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乱臣-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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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为王俊卿的一句话,大哥你的辛苦付出却差点付诸流水,谁能想到叶浩会连也转移那些金银呢?”柳默依然有些后怕地道。
“是啊,这事他全没与我商量,我也一直蒙在鼓里。直到今天离开了叶府之后,才从外面的人口中得知了整个事情的过程,实在是出人意表哪。”
“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大哥早前所做的准备,使得这次咱们能一举成功!这个许惊鸿若没有大哥你的建议,我根本不会去在意他,更别提保住他的性命了。而若没有保住他的性命,今天他也不会在关键时刻站出来指正叶滔了。”柳默说着又端着酒杯敬了兄长一杯。
“这一点也可以算是无心插柳了,当时只是把他当成一个迷惑对方的疑子,谁能想到最终会演变成这样呢?不过此子的胆色和能力的确非同一般……”
“大哥的意思我明白,我也有将他招揽到手下的意思。你没见当时的情形,换了是我,只怕在那样的情况下,自己又是一个卑微的矿奴也没那么大勇气说出那番话来的。而且从这事态的发展来看,这个少年也是早做好了准备的,每一件事情都环环相扣,使叶家兄弟根本无力反抗,如此人才的确不能放过啊。
“对了,大哥你还不知道吧,当时王俊卿都对他起了招揽之意,更提出要将他收入军中,但他却婉言拒绝了。”柳默随即又说道。
“竟还有这么一个转折,他怎么就没同意呢?”柳密对许惊鸿的兴趣更大了。
“因为他想和自己的两个朋友一起离开矿场,而王俊卿却没这个能力,所以只得作罢了。”柳默赞叹了一声:“实在看不出他还是个重情义之人呢。”
柳密在沉默了一阵后,道:“这个年轻人的确不一般哪,他这么做说不定还有自己的考虑。现在的他虽然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若是去了军中地位必然不会太高,但若是这么一表现,在王俊卿的心里分量便更重了,说不定过段日子他便能获得重用了。而且他这一手也使自己重情义的名声传出,声望自然也就高了。”
“大哥所言也有些道理,但是这么一个少年真有如此深的心机吗?”柳默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个现在还不好说,不过从他今日在矿场的表现来看,有这点心机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此子我们绝对不能放过。而且他若是真受到了王俊卿的重视,未来在军中必然会有不小的作为,对我们柳家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助力。”
“大哥所言甚是,我会想法子把他拉到我们这边来的。即便他没有我们所想的那么厉害,在军中有个自己人也是一件好事。”柳默点头道。现在叶浩已经失势,云州以他为尊,想控制矿场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
“不过你最要紧的还是赶紧对付叶浩,只要京城的叶家得到消息,他们便会出手救他了,说不准还真让他转危为安,那我们的一番心血就白费了。”柳密又叮嘱了一声。
“我早就让人连夜对叶滔进行审讯了,加上咱们手中所掌握的证据,要对付叶浩已经绰绰有余。这么多的罪名,叶家纵然能在朝堂上一手遮天也不敢徇私,更不要说这大宋朝廷还不是他叶家一家说了算的!”柳默自信满满地说道。
第二十一章 叶家的能量
又是一年中秋将至,大梁城中各处都是张灯节彩的好不绚丽。城中的百姓也都上得街来,一者观赏各商铺今年新造的各式花灯,二来也采买一些过节所需的各色物品,大梁城里热闹非凡,人流不断。
而就在这摩肩继踵的街面之上,祥和的氛围却被连声的惊叫给打破了。众人都很是奇怪地朝着惊叫处看去,却赫然看到有一匹快马正四蹄分飞地朝着大家飞奔而来。这当时就唬得所有人都往边上躲去,不少小贩的摊子都被躲闪的人群撞得倒翻在地,而这个时候那马儿却是不闪不避地直冲进了人群之中,然后又绝尘而去。
“这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那已经望不清身影的马儿和马上的骑士,却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要知道大梁城可是大宋的京城,有着数十万的人口,为了保证安全,早有律法言明不得在闹市中骑马飞奔了,更别提是临近中秋的这个时节了,这分明就是有人在顶风作案了。
有那熟知律法的人更是张口骂道:“真正是岂有此理!却不知是哪个莽撞的家伙如此无理,活该被净街的官人们将他给拿了去!”
但他的话声刚落,就有人摇头道:“这位老兄的愿望只怕是难以达成了。你们或许是没瞧清楚,我却看了个分明,那马是军中用来传递大事的驿马,无论是在哪里,什么时候,只要是这些驿马经过的,都是要为其让道的。”
众人这才恍然,怪不得在天子脚下也有人如此嚣张,却是军中急报啊。但随即大家又都被这军马给吸引了过去,大家纷纷猜测这是哪里出了军国大事,竟要以快马送信入京。
这时,这些人在讨论的那匹驿马已经停到了司徒叶家的大门之外,马上的骑士翻身下马,便持着一块令牌通过了侧门,然后将那封急件送进了府去。
黄昏时分,叶家家主叶名扬才从官衙回来,在一回家后便被自己的弟弟叶名远给请入了书房中,然后他更是将家里的几个在朝中担任着重要职位的兄弟子侄都叫到了书房之中。
叶家的书房比之云州叶、柳两家的书房可要气派多了,不但足有七八丈的方圆,够数十人站立的,而且还放着数十排的高大书架,其中多半还是珍本孤本。叶家的这些子弟都端坐在了叶名扬的身前,这个看上去很是儒雅的中年男子此时的眉头也皱得极紧,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使得这些人不敢有任何的声响发出来。
众人都已经传看了那封由叶浩所写的书信,多数人都微簇着眉头,但是仔细看去他们并没有如家主一般满怀着担心,只是为了迎合叶名扬才故作的姿态。只有最前面的五六人,才是真的有些不安,不时看着叶名扬,等着他发话。
叶名扬在静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开口说话,但却不是说出自己的看法,而是问离自己最近的四弟叶名远:“名远,你怎么看待这次云州的事情?”
“这次的事情对我们来说很是不利!”叶名远在兄长来前已经仔细看了书信,并且对形势作了判断,所以回答起来也没半点的迟疑:“叶浩虽然只是我叶家的一个旁支,但是因为他是我们家中唯一一个在军中有些根底的人,对我们叶家在朝中的安稳很是关键,所以我们绝不能让他真就因为此事而倒了。”
“两位兄长这话是不是太言重了,他不过一边州都督而已,上面还有西北统帅,怎么就如此重要了?”靠前面的一个人立刻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他是叶名扬的其中一个弟弟,叶名重,因为是嫡系,所以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叶名扬听他这么一说,也不禁皱起了眉来,但还是仔细地道:“我们这些世家表面上看来风光,但其实根子都不实,便是因为军中没有自己的势力。这一点我们的先祖早就想到了,但苦无办法。直到叶浩出现后,我们叶家的情况才好一些,这事情待以后自会让你们清楚。至于他的地位,这都督已是不低了,在西北更是只在一人之下。现在我们先不谈这些,只说该如何帮叶浩躲过这一劫。”
“这个……只怕很难哪。”叶名扬的一个子侄叶天崇道:“我在衙门里已经听说过不少相似的案子了,都是管着矿场的人贪墨被人查出来的。结果他们都丢了身家性命……”
叶名远笑道:“那是当然的,那些没什么背景的人管上了这么重要的位置,总有人要寻他们的不是,再加上自身不检点,被人寻到了把柄而受罪也是应该的。但是叶浩却不同,他乃是我们叶家的人,我们必须想法子保住他。”
“可是……”那叶名重在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此事很快就会传回京里,到时候其他的大人们只怕就要作文章了,家主你纵然真能说通刑部的人,恐怕也……”
叶名扬点头:“这一点也正是我所担心的。要救他必须打通各个关节,而这其中最关键的就是那几大世家,你们可有什么好办法吗?”
叶家的这些人都分散在各个衙门中,在见到家主的询问后,便开始各自开动脑筋群策群力了起来。不一会工夫,便有人说道:“家主,那方家这段时间正因为其子侄在丰州横行伤了不少人命而被当地的御史所参。我们若是能在这事情上给予他们一些帮助,对此事压上一压,应该就能让方家卖这个情面的。”
叶名扬点头称善,世家政治向来是相互的妥协来促成某件事情的结果的。若是方家有这件事情捏在自己手里,的确可以阻止对方插手叶浩兄弟的事情。
有了开头的这个想法,其他人的对策也就纷纷出现了:“家主,吴家最近因为户部银两短缺的事情很是为难,我们若是在此事上能给予一定的帮助,想必他们也是会投桃报李的。”
“家主,吕相那边前年还欠着咱们一个人情,只要家主略作提醒,想必吕家也不会太过关注此事的。”
“家主,楚家……”
“家主,崔家……”
众多叶家的中心人物很快就一一从自己所知道的部分出发,给叶名扬提出了一个妥善的方案。在权衡了一番之后,叶名扬很快就有了一个具体的办法,而后在次日的朝堂之上就开始实施了。
早朝之后,叶名扬等叶家主事之人就分头而动,各自寻找六家中能说上话的进行沟通。这种互相妥协,又互相获利的事情向来是世家间交往的关键,所以不过一个早上,这可能会成为叶家搭救叶浩的阻力就全部都清除掉了。
而后不久,云州方面的奏章便送了过来,正是柳默这个巡抚亲自领头所写。不过,此时的朝廷上下已经有了共识,这折子却连皇宫的门都没能进去便被扣了下来,这也足可看出七大家对整个朝政的控制力量了。
但是,事情还是有出乎叶家预料之外的,虽然他们扣下了柳默的折子,但王冲的奏报他们却是没有办法扣下的,因为这是军报。七大家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在军国大事上开玩笑,所以在几日之后,王冲弹劾叶浩的折子还是送到了当今天子的手上了。
在此之前,王冲已经命其子俊卿带了五千精兵驻到了云州去,将叶浩可能出现的反抗也完全给消灭了,同时也把他给软禁了起来,所以这奏章里所写的事情都是有根有据,没有任何虚假的。
在这份奏报里,还提到了叶浩可能将军中粮食倒卖到了蛮族中去一事,虽然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这一事情的真假,但已经足够处置叶浩了。
在看到这奏章后,便是叶名扬也没了办法。不过好在叶家的面子够大,而且另外六家也没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他们倒还能给叶浩求个情。
当今皇帝赵哲在一番权衡之后,终于是给出了定案:叶浩身为一州都督,受朝廷大恩而不思报国,以国之权谋私之利,实在是罪不可赦。但念其早年里为朝廷也立下过不少的功劳,便从轻发落,只免去了他的一切封爵,同时将原来的三品都督之职降为五品都统!
都督和都统,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在权力上却是天与地的分别了。都督一地军中之首,甚至可以统管地方政事,而都统却不过是能率五千人出外作战,闲时只能在军营里练兵的武夫而已。这对叶浩前程的打击也不可谓不大了,甚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