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山军-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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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一思忖,龙谦决定带三营和骑兵连增援二营,他命令迟春先派出骑兵将自己的决定通知周毅后,立即择道向南追去。
陈超获知官军进剿的消息,急急跑到郑家庄去见龙谦。但龙谦已经带人骑马去勘察战场了,没有见着。庄子里全是一队队集合完毕正在准备出发的士兵,他们都穿着新发的灰布面的棉袄,其中有不少陈家崖的子弟在其中。不到两个月的工夫,这些农家子弟都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包括自己的亲信,前庄丁队长,现蒙山军班长王三合。挺胸吸肚地站在队列里听着站在队列前一个军官在讲话,然后队伍便转向,朝秋村方向开拔了。
为什么来见龙谦,来的时候他自己也没想。现在他想明白了,就是担心打不赢官军!从郑家庄回陈家崖的路上,陈超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希望蒙山军能战胜前来“收复失地”的官军!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已经跟着龙谦走上了造反之路?这个发现吓坏了陈超。
他回到陈家崖时,正好看见萧观鱼从自己家里走出来,后面是相送的侄女陈淑。
“哎呀,俺正要去郑家庄找你呢。”
“唔,回屋谈。”陈超也想找个人聊聊,萧观鱼是最好的对象。
“越之(陈超字),消息确实吗?”萧观鱼脸上写着惊恐。
“龙谦的兵一队队地往秋村开,肯定是真的。”
“你说,会不会找咱俩的晦气?”
“谁?”
“郑经呀。官军一定是他招来的。郑诚就在沂州绿营当官嘛。他们分了他的地,分了房屋钱财,以他的性子,还不迁怒于咱俩?蒙山军一走了之,咱俩可咋办啊?”
“你怎知蒙山军一定打败仗?”
“这回不是郑经的乡兵!是正规官军!袁世凯大人的新军!龙谦打不赢可以跑,咱俩往哪里跑?”
“为啥跑?要跑你跑。俺是不跑的。”
“萧叔,俺觉得蒙山军会打败官军的。”给萧观鱼及叔父沏茶的陈淑插话道。
“大侄女,你不晓得新军的厉害……”萧观鱼摇摇头。
陈超再次瞪了侄女一眼。这个侄女自蒙山军进驻以来性子越发跳脱了,总爱参乎大人的事。不止一次找借口跑到郑家庄去,回来则带回来一堆新闻,连一向贤淑文静的陈娴也受了她的影响,嘴里竟然冒出不少的新鲜词,更不要说陈志了!没办法,陈超只好给三个孩子下了禁足令,没有他的同意,决不准跨出院落一步!
“连陈三都盼着蒙山军打胜仗,您说,官军会赢吗?”陈淑并不在意叔父的态度。
陈三是陈超的长工,也是陈超的老家人了,怎么他也盼着蒙山军胜?陈超楞了下。
像往常一样,陈超嗔怒地赶走了侄女,与萧观鱼谈起来,话题围绕着官军的进剿,却又不愿意深谈。晚饭他留下了萧观鱼,两人一面喝着白干老酒,一面聊。酒量甚宏的萧观鱼竟然上了脸,这是从未有过的事。看来老兄心里的压力够大了。他劝慰萧,就算郑经回来,帐也算不到咱们头上。咱们干什么事了?你萧观鱼降地租,是被蒙山军逼着干的,降的是自己的租子,跟他郑经有屁的关系?
话是这么说。他骨子里希望官军来的消息不过是一场虚惊。蒙山军留在这儿其实也没啥子,他们干的都是百姓欢迎的事,就像那道正在紧张挖掘的水渠,没见过谁组织百姓这样干过。但当东面第一声爆炸传来,俩人竟然同时站起身,还是打起来了!
陈、萧二人在陈超的书房枯坐一夜,听着时断时续的声音。一度时间,枪声很近,似乎就在庄子附近。萧观鱼要上房去观察,被陈超所制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听天由命吧!
到黎明时分,出去探听消息的陈三终于带来的消息:蒙山军竟然打胜了!
“会不会是假的?”萧观鱼追问。
“怎么会?官军的俘虏已经送到了郑家庄,陈狗剩亲眼看见了,一长串呢。”
“我的天啊!”俩人异口同声。
仗无疑是打胜了。陈超拽了萧观鱼去郑家庄,那条沟正在修木桥,桥桩已经打好,桥面正在做最后的完善,很快就竣工了。这座桥无疑方便了陈家崖和郑家庄两村间的交通,也不知将来灌满水,会不会影响这座尚未出世的木桥的寿命。陈超企盼着这座桥的出现,它修好了,两庄间的来往就方便多啦。
三步并作两步走,两位庄主来到了已经热闹非凡的郑家庄。找留守司令部的宁时俊一打听,就在天亮前,留守郑家庄的警卫排与追上来的蒙山军联合将逃至郑家庄村外的官军约百余人尽数歼灭,捉了一大串俘虏。而仗还没有打完,鲁山正在集合部队,准备去增援。从宁时俊嘴里得知,他们担心的仗绝对是打赢了!就在秋村以东,埋伏于山路上的蒙山军将官军打得大败!光是俘虏就捉了好几百!
龙谦尚未回来,带兵追击逃走的官军了。宁参谋长和管后勤的老宋正张罗着人手带了担架去秋村呢。俩人也顾不上跟陈超寒暄,在初冬料峭的寒风中,忙得满头是汗。
见宁、宋二人忙的脚不沾地,陈超和萧观鱼便告辞了。从设在郑府的司令部出来,注意到街上出现了更多的蒙山军官兵,他们好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许多人衣衫不整,还有人身上沾着黑色的血污。新提升为副司令的鲁山帽子捏在手里,亮着他的大光头,正在大着嗓门整队。
迎面见到了匆匆赶回来的江云。现在,陈超不再将江云看做龙谦的“书童”了。
“陈先生,萧先生,二位好啊。想必是打听昨晚的仗吧?打赢了!有一股官兵从赵家楼方向逃了,司令带兵已经追下去了。”
“捉了他们多少?”萧观鱼急切地问。
“好几百吧?鲁山讲的,现在还不清楚。仗还没打完,二位下午再来吧。”
“好几百?那岂不是说官军来的有上千人?他们真的是袁世凯的新军?”
“是新军!人数肯定上千了。初步判定是两个步营,还有不少沂州巡防营的兵。对了,郑经的大儿子叫郑诚是吧?这回就是他带路回来的,可惜被他逃掉了……不过,司令不会让狗日的跑掉的!”
“俺见鲁山正在集合队伍……”
“跟你们说也无妨,大约有一个营的官军逃了,详细情况还不清楚,鲁山要带四营增援过去。”
陈、萧二人见江云也是神色匆匆,便不再打扰这个颇受龙谦器重的青年。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已经得到了。蒙山军真的打败了袁大人的新军!这个消息,已经够让陈超和萧观鱼震撼了!至于逃掉多少官军,陈、萧二人已经不太关心了。一个念头从陈超心底冒出来:此战过后,郑家庄一带就失去了平静,以前那种安谧的田园生活将被彻底打破。他真切地听到了某户人家传出的哭声,马上得出结论,那必是其子弟阵亡了!
“唉,”陈超长叹了一声,与萧观鱼站在街头看着鲁山的队伍荷枪实弹跑步离开了庄子,而江云和宋晋国出来组织担架队了。
两人告了别,陈超便往陈家崖回。一路上见到陈家崖的乡亲来郑家庄打探消息的,不用问,这些都是有子弟在蒙山军中当兵的!
他现在才彻底意识到,蒙山军这几个月来所做的一切,已经彻底将几个庄子与他们联系在一起了。
正文 第六节 李纯的进剿(五)
现在要讲到蔡成勋了。两次进攻未能打破阻击,无奈做出了绕道的决定,在郑诚手下那个熟悉地形的巡防营兄弟带领下朝南逃出了凶险莫测的秋村。而这个行动,竟然瞒过了蹲守在村口山坡上的蒙山军五连。
蔡成勋起初的意思并不是逃出根本失控的战场,而是迂回与后队会合。现在的局势太乱了,后队陷入了交战,自己在黑暗并且陌生的村庄里根本讨不了好。敌人显然早有准备,蔡成勋顾不上想敌人如何掌握了自己的行踪,现在要做的,就是和后队会合,先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再说。
没想到的是,部队一撤,军心就散了,仿佛打了败仗似的,只顾得跑路了。这个情景令蔡成勋大怒,身不由己地被部队簇拥着跌跌撞撞跑在黑漆漆的山路上,几乎无法制止溃退的现实。即使他连声喝骂,也无济于事。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念想,逃!
蔡成勋被亲卫们保护着绕过赵家楼,一路向南逃了十几里地,总算收拢了队伍。清点自己带着的一营,损失了四十余人,不算什么,但弹药损失严重,携带的数十箱子弹全部丢在了秋村了。这些子弹都是交给新兵搬运的,但撤退的路上全丢了。而郑诚的巡防营,却有一半都消失在秋村和逃亡的路上了!
这下好,就算重整队势,也没了打仗的本钱!没有子弹怎么打?就凭士兵们子弹带里残留的一点子弹吗?蔡成勋想起昨晚在村东口的两次进攻,土匪拥有精良的武器和训练,现在得了自己遗弃的弹药,更是如虎添翼了。
蔡成勋后悔离开秋村了。即使撤出,也不能那样匆忙。他在一块相对平坦的空地停下了脚步,整理部队清点人数后,找来带路的巡防营士兵,这个人也说不出现在所处何处了。做了一支火把,蹲在地上画出简单的地图,根据郑诚及他手下士兵的介绍,蔡成勋判断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在秋村东南,距离秋村不会超过十里,距离张营官带着的后队或许更近。但是这一代是山区,地图代表不了实际情况,据那个巡防营的士兵说,如果直接往来路去,必须往回折!直接向北是不行的,即使是白天,眼前的大山也不好翻越。
简直是他妈的!蔡成勋现在认为土匪的主力就在秋村,后队发生的战斗不过是少数敌人的骚扰,目的是阻止后队与自己汇合。所以,他刚才并不担心后队,现在却开始担心了,如果埋伏在秋村的土匪不管自己掉头去攻击后队,谁知道张营官会不会出问题?土匪的优势在于地形熟,又是黑夜,自己的火力优势难以发扬。现在应当做的是立即与后队会合,据守至天明,或者向郑家庄攻击前进,或者撤回费县从长计议。
想到这里,蔡营官叫过郑诚,让他带人做向导,协助一队申队官立即联系后队。一营及巡防营官兵原地休息,等待侦察的结果。不管怎样,先找到张营官的部队再说。另外就是那队炮兵,让蔡成勋十分担心,无论如何不能出事,那可是李纯的心尖子。据说那些西洋快炮,还是袁大人从湖北张之洞大人那里搞来的,而张之洞大人是在甲午之战爆发后紧急采购的。济南的部队已经有了克虏伯七生半大炮,并且曹锟都得到了,但沂州驻军还没资格配,这些小口径快炮就是沂州部队最具威力的武器了。
郑诚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也无奈,他不敢抗拒蔡营官的军令,只好随申队官朝北去了。这个时候,蔡成勋还认为后队不过是受到骚扰而已。
糊里糊涂地打了大半夜,部队又累又饿,七倒八歪地找地方休息。蔡成勋的护兵为他取来些山泉水,身上还带了一点干粮,蔡成勋就着凉水吃了一点东西,感到精神恢复了许多。靠了一棵大树假寐。
估计只过了半个时辰,申队官与郑诚回来了,一看申队官的表情,郑诚便晓得事情不好。果然,申队官开口便说,后队完了,隔着山梁,他们看到山道上被押往秋村方向的官军,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土匪们很多人在山坡和沟底搜索,官军的抵抗已彻底结束。他们不敢过于靠近,只是在远远地观察到匪人们打扫战场并将俘虏的兄弟押往秋村方向。
犹如一瓢凉水浇过来,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