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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首席外交官-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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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散去,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门神”和几近半人半鬼的鄂伦春族的少年相持不下。

“好了,把东西还给他把。”

达古听到有一个人这么说了一句,他不知道是谁,但本能地意识到这声音的主人应该是刚刚才出现在这里的第六个人。

那声音很低,但并不是上了年纪的那种沙哑,而是含含糊糊的,想在嘴上蒙了层什么东西。

几乎是话音刚落,达古就感觉一股力量将自己往后推去,咬住“门神”喉咙的嘴不自觉松开了,在那“门神”苍白的脖颈上留下了一圈血印。“门神”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伤,还很是恼火,嘟哝了一句:“这小子是属狼的。”

他话还没说完,达古就有听见“啪”地一声,那个高大的“门神”一下子摔出了两尺远,往地上涂着口水,说是口水还不如说是鲜血,暗红色的血迹将地上的沙石过程了一块,这个时候,“门神”的眼里已经没有了不满,或者说不敢有什么不满,什么也不问就迅速地跪在地上,额头抵住地板,几粒沙石都嵌在了他的额头上。

“小人死罪。”

“门神”的喉咙刚刚被达古咬伤,声音异常沙哑,甚至有意诡异,嘴角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略微抽搐着。

那个人冷哼了一声,沉默了片刻,眼睛冷冷地在众人的身上扫视了一通,连达古也感觉到自己的头顶陡然一凉。难熬的沉默过后,只听那个人又说:“在一群后生面前,你也不嫌丢人。”

“门神”的脸上闪过一丝不甘,但仍然俯首称是,一番深刻的自我检讨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辩解道:“小人也没办法,大人都是知道的,这是例行公事,清陵卫自入关以来就有的规矩,谁知道这小子疯狗一样,才把事情弄到这个地步,更何况,小人也是为了大人的安危才……”

“闭嘴。”那个人冷冷地打断,“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还要你干什么,该到哪去就到哪去吧。”

那“门神”闻言,豆大的汉水立刻哗啦哗啦地流了下来,身体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见他半天不动,那个人又发话:“是你自己去,还是本座带你去。”

那语调极为平淡,好像放弃这个人就如同丢弃一个垃圾一样。

那“门神”闻言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站起来,看了一眼自己的同僚,顺着阶梯向上走去。

另外一个“门神”已经看呆了眼,如果他们又记错的话,他的上一个搭档,或者现在应该说是上上一个搭档,就是因为没有从一个新丁的身上搜去一个切口部稍有些锋利的玉玦而被这位暗中掌控着整个清陵卫的“大人”给定义成了“无用之人”的,顿时浑身生出一股凉意,这个主子究竟该怎么伺候呀。

达古后来才知道,在清陵卫里,所谓“没用的人”的归宿,与那些源源不断送到清陵卫里的死刑犯无异,就是新丁练手的工具,杀了活人才能让新人失去人对生命本能的尊重和同情,使他们对于杀戮不抱有愧疚和不忍,说白了这些“工具”的归路都是难逃一死,或许他们比那些从天牢送来的死刑犯都不如,毕竟这些死刑犯还有可能被清陵卫的高层看中,留下来作为重点的培养对象,而向他们这些被打下地狱的人,则是永远都不可能有再次翻身的机会了。

如果达古当时就知道那个落寞地往上走的“门神”将要面对的命运的话,他一定会疑惑,为什么这个人不知道反抗,就算是无谓的反抗,也不至于就这样像砧板上的肉,被捕兽夹夹住的狍子一样任人宰割。

不过当达古已经足以知道这些的时候,这个疑惑自然而然也就不存在了,就像所有灯台上刻着的那个篆书的“忠”字一样,忠诚于大清,对自己的上级无条件见地绝对服从。这样的服从,如同他们的杀戮一样,已经成为了融入他们血液的生存方式,不是不想反抗,而是根本都想不到要去反抗。

“你。跟我进来。”

达古感觉到一只手放在了他的头上,那只手并没有用力,但是达古却不由自主地跟着那只手的主人走,好像有很多跟看不见的先将他吊着一样。

屋子里很阴冷,达古想,大概是因为这已经是这个巨大的地下工程的最底层的缘故。

那个人捏着达古的下巴将达古的脸抬起来,达古微张着眼睛,虽然知道这个人一定会和正常人有一点区别也做好了心理准备,甚至他有两张嘴,三只眼达古都不会惊奇,但看到那个人的脸的时候达古仍然被吓得一哆嗦。

那个人带了一张面具,不过不是京剧的脸谱,也不是达古熟悉的,萨满组巫师做法的时候带的面具,那张面具没有夸张的绘画,鲜艳的色彩,也不面目狰狞,凶神恶煞,但是却能让毛骨悚然,寒入骨髓,那个人带着的是一张人皮,一张死人的脸皮,薄薄地一层人皮覆在那个人的脸上,没有眉毛,只能看见黄色的人皮下属于那个人本来的眉毛形成的两道黑色的线,人皮的眼睛处被掏出两个洞,从那个人裸露出来的眼皮可以看出,他本人要比这张脸皮的主人白很多。

那张脸皮毫无生气,甚至衬着那双活人的眼睛也少了几分生气,甚至泛出了一些深灰色,人皮面具大概是从一个死了一段时间的尸体上扒下来的,上面有几块深褐色的尸斑,而最恐怖的是那张脸皮的嘴唇,那两片嘴唇薄而苍白,被黑色的麻线秘密地缝了起来,不知道这个人死的时候到底受了多大的痛苦。

他在那个房间里与那个带着死人脸皮的男人呆了两三个时辰,那个人一直再问他各种各样的问题,包括他的身世,家里还有什么人,以前是做什么的,诸如此类,达古甚至觉得如果自己是出身书香门第这个人还会跟自己讨论一下宋徽宗的瘦金体。

当被带出那个房间的时候,他无意间瞟到了那个人紧锁起来的眉头——那张人皮面具在那个人的眉心处涌出了棱角,他的心情突然很畅快,甚至是骄傲,因为长达两个时辰的时间里,这个人也仅仅能从他的嘴里套出他的名字,从那个人微妙的表情变化来看,达古觉得自己大概是那个人遇到过少有的难解决的人物。

从那以后达古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人,也没有见过那两个一路将他从东北带到京城的那两人,甚至连当初围观的人他也一个都没有遇到过,他唯一见到过的,就是当初抢夺他匕首的那个瘦高的“门神”。

只不过他看见那个“门神”的时候,“门神”已经变成了一具尸首,他看见几个矮小的侏儒将他的尸体焚烧了一阵子,又放进了水里,说是可以炼油,这里的尸体都是这么处理的,而达古在早在黑龙江老家的时候也听到老人们说过当年的金人就是用这种方法来处理俘虏来的宋朝皇帝的尸体的,少数民族都实在,因此实用才是关键。

至于当初的那个房间,他曾经顺着记忆中的那条路重新再走了一次,但是楼梯的尽头只有一度未经雕琢的石墙,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达古仔仔细细地检查过石墙有没有裂缝,有没有机关,清陵卫对于寻找暗门,机关都有特殊的训练,而达古凭借他鄂伦春猎人的敏感,在这一方面的成绩一向比一同训练的学员要高出一些,可仍然是一无所获他关于清陵卫的最初印象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或者比蒸发来的还要干净,蒸发至少还会留下一星半点的水渍,但是那些人和那个房间却什么都没留下。

他甚至以为那些记忆知识自己神志不清的时候做的一个梦罢了,至于他为什断了两根肋骨,掉了一颗牙,他想大概也是在当时躲避俄国人的屠杀,或者是路上从马上摔下来过,反正当初那些人的目的也只是将他火者带到清陵卫而已,至于他活得怎么样就不在他们的负责范畴了,至于那两个带他来的人,他当初浑浑噩噩的本来也就没有记清楚人家的长相,现在找不到也是正常的事。

但是后来,他跟一起训练的同学们混熟了,才知道原来他们也都经历过同样的事,进过同一个雕花木门的房间,见过同一个带着一个嘴被缝起来的人皮面具的人,只是他们当时的过程没有达古那么惊心动魄也没有引起别人的围观,但也记得周遭似乎是挺热闹的。而且在清陵卫呆的越久,就越能感觉得到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控着一切。

第三十五章 秦皇第一功臣(1)

第三十五章秦皇第一功臣

那面石墙带着些青色,和周遭的石壁浑然一体,像是个还有完工的工程半途而废所留下的遗迹。这里本来就是清陵卫地宫的尽头,当然不会再有什么让人惊艳的地方。

达古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是第几次面对这个石墙了。最初的那段时间,他几乎一有空就回来这里寻找看看有没有记忆中的那些蛛丝马迹,但都是一无所获,次数多了,他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这么粗略算算他也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到过这个地方了,这次要不是他的新主子提出要来这个地方看看,他也不会再到这里来。

路,不是他领的,而事实上根本就没人领路,新主子没来两天就已经对这里熟门熟路了——天字组新的掌控者很年轻,听经常出去的人说这个人家底硬,有本事,连洋人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近两年在京城创出了不小的名声,皇帝和圣母皇太后对此人都是信任有加,委以重任。

对于“委以重任”这一说达古还不甚明了,但是光凭着皇帝让这个人代替自己掌控清陵卫,那皇室对于此人的信任程度就已经是值得肯定的了。

新来的统领看了这面石墙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眉头一直紧锁着,他有一双鹰眼,沉默的时候看上去十分严肃,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达古看着在心里觉得好笑,心道,要是真有什么端倪,还用得着您老在这实地考察,不早被他或者他的前辈们给挖出来了。

那人又看了一会儿,眉头渐渐松了下来像是放弃了一般往后退了一步,凹凸不平的岩石地面的他的鞋底发出了细微的摩擦声,达古似乎看见那个人的眉毛轻轻的扬了一下,神色微变,但是稍纵即逝。

那个人转过身来,对着达古和书生,打量了二人一阵,达古还好,书生则是江南人,脸皮薄,性子也没东北林海雪原里跑出来的达古野烈,被这么打量着竟然神色紧张,不自觉地略低下头去。

“书生”的本名当然不叫书生,不过真正叫什么,在清陵卫里大概除了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秘密掌控这他们所有人一切信息的带人皮面具的人大概就在没有别人知道了,他自己也不愿意说,只是因为他一身江南贡院里的书卷气,这里的人才管他叫书生。

在这个地方,像“书生”这样拥有一个代号的人有很多,有些即便是有众人皆知的名字也更喜欢别人以外号称呼,这样的情况达古很理解,来到清陵卫里的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不愿意跟别人提起,自己也不愿意再回头去看,既然来了就正好和以前的一切做一个了断,这样的了断也包括和自己的名字做一个诀别。不过达古是一个特例,带给他不幸的不是他的父母族人,是俄罗斯人,过去对他来说比清陵卫的未来要宝贵得多,他也坚信在东北老林子里无忧无虑的童年是他永远不想忘怀的过往,而“达古”这个名字和那个鹿皮套子的匕首一样是他从他的父亲那里继承来的唯一的两样东西,也是她从东北的故乡带出来的唯一两样东西,他这辈子都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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