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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9章

锦衣夜行-第8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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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和听见叫他,立即闪身出来,跪倒在地:“皇上!”

朱棣看见追随自己多年的郑和,神色间大为喜悦,竟举步上前,将他扶起,笑道:“一去两年,你可回来了,呵呵……”

夏浔暗暗一叹,又站了回去。这边郑和与朱棣对答几句,便拱手道:“皇上威加宇内,四海宾服。奴婢奉圣命南巡,如今琉球中山、山南、婆罗、阿鲁、苏门答剌、满剌加、浡泥、占城、暹罗、榜葛剌、南浡利、小葛兰等国遣使入贡。”

汉王抢着道:“父皇,渤泥国更是由国王携王妃、王子、公主同来朝觐呢!另外,日本国、帖木儿国使节亦来入贡,蛮夷向化,万国来朝,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朱棣大喜,呵呵笑道:“快请渤泥国王与诸国使节上前见朕!”

汉王急忙一摆手,迎候在旁的各国使节纷纷上前参拜,郑和一一为皇帝介绍他们身份,夏浔站在班中暗暗着急:“迎驾这么大的事情,太子怎么就迟了呢?”

可是这种关口,他不能有任何动作,更谈不上为太子辩说什么,夏浔扭头向后看了看,后边黑压压一片都是迎驾的百官,哪儿看得到太子的车驾来是没来。夏浔叹了口气,目光一转,正与同样回头张望的大学士杨荣碰上,两个人都是一脸的忧心忡忡……

※※※※※※※

皇帝摆驾回城,左右龙旗十二面,北斗旗一面、大纛一面居于前,豹尾旗一面居于后。再往后是日旗、月旗,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风、云、雷、雨等共五十四面,每旗执旗甲士一人,执弓武士四人,接着又是金瓜仪刀、黄罗伞盖……

金帝御辇前后,又有无数大汉将军,锦衣鱼服,张罗伞盖,接着便是皇亲国戚、内阁六部、外国使臣、各司各衙的官员,除了少数年老体衰骑不得马的乘了车轿,其他人等一概骑马随行于后,两侧御林军拱卫着,浩浩荡荡,沿官道往金陵城而去。

仪仗正行间,前方突然出现一队人马,有人、有马、有车,俱都避离大道,停在道路一侧的野草地里,所有人俱都跪拜于地。

御辇珠帘高卷,路旁景象已被朱棣看在眼中,朱棣平和的颜色就像突然染上一层秋霜,沉了下来。他轻轻一举手,车外太监立即喝道:“止!”

车驾停住,朱高炽伏地高声道:“儿臣迎驾来迟,父皇恕罪!”

朱棣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一摆手,太监立即高呼:“行!”

车驾缓缓前行,未得旨意,朱高炽及东宫一众官属跪在原地不敢起来,只得伏地不起。皇帝仪仗一刻不停,径直沿官道驶过去,大队人马紧紧相随,皇亲国戚、各国使臣、满朝文武一路经过,把太子伏地请罪、汗流满面的样子看在眼里。

眼见储君如此狼狈,百官中不无心生怜悯者,可是,此时此刻,又岂是求情时候?现在做出任何一点同情太子的举动,都只能惹得皇帝更怒。

夏浔因为身上有伤,是坐车来的,太子的情形他也看在眼里,可是这时他也无能为力,唯有黯然一叹:“帝王,终究是帝王,父子之间,隔了君臣这层关系,血缘亲情想不淡也要淡了……”

皇帝仪仗和迎驾百官的队伍络绎不绝,足足小半个时辰才算走完,在原地跪这么久,就算一个正常人都已头晕眼花、双腿发麻了,何况是朱高炽那么肥胖的身躯,他伏在原地,汗下如雨,两条腿更是完全失去了知觉。

可是皇帝一言不发便趋车而去,未得旨意,他如何可以动弹,今日哪怕就是跪死在这,也得咬牙撑下去。朱高炽双手据地,跪得十分辛苦,不但满脸爬满汗珠,一颗颗滴落土壤,身上几重衣衫更是湿透。

朱高炽拄地的双手微微发抖,眼前金星乱冒,时而一阵发黑,眼看就要支撑不住晕厥当场,十几名御林军突然护着一辆车子从远去的仪仗队伍里穿出来,径直奔向他们。车子到了近前还没停稳,便从车上跳下一个少年,提袍裾穿官道,飞快地跑到朱高炽面前,抱住他胳膊唤道:“爹爹,快快起来!”

第929章 百善孝为先

“啊!瞻基!”

朱高炽一抬头,见是自己儿子,不由露出了笑容。

朱瞻基年纪还小,力气单薄,哪里拉得动朱高炽。朱高炽看他辛苦的样子,不禁涩然一笑,道:“瞻基,爹爹迎接你皇爷爷迟了,有失臣仪,受了你皇爷爷的惩罚,没有你皇爷爷的旨意,爹爹是不能起来的!”

朱瞻基道:“爹爹,孩儿方才看见爹爹受罚了,孩儿知道要皇爷爷允准爹爹才能起身。所以马上便去求皇爷爷,皇爷爷答应了孩儿,叫爹爹起身,随仪仗回城呢!”

朱高炽目光一亮,道:“当真?”

陪同朱瞻基过来的一个中官躬身道:“太子爷,您起来吧,皇太孙说的是真的。”

朱高炽大喜,这才想要起身,可他双腿已跪麻了,左右两个小内侍赶上来搀他,竟然搀不动。费了好大的劲儿,在东宫属官的帮助下,太子才得以站起,也不等他把发麻的腿脚全都活动开,便赶紧叫人挪他上车,追着队尾去了。

皇帝回京,上朝,受百官朝拜,在此过程中,太子做为储君,始终都要紧随在皇帝身侧的,朱棣虽然不喜太子迎驾迟缓,在内外臣工面前,却不能剥夺太子的权利,因此一直要他随行于侧。

朝觐完毕,朱棣便下旨大排筵宴,君臣同乐。

皇帝这些可能的吩咐,早在朱高煦的预计之中。皇帝刚刚回京,尤其是有这么多的外国使节朝拜入贡,这是大明开国以来前所未有之盛事,皇帝十有八九要予以庆祝的。所以这些准备工作他早就做好了。

皇上若不赐宴没有关系,皇上若赐宴,总不能临时抱佛脚,太过仓促。宫中各种准备井井有条,御膳房自然是做足了准备,就连皇亲国戚、勋卿功臣、文武百官的座次位置,包括各国使节的座次位置,都已有过预演,因此毫无慌乱局促。

朱棣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沉沉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夏浔从燕子矶伴驾回来,一直到朝堂站班,始终没有机会问清太子那边的情形,直到皇帝赐宴,这才得了机会,偷空离开了自己的席位。

太子伴随着皇帝,想要到他身边去而不被人注意是不可能的,所以夏浔并没有试图接近朱高炽,而是选择了东宫属官杨士奇。夏浔靠近杨士奇,急急问道:“怎么回事,太子何以迎驾来迟?”

杨士奇扭头一看,见是夏浔,连忙低声道:“国公,此事实属意外……”杨士奇把事情经过简略地说了说,又道:“现在不得机会,我们打算等宴会散了,再随太子去向皇上说明原委……”

夏浔立即打断他的话,沉声道:“重要的不是解释,而是请罪!解释的话不必由太子去说,太子只需要请罪!最好是由太孙去说,你也看得出皇上最疼皇太孙,由他解说,事半功倍。还有,一切思虑不周处,都要有人抢过来担着,务必保住太子!”

杨士奇脸色一变,说道:“国公,只是因故误了迎驾而已,有这么严重么?”

夏浔目光沉沉地盯了一眼御座上的皇帝,朱棣正侧头与坐在近前的渤泥国王谈话,夏浔低低地道:“我只希望……不要比这更严重!”

夏浔转身离去,杨士奇盯着他的背影,神色瞬息几变,略一犹豫,他也急急闪身离去!

※※※※※※※

宴会结束以后,百官退出皇宫,朱棣将渤泥国王和其余诸国使节一直送到丹陛之下,态度非常亲切。

日本国使节和帖木儿国使节目前是最着急的,他们的国家正打得如火如荼,他们恨不得立刻就拉住永乐皇帝好好谈谈这件事,如果能够得到大明的支持,他们才好回去交差。如果这位大明皇帝能够在军事上予以配合一下,那更是意外之喜。

可他们也知道永乐皇帝今天刚刚回京,又刚刚设宴款待了外使和群臣,此时不宜再议军国大事,只好忍耐着,好像一对久不受君王临幸的怨妇似的,只把一双幽怨的眼睛望着朱棣。

他们入贡的原因朱棣已经知道,瞧见他们这副模样,不禁莞尔,吩咐中官告诉他们,会择时专门接见他们,两国使节这才大喜,欣欣然辞驾出宫。朱棣这一路舟车劳顿,回京后又马不停蹄地接受群臣朝拜、宴请各国使臣,着实有些累了,便摆驾后宫歇息。

刚刚走到乾清宫,朱棣就看见太子跪在路旁,脸色登时又沉下来。朱高炽听到脚步声来,微微抬头看见一角龙袍的袍袂,马上重重叩下头去,高声道:“儿臣误了迎驾时辰,有失臣礼,大罪,恭请父皇惩处!”

朱棣冷冷一笑,道:“你也知道失礼?俺自北京回来,满朝文武、中外使节,一个不缺,你是俺的儿子,又是监国,居然迟迟不到,最后狼狈于路旁迎驾。高炽!你还没有当上皇帝,这皇帝的架子,却比为父还大了!”

这句话太过诛心,惊得朱高炽汗下如雨,连连叩头,只道:“儿臣有罪,儿臣知罪,愿受父皇惩罚,以立国法、正纲常!”

夏浔急急授与杨士奇的两句话,正合朱高炽心意,他方才在筵会上只是强作平静,一直在思忖着该如何向皇帝解说。朱高炽深知自己父亲的性情为人,思来想去,总觉得与其辩解,不如请罪,就只是很单纯地请罪。

尽管该让皇帝知道他延误迎驾的理由,也不能由他自己说出来,得了夏浔的提示,朱高炽更是拿定了主意,因此只是叩头请罪,丝毫不言其它。

朱棣冷声道:“身为储君,一言一行当为百官表率。立国法、正纲常?不错,原来你也明白这个道理。你以为像朕请罪,便能饶了你!高炽,儿子有错,为父能饶你。臣子有错,君王却得赏罚分明!你我不只是父子,更是君臣!”

朱高炽听他弦外之间,愈加惶恐,别不敢言,只是一味叩头:“儿臣愿受父皇责罚!”

人的感情就是这样,纵然是父子之间也是一般无二,若是老子瞧你不顺眼,你好端端坐在那儿吃饭,老子看着看着莫名地就恼了,放下筷子就要骂你,一脸的厌恶,你能奈何?他那瞧着喜欢的儿子,今儿偷了他藏在褥底的钱去买零食,明儿踢球一脚把邻居家的玻璃窗震个粉碎,这老子照样把他当眼珠子稀罕。

朱小胖吃亏就吃在从小不讨父亲喜欢上,这么一件可大可小的事儿,才弄得他这般狼狈。若这迎驾迟缓的事儿是朱高煦、朱高燧做出来的,恐怕朱棣连骂都懒得骂上一句。小胖心里委屈,却是只管叩头请罪,不敢有一语辩解。

他老子正在气头上呢,若他辩称冤枉,任何理由朱棣都只当狡辩。

你马失前蹄?你车子坏了?你早干嘛去了?为何连自己的坐骑和车驾都不注意修缮?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你车子坏了?你就不能骑了马先往江边接驾吗,非得坐着车子四平八稳?你错估了朕赶回的时间?敢情你本来就打算掐着点儿来迎驾的,你心里头还有我这个父亲么?

朱小胖老实认错,可是看朱棣的样子还不想饶他,朱棣怒容不消,还待责斥,远处一个少年忽然“噔噔噔”地跑来,二话不说,便往朱高炽旁边“卟嗵”一跪。朱棣一瞧,正是他的宝贝孙子朱瞻基,不禁奇道:“瞻基,你这是做什么?”

朱瞻基道:“皇爷爷责罚父亲,孙儿来与父亲一起受罚。”

朱棣惊道:“你这孩子,你父有失臣仪,与你何干?不要瞎掺和,快起来。”

朱瞻基大声道:“古贤人说:孝子事亲,不可使其亲有冷淡心、烦恼心,惊怖心,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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