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翻身启示录-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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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象,无比真实。
这里是爸爸妈妈和弟弟的家,她曾满怀期盼的来过,又面无表情的离开。
简凝很喜欢这扇窗子,每到清晨破晓时分,落地窗前总是十分明亮,她以为,拥有这种橱窗的家里一定很温暖,每天都像被阳光包裹在软软的棉花中,夫妻和睦,儿孙绕膝,生活美满。
她见过这样的生活,如今又重新体验了一遍。虽然明知道是幻象,再见到父亲那张老态龙钟的脸时,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
“爸。”
赢策心知肚明简凝中了招,正欲拿针扎她穴位试试看效果,简凝便迅速抽出了腰间缠绕着的链剑,速度极快,赢策察觉她的动势后立即闪身,却也被稍稍划破了前襟,虽未伤及皮肉,也躲得足够狼狈。
早在玉苑简凝成功破除血煞阵并一剑刺向他腿间时,赢策便知道,即便当日是他有意放水,倘若二人当真交起手来,他却不一定能占得上风。今日看来,假使简凝为幻像所困而同他厮杀,必定是一场恶战。
简凝的武功在简家若自称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
“凝凝练得越来越好了。”父亲虽是在笑着,却并没有几分真情实感,仿佛是在应付一个陌生人,神色也略有紧张和和害怕,“之前听说,你现在在简家无人能敌,爸为你高兴。”
简凝随意道:“托您DNA的福,否则凭三脚猫的功夫在简家也活不了这么多年。不过,老爸,以后客套的时候别太假,你从小就没养过我,在你看来我的进步又哪儿来的‘越来越’?”
父亲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简凝没心情跟他废话,道:“妈妈呢?我想见见她。”
“跟小轩一起出去了,”父亲坐在木沙发上,沙发松软的坐垫凹陷下去一大块,“可能要很久才会回来,要不你……”
简凝抄着手,靠在落地窗旁,闭着眼睛感受阳光照射肌肤的每一寸温度,道:“我知道你是在下逐客令。我来见妈妈,不是见你。”
父亲神色为难,拖着玻璃杯,茶水仍是滚烫的,他却一丝也不觉得,手脚甚至还在微微发抖,茶叶在水中旋转沉浮,氤氲的水汽将老人的面容也模糊了,他低声说道:“她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我不希望……她再承受那些本不该承受的事,求求你,走吧。”
房内只是沉默,良久的、如死的沉默,简凝笑了一声,不知是为了什么而笑。
“能有你这么个丈夫,是妈妈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为了她,你可以毅然决然的跟家里脱离关系,金盆洗手,也只想和爱人在一起,简先生,你是好样的。”简凝脚尖蹭着地板,嘴上也不停:“不过,摊上你这么个亲爹,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不幸。”
父亲大抵理亏,一声也不吭。
简凝释然的松了一口气,踱步到玄关,说道:“拿刚出生的我当交换品,留在简家,保你们夫妻平安,做那些本该你去做的肮脏又血腥的交易。爸,你知不知道,祖母过世,按理是长子继任家主,可是你带着老婆跑了,所以二叔当了家主。”
父亲弯下腰,捂着双眼,道:“简家需要人质,否则,我和你妈就会被不停的追杀,我……我没有办法,她身体弱,经不得逃命的。”
他猛地抬头,希冀地望着简凝:“凝凝,整个简家都不是你的对手,只要你愿意,二弟一定会把家主的位子让给你。你妈身子弱,先前怀你的时候被全家族追杀,又难产,落下了病根,这些年来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简家财力雄厚,你当了家主,就能找最好的医生给她看病。那个时候,我们不用再担心追杀,全家人也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简凝的手攥着把手,攥得很紧,指甲仿佛要扣进肉里,她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平静道:“爸,你可真行。”
她莫名其妙的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以后我要是谈恋爱结婚,一定不能找像你一样的男人,否则我孩子不得恨死他爸妈啊哈哈哈哈哈……”
父亲还在愣愣的看着简凝的背影,后者已然大力甩了门,离开了。
赢策看见简凝蹲下双手抱膝,头埋在腿间,自言自语着什么。他缓缓靠近,将手放在她的肩头,无声的揽了她的肩。
倘若不能深入内心了解一个人真正的难过之处,那再多的言语也只是白费唇舌。
简凝从那间房子出来后,浑浑噩噩,不知该去哪里。地铁站的角落有人弹着吉他唱着颓废哀伤的靡靡之音,她走到那人的身前,把身上仅剩的最后一枚硬币放到了他的面前,沿着轻轨一直向终点走去,嘴上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夜深,暮色四合,华灯初上,都市的夜生活才算刚刚开始,物欲纵流,灯红酒绿,简家便是以利益所维系起来的古武术家,说得好听些是继承国学精粹,实际上就是个拿钱砍人的黑保镖,昧着良心做一些封口的事,与简凝从小向往的侠义精神完全不一样。
她喜欢自由,热爱文学,向往着居无定所为人打抱不平的生活,简家禁锢了她的人身,粉碎了她的梦想,又将她强行送到国外学习了十年,现在她终于有能力脱离家族,又能如何呢?
离开了简家,她什么也不是,在人生地不熟、甚至语言都有些不通的中国想凭毫无根基的自己活下去,简直太难了。
她最终选择了屈服,在命运面前一次又一次的屈服。有人说,他可以为了梦想而不惜一切代价,可那只是极少数人能够做到的事,没有因追梦撞得头破血流,永远也不知道坚持下去需要多大的勇气。
“阿凝,我相信你可以。”赢策道。
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对简凝有的好感,也许是在天极山脚下见到她被一次次拒绝、打击后还能顽强的继续不要脸推销自己的书稿,又或许是为她那本迟迟不肯给出一个结局的故事所吸引。
文如其人,字里行间中最能体现出一个人的品行与性格。赢策最为念念不忘的那本残稿,是简凝最用心写出的作品,尽管没人喜欢,却好过随后本本脱销的那些死物。故事、人物、对话,每一个字都犹如精雕细琢的美玉,只有简凝自己知道,那里面并没有灵魂。
他们同样渴望人的认可,却总是被现实打击的一败涂地。
简凝茫茫然昂首,道:“系统,你说我还能走出去么?”
系统:【小姐姐,你别问我呀,这是你自己的心魔,得靠自己挺过去。我已经给你开过一次后门了,再帮你的话主人一定会把我销毁掉的。】
她怔怔的看着眼前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简凝,眼睁睁的看着当年的自己无助而失落的模样,心中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默默地想着,意识串线也就罢了,不知道赢策那边看到的自己会是个什么鬼样子。
真是丢大人了。明知自己被幻象所困,简凝却没有一丝出去的冲动。
简凝:“出去干嘛?继续走剧情,被赢策欺负来欺负去吗?自己笔下的世界混不好,现实世界也混不好,还不如待在这儿,跟你聊聊天,混吃等死。”
系统:【亲爱的你不要这样子吖。】
简凝只觉得满腔的委屈和不忿都在一瞬间被点燃了,面容抽搐的抄了兵器乱砍,脑海里不知怎的浮现起了赢策的那张脸。
她猛地想起,幻象会激起人的七情六欲,其中也包括杀念,倘若她真的没控制住自己的手乱砍一气,那么只会像前几次那样误伤到赢策,届时不知这厮又会怎样多想。
简凝吓了一跳,忙把剑丢到了一旁,神思逐渐清醒。场景转换的有些快,她不怎么吃得消,先是头晕眼花了片刻,而后目光才逐渐聚焦。
面前赫然是被她乱剑划得血淋淋的赢策。这人仍不觉得痛,顶着满脸的血,开心的对她道:
“阿凝,你醒了。”
不知为何,明明是小说里最狗血最烂俗的台词,她怎么就会为了这么一句话而呆在原地,动也不动呢?
☆、同困一室阎王令
“你……你还好吧?”简凝刚问完这话都想冲自己扇一耳光,赢策分明满脸血光,她还这么明知故问。简凝默默无言了半晌,心想着倘若赢策再拿黑水玄蛇吓自己时不躲就是了,左右也是她的不对。
赢策笑盈盈的将她望着,全然不在乎身上的血渍,拉了她便走到正前方的婴儿金像面前,简凝松了一口气,道:“好了,到这儿就安全了。”
话音刚落,赢策便直直的倒在了地上,将简凝吓了一大跳,她情急之下不分青红皂白的乱砍一气,赢策身上的伤也不像是躲闪后被擦到的,而是他分明就没躲!
简凝气急败坏的撕了外衫给他擦血包扎,怒道:“你是不是有病?看见我挥剑也不躲,找死也不是你这样的,我告诉你,老子只管杀不管埋!”
“我一躲,你就彻底失控了。”赢策惬意的靠着简凝,后者愣了愣,听他继续道:“让你多砍几下,说不定会神志清醒一些。”
简凝:“我八成有了个假儿子。这种莫名的感动是怎么回事?人设崩成了这样系统你心里没点13数吗?#手动拜拜#”
赢策的状态很不好,简凝下手没轻重,这蠢货又是个死脑筋,伤口极深,在没有先进医疗手段的古代,不能消毒不能手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养好。何况他们只是来碰碰运气,也不一定保证阎|王令真的在这间密室。即便真的拿到了至宝,以赢策的身体状况,想要原路折回怕是相当困难,简凝武力值再高也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根本扛不动一个成年男子。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简凝一脸苦大仇深的被他揽着肩,赢策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简凝几乎是一步一个深坑拖着他死命往前走,可惜赢策此刻迈开的步子却对不起他的腿长,若不是因为他受伤,简凝真的很想一草鞋拍在他脸上扣都扣不下来。
这是在走猫步还是在遛T台?
一接收到简凝不满的目光,赢策立即虚弱的干咳两声,摆出一副弱不禁风的书生模样,虽然明知赢策每每作孽时总爱装模作样,奈何这人是伤员,简凝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只得强忍住杀人的欲望,黑着脸艰难前行。
简凝记得,这间密室的所有机关都被他们闯完了。方才那个小金人儿被她扣了下来揣到怀里,趁赢策不注意忙啃了一口,险些崩掉一颗牙,眉开眼笑的藏了起来,打算出去之后拿了卖钱,一定会发一笔横财。
她的书被禁,原本出版会给她的分成也成了泡沫,她在异世孤家寡人,当然要多多存点钱,否则连基本生活都保障不了还走个屁的剧情,饿都能饿死。想不通那些大侠们随手便是银票,单位从不用文而是两,出门必坐车,住店必上房,究竟是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简凝名义上风光无限,才女姬泠,百色妖姬,魔教圣女,现在又是不死城主,可种种光环笼罩下的简凝仍然是穷光蛋一个,兜里响叮当只装铜板,以免突然肚子饿,方便在路边摊买个馒头或者包子填肚子,不奢求味道如何,至于豪华酒楼根本想都不敢想。
赢策在她耳畔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简凝被他呼出的气息激得又是一身鸡皮疙瘩,面无表情的冲他小腹处的伤口大力地猛蹭了一下,赢策痛的绷紧了身体,半是威胁道:“你最好不要乱动。”
简凝不怕死的又怼了他一下,本是得意洋洋,却在下一秒感受到某人身体的异样反应时僵住了身体,嘴角抽抽的扭过了脸,对着贱人赢一字一句道:“信不信我阉了你。”
赢策呵呵笑了两声,思忖片刻双方实力对比,选择了暂时性的妥协。
其实简凝多虑了,以赢策伤的轻重程度,他即便是有心也无力做些什么,至多是过个嘴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