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装回明-第2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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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知道，在李自成阵营这个大杂烩中，三教九流都有，可大多还是一些目不识丁的农民之类的人，像牛金星和宋献策这样有学问的人那是属于凤毛麟角。所以在很多都是大老粗在座的场合，二人就会不自觉的联起手来，惺惺相惜，共同捍卫读书人的尊严。
可是，在如今这种场合，或者说是文人相轻，或者也可以说是为了争夺李自成身边第一谋士的位置，二人总会自觉不自觉地互相拆台，勾心斗角。
“不怪不怪，宗敏兄弟心直口快，我还不知道吗！”宋献策微笑着道。刘宗敏得了宋献策这心直口快的四字评语，也是很高兴，咧开大嘴笑了起来。不过这一笑牵动了伤口，刘宗敏又是疼的龇牙咧嘴的。
于是乎这愉悦的笑容和疼的龇牙咧嘴这二种表情，同时出现在刘宗敏那张大柿饼脸上。可谓是要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不过众人也不敢笑他，毕竟刘宗敏的地位摆在那里呢！
而宋献策呢，夸了刘宗敏一句后，又是有意无意的看了牛金星一眼，鼻孔里似乎还轻轻的哼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刚才牛金星那句话被他听见了。不过，这些现在宋献策都不在意。
他此刻最在意的还是和李自成之间的互动。
“闯王，还请附耳过来。”宋献策微微一笑道。而日后威风八面的李自成李闯王，还真就依照宋献策所说，乖乖的把耳朵送上去。
“闯王，该如此这般这般……”等到宋献策和李自成咬着耳朵把他的锦囊妙计说了之后，李自成先是闭了闭眼，想了一阵。然后却是猛然睁开眼睛。一拍大腿道：“妙妙妙，先生此计大善。哈哈，真不愧是足智多谋的宋先生啊！”李自成说完之后，又是转脸对着济济一堂的众多亲信道：“诸位兄弟放心，刚才宋先生献上一计，妙不可言。所以大伙都把心放回肚子里！这次洛阳城之战，咱们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哦，那真是太好了！”听见李自成这么说，再看他兴奋地手舞足蹈的样子，堂内各人皆是兴奋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这些人中只有二个人是与众不同，一个是牛金星，面带鄙夷之色。
宋献策有多少墨水他还是知道的，心道所谓的妙计估计也不怎么样。另外一个就是一直未曾开口的李岩了。
如果说此刻在座的还有比较清醒的人，那就是李岩了。对于目前的形势，他早已经做出了判断，还是不战为妙。可是如今李自成执意如此，他也无可奈何。对于宋献策所谓的妙计也是半信半疑。
因为他知道，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一切计谋都能变得无足轻重。不过此刻他人微言轻，李自成也正在兴头上，李岩也只能默然不语，不过他在心底里下了决心，到时候真要开战了，还是由他打头阵，也好摸清镇**的作战方法，争取找到破解之道。
这时李双喜又笑着道：“军师真是才智非凡，既然献出了妙计，不如在卜个挂吧，看看这次攻打洛阳，到底是凶还是吉。”
“是啊，先生再劳累一次吧。”李自成也开口道。宋献策的占卜在闯军中也是有名的，不过一般轻易看不到。如今李自成开口，也是想乘着这个机会再确定一下。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宋献策却是决心露一回脸，好好表演一番了。只见他欣然一笑，冲着李自成拱了拱手，道：“既然闯王开了尊口，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诸位且看来！”
说到这里宋献策再次得意的看了牛金星一眼，然后从身旁的一个包裹里将许多零零碎碎的东西取了出来。此刻宋献策存心卖弄，本来只凭一种卜具卜算即可，这时将铜钱、算子、龟甲、罗盘牛的肩胛骨等各种卜具逐一使用，并且动作娴熟优美，手法千姿百态，就好像后世的魔术师表演一般。口中还念着天，地，水，火，江湖，山，雷，风……如此这般热闹，瞧地堂上众人眼花缭乱，看向宋献策时，眼内都充满敬畏。
而等到宋献策忙乎了一通之后，卜具停了下来，而宋献策定睛看着卦象，脸色却是严肃的很。
“怎么了军师，莫非卦象不灵吗！”一见宋献策这般模样，李自成顾不得矜持，连忙问道。
“非也非也——”宋献策却是忽然大声说道，并且满脸喜色：“恭喜闯王，贺喜闯王，此乃上上挂啊！”一听此言，李自成立时露出笑容，堂内各将也是眉欢眼笑，仿佛宋献策一言，就已经判了镇**生死似的。
笑过一阵后，众人都是要宋献策解释。宋献策却是不急，等到喝过一口茶之后，众人等得急了，胃口也吊足了，宋献策才摇头晃脑的指着卦象道：“比，人并肩而立谓之，比，为相亲，靠拢也……”
宋献策说了一番，众人却是听了一头雾水。奈何想听明白，可是宋献策跟他们拽文，他们就干瞪眼了。要知道这些人大多数只会写自己的名字，除此之外大字不识几个，又如何能听懂宋献策这样文绉绉的话。这就好像鲁迅先生写的孔乙己一般，茴香豆本来就是那么三种简简单单的常见的写法，可是为了卖弄自己的学识，偏要整出第四种写法来。
如今宋献策也是如此。不过看着众人大眼瞪小眼的模样，宋献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反正他也不指望这些人能听懂，云里雾里更好。
“呵呵，大伙请听我慢慢道来——”宋献策微笑着道：“此卦虽预示有稍许凶险，却能够化险为夷，最终有惊无险，所以从卦象象上说，此为上卦。预示此次作战大吉大利啊！”
“好好好——”一听宋献策这么说，李自成兴奋不已。大声的道：“如此看来连老天也在帮我啊！此次洛阳城之战，大局已定矣。”众人一听，又是都恭维李自成一番。
李自成听了更为高兴。
可就在此时，宋献策又是微笑道：“我早说过，闯王有帝王之相，你看闯王的相貌，鼻直口方，印堂发亮。总的来说是头像天，足像地，鼻额像山岳，眼像日月，声音像雷霆……你们看，如今不是要一步步应验了吗！”
第二百七十四章 硝烟再起（６）
“哈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 可谓是说到了李自成的心里头，高兴之下，李自成自然是不吝啬金银财宝了。
“谢过闯王——”宋献策大喜道。不管怎么说，其他都是假的，银子才是最要紧的。管他最后谁坐江山呢？有了银子就万事不愁了。
“呵呵，不用谢，军师之功当受此赏！”李自成心情高兴之下，大声说道。
“呵呵，其实说道闯王有帝王之相，倒是不错的。”一直稳坐中军帐的牛金星忽然开口了。因为他知道，这种时候不能让宋献策独美于专前，而是要也有所表现。不然的话，他在闯王心目中的地位就要降低。
说着牛金星笑着对李自成道：“既然今天众兄弟都是难得聚在一起，闯王何必把前几日做的那诗念出来给大伙听听呢？”
“这个，不必了——不过是随性之作罢了。”李自成假意推托道。不过他心里却是很感激牛金星的，因为他知道，只要等会抛出这诗后，恐怕众兄弟看他的眼光就要更加敬畏了。
而所谓的随性之作，其实只是李自成某日晚上睡觉时，豪情大之下的做的一诗，可只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不过说是一窍不通倒也有几分可取之处，那就是气势很大。
想想也是，手下都是拥兵几十万，战将上百员。气魄能小的了吗！事情也巧，恰巧被有事前来请示的牛金星听到，牛金星敏锐地现了其中的价值，就以这诗为骨架，对某些不太通顺的地方加以修饰，在苦思冥想，掉了n根头之后，一大气蓬勃的诗终于出现了。
当然，牛金星是不敢居功的，于是，这诗就冠之以李自成的名义，新鲜出炉了，只等适当的时机推向‘市场’。而如今，就是到了这个适当的时机。
“哦，什么，闯王还会作诗？快说来听听？”刘芳亮惊奇地道。
“大哥还会作诗？快快念来听听——”刘宗敏也是大声鼓噪道。
只有宋献策把脸转了过去，心中不屑的想到，呸，什么闯王作诗，不过是牛金星这个阿谀奉承的家伙的手笔罢了。 哼，只会捧闯王的臭脚！其实宋献策倒是忘了，刚才他也是这般做过呢！
“好好好，既然众兄弟兴致这么高，那么就献丑了。”李自成脸不红心不跳的道。对于把这诗冠上他的大名毫无羞涩之感，也是，他是做大事的人，怎么会拘泥于这些小节！
“咳咳咳——”李自成先清了清嗓子，然后在四下看了一遍，现众人此刻都是在聚精会神的等着他的大作。于是李自成昂挺胸，酝酿了一番情绪之后，开始大声吟诵道：“天作罗帐地为毯，日月星辰伴我眠。通宵不敢长伸腿，恐将江山一脚穿。”
不得不说，这诗的气魄确实宏大，称得上是胸藏宇内吞吐日月。确实像是一代帝王所作的诗篇。想想看，日月星辰都不在话下了，那天下第一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
（客观的说，也只有后世的一位伟人做的那著名的诗，其中的意境可以与之媲美，或者说更胜一筹。试举一例，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何其的壮观啊！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这是何等的气魄！
说实话，当初念初中的时候读到这诗，并不觉得怎么样。好是好，可也只是一般，可是随着之后年岁渐长，阅历加深，再读到这词，却是每每忍不住拍案叫好，百读不厌！伟人就是伟人啊，我等甘拜下风！）
不得不说，这诗的震撼力实在是太大了，在座的众人中，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识字，尅是现在，却是一个个被雷的里焦外嫩！没办法，这诗的王霸之气太足了！又是通俗易懂，人人都能听懂！
在足足安静了一炷香的时间后，众人才像是如梦方醒一般的纷纷叫好，
“好啊，好啊——”这是刘芳亮的声音。
“实在是太好了——”这是李双喜的声音。
“高，实在是高——高家庄，马家河！”这是袁忠第的声音。
“就凭这诗，大哥天下之主的位置是坐定了。”这是刘宗敏的声音。刘宗敏还不光说话，更是兴奋的把一双巴掌都拍红了！没办法，太激动了，李自成真要是得了天下，那在座的这些人都是从龙之臣啊！而他刘宗敏呢，身为闯王手下第一大将，怎么的也得弄个天下兵马大元帅当当！
看见众人的反应，李自成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而作为始作俑者的牛金星呢，此刻也是感到与有荣焉。嘿嘿，这一切还不是我老牛的杰作吗！平心而论，李自成原本确实做过一诗，那是在晚上被蚊子咬得睡不着的时候，不过意境可就比这一差多了。
原文如下，“夜里睡来蚊子叫，只想把它拍倒了。想了半天不敢动，唯恐把天拍个洞。”
现在经过牛金星妙笔生花，还真成了气势磅礴的佳作！牛金星感到脸上有光的同时，分外得意地看了宋献策一眼，心道怎么样，你那套所谓的相面术都是空的，咱这诗才是实实在在的。
不过遗憾的是，宋献策也十分乖巧，知道自己此刻落了下风，干脆又是把眼一闭，来个神游物外，‘众人皆醉我独醒’了。
闹腾了一阵之后，众人还都是兴致高涨，怎么办呢？也正好说了半天话，到了午后开饭的时候了。本来若是按照正常的流程来说，像这样的午饭，还是不会上酒的。
饭菜也一般，虽然也不至于粗食窝窝头之类，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