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君知我意-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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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还说要让师兄天天都吃山珍海味,长大了连几颗贱果子都舍不得给师兄吃,唉~”陈嘉树长吁短叹个不停。
彭萋淡定的看着师兄演完,一把抢过卷成杯状的树叶,仰脖往嘴里一倒,拒绝两口便都咽干净了,她将重量大大缩水的树叶原样塞回师兄手里,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隔。
“师兄,要乖乖。”彭萋苦口婆心的劝说道,“萋萋吃不好就犯懒,萋萋犯懒了咱们赚钱就慢,赚钱慢了师兄你什么时候才能娶上老婆?”
陈嘉树额头青筋乍现,还不激动地抽了两下。
“师兄,考虑清楚哦~”彭萋郑重的拍拍师兄僵硬的肩膀,“果果好不好吃,还吃不吃了?”
“刁成这个样子,到底是像谁呢?”陈嘉树被欺压的愁眉苦脸,无力反抗,只能无语问苍天。
有人目标明确的朝他们兄妹走来,陈嘉树与彭萋不约而同的扭头望过去。
“陈师弟,随行名册核对好了?”吴远道负手走来。
“核对好了,名册上的人是齐的,无人离队。”陈嘉树站起来答道。
彭萋默默地行了一礼,心道,点个名这种芝麻录豆大的小事也要首席大弟子亲自来问?
果然,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吴远道目光扫过彭萋,沉声道:“宗主叫彭师妹过去一趟。”
“是。”彭萋乖乖的应道,又对陈嘉树说:“师兄,你回去和师父说我去去就回。”
陈嘉树没有阻拦,目送小师妹和吴远道离开后,就快步回了帐篷。
听过师姐说的那些见闻后,彭萋跟吴远道走在一起,心里怪怪的,她跟在后面不住地隔着衣衫搓胳膊。
“彭师妹冷?”吴远道回过头,从嘴里飘出来一句话。
“还好。”彭萋只得把手规矩的放下,语焉不详的回答道。
“都是元婴境界的修士了,怎么还对冷热如此敏感?”吴远道顺着话就多问了一句。
“也不是真冷。”心思往奇奇怪怪的方向飞,所以毛毛的,“额。。。。。。吴师兄,宗主在何处?叫我过去所为何事?”
吴远道多打量了彭萋几眼,然后露出一丝在彭萋看来称得上是高深莫测的微笑,彭萋僵硬的搓搓手,干巴巴的咧嘴笑了笑。
“彭师妹大驾真是难请,记得上回在旸城叫你来一趟,也是推三阻四。”吴远道意味深长的说。
不说就不说呗,多问一嘴就是推三阻四了?难请你别上赶着请呀,彭萋面上不显,心里的小人儿却暗暗飞了个白眼。
“吴师兄,你误会我了。”彭萋委屈的扁扁嘴,解释道,“我什么都不会做,到哪儿都是给人添乱,跟在师姐身边还能少丢些人。”
吴远道捕捉彭萋话中的两个字捕捉的极快,他敏感的反应道:“明善她都说了些什么?”
彭萋一愣,一脸茫然的呆了呆,心里的小人儿却是一个大劈叉,给自己撒花,祝贺自己的演技达到天衣无缝这一标准。
“什么什么?”
吴远道顿了顿,继续追问道:“你师姐有没有跟你。。。。。。提到过我?”
“提你做什么?”彭萋疑惑的做回忆状,然后郑重的保证道:“吴师兄放心,我们说了一路的话也没说起过你,绝没讲过你坏话。”
师姐提到你的话,她就不传达了,省的你羞愤的抽过去。
“这样。。。。。。”吴远道脸上浮现纠结的神色,好像是有好几种心思糅杂在了一起,欣慰、酸楚、安心、不虞等等。
“师姐说她这几年再没插手过宗门事务。”彭萋继续说道,“吴师兄,我师姐她不是个记仇的人,都是给宗门效力,事过去了那些小摩擦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也该跟着过去了。”没有与师姐共事的这几年,吴师兄脚下的路都平坦了不少吧!
吴远道带着心事愣神许久,突然苦笑着摇了摇头,暗暗嘲笑自己,彭萋能知道什么,自己还较了真儿的跟她打听,真是白费功夫。
不过,彭萋不知道他和明善的事也好,师父的交代也好。。。。。。
彭萋可懒得去观察吴远道脸上变了几种颜色,她晃晃悠悠的落在后面,踢花踩草,捣捣蚂蚁窝什么的,越落越远,最后吴远道回过神来,就不得不停下等她。
“彭师妹别玩了,荒郊野地有什么好看的,让宗主久等就不好了。”吴远道又是好笑又是嫌弃。
彭萋小跑着赶上来,又问道:“吴师兄,宗主到底为了什么找我?”
不说明白,吴师兄就要和彭师妹在路上混到天黑了哦~
这次吴远道痛快,将宗主找彭萋所为何事讲了一遍。
“施法的过程中如果有什么意外,还需要彭师妹及时补救以保同门师长平安,祭台的布置师妹不熟,宗主要你去和众宗派的领头人一道熟悉熟悉,到时候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发现没有,佐伊赛特这几天竟然日更了耶!
第40章 滚草丛
“还有,你也不小了,是该分担宗门事务了,这次跟来的都是宗门栋梁,宗主特意吩咐要我带你去各处认认人。”
“唔,这样。”彭萋了然的点点头,“宗主费心,那就劳烦吴师兄了。”
呵呵,有意外她能补救什么,救是救不了,补倒是能补一刀。
吼吼,分担宗门事务?师姐之前超额完成的就算她那份了,还有,宗主哪里想出来的这么尬的主意?认人什么时候不行,非要这个时候?那几个人她是不认识,但除了她,谁不认识,用得着吴远道大材小用,绑着她招摇过市?
二人无话又行了一段路,期间路过飞霜阁的营地,彭萋还看见了庞西岳,红浦庄一别就是三年,今日重逢又是在这种复杂的环境里,也不知那画功了得的陆安歌来没来,好想问问他给不给人画全家福,收费贵不贵。。。。。。
只是眼下找机会跑路才是重点,她才不要乖乖的跟着吴远道去,干活儿可以,游街也可以,但前提是先去她师父那儿请示批条,否则免谈。
曲曲折折的绕过一块草泽,彭萋突然朝吴远道扭头,一瞬间笑颜绽放,她兴高采烈的挥手叫道:“师姐!”
吴远道霍然转身,连明善的影子也没瞧见,他定定的站在那儿来回张望,才狐疑的要去问彭萋是不是看错了,正要问,却发现彭萋人已经不见了。
吴远道目瞪口呆,他万万想不到彭萋能堂而皇之的玩失踪,想跑就跑随心所欲,一点面子也不给。
有什么可跑的呢?吴远道百思不得其解。
彭萋成功脱身,一阵风似的跑出吴远道的视线范围,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机智果断欢呼雀跃,就被人从背后捂住嘴锁住拉进草丛里。
不好,有歹人!
彭萋挣扎着反抗,那人倒没锁死她,她一挣,那人就松松手由着她挣,捂在嘴上的那只手,干净修长,掌心的厚茧在彭萋的嘴唇上摩擦而过。
眼底窜出一缕火焰,彭萋横眉怒目瞪向那人,就算感受到没有恶意,但这行为也是在捉弄她。
看清那人后,彭萋傻眼了。
嘴巴被虚虚的捂着,并不影响张嘴说话,隔着手掌透过指缝,彭萋睁大眼睛嗡嗡道:“温逐流?”
摘星楼的仇恨那么高,你大摇大摆的跑到别人的营地里,不怕被打吗?
温逐流一身低调华贵的玄衣,半锁着彭萋坐在草丛里,歪头斜着他那双大小眼,低声笑道:“还是那么会跑。”
彭萋一把将温逐流的手从嘴上拉下来,“啧啧,看你一脸坏样儿。”
“是吗?”温逐流摸摸脸,大小眼无辜的闪烁着,道:“上次你说我一脸凶相,这次就变成一脸坏相了?”
彭萋还保持着被拉坐进草丛的姿势,与温逐流挨得极近,她将人端详了好一阵,甚至还不自觉的上手戳了戳脸,感叹道:“岁月真是把改头换面的刮骨刀。”
温逐流现在这小模样,哎呦呦,轮廓棱角都张开了,走的还是暗黑风格,眉眼神态闷骚又霸气,闷霸闷霸的,彭萋没忍住,又伸手上人家脸上拍了两下。
“比之吴远道如何?”温逐流手臂跨过彭萋叠放成鱼尾状的腿撑在地上,半倚着身子问道。
彭萋一愣,“你要和他比什么?”
“他有什么能和我比?”
彭萋张合的眼睫毛卡住了,消化温逐流这句话的过程并不顺利,她郑重的拍拍温逐流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将来他什么都和你比不了,你的路还长,要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
温逐流听着就笑了起来,边笑边摇头。
“好啦,别笑了,快说你来做什么?”彭萋问道。
“我来找你。”
“找我?找我做什么,就为了这样。。。。。。”彭萋做了个双手一环的动作,“恩?捉弄我?”
“你现在红得发紫,是块色香味俱全的香饽饽。”温逐流下颚微收,眸光深深的盯着彭萋,道:“我来看看这个时候巴结你还来不来得及。”
彭萋一脸“你吃错药了吧”。
“你用得着这个时候巴结我?你温逐流多有先见之明,好多年前就跟我攀过交情了。”彭萋一副得志的模样,得意的冲着温逐流仰起脸。
“我怕你红了之后,翻脸不认人,,旧情不管用。”温逐流苦恼的皱着脸。
彭萋嘴角一抽,道:“你变了。”
“又变了?”温逐流反射性的摸了摸脸。
彭萋惋惜的摇摇头,“你跟谁学的,油嘴滑舌。”口条顺了不少,人却少了几分正经模样。
“没事赶紧走,让人看见了像什么。”彭萋连续扇着手打发温逐流离开,让人看见了你一个摘星楼弟子出现在人家圈划好的地盘里,就等着被捆起来吧!
温逐流肩膀一垮,一身的气势顷刻间就散了,好像又恢复成了过去那个说什么做什么都讷讷的少年。
“我与你相识于微末,我自认今时境遇远胜从前,没想到你也有一番大成就,但我还是忍不住想来看看你,来看看我。。。。。。”是不是依然配不上你。
彭萋怔怔的等了半天,也没听见温逐流说下文,遂横了温逐流一眼,道:“少扯没用的,我很严肃的告诉你,被人抓住了我可不会给你当幌子。”
“到时候我就实话实说,是你,劫持了我。”彭萋神气额挑挑眉,一字一句的说。
“好好好,是我劫持了你,是我,强迫了你,可以了吧!”温逐流一副“依你,依你,都依你”的表情。
这话听起来好奇怪哦,彭萋屈起膝盖踢踢温逐流的肋骨,让人离她远些。
“眼下形势紧张,咱们改日再叙旧,我得回去了。”彭萋不自在的说。
彭萋拍打裙腰正要起身,温逐流突然问道:“你和吴远道是要去做什么?”
他就是要问这个?可是,能让她参与进去的总不可能是什么机密,彭萋动作一顿。
“宗主嫌我见识短,让吴师兄带我四处认认人。”彭萋茫然的抬起头。
温逐流轻笑一声,反问道:“是么?”
“还有,他们让我看看祭台在哪儿,雷劈下来替他们挡一挡。”彭萋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不动声色的将鱼线放长。
温逐流摸摸鼻子,叹了口气,道:“我是想提醒你量力而行,你能挡得了天劫,却未必能撑得住人祸。”
彭萋语调生硬道:“你看我像大包大揽,是个东西都当命的人么?”
温逐流听得一愣,细细咀嚼了一遍彭萋的话,竟像挖到宝似的咧嘴傻笑起来,盯着彭萋看的眸子更亮了,还爱不释手的在彭萋耳边比划了几下,好像喜爱的不得了,情不自禁的要上手摸摸。
“有话说!别上手。”彭萋将不知如何是好的爪子挥开,凶巴巴的说。
温逐流红着脸讪讪的把手收回去,调整了一番心情,方才正色道:“总之一定要小心,莫要托大,呼兰城和旸城你也亲身经历过,凋零的诅咒被设下就不会空手而还,何况这是厄运之源,想要消解它,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
彭萋垂眼编玩着腰间的丝绦,不赞同道:“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