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乱世-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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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10多名通讯兵也爬上了车顶和张金亮站在了一起,挥杀着涌上来的流民。
血就在眼前喷洒,断肢残臂就在天空飞舞,大营里面的后勤兵也终于扔掉了枪弩,拔出了战刀开始了屠杀。
然而那些流民根本不知道生死,只是一个劲的从车子之间的空隙,从没有人的车顶,往车阵里面跳,而后就变成了一具具尸体。也有些就在外面用简陋的武器敲打着包着铁皮的车身,希望能从上面扣下来点什么,可是一切都是那么的徒劳。
流民手中那制作简单的投枪和长矛根本无发对童子军造成任何伤害,虽然他们也在外面组织了几次集中的投掷,可是被砸中的童子军,最多是晃一下,就开始了继续的杀戮,到后来,那些流民也被血腥蒙住了眼睛,开始变的疯狂,他们一个个手持木制长矛爬上车顶,冲着站在车顶的童子军徒劳的冲过去,希望用自己的力量把童子军杀死,或者把这些童子军拉到车子下面。
然而这些童子军都是经过了三年艰苦训练。有着丰富地格斗经验,身体强壮,穿着超越这个时代的铠甲的职业化战士,并且手里的武器还都是在这个时代绝对顶级的花纹钢制品,哪里是那些些刚刚放下锄头,手里只有木棍,木制长矛,木制投枪的流民所能比的。
张金亮站在马车上挥舞着长刀砍翻了一个又一个的流民。砍地让他心碎,砍的让他不忍,但是这是你死我活的战斗,他亲眼看到一个跪在地上祈祷的后勤兵被几个流民直接摁倒在地,扒掉了他的铠甲,用削尖的木棍插进了他地身体。而后,几个流民的脑袋也被转到这里的铁甲重骑手中的长刀送到了天上。
“天那,这世界怎么了,他们就这样来送死么。”张金亮心里叫着,眼看着车阵外面的流民已经把车阵挤的水泄不通,人还是不停的往车上爬,望车阵里面跳,张金亮都不知道自己用长刀砍翻了多少个人。
他从一辆车顶跳到另外一个车顶,不停的把那些爬上车子的流民砍下去,高碳钢的刀刃早已经蹦了好几个口子。刀已经不太好使了,然而。外面地流民依旧是看不到头尾,到底他们有多少人。谁也不知道。只听着外围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张金亮喊过无数次让这些人停手,可是没有一个人听他地。到最后,他也变成了双手持刀机械的砍杀,刀已经钝了,可是没有一个人有时间打开拉着备用刀地车子,把新刀取出来,每个人都在那里用尽自己的力气疯狂的砍着。叫着。
天也变成了一片血红,地也变成了一片血红。人的生命就在互相的砍杀中消失。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外面的人流不在增加,鲁智深的骑兵已经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面,他们地刀也不在使用,只是用马在外围撞击,踩踏,而车阵的里面外面,尸体已经摞成了山,一个叠一个,从下面排到车顶。而流民依旧顺着那些尸体机械地向上爬,而后再被砍翻,变成一具尸体躺倒在人们脚下。
张金亮那刀也终于吃不住了劲,在他又砍翻一个流民以后,啪的一声从中间折断了。他从腰里拔出了战斧和猎刀,跳下了车子,想从地上再拣一把趁手的武器,那里想到脚下一崴,差点摔倒,下面全是尸体,竟然没有一点的平地。
一个铁骑过来,顺便把他给拉了起来,又塞给了他一把刀,转身就又开始了对跳进来的流民进行追杀踩踏,车子旁边,那些后勤兵此时也是两眼赤红,死命的靠住大车,不停的挥舞着刀剑,砍倒所有靠近他们的人,
张金亮拖着马刀,一瘸一拐的向前走着,视察着整个营地。
他看到了满身是血是孙少历,他正呆呆的跪坐在铁骑的圈里面,双手扶住战刀,再他面前也躺着七八具尸体。而头盔也被他扔到了一边。而缪峻此时,正蜷缩在一辆炊事车下面,双手抱在胸前,正在那里瑟瑟发抖。
而童子军的参谋们此时也是浑身是血的保卫在炊事车周围,那里是冲进来的流民唯一重点照顾的对象。再那里堆砌的尸体丝毫不比外面的少多少,而一个没有穿铠甲的厨师,此时正爬在案板上,他的背后插着一把木制的长矛。人已经断气多时了,但是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把沾满鲜血的菜刀。
所有人都露出了疲态,张金亮知道,现在是最后的时刻,这么长时间都挺过来了,如果这个时候挺不下去,那就全完了,虽然他也知道大家都耗尽了力气。他必须把所有人的精神重新鼓动起来,对外面的流民做一次最后一击,胜利绝对属于自己,他坚信。
“万胜”张金亮举起了手中弯刀高声叫到。
“万胜”10个铁甲在马上齐呼,
“万胜”张金亮再次高声叫道,
“万胜”童子军的参谋,和通讯兵,也高举武器高声叫道。
“万胜”张金亮沿着车阵的里圈跑着,
“万胜”幸存的后勤兵,工程兵,也从疯狂中清醒了过来。跟着张金亮高声叫着。
“万胜”张金亮再次高喊。
“万胜”四周几个车阵里面也响起了回应。
“万胜,”张金亮再次沿着尸体组成的阶梯冲上了马车,
“万胜,”已经几乎脱力的人们从尸体堆里面爬了出来,跟着张金亮冲上了马车。
“万胜”透过重重迷雾的阳光,照到站在车顶,满身血腥的张金亮身上,发出耀人的光彩。
“万胜”经历了生死劫难的历城义军冲下了尸山血海。刀光血影再次闪现在车阵四周。
第四卷;八王之乱 第九节:人命贱似狗
在地上战斗的童子军、后勤兵,都没有了力气追击,大家就那么随便的坐在死尸堆上,脱掉头盔大口的喘着粗气,谁也说不上话来。
这股流民来的太奇怪了,好象是从地里冒出来的一般。没有人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来,要干些什么。
随着大雾的散开,人们的视线逐渐开阔,四周的情景变的异常的诡异,在营地四周,那些逃散的流民并没有跑远,他们也没有继续攻击营地,而是把那些早上被侦骑砍翻,撞翻,踩踏在地的尸体就地用手中的工具肢解,在那里点着火,烤着吃,有的甚至就再那里,抱着死尸用牙直接啃。
张金亮看到这惊人的一幕,他的手不禁开始颤抖起来,后背上也冒出了一股股的冷汗。他的胃一阵反转,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他站起了身,尽量不去看那些骇人的情景,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拣起一根流民扔下的棍子,驱赶着倒在地上不愿意动的战士:“快点,起来,干活,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那些坞堡里面出来的已经躺到尸体上的后勤兵,工程兵,坐起身子。他们马上也看到了眼前的景象,胃就象被人抽了一下,对着地上就开始吐了起来。他们从小也没有见过如此骇人地事情。
而大部分由流民组成的童子军则对那些无动于衷。这种事情也许在几年前他们已经见到过了,甚至他们中间有些人还吃过,虽然没有象现在这样厉害。
张金亮所不知道的是,这次西进,从地图上看,他们是来到了旷野,不再受马车必须走大路的限制,可是同时也来到了地狱。
由于古代东平国那个大沼泽(现东平湖)济水。黄河以及泰山山脉的阻挡,使沿着黄河向东逃避战乱的流民受阻,大部分流民选择了在这一带南下。
而此时通往南方的道路上,东海王正在萧县和豫州刺使刘乔的儿子刘祐打仗,北面是东平王和芶唏也在打仗,阻挡了流民南下北上地道路。向东则是绵延的群山和无边的沼泽,无数从中原,西北逃难而来的流民就被堵在了这一带的平原上。
这些流民为了生存,为了食物,为了御寒的衣物,不停地打斗,只要哪里能闻到一点食物的气息,散布在周围数里的流民集团都会向食物处聚集。
早上厨师们做饭的时候,飘出的香气就是向外界透露出来一个信息,这里有食物。快点来抢把。
那些早已经被饥饿折磨的疯狂的流民,是根本不会管死活的。饿死也是死,拼了也是死。拼还有希望能活下去,不拼只有死路一条。
就是有人拼死了,也会给后来的流民留下丰富的食物————人肉。
在公元300前后,到后赵建建立政权地这段时间里面,中国(指关内)只有80万人(这部分主要是势力庞大的华族)逃到了江0人(主要是庶族)逃到了慕容鲜卑控制地辽东。还有部分逃到了西北甘肃,那里有一个由安定(甘肃泾川,张姓的另外一个郡望)华族张轨建立地前凉王朝。
而绝大多数的人(规模超过1000万》。被消耗掉了。
这次张金亮所碰到的流民仅仅是开始。也仅仅是其中很少很少的部分。
童子军和后勤兵默默的把自己人的尸体,和受伤的人抬上了马车。扒开尸堆,拉出大车,套上马匹。没有人来得及悲伤,没有人来得及哭泣,他们都有一个想法,赶紧逃离这个人间炼狱。
就在他们走后,一群还活着地流民转眼就淹没了整个屠宰场,那里的食物,足够这些流民吃上好几天地了。
然而沿途他们看到的景象,并不比早上在营地看到的好多少。这里到处都有三五成群的流民围绕着火堆,在那里烧烤着人的躯体,有些甚至是小孩的尸体。
这些流民看到车队经过,都站起了身,抓住了身边的木棍,考虑着是否跟过去,白天他们不敢动,而夜晚则是他们的天下,虽然他们大部分都有夜盲症,但是他们根本就不是用眼睛来看路的,而是用鼻子和牙齿。
“他们都疯了”自从战斗以后,以前一直不披甲的缪峻也用铠甲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连头盔都不愿意去下来,他身上也插上了战刀和斧子。
而张金亮则从后勤车里面拿出了三把战刀背在了身上。以前从不知道害怕的他这次也感到了恐惧。
“现在我才知道,和这里比起来,青州简直就是天堂,锦绣山庄简直就是天堂中的天堂。天下烂至此,晋不亡天理难容。”孙少历在旁边说道,而缪峻也仅仅是看了他一眼,只是在那里默默念叨着说“这些人都疯了,这些人都疯了。”
晚上扎营的时候,张金亮没有再扎那种防御正规军队的5小方阵,而是把所有的车辆,车辕超外靠在了一起,车辕上都绑上了长矛,远远的看上去,整个营地就象一个浑身张满刺的长虫。
所有的战马只是让他们在营地外略微活动一下,就栓到了营地里面,由后勤兵割草饲喂。不够的草从大车上后备的干草中补充。
在下午做饭的时候,张金亮就发现了问题的所在,马上命令厨师熄掉火,并在锅里面添加凉水,不让香味散发,同时命令侦骑兵上马,驱散已经围过来的流民。
鲁智深的侦骑没有那么费事,直接用马刀和马蹄结束了战斗,残酷的杀戮,吓跑了更远地方围过来的流民。不是这样的话,这些人就象蛆蝇一样,就算暂时把这些流民撵走,他们还会回来的。
今天的晚餐只能用干粮解决了,炊事车只供应开水。
晚上,车队为早上阵亡的17个后勤兵和两个童子军举行葬,在火葬后张金亮给所有的人开了会,布置了任务“今天晚上,我们的口号依旧是坚守
永不退缩。我知道大家都很累,但是我们要拿出一I勇气活下去,我们要活着回到山寨,家里的亲人在等着我们安全归来,胡大叔的胡麻饼也等着让大家去吃呢?”为了活跃沉闷的气氛,他不得不给大家开了个玩笑。可是现场没有人笑。一解散各自都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