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乱臣-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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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许世杰继续道:“而许禄的回答很是确定,他从来没有接过任何人的吩咐把地给人,自然也就谈不上有人在山冈上葬人了。所以我们兄弟在一怒之下才在今天赶去那里。不想正好见到这个奴才在坟前祭祀,我们一问之下,他还大言不惭地顶撞我们,说自己母亲和父亲你……我们兄弟一时受不得他的激,最终才会下手挖了那女人的坟的。没想到这个奴才丧心病狂,居然敢行凶,伤了三哥,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许惊鸿欲待分辩,但是看到堂上众人的表情之后,便不再多言。他看到其他人都各各点头,已经认同了许世杰的说法,无论自己怎么分辩都难起作用了。
“事情原来是这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许万友寒声道。虽然他听出了这话里依然有所隐瞒,但这却是许家保护自家声望的最好办法了,所以他也没有打算深究。
许惊鸿并没有大吵大闹地说对方撒谎,只是平静地道:“我只想说一点,这地的确是外管事许禄给我的,他还答应我从我的工钱里扣……”
他这话一出,堂上众人都露出了不信的神情,而许世杰更是不屑地道:“你这谎话也太错漏百出了,他许禄只不过是我家的管事有什么权力将土地给你?而且你知道那一块地的价值吗?就你这样的奴才就是在我许家做上三辈子也买不起这么一块地,他怎么可能将地给你?还有,你既然说是许禄给的你土地,你可有地契啊?或者我大可叫他来跟你对质一番。”
许惊鸿摇头:“没有,我一点证据都没有。”他很清楚自己一开始就已经陷入到了对方的阴谋之中,只可惜当时自己只想着如何让母亲入土为安,却没有仔细考虑土地的事情。到了这一步,他的确已经百口莫辩了。
“父亲,各位叔父现在一切都搞清楚了,就是这个奴才自作主张地将人埋在了那里,才会导致这次的事情。而他不但有错不认,而且还伤了我三哥,以下犯上,按照我们许家的家规自当重惩!”许世杰见大局已定,便索性替自己的父亲拿起了主意来。
许万友却是盯着许惊鸿有些发呆,他总觉得这个小子太也冷静了,无论是伤人之后被押回来,又或是得知自己中了计后的表现,都是那么的出人意料。这让他一时还真不好下决定了,不知道许惊鸿还藏着什么心思。而因为他和许惊鸿之间的尴尬关系,再有受伤的也是他的儿子,所以其他的许家兄弟也不好越俎代庖地替他拿主意,场面顿时就有些静了下来。
看到父亲一时拿不定主意,许世杰也有些心虚了,他以为是父亲看穿了自己的把戏后要改变主意呢。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尖利的哭声从后面传来,然后就见方氏大步奔了出来,直向许惊鸿冲来,一边扑向他一边尖叫道:“我要杀了你给我那苦命的孩子报仇!”
眼见方氏如此不成体统地在堂上撒泼,许万友面色一沉,立刻就给边上的随从打了个眼色。几个下人立刻上前扶住了方氏,将她和许惊鸿隔了开来。这些能站在堂上的下人都是许家的家将一流,个个有着不凡的本事,所以任凭方氏怎么挣扎都难逃他们的围堵,这让她更是愤怒,污言秽语不断而出,甚至已经从许惊鸿自身而到舞衣,眼看着就要提到许万友了。
许万友见状当即大喝道:“住嘴!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他的暴怒终于让方氏的动作一缓,然后颓然倒在地上大声哭道:“我苦命的豪儿啊……”
“豪儿怎么了?”听得这话许万友的心里也是一紧,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父子之情还是很深的。而这时候已经有人从后面追了出来,正是方氏身边的丫鬟,许万友见自己的妻子一时无法回答自己的问题,便再次问了那几个丫鬟:“三少爷怎么样了?”
几个丫鬟战战兢兢地回答道:“老爷……据大夫所说,三少爷的右臂伤了经脉,已经……已经废了!”
虽然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但是此话一出,还是让堂上众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许惊鸿的身上,没想到他下手如此之狠,直接就把许世豪的右手给废了,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哪。
此时的方氏也已经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在狠狠地盯了许惊鸿半晌后,她才道:“老爷,你可一定要为咱们的孩子报这个仇哪……他的右臂废了,他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哪……”
许万友的神情再次变幻了一阵,原来他还没有打算真要许惊鸿的命,但这一刻他却已经下了决心了。纵然他和自己有着父子关系又如何,毕竟他只是一个下人的野种,怎么能和自己的嫡子相比呢?所以在一咬牙后,他便道:“许惊鸿,你一个家奴如此胡作妄为,我们许家乃是世家大门,断不能容你。我决定,给他上鞭刑,直到打死为止!”随着他一摆后,几个家将便上前将倒在地上的许惊鸿给拖了起来,然后便要往外而去。
许惊鸿知道自己这次是难逃一死了,但他的心里反而是一宽,他已经受够了如今的日子,死反倒是一种解脱。但他心里依旧很是不忿,用阴冷的目光扫向了堂上的那些许家人,最终落在了许万友夫妇身上:“我就是死,也不会向你们低头的!”
许万友接触到他的目光,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不知为什么他对这个少年生出了畏惧之心。但转念一想,他很快就要一命呜呼了,倒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就当这个时候,突然一个苍老但很有威严的声音从堂前响起:“慢着!”然后一个老者在几个仆人的搀扶下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父亲,你怎么来了?”众许家兄弟都惊讶地说道。
这个老人正是如今许家的家主,忠勇侯许正年。莫看他已经老迈,但精神头还是不错的,只是因为要培养儿子们的独立能力,所以才不过问家事,这让许万友他们在这次事发之后全然忘了请得父亲的同意。
一摆手后,许正年才道:“我已经将事情都了解透了。虽然他伤了豪儿有错,但是豪儿他们的所作所为也的确过分了一些。若是就此鞭杀了他,只怕传出去对我们许家很是不利。”
可是这里都是我许家的人,有什么人会将事情传出去呢?这个问题到了嘴边,但没一个人敢说出来,在许正年目光一扫之下,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许正年到底是名将出身,即便如今已经老迈,这威势依然不是常人能抗衡得了的。
方氏在忍耐了一番后终究还是大着胆子道:“公公还求你做主啊,现在豪儿受了如此重伤,若不能对他严惩,只怕许家的那些奴才就少了约束了……”
许正年哼了一声,对这个儿媳的大胆很是不满,但终究顾念她的儿子刚受重伤而没有发作,冷声道:“这个我自然有决定。他并没有杀了豪儿,所以也不必抵命,这样吧,就把他交到衙门里处置吧。伤人也是大罪,把他发配到边疆也就是了,何必非要取人性命呢?”
许正年在家里的地位极高,他的话没有人敢反驳,正因为他的一句话,许惊鸿得以保全了性命,而他的心里也多了一个疑惑,为什么许正年会替自己出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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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本书是不会TJ的,其实上一本也是因为构思上出了大问题才不得不停掉的,然后才有了本书,玄幻真是玄哪~~~~~~~
第五章 定罪
京官难做,这是任何一朝都通行的准则,尤其是管着京城民事的所谓的父母官,更是诸多官员不想涉及的职位。因为京城的水实在是太深了,他很可能因为一件小事而得罪某个权贵,从而使自己的仕途蒙上阴影,所以即便京畿府的品阶要高于地方,也历来不被人看好。
今天,京畿府中就又一次有麻烦送上了门来,从中午开始,众多官员就聚集在签押房里商议,但最终也得不出一个结论,只能大眼瞪小眼地相互看着,直到天色发黑。而这些官员里,担子最重的当然就是知府陆秉清和主管断案的推官徐苍成了。
因为许正年的一句话,许家众人不敢不从,便把许惊鸿送进了京畿府的大牢之中,要让知府衙门对他进行审判。而在听完许家的人把事情的经过说出之后,善于断案和知道大梁城实情的陆、徐二人就彻底愣住了。
他们愣住,不是因为这个案子本身,而是因为牵涉到了许家。其实就案件本身,实在算不得什么事情,不过是伤人而已,最多也就是责打一番,再判入监数月而已。但是行凶的是许家的家奴,而所伤的又是许家的三少爷,事情就有些让人为难了。
如果是一般的情况下,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这个家奴的下场也就只有一个——死,而且还是许家自己个动的手,压根就不会跟衙门打任何招呼。因为这就是世家的作风,在他们眼里所谓的王法根本算不得什么,便是杀个平民都只要赔偿点银钱了事,更不要提家奴了。但这次他们居然就把人交给了衙门,这不由得不让陆秉清他们感到奇怪和不安了。
许家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定这个大胆的奴才的罪?还是想要让他脱罪呢?又或是有着另外的目的,若不能摸清楚他们的用意所在,陆秉清实在是难以决定怎么判啊。
眼看着天色已黑,那些与断案无关的下属就有些坐不住了,纷纷拿眼看向了陆秉清,只等他赶紧拿一个主意。他也察觉到了这些人的心思,这让他的心理更是不快,用手揪着颔下的胡须道:“诸位,我们可是一个衙门里的官员,说白了是在一条船上,我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怕你们也得不了好,有什么想法就赶紧说出来吧!”
但是此事关系到许家,又岂是这些六七品的小官敢置喙的,他们继续瞪着眼睛闭着嘴,只是等着陆秉清自己拿主意。而这时候那推官徐苍成因为事情和自己最是密切只得回话了:“知府大人,以下官愚见,我们何不向许家的人请教一下……”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被陆秉清挥手打断了:“若是他们能给一个意见,在将人送来的时候就会给我们提示了。但这次送人来的许家管事却什么都没说,很明显是他们的家主下的令,让他不敢多言的。现在即便本官厚颜前去求教,只怕也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那……却如何是好?要不咱们就照着律法定他的罪?”徐苍成在沉吟了下后说道。
“你什么时候见过家奴伤主还能按律定罪的?”陆秉清没好气地道,“要是我们敢这么做,只怕定罪的同时我们自己头上的乌纱也保不住了。”
这也不是,那也不行,让徐苍成这个精于刑案的老手也没了想法,最终,只得如刚才一般发怔了。这时,一名在外面守门的衙役突然来到了签押房前,恭声道:“诸位大人,有人让小的将这张帖子送进来。”
“什么帖子,没见我们正忙着吗?”陆秉清本就烦躁,被这衙役一打扰更是心头有火。
“这个……那送帖子来的自称是方家管事,有重要的事情要请几位大人帮忙!”那衙役虽然看出了这些大人们的烦躁,可是因为此事太不寻常,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
“什么?方家!”陆秉清第一个反应过来,当即大步走到了房门前,一伸手接过了那张帖子,然后看了起来。不一会儿,他的眉头不但没有舒展,反而皱得更深了:“这究竟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