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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9章

权臣-第9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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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搐两下,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随即笑声戛然而止,双目睁着,就此死去。

……

……

直到两日之后,京里的百姓们也还在纷纷议论着皇宫之中那座宏伟宫殿的倒塌,如此耸人听闻的消息,自然不可能瞒得住消息灵通的京城百姓,只是他们实在不明白,宫殿坍塌,那需要何等样的威力,如此威力,从何而来?

只是两日之后,百姓们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朝廷颁下了昭告,大燕国的皇帝陛下两日之前龙驾殡天,但是在殡天之际,却发生了古往今来十分罕见的异像。

据昭告所言,他们的皇帝陛下在殡天之后,龙体忽然幻作金龙,金龙升天,这才导致了乾心殿的坍塌。

民心悲痛之时,却又感到燕国国运的昌盛,金龙真身出现在大燕国,那么普天之下,大燕国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京里的秩序并没有发生混乱,虽然小有波澜,但是西北大将军韩漠受皇后娘娘懿旨,率领百官稳定形势,却也是十分的有效。

之后许多消息纷纷传在京城,例如韩玄道只手遮天野心勃勃,终被西北大将军韩漠所平定,又例如韩玄道心狠手辣,将大理寺卿胡雪辛和兵部尚书范云傲为首的诸多官员囚禁,在将他们解救出来之前,囚禁之所却被韩玄道余党一把大火焚烧,胡雪辛和范云傲两大世家巨头以及诸多官员俱都葬身于火海之中,又例如刑部尚书萧万长在一个夜里被韩玄道的余党所刺杀等等。

韩玄道之罪责,人神共愤,在他那些罄竹难书的罪责一桩桩被公布于世之后,一批很有胆识的学子们竟是齐聚于户部尚书府外,放火焚烧了户部尚书府,一度造成京中秩序短暂的混乱,虽然事情很快就平息下来,但是国贼韩玄道的臭名必将遗臭万年。

至若西北大将军韩漠,千里迢迢回京除恶,更是大义灭亲,官方给予了极高的嘉奖,而市井之间也都是各有议论。

……

风云雷动的韩漠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借助于韩淑的旨意,迅速对京中的秩序进行了稳定,诸多被韩玄道囚禁或是罢免但却有治国才能的官员纷纷官复原职。

朝廷韩氏一族独大的局势并没有改变,韩玄道苦心经营,朝野遍布韩族官员的情况依然延续,只不过韩玄道耗费无数心力经过无数血火创下的果实,却由韩漠来品尝。

在韩派官员的心中,韩玄道固然是韩家的代言人,但是韩玄道如今即去,那么手握重权的韩漠自然而然地成为了韩族新的领袖,亦是成为了大燕国新的重臣。

那些曾经效忠于韩玄道的韩派官员并没有任何心理障碍地继续效忠于韩漠,而且为了能够引起韩漠的注意,大部分的官员更是十分卖力地各尽其职。

朝廷的风向,还是控制在韩派官员的手中,而这种局面韩漠自然不会反对,他心中虽然明白,在韩派官员之中固然有许多不学无术之人,但是当前局势,他需要这样一个根基稳住燕国。

秋夜凄凉,韩漠站在韩玄昌的房中,看着已经没有任何知觉的韩玄昌,心中一阵黯然。

韩玄道死后,韩玄昌自然重新回到了礼部尚书府,被红袖救出的韩夫人也重新回来,只是看到韩玄昌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韩夫人成日里以泪洗面。

从韩玄昌的房中出来,韩漠来到了后花园,而二宗主韩正坤正靠坐在一张椅子上,身上盖着一层毛毯,望着一棵已经光秃秃的树梢发呆。

韩漠背负双手,站在韩正坤身后,许久之后才道:“四哥已经带着二伯的遗体回了东海,只是……隐伯昨夜自尽,临走前给我留下辽一封信……!”说到这里,微顿了顿,沉吟片刻,才道:“二姐生下的是公主,如今就在三哥身边,但是此事我并没有对二姐和三哥言明……!”

韩正乾微微点头,道:“韩隐从小追随着玄道,玄道即去,他跟着去,那是忠仆……你让人将韩隐的遗体送回东海安葬!”

“是!”韩漠道,微一沉吟,终于又问道:“代王非皇族血统,二姐如今也知道此点,这两日朝官都在议论新君人选……大燕内外局势未稳,皇位迟迟空缺,必生变故……!”他走到韩正坤身前,蹲下身子,握着韩正坤的手,轻声道:“爷爷,教我!”

韩正乾凝视着韩漠,许久才道:“孩子,新君之选,不在你,不在我,你可以去问曹秀……!”

韩漠眉头一紧,片刻之后,若有所思,笑道:“孙儿明白了!”他起身来,道:“外面风寒,回屋歇着吧!”

韩正坤摇摇头,道:“树有荣则有枯,一个国家有兴则有衰,而一个家族也同样如此……!”他目光重新回到那光秃秃的树梢上,轻语道:“何去何从,孙儿,你心里一定要有一杆秤!”

“孙儿明白!”

“你去吧!”韩正坤抬手道:“我一人在此静一静!”

韩漠深知这一次韩家内部的巨变,已经让老人心中承受了巨大的打击,微微颔首,伸手为韩正坤整了整衣裳,这才缓步离去。

行处五六步,忽听韩正坤问道:“他们当真是被玄道所杀?”

韩漠停住步子,回过头,脸上显出疑问。

韩正坤缓缓转过头来,凝视韩漠,道:“范云傲,胡雪辛……还有萧万长!”

韩漠皱起眉头,沉默许久,终于抬起头,平静道:“大燕国争的太久,需要歇一歇……!”

第一一三九章  清风明月一场醉

初冬已至,天气的寒冷却是比不过刀兵之寒,两万渤州军一路挺进至黎谷关,曾经世家相争的关隘在不到三年之后,又是刀兵相对。

黎谷关经过当年平定叶吴之乱之后,并没有大修,十分的不坚固,但是司徒静还是领兵坚守住了此处,如果说真正的居功至伟,那还是朱小言善于用兵,虽然宜春军的兵力和装备远不如渤州军,但是因为第一时间便占据了黎谷关的控制权,所以坚守了五日,宜春军虽然死伤惨重,但是渤州军却依然没能进入关内。

正当黎谷关伤痕累累宜春军随时有崩溃可能之际,渤州军却突然停止了进攻,连续几日,渤州郡按兵不动,这让宜春军也得到了短暂的休整。

这一次司徒静可说是拼着前程一搏,韩漠派来朱小言带着信物向他下达了阻挡渤州军的命令,他亦曾犹豫过一番,但是很快他就做出了决定。

他的前程完全系在韩漠的身上,此番一搏,若真能完成使命,司徒一族就算不会因此飞黄腾达,也定然可以富贵已极。

黎谷关内外,立时保持了一种诡异的状态。

很快,京里传来了消息,国贼韩玄道被除,皇后下旨,暂由西北大将军韩漠率领群臣处理朝政,得到这个消息的司徒静当真是心花怒放。

两日之后,便又连续得到消息,此前韩玄道调集的几路大军,在兵部的调动下,吴郡、会籍郡以及东海郡三路大军共计两万人正迅速赶往黎谷关支援,而临阳郡另有五千大军正迂回至渤州郡侧面。

连续的好消息,让宜春军从上至下一片欢腾。

果然,二十天不到,三路大军先后抵达黎谷关下,军锋极盛。

……

渤州军大营,曹秀身着雪白的狐裘,站在帐门前,遥望着远方那座关隘,自从知道韩漠率领三千铁骑入京的消息后,秀公主立刻下令全军停止进攻。

此后一道道消息如雪片般飞到了她的案头,她知道了韩玄道被除,知道了皇帝驾崩,知道了乾心殿崩塌,知道了韩漠已经率领百官代行国事,更知道了几路大军正在合围渤州军。

她的气色并不是很好,脸色有些苍白,秋风吹过,她甚至感觉身体有些发凉。

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面,一名一身灰装的男子正盘坐其上,双手笼在袖中,一双眼睛却是看着天边,面无表情,就像是座下石头的一部分。

只是这男子的躯体十分的瘦小,看上去就如同七八岁的孩童一般,他的皮肤也十分的细嫩,如果不是脸上那只有成年人才可能拥有的沧桑之色,

曹秀遥望黎谷关许久,忽听得一阵脚步声响,只见一名官员正匆匆往这边行来,却是渤州郡郡守赵夕樵。

赵夕樵上前来,恭敬一礼,从袖中取出一份信函,呈给曹秀:“公主,这是韩漠派人送来的信函,直言要交给公主殿下!”

曹秀嘴角终于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似是对赵夕樵所言,又似是自语:“他果然是来了!”接过信函,打开来看,却只见上面写着四句诗。

“秋夜无边霜尽寒,高台对酒千古难。待得月上中天上,独上关头解愁烦!”

曹秀收起信函,抬头望了望天夜幕降临的天幕,淡淡道:“赵大人,传令下去,全军后退二十里,没有本宫军令,不可前进一步!”

赵夕樵一怔,道:“公主,对面韩漠已经集结了数万大军,磨刀赫赫,咱们……咱们为何要退?”

他话声刚落,一骑飞马而来,一名斥候翻身滚下马,上前跪下道:“禀报公主,大人,黎谷关开始撤军,敌军正全军后撤!”

赵夕樵一怔,喜道:“当真如此?”急向秀公主道:“公主,看来韩漠那边发生异动,否则他们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后撤,咱们正可趁此攻上去,一举拿下黎谷关!”

曹秀摇头道:“那边没有异动,只不过是韩漠想要请本宫前去饮酒而已!”

“饮酒?”

……

秋月并不润泽,甚至有些凄美,淡淡的月光洒落在大地上,却有着一股肃秋的冷清,那月光照在黎谷关斑驳的城垛之上,似乎在默默诉说着人世间的悲欢离合生死变迁。

月当中天,朦胧凄冷。

赵夕樵等一干渤州大小官员虽然激情劝说,但是最终还是没有阻止曹秀赴约,而她仅带着那名侏儒男子荒童子乘着两匹马,来到了黎谷关之下。

经过铁血战火的黎谷关残破不堪,月光照在断墙残垣之间,幽静清冷异常。

本来宜春郡在这里布下了重兵,但是此时关头之上却早没了铁甲兵戈之像,曹秀只瞧见一条孤单的身影立于月光之下,站在黎谷关头。

曹秀下了马来,一身便装,回头看了荒童子一眼,只见荒童子坐于马背上,双手笼在袖中,面无表情,只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望着关头上那个孤单的身影。

曹秀没有犹豫,脚步轻盈,从关下残破的石梯缓缓上了去,踏上关头,便瞧见那身影一只手背负身后,一只手则是端着一支很奇怪的杯子,似乎正在赏秋月饮美酒。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曹秀缓步走过去,便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轻唱道:“虽然我不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可是我有我广阔的胸襟,加强健的臂腕……!”

曹秀听到这似是而非甚至有些滑稽的歌声,美丽的香唇泛起弧度。

韩漠的歌声并没有停止,继续唱着:“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虽然我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是我有广阔的胸襟与卿共历悲欢……!”

曹秀距离韩漠三四步远,终于停下,声音轻柔:“韩漠,你就算是一个好将军,但是却绝不会是一个好诗人!”

韩漠转过头来,哈哈一笑,他将自己手中那支玻璃杯子放在墙垛上,左手拿起墙垛上一只空玻璃杯,右手则是拿起上面一瓶红葡萄酒,很优雅地倒了小半杯,这才放下,重新拿起自己的酒杯,上前来,将刚刚倒下的葡萄酒递给曹秀,含笑道:“其实很早以前,我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够与公主殿下在花前月下品一杯酒,只是没有想到这样的美好愿望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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