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乱臣-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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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冲来回走动,指挥着将士们守御城墙,却不防身旁有一双眼睛已经杀气腾腾地盯着他好半晌了。这人几次把手放到佩刀的刀把上想给王冲以一击,但都因为他的迅速转身而放弃了。如此几次之后,这人终于有些忍耐不住了,眼看着城下胡人的攻势越发的疲软,只怕过不多久就要退却了,到时候可就没有机会再把杀伤王冲的罪名推给他们了。
想到这里,此人牙一咬,便要动手。突然,他的目光瞥到了身旁一名兵卒腰间所放的箭壶,那里还放着数十支狼牙利箭,这可比用他自己的刀伤王冲要安全多了。所以他在靠近王冲的同时,已经悄然地将一支利箭拿在了手上。
那名兵卒并未察觉到异样,他虽然是个弓手,可因为气候关系动不得弓,对箭也就不怎么在意了。却没想到自己的武器此时却成了别人的暗算之物了。
靠到离王冲只有五尺距离后,那人便深吸了口气,然后猛地扬起了手上的箭,便往王冲的腰眼刺了过去。
此时城上因为战斗的深入而乱作一团,几乎没有人发现此人的这个动作。他也深信自己这一下能命中目标,从而改变眼下不利的局面,这让他的脸上忍不住流露出了一丝得色……
幽州城西杀得如火如荼,可城北方向却是一片平静。看守城门的将士只是随意看着城外寂静的胡人大营,不知道这时那里的胡人在做着什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粗布衣裳的男子有些鬼祟地来到了北城根下。这个人让守城的将士产生了警惕,有人举起了长矛大声喝问:“什么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还不赶紧离开!”
那人听到呵斥,非但没有退走,反而迎了上来,同时他的手中亮出了一块黄铜令牌:“奉巡抚之命我要出城公干!”
“哦?”几个兵卒见状先是一愣,而后上前验看了那令牌,确信是巡抚衙门的信物后,他们才点头:“原来是巡抚大人的人,得罪了。”说着便有人将他引上了城头,那边更有人已经开始把一只连了绳索的大篮子搭在了滑轮之上。
那人笑了笑后,便要乘此篮子下城。但就在此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慢着!”而后,一个年轻人便在几个同样年轻,却极其精干的人簇拥下奔了过来。
“你们又是什么人?”那些兵卒不解地问道。
“拿人的人!”年轻人不想废话,一挥手手间,就已经率人往刚才那人身上扑来。
那人先是一愣,随即就知道大事不好。他知道此时是走不了了,唯一要做的是销毁那封信,所以急忙探手入怀,想要拿信出来撕毁。但那几人的动作却比他要快上一些,在其手入怀时,已经将他扑倒在地,死死压住了。
“你们……”那人想叫,却被人一下打在了后脑上,当即昏了过去。
而那些兵卒则在看到那年轻人手中大帅的手令后没了话说,这个年轻人却是王烈海。他得许惊鸿之命藏身在北门这里,果然看到了这个想偷偷出城去的家伙。而后,他们也很轻易地从此人的怀里搜出了一封书信,这让守城的兵丁更感惊讶:“这是……”
“此人里通外敌,已经被我们盯着很久了。”扔下此话,王烈海才带了人离开。他急着去西城,也不知道祖父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第八章 将计就计
狼牙箭矢随着全力的下插已经距离王冲的腰眼不过半尺,就在这时它却停顿住了。因为握着箭杆的那只手此时已经被人紧紧握住,动弹不得。出手及时将王冲从危险中救出来的,是一个看着很是木讷的兵卒,但此时他的眼里却充满了杀机。
王冲也随之回头,看向了这个竟敢在自己身后下此黑手的凶手:“是你!”这人正是西城这边指挥守城的守备官邓飞,此时他满脸的惊讶和骇然,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王冲没有立刻发作,只是冲身旁几个亲信打了个眼色,这几个善于控制局面的亲兵就把邓飞给围在了垓心,而后挟持着他往城下走去。他待要呼救,可在他的腰间已经出现了一把匕首,同时,木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想活着的话,就给我不要声张!”
邓飞当即不敢再做任何徒劳的挣扎,很是顺利地被这几个兵卒给带下了城头。因为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而城上其他人的心力都放在了下面尚在攻城的胡人身上,所以直到人被带走,其他人也不曾发现这里竟出了如此大事。
王冲也没有多作表示,依旧镇定地率着人马守在城头,直到胡人再次退回自己的营地,这才慰劳守城将士,下了城头。没有人发现,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城上已经发生了极为重要的变故。
城墙之下的指挥室中,王冲面色深沉地盯着邓飞:“说实话,你为什么要对本帅不利?”
“大帅冤枉哪,末将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您……”邓飞连忙否认,但在王冲的逼视之下,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哼,被我们当场拿住了还敢狡辩,真不知是说你精好还是笨好。你以为你们的那点伎俩本帅就全无所知么?若本帅真能这么容易就被蒙混过去,刚才就被你得手了。所以劝你还是识相些,老实交代了吧。”王冲盯着邓飞又说道。
“我……”邓飞的气势已经完全被王冲给压下了,而且他看到身旁那些王冲的亲随正用杀人的目光盯着自己,知道若再不说实话,只怕就会被杀了。以王冲的身份,杀他一个区区的守备军官根本算不得什么,连自己身后的那些人都不敢说什么。所以很快地,他便有些松动了:“若是说了实话,大帅能留我的小命么?”
“这便要看你说的话有没有价值了。”王冲面上现出一丝微笑,只要有人开了这个口就好,这样本来混沌的局势就能破出一条路来了。
“是……是杜将军让我这么做的……”在犹豫了一下后,邓飞说出了一个王冲并不意外的名字。
“那原因呢?他为什么要你对我下此毒手?”王冲加问了一句。
“这个,我没有问。杜将军传下了军令,让我务必在今日胡人攻城时杀了大帅,小人也是一时无奈,才会……”邓飞又为自己作起了开脱。
王冲听了他的话后,心里就更发紧了。此事一旦真和杜千军有关,甚至他就是主谋的话,自己在这城里可不安全了。虽然他相信宋军兵士里大部分还是忠于国家的,可也难保他们因为跟随杜千军日久而不信自己话,这样对方想除掉自己就很简单了。
就在这个时候,王烈海带了两个人押着刚才被擒下的人赶过来了。在确认祖父无恙之后,他才松了口气,并把自己在北城的情况作了禀报:“大帅,就是这个小子,竟想趁着西城攻防时偷偷将消息送去胡营,却被我拿下了。”
“哦?”王冲便把目光落到了那个已经垂头丧气,满是惊惧的人身上:“你是什么人,是奉何人之命出城去的?”
“我……我叫山甲,是被杜将军派出去给城外的胡人送信的。”那人也在微一犹豫后道出了自己的幕后主使。
王冲叹了口气,现在他可以肯定了,此事的幕后黑手就是如今城中掌握兵权的杜千军。他唯一想不明白的,是杜千军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一来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但现在却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将这个隐藏的后患清除了,这样才能保证幽州城的安全。所以他立刻抬起了头来:“走,我们这就回城!”
因为之前王冲已经作了决定要在今夜对城外的胡人用兵了,所以整座幽州城里的兵马在黄昏之前就开始了频繁的调动,同时那些之前分散到各处的将领也都来到了都督府前,静等着大帅最后的指令。
见王冲从西城回转,所有将领便也跟了进去。不想,对方一入大堂,便下了一道让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的命令:“来人,将杜千军给我拿下!”
众人都是一愣,杜千军更是有些错愕地看着王冲,不知该有什么样的反应时,几名站在堂下的兵卒就立刻奔了过来,以最快的行动拿住了杜千军的双臂,解下了他的佩剑。直到这个时候,杜千军才醒悟过来,一面挣扎一面大叫了起来:“大帅,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难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装么?”王冲一脸的冷笑:“你派人给胡人送信,让他们提防咱们的夜袭,还想在刚才于城头上趁乱将本帅刺杀。这两样,哪一样都足以治你的死罪了,你还想狡辩么?”
“什么?”所有的将领听得这话都哗然了:“大帅,这其中必有什么误会!杜将军不是这样的人,他和胡人有人大仇,万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勾当的!”
许多将领都在为杜千军作着申辩,但王冲对此却不作任何的回应,只是道:“这一切都是本帅亲自查出来的,难道这些还能有假不成?你们如此帮着他说话,莫非也是杜千军的同伙?也与城外的胡人有着什么勾连么?”说着,更是取出了那封书信,让大家传看了一番,这一下,众人都不敢说话了,如此大的罪名他们可担当不起。
“此事本帅会上报朝廷的,杜千军有罪无罪,自有论处。但各位却必须明白自己的身份,无论何时,都要以我大宋的安全为要!”王冲最后说了这句,便要起身。
“大帅,那今夜对胡人的偷袭……”这时,一直象是置身事外的耿和突然问了一句。
“现在城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实在不能再出兵了,不然也不知会闹出什么来,就先等等吧。”王冲丢下这话,便自顾而去。只留下一堂的文武官员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夜幕降临,城头的风很大,但守在那里的兵士们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虽然说胡人不善夜战,但谁也不敢保证他们就一定不会舍弃自己的所长,突然趁夜来袭。
就在兵士们有些疲惫的时候,一个身影从城边的楼梯上走了上来。因为城上边只有几根火把,所以那边很是朦胧,这让警惕的将士们大声喝问了起来:“什么人?”
“是我!”一个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一个穿着锦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将士们这才放松了下来:“是周大人哪,您这么晚了还来城上做什么?”
“身为幽州府的府尹,本官总是要犒劳你们一番的,你们才是我幽州能坚持到现在的功臣哪。”随着他这话一落,就有几个仆从打扮的人将几担酒肉也挑了上来:“这大寒夜的,你们也用些酒肉养养精神吧。”
“多谢周大人!”那些兵卒也的确是饥寒交迫了,现在有肉可吃,有酒可喝,自然不会客气,立刻就凑了上来,把那酒肉从担子上取下来,然后大家分食了。
“如何,今夜外面可有什么动静么?”周群一面问着,一面似是想查看什么似地把身体往城外探去。
那些兵士们早已经把注意力放到了酒肉上了,只是随口回答道:“周大人放心,这么多天了胡人从未在夜间攻过城,今日自然也是一般了!”他们没有去留意周群在那做什么,其实在黑暗的掩护下,他已经将一张小弓拉满,而后朝城下的胡人大营射出了三支卷着羊皮的无矢箭。
当做完这一切后,周群又迅速将小弓藏入宽大的袖子里,转头看看那些兵卒,才又说道:“话虽然这么说,但你们还是要多加提防才是。”
“大人放心,咱们一定不会给胡人任何机会的!”兵卒们连忙答应道。这样又交谈了几句,周群才带了人下了城头。
“嘿,还真怪了。以前这个周大人可从不曾如此和蔼地对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