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骠骑-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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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队长,你看我们还走得动吗?”一个战士苦笑着拍了拍血肉模糊的大腿,“就是我们能走的动,我也要再坚持一会儿,也好给大部队,给你们再增加点撤退时间不是?”
那个营长说道:“你们走吧,记住,要好好打鬼子,我是不行了,以后要靠你们了。”
马迁安不死心,恳求道:“我们后撤一段,还可以设立二道防线,跟我们一起走吧。”
李凤山已经在远处招呼马迁安。
营长眼睛一瞪,“别墨迹了,再不走,等一会儿正面鬼子的佯攻就会变成真的了,想走也走不了,还杵在那干啥?走走走!”
☆、第12章 留得青山(3)
当马迁安面对这群视死如归的人,面对着意志比钢铁还要坚硬的战士们时,他感觉自己是那样的无力。想当初自己还向曹亚范发脾气,妄想救下来这群伤员,现在想起来是多么的无知。而自己还想说服这群人与自己一起撤离,又是多么的幼稚。他们比自己坚定,他们是真正的民族脊梁。他们把死看得风轻云淡,只因为心中拥有复我河山那朴素的信念。
马迁安踟躅着,思考着。
忽然,他指了指那个年轻的机枪手,那个姑娘,说道:“好吧!俺尊重你们的想法,你们不走,但是她必须走。”
“我不会走的,我要与他死在一起。”姑娘坐在小曹的身边,深情的挽起他的胳膊,对小曹温柔一笑。
小曹轻轻摆脱了姑娘的手臂,对着马迁安定定的说道:“马队长,我同意,带走她!”
姑娘鼓起嘴巴,执拗的背过身体,捂上耳朵。
马迁安看了看越走越远的李凤山,然后转头对着这群战士们说道:“我还有一个办法,可以保住你们的生命,有一定的危险性,这姑娘不能留在这里,鬼子如果发现她是女的,很容易出事。”
营长说:“马队长,我们死都不怕,还怕什么?说吧。”
“当鬼子上来的时候,不要抵抗,也不要拉响你怀里的手榴弹,你们必须主动投降,他们为了诱拢抗联,基本上不会杀害投降抗联的。”马迁安知道这话一出,定会引起这些战士的误会,他已经看到营长正在慢慢掉转他的枪口。
“别误会,听俺说完。”马迁安制止战士们的躁动,盯着营长那黑洞洞的枪口,继续说道:“我们想要发展,想要壮大,就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来承担不同的任务,我们不仅需要成千上万拿枪的人,还需要成千上万战斗在敌人心脏的人,明白了?”
看到战士们将枪口稍稍压低,马迁安心里放下心来,“为什么最近一两年我们频频失败?就是因为敌人掌握了我们的行踪,破坏了我们的密营,具体一句话,就是敌人掌握的信息比我们多,情报做的比我们好。你们都已有了誓死保卫抗联的决心和行动,经受住了最严格的考验,我相信你们,你们活着战斗在敌人内部要比在这里拼死的作用要大的多,明白吗?如果这次鬼子不杀你们,等你们伤好后,就会将你们编入各个挺进队,如果他们不接受投降,杀了你们,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你们少杀了几个鬼子,这事儿我多杀几个会给你们补回来的,明白吗?”
看到大家的神情都有所松动,马迁安又补充了一句,“你们在此地战死,它的意义和作用要远远小于我给你们指出的这条路。这是一个任务,一个拥有重大意义和深远涵义的任务,没有意志,没有信念,不聪明的人是完成不了的,死,很简单,一拽你们怀里的手榴弹就可以,但是活着战斗很难,这个任务你们敢不敢接?”
战士们聚拢在一起,快速商议起来。两分钟后,他们同意了。
营长问道:“如果真的成了,以后我们怎么联系你?”
“写下你们的名字,情况我会向常司令报告的,我们会派人联络你们,在我们的人找上你们之前,你们不准有任何针对敌人的行动。潜伏,还是潜伏!”
“那我们应该注意什么?”一个眼睛亮晶晶的战士问道。
马迁安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只有一个字,装。”
伪装,装怕死,装汉奸,随便你们啦。
“就像你一样?要不是你救了司令,又打死那么多鬼子,我还真不敢相信你。”
咦?怎么扯我身上来了?马迁安不解,用探询的目光注视着说这话的营长。
营长笑了一笑,说:“你身上就有好多谜团啊,一会俺,一会我的,一会像个庄稼人,一会又像个先生。”
“谁说庄稼人不能当先生?说我说俺是俺的自由,那代表俺不忘本。”马迁安一边吃力的辩解着,一边收起名单,心中着实吃惊,聪明人真多啊。
马迁安吩咐完毕,约定了接头暗号后,拉起不情愿的假小子姑娘,快步逃离。
☆、第13章 陈年往事(1)
第13章陈年往事
马迁安不知道在他走后会发生什么,或者不会发生什么,这种事儿只有事后才会知道。他现在知道的是,抗联的大部队安全了,阴沉的天空预示着又是一场大雪即将来临,雪花会将一切痕迹隐去。马迁安疯跑着,不时俯身抓起脚下的积雪,攥成一团,用力抛向天空。他的快乐神情感染了这一小队人马,一行人比赛般的抓起雪块掷来掷去,空旷的山谷中留下一片打闹的喧嚣。
主动留下来打阻击,打死了不少鬼子,自己损失又比较小,李凤山觉得自己的队伍大大的露了一回脸,心情很舒畅,看着身边欢快的弟兄们,不禁咧开嘴巴哈哈大笑个不停。他冲着大家高喊:“兔崽子们,都给我精神的,看看谁还敢瞧不上我们,看看谁还敢给咱脸子看?啊?哈哈哈!”
“就是就是,你看看曹军头身边那个参谋,每次看见我们,那脸臭的,唉呀妈呀,像粑粑似地,这回咱也能挺起腰杆子啦,以后啊,咱不稀罕他。”一个戴着狗皮帽的小兄弟附和道。
马迁安感觉到这些人话里有话,又不明白所以,在他的印象中,抗联对统一战线的工作做的不错,收编了不少山林队,不应该有歧视哪支抗日土匪武装的道理,但听这些人的对话,好像还真有这事儿。马迁安又回想起曹冠捷对他们的态度,不像是对自己队伍的态度,既没有严厉的命令也没有流露出特殊关怀,不冷不热,不骂不打,不开玩笑,少了一种亲密劲。中国人的人情关系有时候是令人很奇怪的,特定场合下长官对你怒骂连连反而象征着一种亲密,但像不冷不热,非常平和的时候却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马迁安忍不住想问一问,他撵上几步,亲热的拍了一下笑容满面的李凤山的肩膀,问道:“李大哥,怎么这么高兴?”
“嗨!咱长脸了呗。”
“长脸就长脸呗,你也不必要高兴成这个样子嘛!还有,谁瞧不上你们?谁老给你脸子看?你给俺说说,凭啥呀!”马迁安假意打抱不平。
李凤山一时语塞,“凭啥?这个凭啥?哎呀,不太好说。”
这时跟在马迁安后面的假小子陈甜甜气哄哄的发话了,“哼!抢男霸女,逼死平川哥,哪样事儿让人看得上眼?要不是军长大度,不让我们找你麻烦,就你逼死平川哥的事,我们绝不会放过你。”
陈甜甜就是那个女机枪手,小曹的恋人,被马迁安死活从前线拽了下来,一路上正思念着小曹的安危,忽听李凤山夸耀功劳,还对抗联同志表达不满,火了。
李凤山情绪低落,反驳道:“你那个平川哥也不咋地,他还勾引我老婆呢?”。
陈甜甜见李凤山不服气,接过话头:“那不是以为你死了嘛,再说了,你老婆也是你抢来的,她跟平川哥才是自由恋爱。”
李凤山哧的一笑:“啥自由恋爱?你别给他脸上贴金了,得得,甜妹子,我跟你说不着,你少来找碴。”
☆、第13章 陈年往事(2)
陈甜甜一时气结,你你你了半天,见李凤山不理她,又一把抓住马迁安说道:“马队长,我把他的丑事儿给你抖搂抖搂,你给个说法,看他做的对不对。”
“甜妹子,你说我不反对,反正将来马队长也会知道,但我可告诉你啊,甭管谁对谁错,不准添枝加叶的乱白乎。”李凤山很光棍。
陈甜甜边走边说,旁边几个土匪听见陈甜甜编排他们老大,也七嘴八舌的参乎进来,不断为老大辩解,尤其是二当家邱吉插话最多,乱七八糟的叙述、争吵中,马迁安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在曹亚范的一方面军里有三兄弟,老大老大韩平山,是一个团长,老二韩平湖,担任营长,老三韩平川,任曹冠捷的警卫班长,三兄弟豪爽,仗义,战斗勇敢,很有人缘。去年冬,一军主力在日寇围逼下破围西出,老大老二都出征,老三则留下来守护密营,同时保护随我军一同西上的一个山林队首领李凤山的女人。所谓山林队,是好听的说法,说白了就是土匪。
为了保存抗日力量,不让这支土匪队伍投敌,曹亚范和李凤山约好,让他带队伍和我军一同突围,我军另派人留在原地保护他的押寨夫人。若有半点差池,我军自会按破坏统一战线罪论处,也就是枪毙。大军西行突围之后,日军在我军千里征途中极尽围追堵截,我军恶战连绵,老二先战死,他为了掩护哥哥的队伍,拼死断后,毅然与敌搏斗,壮烈牺牲。在这次战斗中,我军大队也和随军西上的山林队断了联络,而这时留在山里老三韩平川也陷入了敌之重围,与外界隔断了联系。RB人天天搜山,扔下传单说杨靖宇的一路军已全军覆没。老三和受他保护的李凤山的押寨夫人独处一个山洞里,自忖不能脱身,彼此说了实话,原来此押寨夫人竟是李凤山抢来的,一直想逃,都没有逃得出去。韩平川在长久的等待之后不见大军回还,以为我军真地不会再回来了,就想带着押寨夫人逃回故乡去,是隐姓埋名,还是准备在拉队伍重新战斗,已然不可考,反正陈甜甜与邱吉各说各话,都捡有利于自己的话说。
逃跑并不顺利,但二人却产生了感情,做了夫妻。他们没想到的是大军却在这时回到了营地里,更没想到的是李凤山并没有死,也回到了原地,寻他的押寨夫人。后者已有身孕,纸自然包不住火,李凤山大怒,拉开架势要一路军执行自己的纪律,不然他就要翻脸,跑RB人那边去。出于维护抗日统一战线的原因,老大韩团长不待报告,就对三弟执行纪律。等到曹亚范赶到,枪决已经执行。而韩团长,也在随后的一次向南突围的战斗中牺牲。
在吵吵嚷嚷中,马迁安听完了故事,半天没有说话。他此时理解了曹亚范的态度,曹亚范应该与这三兄弟感情很好,看着三兄弟一个一个的离去,尤其是老三,他的警卫班长还是死在自己人手里,死在李凤山的逼迫中,心里自然难受。但是,为了维护统一战线,拉住抗日力量,他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第13章 陈年往事(3)
陈甜甜舌战群匪,丝毫不落下风,说到生气时,还手拽脚踢的放倒了一个脸红脖子粗的小弟。
李凤山看到马迁安沉默,没来由的有些烦躁,他怕马迁安听了这些,也像那些抗联一样对他有想法,不再亲近他。对于这个刚认识的年轻人,他天生有好感。
李凤山试探着问道:“马兄弟,你说,我也没啥错吧?谁叫他给我戴绿帽子?”
马迁安真的不好回答,因为陈甜甜也在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在双方都想听一句评判的时候,偏向谁说都不讨另一方的好,双方都有理,又都有错。马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