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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太极-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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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言似老友一般坐在射姑对座,面容被中心出的一丛顽石所照亮。他虽古朴而杂草丛生,然而却又用无声的厚重感吸引着旁人。玄言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硬拙的顽石,似笑非笑:“先人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美玉的诞生常带着赌博的风险。”指间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顽石,却即刻将双手抽进袖中。玄言面容平静:“您诱我来此,无非为了这东西,既然小臣好奇心已经满足,便不必涉足危险之物。”
射姑却冷笑一声,那锐利的煞气颇有当年厄神灵的名号:“汝小子可知此为何物?”她的指尖带着冻伤的红色,抚摸顽石的力量却十分轻柔:“一旦人有了记忆…便什么都忘不了了。当年…”
西凫山曾经供奉着伏羲氏的神庙,自伏羲氏与女娲氏的碾轮造人之后,西凫山渐渐成为人间世界中的一片仙人之山,莫敢不从、莫敢而朝、莫敢侵入。
射姑身着涂着茜草汁的戎装,于山谷间的悠然神秘格格不入。面容上的猛虎黥纹格外丑陋,她毫不在意的伸出手摸了摸面颊上的细雾珠儿。面前的男人看的有些面容不清,模糊在雾中的身影格外的清淡。射姑恭敬的半跪在石上,沉肃的煞气由周身发出:“吾神!您有何命令!”
男人的背影在雾中露出淡淡的朱色,声音亦缥缈而沉静:“射姑是猛虎,猛火属火,火则烧进世间邪恶。然…”
射姑的耳朵动动,心间似紧绷了些,听得却格外认真。
他似淡淡笑了:“然烈火纵有烧进世间邪恶的力量,却始终无法藏迹神形,终有一日会将自己同样投入烈火之中而焚烧自己。”
射姑的心轻轻颤动着:“伏羲大人,吾神!您曾说过,射姑是天下至尊煞神,只要有吾之身在,将会驱逐世间邪恶!您…您如今怎么?”
男人静默半响,竹匣已经落于射姑的面前:“向着更南而去,它的命运将由你守护,待吾之召唤,则为汝出山之日。”
邈邈千万年,人间煞神跣足而跑,如同上古夸父一般日日夜夜追逐着太阳与月亮,在无数个夜晚将对主人的思念藏在心间。在第九十九个夜晚,她落于隐秘的幽暗角落,打开了手中的竹匣,那匣中的灵物从此便落于淮夷最为隐秘的角落之处。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漫长的等待先是让一个心中冲满战争烈火的神灵模糊了自己的力量,那隐秘的小巧宝物如同罪恶的来源,令她的恨意渐渐的增长。从第九百个日夜开始,她恨不得销毁这所谓的守护之物,却又无能为力,看着那尘土风云渐渐将它卷成一块质朴的石。当她看不到仇恨的来源,却又渐渐遗忘了什么,漫长的等待模糊了她的肉体与力量,曾经沉重的麦色肌肤渐渐被水汽与藤蔓的湿气所侵蚀的透明消瘦。记忆开始模糊之后,便只记得那最后的等待,却忘记了欲等着谁,而只能用眼泪却释放心中最后残留的一丝悲伤记忆。
“许是在无聊之时,这里的生灵竟然不知何时多了起来,渐渐有许多居心叵测之人欲探寻此处。”
玄言颔首:“所以您设下了伏羲之神曾经留下的斗兽棋,让这些人葬身于此?”
射姑竟带着些回光返照的豪放笑意,那空洞的充满血腥的双眼令人感到恶寒:“吾怎能参透主人智慧的万分之一,这些东西不过是被众神丢弃的一些儿玩意儿罢了。人间的人类越来越多,总会有一些人有了不该有的欲望。”
玄言叹息一声:“这块石头,是不详之源。”这洞如同幽穴处一处被附上苍台碧色的神秘神宫,然而周遭尸骨累累,却丝毫没有一滴血,而洞中那些稀薄的血液,竟如同九曲回肠的千万条细密河流一般缓缓的流入中心的顽石之中!
射姑低低笑出声来,那双看不到眼珠,腐烂的肉眼竟像是含着些精光:“天地之间,其犹橐龠,无能之人总会死于过分的欲望。但是…你不同,也许,你是——”
她随即哈哈大笑,竟有些荒唐意味:“年轻人,天欲予之,必先取之!汝欲探寻主人踪迹,必定要能够将这不祥之物破解而开!”那双流着泪的双眼中岂止是煞气,简直是丝毫不掩饰的恶意:“石中之物究竟是何,是噩是吉,全靠豪赌!这该你自己去寻求——”
玄言眉头一皱,将欲抽身扔出,却发现洞口却已经如同盘石走丸,竟在一片黑暗之中。一只呆然而立的女童发出毛躁刺耳而突兀的鬼叫声,叫的人心中如同被鬼爪抓住一般。
玄言沉蓝色的眼在暗处慢慢摸索,随即倾身将女童抱在怀中:“您这般煞王师竟然使诈。”
射姑的声音却很是沉静:“如今你的选择便只有一个,那便是破了这石中之物,否则你将和洞外的枯骨一般成为他的食物!”
滴水声越来越清晰,玄言的怀中尚且抱着一个呜咽的小女孩儿,他倒是不似着急模样,靠在一旁的石壁旁用舌尖儿勾了勾泉水:“血味儿。”
他是不疾不徐的模样,自然是不甚在意,射姑却先开口:“若你以为能够一直耗着,可便是痴妄念,这石渴望鲜血,它会寻着最新鲜的猎物追踪。”
“阿父…怕…血…”
玄言拍了拍怀中的孩子轻笑:“您的下半身已经被它吸干了罢。”女子那盘桓的下半身竟已经成了枯骨一般,甚至无法再动弹半分,她却浑不在意:“很快你的身体亦会如此。我是神,方能够保持半身再生,然而你却不同。”
那仿佛永不会开口言语的顽石似乎真如同射姑之言一般,令人汗毛倒竖的蛛网细密的蔓延着,玄言长长的“嗯”了一声,指尖轻轻的抬起:“是时候了。”
“诡哉!”射姑高呼一声,那被神力封存的洞口竟然被完全击碎!
玄金色的大剑破空而来,射姑那一片黑暗的世界似乎被某种金色的力量所占据:“什么、这种力量,弑神之力!”
玄言却淡淡一笑:“让我看看这是什么可笑的诅咒吧!”冲破顽石的力量,随之而来的却是巨大的阻挡,那顽石之中的残存的神力渐次凝聚,天地之间的所有颜色似皆被夺走一搬,向着中心的旋涡之处是带着瘟部蔓延的死亡之毒,将玄言明黄色的裳衣割得烂质。
“嘶…”血珠儿自额头上缓缓而下,玄言感到了血液中被灰色的力量渐渐侵蚀着。
他轻轻皱了皱眉:“破!”顽石积蓄着世间千万欲望之人的血液与浓厚的诅咒,似乎凝结出蔓延的血水。玄言心中随即清明下来,竟浮现了月色下那少女一脸认真的模样。她似乎总是期望打败他,然而却又总是小小的自得于自己的咒术。那月色下的少女难得认真一次,可巧他当时起了几分逗弄之心,学的似乎不甚认真,竟将她气得柳眉倒竖:“认真学!姜岐的咒术多少人求之不得,这可是保命的东西!”
以恶制恶、以暴制暴,以最邪恶的咒去破坏那些更邪恶的东西。
指尖轻轻挑动,将全身的力量施以指尖,玄言则高声吟唱:“惟破惟灭、御魂御魄——!”割裂的血液将咒语牢牢印在力量之中,那巨大的顽石猝然爆炸开来,自半空中生起血红的赤珠,如同吸附的血蛭虫一般牢牢的落于玄金色的宝剑之中。
“终于、终于、终于!”射姑喃喃自语,最后竟然疯狂的大笑而哭:“王,我并没有违背誓言,而是有人为我承担了这所有的诅咒。哈!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可知小,六十四宫之中有一蹇宫,其实他仅仅是一颗是被诅咒的灾难宝珠。任何承载这蹇珠的人都将会遭受不幸!那颗小小的珠子竟已经扎进了你的剑中,哈、今后你将被噩运附体。除了我的主人,没人能够让你从噩运中解脱出来!”
玄言的眼角带着些冷色,玄金色的大剑在射姑的身旁徘徊。她却毫无惧色,冷冷一笑:“杀了我吧!”
他却不看她一眼,几欲而走,随即淡淡留声:“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我代替你去寻找伏羲神。”她无法违背自己的承诺,却仍旧思念着那个男人最后的背影,便只能靠一种自我毁灭的方法却赢得最后的胜利。
玄言的剑身忽然被抓住,那女人用尽最后一丝力量,枯瘦的双手已经被剑身割破。她却笑得释然而落寞:“我知道你是有些可怜我的。呵,我真愚蠢,竟也有被人可怜之时。但是如今我求你,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你便让我的灵魂释放吧,那也是煞神回归天地之时…”
伏羲洞察世间所有的奥秘与命运,甚至对于所有的悲剧。她曾经深深记得主人的话,她是一团烈火,无法忍受孤寂与寂寞,然而她那时却心中不忿,势必要谨守秘密,令他的主人刮目相看。这执拗的妄念长达千万年,她的最后一丝反抗酿成了如此的悲剧。
射姑闭上眼,却是笑着流泪,依稀能见到当年震慑世间的煞神。
玄言的面容逆着洞外的光火,令人看不清明暗,却只能闻得淡淡叹息:“弑神即为罪…但是,我成全你的不幸…我会替你找到伏羲氏。”
剑刺破血肉的速度很快,她随即笑着倒了下去:“多谢…”玄言看着沉沉的暗色天空,抬脚走出了石洞。


第79章 扶桑之木
“嘿、不妙。” 碤玺的棕色瞳眸轻轻的闪着,有些不明的意味:“不妙啊…”
他回身便进了天池之内,抬眼看着仍旧泡在水中的少女。那双初来时尚且有些生气的双眼却已经倦怠的几乎要睁不开半分了,只是面色苍白的泡在水中,像一只被吸干血液的水蛭一般紧紧闭着双眼,血液…先是鼻腔下的血液开始滴落在身体上,将那白色的上衣染出的淡淡血红。
她似乎只剩下半口气了。
碤玺却轻轻笑了两声,百无聊赖的看着云上的雷云:“这池中之水也只能紧紧保证你的身体力量散失的不快,不过看来你的情形不大好呵。你大概是个聪明之人,应该晓得她的意思。”
姜岐淡淡睁开眼,眼皮中的疲倦亦然可见,声音却似水中雾气一般飘散着:“她在威胁我?”
碤玺的棕色瞳眸却同猫儿一般狡黠:“怎么你忽然变蠢了吗?听说你同女神做了交易,吃了大亏,怎的还不懂,神灵对于世人疏懒,又怎会悖入悖出…”
姜岐心中慢慢升起一阵寒意。本想在此以退为进,先观望整个太极宫的阵型,伺机再度去寻那何施取药,却未想到炩焱倒是很多心。皆因这池中之水才能勉强维持她身体的机能,却不能够离开太多时日。
水底的身体血管似乎慢慢被软化了一般,姜岐透过天镜看到了苍白而面无表情的自己。若说何施期望的是杀了她或是控制她,那么炩焱恰好借此机会来裹胁她。水下的拳头慢慢攥了起来,她感到整个人的气血上涌、却使不出半丝力气。
这种被人再度控制的滋味、令她欲呕。
“表情别这么阴郁嘛,我倒是很喜欢你伪装的笑意,就像那种将毒刺藏在美丽花朵下面、嘿嘿。”
姜岐睥笑了一声,微微带着几分轻蔑:“你难道没有半点野心吗?”
碤玺便淡淡转过眉去,爽朗的笑意难得却淡了下去。
姜岐却笑得极为开心:“别把人当蠢货。你们的秘密,妾都知晓!”
碤玺拖着下巴,不时一副困倦的样子,遂干脆眯了眼睛:“我似乎知晓炩焱为何偏爱于你。你很聪明,但是你的野心却别具一格。你狠狡诈,但是偏偏有时候异常具有攻击性,也许正是因此,她竟然有些欣赏你?女人之间的友谊真是奇妙,唔…两个性子不好的女人。”
真是见鬼了。
姜岐面上不显,心中却已经感到厌恶的无以复加。何施的瘟不像是简单的手段,更像是某种更强烈的咒术,正因她以咒术起家,才更懂得施咒之人皆是什么人。
六十四宫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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