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龙总在闹别扭-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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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招依然有些跑偏了轨道,不过胜在距离,不能击到正中,起码也能烧熟条鹤腿,哪支那一直呆愣愣的仙鹤突然有了灵性似的,倏地一收鹤腿,拍着翅膀往上方飞了小段,完美地避开符篆。
齐律傻了眼,感觉被这头呆头鹤侮辱了智商,一拍麒麟屁|股:“麒麒上!干死这头傻缺鹤。”
麒麒身为一头坐骑,没达到激发特殊技能的条件,只能力所能及地再飞近些,履行主人的前半句指令。
修道之人修身养心,不能说个个超凡脱俗,表相的体面总还是要做足的,比如苏仲平虽然穿得布衫风尘仆仆,往那一站也算对得起道长两字,可对上仙鹤的齐小道就没半点道相了。
齐律伸手一探,直接把仙鹤长长的脖子捏过来,遭到鹤大人连啄带扇一顿反击,他左顾右盼闪避不及,多灾多难的长袍上多出几道口子,脸颊也被尖利的鹤嘴戳了一条血口。
“还敢咬我!小崽子,真以为我没杀过鸡啊!”他其实并没有杀过鸡,家里的大小事务从不用他过手,不过眼下威慑感第一,说着就扯出一张符咒,捏在手里直接塞进了扑腾的仙鹤怀里。
毛都扇没了小半的鹤小可怜一缕幽魂化作红烟,消散于天地之间,徒留下一捧鲜嫩可口的烤肉。
齐律顶了满身满头的白毛毫不自知,扬着下巴把鹤肉塞进包裹:“哼,区区白毛鹤,还想上天啊!”
它本来在天上,苏仲平心想,笑再也忍不住,侧过身捂着嘴,僵了一会儿,才重回镇定,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来,憋着口还没褪完的笑意,把齐律身上的鹤毛掸干净:“脏死了……”
齐律收了坐骑,让麒麒又化作娇弱软萌的小犬爬回肩头,他刚才与不知好歹的仙鹤格斗一番,演示了一把如何用远程单体法术职业,打出一套赤手肉搏功法,这回战意还没消停,深吸一口气,才冷静下来再次翻开玉简:“总算完成了,后面是……给通汇殿讲道师送鹤肉。”
齐律眉角抽了抽:“你们策划组到底怎么想的?我们这两只大烤鹌鹑带过去,真人会不会撑死?”
“这……不是我负责的,大概是想把他设定成不拘小节的酒肉道人。”苏仲平瞎扯着,很想把那帮小看道家文化的策划团队狠狠唰一遍,害得他莫名被降低不少格调。
两人又是一番好找,到了通汇殿。
说是殿,布置的倒更像是塾堂,书案整齐地从门口呈四列七排摆放到讲道桌前头,正门对着的墙面上贴了一张大大“道”字,写得龙凤飞舞百转千回,笔勾大有直冲九天之势,把“非恒道”表现得淋漓尽致。
万里观门派冷门的很,一路上几乎没见几个人,只有在这里才有几个玩家挂机坐在后桌,木然听课。
酒肉讲道师站在讲桌前,摇头晃脑,见又来了新人,放下竹简,等待加餐。
把任务道具上交,齐律便发现他此前是多虑了,讲道师的肚皮说不定比汤垣的更像无底洞,两只大烤鹤见他嘴都没咂巴,转眼间就下了肚,送上一句评价:“这后山的鹤果然是人间仙品,徒儿们有心了。快快入座,且听我把道将来。”
齐律没听出来前句和后句有什么联系,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坐到了最靠前的案前,屁|股像是被软垫黏住般,竟移动不了半寸,诧异地转过头,只见苏仲平也是一样的状况。
苏仲平不咸不淡地道:“烤鹤大概是学费,看着样子该是要讲道了。”
他刚说完,讲道师就摇头晃脑地念叨起佶屈聱牙的之乎者也,齐律除了听懂“子曰”两个字,其余全当了过耳云烟,听了才两句,上下眼皮就不受控制地打起架,小鸡啄米似地点脑瓜子。
苏仲平在他脑门即将亲吻木桌的前一刻把手掌递了进去,被狠狠撞了一下,手背骨节被案面磕得生疼,极轻地嘶了一声,立刻恢复一脸云淡风轻。
被撞了这么一下,齐律的瞌睡虫散了七七八八,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的肉色瞬间变成红木色,还以为出现了幻觉,直起身子晃晃头:“嗯?平仲大哥,这子曰不是教人念书的么,怎么变讲道用的了?”
连齐律都听出问题来,苏仲平已经不想再对公司的国学素养吐槽,儒道不分,这脸丢得也忒大了,连瞎掰都穷了词:“可能策划觉得孔子和老子是亲戚,横竖后头都缀了子……”
齐律不管哪个子都是一窍不通,连以前课本里学过的几句也还给孜孜不倦的桃李园丁,看那讲道师对他们动静充耳不闻,想必也不是曾经拿着粉笔扔他头顶的老师,干脆不再挣扎,堂而皇之地趴到书案上:“我先睡会,等讲完了再叫我吧……听得脑仁都疼了。”
苏仲平也没回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本着学子本分,坐得十分端正,直到看齐律呼吸平稳,完全谁熟了,才耷拉下紧绷的肩膀,一手撑着脸颊轻笑一声:“不学无术,就光顾着打游戏了。”
他几乎有些沉迷的看着齐律,像是想从他闭上的眉眼间挖出什么,终是徒劳。
叫醒齐律的不是龙大爷的磁性嗓音,而是一大张卷子。
耳边窸窸窣窣的纸张摩擦声传来,齐律睁开眼就看到一张宣纸从天而降,上面半边写满了字,一大串子曰开头,以逗号为终结,后边就是大片的空白。
玉简上的任务翻过一页:“请在半个时辰内完成考试。”
等等,还有考试?
苏仲平一声不吭拿到卷子就唰唰唰地奋笔疾书,也没搭理齐律。
齐律的第一想法就是搜答题器,毕竟以往游戏里的答题任务都是这么过来的,可在这里哪有上网工具,不打紧,不是还有个能上网的大美女嘛。
他在好友栏里戳了戳余婧,没等到回应,估计还是不在线,只能再戳向来靠谱的韩逸明:“逸明哥救救我,帮我答题啊!”
“你是说师门的答题?不就是些武侠小说里谁都知道的内容么,这么简单你不会?”韩逸明好整以暇。
齐律发现自己又被游戏坑了,同样是师门任务,难度差距要不要搞这么大:“才不是,是子曰,我这考的是子曰呢!”
“考《论语》?这我也只记得教科书上那几句,你把题念给我听听。”
“子曰,学而不思则罔,后头呢?”齐律摆弄着湖笔,转着转着就握倒了。
“思而不学则殆。”
“思而不学则……待?哪个待?等待的待?口袋的袋?”
“……”韩逸明心情复杂,深深觉得网瘾这东西真是毁人不倦,“百战不殆的殆,左边歹,右边台。”
齐律抓耳挠腮,一时间连歹都忘了怎么写,笔毫画到脸上也不觉,看控制面板上的倒计时一秒一秒地跳,急得不得了,他可不想再听一次冗长的讲道:“笔画怎么写来着……算了,先下一题。孔子谓季氏,八……这什么字?单人旁加上……一个八……一个……”
“八佾。”苏仲平道。
“八佾?”齐律愣愣接过旁边递来的卷子,上头已经填得满满当当,写的还都是笔画端正的楷书,字迹清明让人一目了然,“平仲大哥,你这是开挂了吧。啊……逸明哥,没事了,我要抄答案了。”
“也没什么,就是小时候念得多了。”苏仲平一甩扇子,想带出点翩翩公子的狂傲书卷气,可惜又失败了,扇面卡在一半好生尴尬。
齐律大喜过望,觉得这耍失败的帅气也是只应天上有的美景,握着笔杆,奋笔疾书,在卷面上留下了大半片律大神自创狗爬体。
好在阅卷标准只顾正确度,齐律抄错了两个生僻字,以百分之九十八的高完成度顺利过关。他这辈子自从迷上游戏后就再也没考出七字头以上的分数,虽然是明目张胆作弊来的成果,不免内心也有些小雀跃:“平仲大哥,你太厉害了,几乎全对了啊!”
苏仲平当然是百分百的完成度,不以为傲,只是自然地带过话头:“把脸擦擦,都花了。”
齐律一双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番,没擦干净,倒是把未干的墨摸得更开了,一张脸和乌贼大战了三百回合似的:“干净了没?”
苏仲平双手展开扇子,盖住嘴偷笑:“都抹成猫了,去池子里洗洗。”
第8章 莲池
玄清殿前一汪小池碧波涟涟,几朵白净的莲花翩然浮于水面,把倒映在水中墨迹斑斑的脸庞衬地更是有趣。
齐律鞠了好几捧水,才总算洗出本来面貌,水波稳下,看着如镜的湖面,竟怔愣起来。
韩逸明的镜子是铜面的,虽然在里面认得出自己的长相,但细节上并未十分清晰,现下被澄净的水面一照,才忍不住感慨,这也和他本来面目太像了,岂止是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五官且不说,连左边颧骨旁的一颗小黑痣都点在同样的位置。
这画师也粉的太执着了吧……齐律心下一动,把额前一缕头发捋起来,只见额角上有个鲜明的十字状小疤痕。
这疤是他幼儿园时摔在地上,被石子磕出来的,为了挡这小瑕疵,他上高中后就一改小平头,流起了刘海,此后在任何比赛和直播中都没有露出来过,照理说不该被粉丝发现的,除非……“知雪”画师是高中以前就认识的熟人,可他映像里却也搜罗不出半个画画出众的同学。
“洗干净了没?”苏仲平看他蹲着没动,侧头看去,却见他在发呆,便拿扇子往他头顶轻敲了一下。
齐律正一门精心地挖掘回忆,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哪知脚下鹅卵石刚被他一顿水洗,滑溜得跟冰面似的,后脚跟一个不着力,整个人往后仄了过去。
苏仲平赶忙伸手去拉,被惯性也带了过去。
道雅宁静的玄清殿前,扑通一声巨响,溅起水花漫天,满池的娇嫩莲花惊慌失措,借着水流四下逃散,一株躲闪不及的惨遭灭顶,被闷到水下。
两个玩家路过,停下脚步,大笑着欣赏双人跳水,从水花看,不免是个破天荒的低分。
“那池子里有莲藕吗?”
“你傻啊!没看出是掉进去了嘛,估计是俩还没学会操作的新手。”
池子不深,水面也就堪堪莫过膝盖,齐律摔下去后,正好被苏仲平压在下面,头撞到水中,吃了好几口道家仙水。
苏仲平赶忙让到一边,搂着齐律的脖子,把他从水里拉了出来。
齐律虽生活在海滨城市,却是个实打实的旱鸭子,童年在海边溺过一次水,差点丢了性命,对脑袋入水这件事有极大的阴影,一来一去竟坐在池水里,肩膀微微瑟缩起来。
“我……抱歉。”苏仲平本是有心拉人,却反成雪上加霜,过意不去也不知怎么补救,干脆在他身边坐下,轻缓拍打起伏的脊背,一下一下像是在哄孩子睡觉,“没事没事,你看这水不就才到胸口吗?”
耳边传来的嗓音低沉又有磁性,像是一台古旧的留声机放着木吉他弹奏出的悠扬民谣,齐律心里上下乱窜的恐惧被扫走个大半,他深吸一口气,拨开一朵飘到面前的莲花,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平仲大哥,谢谢。”
这两天也不知是第几次道谢了,苏仲平说话总是有些冷然,却总能在关键时刻伸以援手或是恰到好处的安慰,齐律觉得很是感激,“平仲大哥”的称呼也念得更加顺口。
苏仲平见他不再抖了,才拖着被水浸得沉甸甸的袍子,扶着齐律从水中站起来,一步一顿地走上池边,一出水身上的衣服就干了个透彻,他松了手,又敲起了扇子:“怎么你叫韩逸明就是逸明哥,倒我这儿就得加上个大字,我看起来有那么老么?”
齐律也不过无意,总觉得单叫哥听上去有些亲密,可和苏仲平虽说算得上共患难,总归相视不算太久,被这么一说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平仲哥?”
甫叫出口,他脑袋里就闪过了什么难以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