,他意犹未尽地收脚,回身望去。
斜后方不远处一艘华丽精致的船只正向他所在的方向驶来,船头站着一个执扇的少年,蓝色衣衫随风飞扬,正摇着扇子与他遥遥颔首致意。
他回了一个微笑,拾起桨打算返岸,突然舟身猛地晃荡了一下,他勉力稳住身形,眸色一沉。定是刚刚那伙人凿了舟底,是他大意了!
他们在底部凿了不只一个洞,江水争先恐后地涌进来,不一会儿就漫到了他的脚踝。
此处距离岸边尚远,倒是后侧的画舫相比之下更近些。一番思索下,他施展轻功,径直落到甲板之上。刚刚还站在船头的人此时正坐在舱中喝着小酒。他走过来抱拳答谢道:“方才多谢兄台出手施救,替在下打跑那些小贼,眼下我不请自来,还望兄台海涵,能与我行个方便。”
壶嘴中倾出一道完美弧线,落于精巧玉杯。
“举手之劳而已,无需挂怀。”风止安放下酒壶,举起酒杯,“这有美景美酒,单单缺一与我把酒言欢之人,若小兄弟真要谢我,就坐下陪我喝上几杯,如何?”
“哈哈哈,兄台你的性情我喜欢,好!既然恩人发话了,在下怎敢不从,定当舍命陪君子。”他步子迈得极大,几步走到风止安对面,席地而坐。
“一人喝酒太过凄凉,总要多备一个杯子,如今这杯子可算等来了人。”风止安替他将倒扣在桌案上的杯子翻过来,又为他斟满酒,一切行为都把握得恰到好处,让人既觉得舒服又不会感到不自在。
两人把酒言欢,从星象谈到地貌,从庙堂谈到江湖,期间笑声说话声几乎没断过。
“一壶酒换来一个朋友,是我赚到了!”
风止安笑而不语,举杯一饮而尽。
天色渐晚,周遭树木房屋等渐渐变成剪影,岸边人家的灯一盏接一盏点亮。
“我该告辞了,感谢你的美酒,这是我喝过最醇的酒。”他走出船舱,复又想起什么,回首道,“忘了说,我叫罗迦。”
“风止安。”
卯时一刻,秦恕等人就被人从梦中硬生生喊醒去打扫一进宅门就能看到的那个最大的庭院。秦恕困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几乎是闭着眼睛随他们走到院子,然后又闭着眼睛打扫庭院。
院里一个新来的试图与赵乔攀谈:“敢问前辈,那人是谁啊?”
这声“前辈”叫得赵乔很是受用,他懒洋洋问道:“哪个人啊?”说完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忙低下头,一边装作干活的样子,一边压低声音说道:“那位正是传说中的叶魅叶大人啊!”
叶魅?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啊。秦恕睁着朦胧的睡眼转身一瞧,待看清亭中练刀的黑衣男子,瞌睡虫顿时跑得无影无踪。前天晚上还躺在床上不知是死是活的人,今天都可以起身舞刀了?星叶铃兰的功效还真是神奇啊!
见对方思索过后仍面露疑惑,对他摇头表示不知。赵乔不敢相信:“江湖上这样赫赫有名的人物你都没听过?”
他耐着性子继续说道:“那你听过这样一句话吗——刀光一闪怨魂泣,笠帽雨夜魅影疾。”
对方点点头。
“这句话的主角就是叶魅叶大人啊,也就是我们的右使。那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门主派右使去东岛村,那天……”
那是一个雨天。大雨磅礴,天地茫茫一片,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笠帽下一个冷酷男人的脸,照亮了他手里那把正在滴着血的刀;又一个闪电划过,照亮了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照亮了汇成河流的血水。东岛村全村二十九口人,在那个雨夜,都化成了一缕缕怨魂,一刀毙命,毫无拖泥带水。而这个始终手中握着刀表情漠然连看都不看一地尸体直接转身离去的男人,就是鼎鼎有名的生死门右使——叶魅。他这人冷面冷血冷心,只要是上头的命令,便不惜任何代价硬以一己之力完成。
许是秦恕的目光太过炽热,叶魅有感应地转眸望过来。
与他的目光正面相碰,比所想的还要更冷一些,秦恕想象不出,那双看似永远波澜不惊的眼里一旦涌起惊涛骇浪会是一种怎样的情形。
秦恕低下头,收起多余的心思,一丝不苟地干着自己手上的活儿。
这时,门口传来的整齐脚步声中夹杂了一丝不和谐的声音。
一行八人刚进门,两个麻袋就被他们丢在地上,一声闷响之后麻袋里面有东西在动。
秦恕不禁放慢了手上的动作,用余光偷偷瞄着门口的动静。
门边的两个人在他们的示意下上前蹲下身去解麻袋,露出里面的两个大活人来。其中一个男人衣服破损严重且沾染了大量血迹,整个人看起来虚弱得很。
而另一个仅发丝凌乱,整个人依然活力十足,跟后面的人嚷嚷道:“诶,大哥你慢点推我啊,你们那个破麻袋里面空间太小,根本放不下小爷我的长腿,这一路都给我蜷麻了。”
后面的人不耐烦地呵叱道:“闭嘴,少啰嗦!快走!”
那人还想反驳两句,见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识时务地闭上了嘴,却是一脸委屈的模样。不是我不想快走,是我真的走不快啊……
秦恕余光一路追随着他们,直到他们一行消失在拐角处。
叶魅只在他们进门的时候瞥了一眼,其余时间都在目不斜视地专心练习刀法。
若问一个门派中哪里最容易得知一些杂七杂八的可信消息,当属从这个门派中的新人口中无疑。正因为他们是新来的,什么都不懂,对任何事物大都充满好奇,又与前辈们无利益冲突,再加上嘴甜机灵点,很容易得到一些无关痛痒的消息。
至于打听来的这些消息,究竟是真的无关痛痒,还是无比重要,得因人而异。
晌午时分,太阳毒辣辣地炙烤大地。秦恕闲来无事散步到今晨打扫的那间庭院,新来的那人正独自清扫满院的落叶,秦恕提出帮忙,他婉拒,在秦恕的再三坚持下,他只好松口。
有了秦恕的帮忙,进度一下子快上许多,不到半个时辰,一院子的落叶都已经被打扫干净。两人一同坐在树下闲聊,新来的那人对秦恕的帮忙很感激,几乎是有问必答。
“你可知今早被绑进来的那两人是谁?”
“不知,不过听说是郑澜大人派人抓来的。”
秦恕喃喃道:“郑澜大人要抓的人,看来很重要啊。”
“是啊,看那两人有一个模样还不错,可惜了那张俊脸呦。”
秦恕一时没说话。
他接着说道:“我听说,落到澜大人手下,一般都是非死即残啊。”
“前辈你怎么发上呆了?”他伸手在秦恕眼前晃了晃。
秦恕转头看向他。
新来的这人看他表情严肃,不由得正襟危坐起来,等着他开口。
只见他一脸认真地问道:“你刚才说……其中一人真的长得还不错?”
“对啊。”
“那你知道他们被关在哪吗?”
他一时惊讶还没回过神来,脱口而出道:“听说在后院废弃的东厢房。”
秦恕微微一笑:“比我还好看的人,我得去偷偷看看。”
他一时呆住:“啊?”
作为新来的人,他成天要忙的琐事很多,而在他看来这一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很快被他忘在脑后。
在靠近后院的回廊上,秦恕追上送膳的人,与他边走边说:“澜大人吩咐,要观察他们进食时的情况。这两人很重要,万不得有丁点闪失。”
那人没听明白,问道:“澜大人要谁观察?我吗?”
“不,是我。”
“哦,好。”他点点头,表示明白。
进了后院,两人一同走到东厢房门口。
送膳的人吩咐道:“开门。”
门口看守的两人认得他,掏出钥匙开了门。
“开饭了。”他打开食盒,拿出两个菜,两碗米饭,“快吃,半个时辰后我来收盘子。”
房门开启又关上,屋子里只剩下三个人。
唐寅初扒拉着自己碗里饭的同时,还不忘品评两句:“你们这厨子手艺不错啊,做的饭菜还挺好吃,合小爷的胃口。”
秦恕一阵无语,这人丝毫没有当作俘虏的自觉。他看向靠墙坐在角落的另一人,问道:“他怎么了?”
唐寅初顺着秦恕的目光看了一眼,耸耸肩:“不知道,可能快死了吧。”
什么?秦恕一惊,忙跑到那人面前,探察到还有呼吸,一颗心才缓缓归位。
秦恕在唐寅初身边坐下,与他攀谈道:“你是因为什么被抓进来的啊?”
唐寅初停下筷子,顿时没了胃口。他想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忘记那几晚,因为那简直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夜色浓浓,月色溶溶,星晕昭昭。
如此良辰美景,却突然出现两抹极不和谐的黑影。他们四处游走在高大的树林中、房檐上,从远处看两人似乎在比拼着轻功。
然而当后者暴露在月光下时,他的目光表示了他对正在追逐的人的态度——那是一种饥饿的狼在追逐猎物时所独有的目光,兴奋中带着势在必得。
前方的男子被追得叫苦不迭,他还算人吗?之前想着快点甩掉他,都已经不吃不喝地跑了三天三夜了,他却依旧紧追着不放。他不饿吗?不渴吗?我可是又渴又饿又累啊!老兄啊,我一没杀你父母,二没夺你妻子,三没抢你钱财,何苦这样呢?放过我吧……这样想着,心里便不由得恼恨起自己来,都怪你,惹什么人不好,偏偏惹上了这尊大佛!自作孽不可活!之后,又无奈地心中呐喊着:老天呐,拜托你给我一个甩掉他的机会吧。
唐寅初哭天抢地祈求机会来临的同时,脚下的步伐也没有放慢,一直在全力施展着轻功。
此时的两人正游走在树林中。唐寅初瞥见前方树林中有一群人,一个人倒在地上,正被看样子是一群人的领头逼问道:“说!水玉连珠弩在哪!”
声音传来,他本没在意,但后来他眼尖地看到那群人打算把倒地的男子装进麻袋带走。一时计上心头。他躲在一棵树上,打算将追他的男子引入相反的方向。
眼见他按自己留下的痕迹追去,唐寅初忙跃下树,抓住这来之不易的一线生机,冲向那群人,扑在倒地的那个男子身上,面上作悲戚状哑声叫道:“哥,你醒醒啊!你们把我哥怎么样了!松手松手!”
说着,他“啪啪”用力拍打对方抓着他哥胳膊的手:“别拽我衣服!你们究竟是谁?我不许你们把我哥带走!”
“将他俩一起带走!”
唐寅初现在想想,深深觉得自己以后每次出门前都一定要翻翻黄历,最好再卜上一卦。
追他的那人名曰薛刀,为人沉默寡言,一直独来独往,是个彻头彻尾的武痴,据悉,他随身的那把刀从未离过手。
其实,唐寅初的武功只能算是中乘,轻功比武功要好。只是年少时偶遇过一位老者,那老者知道自己将寿终正寝,担心绝技失传,观面相确定他是良善之人,便传授他一套名为“泰山六式”的刀法。此刀法虽只有六招,但却有横扫千军之势,一招一式皆凝练精华。虽不能说它天下无敌,但世间能全接住这六招的人却是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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