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乱臣-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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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般皮肤黝黑,身材瘦小,但是长相上还是有所区别的,尤其是眉眼间没有蛮人那般的粗犷和带着野性,皮肤也比一般的蛮人要细腻许多。
这些发现,让云澜更可以确定一些事情了,这让他的嘴角微微地扬了起来。看对方的这个模样,使得段思归猛地心里发寒,不知怎么的,在面对这个儒雅的老者时,他的心情竟比面对凶狠的许惊鸿更紧张,仿佛对方能一眼看透自己的心理一般。
而云澜一张口,便也让他感到了极大的压力:“你是白蛮吧?对了也就是说你是蛮人中的白族的人,不知我所说的可对。”
“啊……”虽然打定了主意面对宋人的盘问时不发一言的,可陡然听到这个一语道破自己身份的话语还是让段思归变了颜色。他很惊讶于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甚至是他们怎么就知道蛮族内部还分有白蛮黑蛮呢?
要知道黑蛮白蛮之分只是蛮人内部的区别,对宋人来说都是一样的。几十年来,他们也完全没有把蛮人区别对待过。可今天,却有人一语道破了玄机,这让段思归一时都难以作出恰当的反应了。
“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你的确是白蛮了。说说吧,你叫什么名字,在白蛮中的地位如何?”
“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一件有关我们族中的事情的!”段思归很快就恢复了心情,坚定地回看向云澜,用几乎没什么异样的汉话说出了进帐后的第一句话。
王、云两人还没有开口呢,许惊鸿已经有些怒了,他一脚就踢在了对方的膝关节上,使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娘的,到了这个时候竟还如此放肆,你真当我们不敢杀了你吗?”他毕竟是个年轻人,而且刚从战场上下来,心中的杀气还没泄干净呢。
段思归因为膝盖突然着地而疼得直咧嘴,但依然硬气地道:“我是不会做叛徒的,你们要杀就杀吧,想让我帮你们对付我们自己人,你们就别痴心妄想了!”
“真是个视死如归的勇士哪。”云澜此时已经越俎代庖地取代了王冲问话,笑着道:“我们宋人讲究的是气节,倒也佩服你这样的。不过你以为除了你,我们就找不到人相帮了吗?”
“哼,我们黑白花三族,虽然环境比你们恶劣,过得远不如你们宋人,但是我们是不会背叛自己的族群的!无论你们抓了我们多少人,我们的人也不会帮你们对付自己人的!”
“是吗?不过有些人可就不是你所说的那样了,咱们的大军刚一压境,就有人秘密派遣了人来找我们合作,并且答应许给我们许多的好处。不然你以为我们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把黑山崖给……”
“咳咳……”云澜的话被王冲的咳嗽所打断了:“跟他费这么多话做什么?来人,将他给我带下去严家看管,等本帅把捷报写好之后,便将他和那些俘虏一起送去京城!”
立刻,就有在帐外等候的宋军兵士进来把人给提了出去。当人被带出去后,云澜和王冲相视都笑了起来。云澜更是感叹道:“没想到几十年了,你我之间的默契竟还在!”
王冲也呵呵笑了起来,而一旁的许惊鸿在开始的迷惑之后,也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原来云先生这是在诈他,怪不得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些不对呢。明明这黑山崖被我们取下是咱们的一个策略,怎么就成了蛮人内部的问题了……”
“兵不厌诈!只要可以取得胜利,便是用一些诡计也是值得的。”王冲满意地冲许惊鸿点头:“看来你小子的心眼也很活嘛,一下就瞧出了其中的问题所在。”
“卑职也不过是瞎猜而已……”许惊鸿谦虚地说了一句后,便拱手道:“既然大帅和云先生没其他吩咐了,那卑职便告辞了。”
“先不忙走,既然你看出了其中的问题,那老夫倒想让你帮我们一个忙。”
“什么忙?”许惊鸿隐隐已经猜到了什么,但还是随口问道。
“让蛮人彻底失去与我们一战能力的大忙!”说着,王冲和云澜两人就对许惊鸿仔细地嘱咐了起来。
第六十九章 惊闻
段思归被人动帅帐带出来后,便被关押到了一间单独的小帐之中,却并没有让他和那些蛮人在一处。他很明白这是因为自己的身份特殊,宋人才会区别对待的,不过这样的处境却没有让他能感到安心。
倒不是说他担心自己的生死,自从被宋军攻上黑山崖,自己成为阶下囚后,段思归就没有再担心过自身的安危,让他心存不安的是之前与那两个宋军首领的一番话。
“是吗?不过有些人可就不是你所说的那样了,咱们的大军刚一压境,就有人秘密派遣了人来找我们合作,并且答应许给我们许多的好处。不然你以为我们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把黑山崖给……”云澜刚才用来威胁的话在其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而他越想,就越觉得这其中有着问题。
“难道我们族里真出了叛徒,这才是黑山崖被宋军如此轻易就取下来的原因所在吗?”坐在地上,段思归紧皱着眉头想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只怕便是后面的神仙愁等地也未必能拦得住宋军的进攻哪。可这个叛徒究竟是谁呢?既然能在暗地里帮宋军拿下黑山崖,就可以说明他在我们族里的地位一定不低,那他这么做的原委又是什么呢?”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从段思归的心底冒出来,但却没有一个能得到解答,最终他更是无奈地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宋军的阶下囚了,即便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怕也帮不了族人了吧。
就当段思归愁肠百结,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外面看守他的宋军兵卒却传来了欢笑之声,这让本就心情郁结的他更是难以接受了:“没想到不过一夜工夫,我便从守关将领成了阶下囚。可恨那木锋不肯听从我的劝告,若是能在后崖布下足够的人手,那些宋军便是再厉害,也不可能杀上来的!”想到这里,他的神情猛地一呆,一个惊人的想法从他的脑海里生了出来。
“倘若这分明是木锋故意所为的话,黑山崖失守就完全说得过去了!那宋将说得简单,说是有人暗中投靠了他们,他们才能取下黑山崖,可外人怎么可能使我们失守呢?唯一的解释就是问题出在了黑山崖的内部!”越想之下,他就越觉得这事情在理,而且那木锋还不在被俘的人中,说不定便是宋军故意把他放回去的。
“如果真象我所想的那样,木锋是内奸的话,他一旦回去重新掌了兵权,那危害可就太大了。当宋军与我们正面交锋时,他只要在背后来上一下,我们便是不败也得败了!”想着可能出现的情况,段思归浑身都出了冷汗,他的心已经被浓浓的惊骇所填满了。
“不成,我必须要活着回去,跟族王和兄长禀报此事,不然我族真有可能灭在宋人之手!”在经过一番细思之后,段思归终于拿定了主意。可是随即一个更加大的问题就摆在了他的面前——在宋军的看守之中,自己怎么可能逃出去呢?
这时,帐外传来了酒碗碰撞声,众军士的喧哗声,一个亢奋的声音道:“兄弟们今天都辛苦了,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这样才有气力去再下一城,把这些为祸我西南几十年的蛮人全部都扫平了!”
“许队正说得是,咱们这次一定要毕其功于一役,让天下的蛮夷都知道咱们大宋军威之盛!”又一个粗豪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便是众人的吃喝之声。
“看来看守我的还是那人……”段思归听出了许惊鸿的声音,同时也听出了他的志得意满,显然一场大胜已经让他有些忘乎所以了。“你们就多喝些吧,全喝醉了才好!只要你们都醉了,我就有逃出去的机会了,我便是死,也要把这个消息带回去的!”段思归满心期待地盯着那低垂的帐帘,仿佛能从那厚厚的帘子看到外面的情况一般。
外面的说笑和吃喝之声一直不绝,在一个多时辰后,不少人已经大起了舌头,不断听到有人呼呼大睡的呼噜声,这让段思归更是心痒难奈,只想出去看看他们都睡过去没有。但是越是这个时候,他越知道自己该谨慎,身上还绑着绳索,若是出去遇到了没有醉倒的宋军的话,自己可就彻底完了。
就这样又等了近半个时辰,就当段思归按捺不住想冒险的时候,那门帘子突然被人由外面撞了开来,一个人踉跄地就进了帐来。段思归仔细一看,来的正是活捉了自己的那个少年,只不过此时他的脸通红,眼神也有些发散,没有了之前的精明和悍勇了。
“娘……的……你一个俘虏住这么好的一个帐篷,却叫咱们……咱们兄弟在外面吃喝,真是岂有此理!”许惊鸿大着舌头,口齿不清地说着。在瞪了段思归好一阵,见对方没有退缩和害怕的意思,就更是不快了,猛地把腰间的战刀拔了出来,刀锋抵在了他的咽喉之上,虎着脸道:“怎么,你……你还不服气吗?竟敢拿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见对方喝醉了后居然拔刀相向,段思归的心猛地揪了起来,若是就这样死在了对方手上,可就太冤了。之前他倒的确不怕死,可现在有了想法后,自然就不是这样了。无奈,他只得想用软话来求得暂时的平安。
不想他还没有开口呢,许惊鸿就突然一张嘴,污秽之物便夺口而出,旋即脚下一个趔趄,慢慢地软倒在了地上。却是酒劲上头,终于不支睡过去了。
看着身上的脏物,段思归苦笑连连,但随即他又是眼前一亮,因为他发现这是一个逃脱的大好机会。他对自己的身份还是能够理解的,他将是被送去京城的囚徒,若是外面尚有人清醒,只怕早就有人冲来把这个家伙带出去了。可现在外面除了一片呼噜声外,没有了其他声响,那就说明外面的看守已经全部喝醉了。
另外,刚才困扰自己的被绳索捆了个结实的问题也有了解决的办法,许惊鸿的手边就是一把快刀,割开绳索是绰绰有余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想到这里,段思归就立刻行动了起来,转过身子,把被绳索缚住的双手直往刀锋上蹭去,几下之后,绳索便裂了开来,再用力左右摩擦之后,绳索终于散了开来,他的双手也就自由了。
双手一旦能用了,那绑在脚上的绳索自然就更不成问题了,一刀下去,双脚也获得了自由。在重获自由后,段思归提着刀就想杀了这个敌人,但旋即却又打消了念头。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逃出宋军的营地,返回自己那儿报信,万不能节外生枝。一旦杀了宋军的将领,那事情可就闹太大了,说不定对方会派出上万人来追赶自己的,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毕竟只杀一人实在影响不了宋军的布置。
在狠狠地啐了一口后,段思归便把刀别在了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来到帐前,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响动,又撩开一点缝隙看了,发现外面的守军的确都醉倒之后,他才缓慢地从帐中走了出去。看到此时天色已经渐暗,他的心里更是高兴,这样一来,自己逃脱的可能性就又大了几分了。
事不宜迟,段思归拔腿就往外走去,迅速隐没在了黑暗之中,而他并没有发现,当他走后,那个本该已经睡死过去的许惊鸿却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他的脸上此时已经没有了半点的醉意,反而有着一些得意的笑容。
段思归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一切,却有一个更艰巨的难题摆在了他的面前,那就是该怎么从这宋军连绵的营地里走出去。十万大军的驻地,足有十多里的方圆,而关押着他的又是在帅帐周围,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