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发-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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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的爱。书房外的藩篱下,光影在人影上奇妙的晃动,杨慕初和夏跃春在优雅和煦的光芒下,散着步,作娓娓谈。
尘梦云烟,仿佛此际不是全悉散尽,而是纷至沓来,像桂花的香气,愈久愈腻。夏跃春对杨慕初请汤少给荣初做家教,很是意外,虽然他不理解,也不深究,他只奇怪以汤少的脾气怎么会答应阿初这个“怪异”的要求。
“你是怎么做到的?”夏跃春问。
“你说汤少?我跟他赌沙蟹,他输了。”
此刻,从书窗里传来汤少矫情粉饰的声音。“求爱,是人类精神世界最美好的追求,充溢、笼罩着圣洁的光环。求欲,是人的身体本能的需求。和悦的性爱,可以令你身心陶醉,欲仙欲死。作为一个男人,一定要懂得如何去培植那些稀有的、清新的、含着处女芳香的情花爱草。这是情欲的精髓所在。”
杨慕次隔着窗子,微笑地对夏跃春,说:“汤少的最大优点,就是他可以把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点染、净化成淳朴自然的色彩,继而升华到文明、高雅,白璧无瑕。”
“我还以为,你们永远都是敌对的呢。”夏跃春说。“汤少只所以是汤少,并不只是一个会玩弄女性的恶棍,他还算是一个大众的情人。”
“女人也分很多种。”汤少说。“有一类女人,她们醉心于男子所拥有的财富、权利,当然,不排除还有欣赏男子的才华,或者是容貌,譬如她们会爱上某个贵族公子、某些电影明星,等等,等等。我们就可以利用了,利用她们的虚荣心和占有欲,去摄取她们花一样的年纪、水一般的柔情,而不需要负上任何的责任。”汤少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瘾快上来了。
“那不是很无耻吗?”荣初说。
“你说无耻?也许你是对的。不过,金钱和美色的糅合,不是灵与肉的结合,不是,绝对不是。”汤少擤了擤喷发的鼻涕,说:“注意你对女人的态度。不要过于殷勤,也不要冷若冰霜,你要,恰如其分,恰如其分。若即若离。女人最乐意听男人赞美她们的容颜,可惜,锦心绣口的女人往往相貌平平;美丽的女人,又往往得不到男人的真爱。”
“为什么?”
“因为男人缺乏自信心的缘故。”汤少笑得很狡猾。“你记住了,男人始终是带着兽性的,而女人身上通常有魔性。”
“这个我知道。”荣初总算找到发挥知识面的感觉了。
“你知道什么?”
荣初小声哼唱起来:“则为他临去秋波那一转,风魔了张解元。”
“你唱的什么?”
“西厢记,弹词啊。哎哟!”估计荣初被汤少给“教训”了一下。
“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张口弹词,闭口弹词。你是在欧风美雨里'长成的新贵'!言必希腊,诗出沙翁!你是泛爱的情种,懂吗?”
“你很泛爱吗?你的爱,会不会导致始乱终弃的悲剧?”荣初问。
“事为实有。”
杨慕初和夏跃春都禁不住一笑。
“他倒不失男子风度。”夏跃春说。
“哪,你有没有难忘的旧情呢?”荣初继续问。
“旧情?没有。要无情,自古无情最动人。”
“这是违心之语。”夏跃春应有所指。
“鸿爪留痕,怕是有的。”杨慕初说。
夏跃春很感慨。“汤少一生,浸淫女色、古籍、赌局。泛情以至于滥情、无情。我不明白,你要你的侄儿,在他身上学什么?”
“我要在短期内,把他训练成一个享有特权的、受人尊敬的、有教养的、文明的、会讨女人喜欢的贵族。”杨慕初说。“到客厅坐吧。”
他们并肩沿着石子铺成的幽径向前走。
“你知道吗?现在你在上海滩已经成了一个'谜'一样的人物。”夏跃春说。
“是吗?”杨慕初淡淡一笑,说:“西方有句谚语: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我并不想给自己贴上'装神弄鬼的标签',只有内心恐惧,或者胆怯的人,才会这样做。我迫不及待地想让自己在阳光下站出来!我想等到那一天,我会告诉全天下,我是谁。”
上海,繁华的百货公司门口,车水马龙,穿着藕色旗袍的荣华,购完物从里面出来。她在门口,买了一张英文版的《上海时事日报》,然后,上电车离去。
在电车上,荣华不经意地翻阅报纸,她翻到广告栏后,略微失望地轻仰了一下头,广告栏依旧给了她一个苍白的蔑笑。
此刻,杭州的“皇冠酒店”里,衣冠楚楚的杨慕次从客人免费翻阅的“报纸栏”中,用手指浏览了一遍,然后,漫不经心地抽出一张绝少有人一顾的英文版《上海时事日报》。他哼着流行小曲,走向金色的扶梯。
杨慕次和辛丽丽是昨天晚上入住这家酒店的。他们经过了半年的残酷训练,终于,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了。
他们离开学校的时候,一人发了一个大信封,俞晓江告诉他们,这个信封里装的是一份重要文件,要他们按信封上的地址,准时送达。送达文件的同时,他们会领到一张新的工作证和毕业证书。
这个信封必须随身携带,不可遗失、不能拆阅,否则,军法从事。
由于信封上的地址是相同的,所以,杨慕次和辛丽丽约定同行。他们分别住进了酒店的26号客房和15号客房,位置和方向,首尾呼应。
挣脱枷锁,一身轻松的杨慕次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
他走进客房,拉开窗帘。突然,他觉得房间里气氛有些异常。纯粹是第六感。
他听见洗手间里水流如注……
他猛地推开门。
辛丽丽在半透明的浴室里洗浴,水线流泻,化做螺旋形流动的美丽曲线环绕双峰,杨慕次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撞见了水乳交融的世界。他无意识地叫了一声,声音很闷。辛丽丽的大声尖叫掩饰了她脸上夹杂的复杂微笑。
“对不起。”慕次迅速关上门。
怎奈是,满腔春意关不住,门被辛丽丽重新打开。
其实,从杨慕次开门的一瞬间,水汽底就冒出娇艳的花来,欲滴的春水张扬着通体的“柔媚”,诱惑漾起暧昧的情味,同伴“意外”施与自己的荣宠,意味着一定有事发生。
她站在那里,让慕次感到危机四伏。
淫心杀意,相汇相融。
慕次迅速地拉上窗帘。
感性的血液在慕次的血管里沸腾燃烧,慕次清醒地知道,他再不采取措施,自己的身体很快就会被煎煮成“肉欲”的“稀羹”。
“丽丽,克制一点。”
“你叫我?克制?”
“对,当然,还有我,我们彼此克制一点。”慕次一边不自觉地后退,一边警告丽丽。“你不用演戏,我知道有人指使,我们会出事。”
“当然会出'事',又不是出轨,你怕什么?我们寂寞了大半年了,难道不该全身心放松放松?享受享受一下人生?你不会告诉我,你从来没有接受过女人的爱吧?”丽丽温柔地走过来。
“等一等。”杨慕次说。
“我在等。”丽丽盈盈地笑。
“错了。丽丽,我们都错了。不是一个人的错。是两个人全错了。”慕次忽然明白过来。“这是他百玩不厌的把戏。”
“你说谁?什么意思?”
“我们钻进了一个圈套,设套的人就是杜旅宁。我们谁也没有毕业,我们还在接受考试。你老实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人给你打过电话?或者送过新的指令?”
“你怎么知道?”
“从你脸上。你自己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你现在根本不想'做'。你照照镜子,我是从你脸上那些未感光的疲惫找到了怀疑的依据和答案。”慕次扔给她一件衣服。然后转过身去。“穿上衣服。'爱'应该出于爱情而不是命令。”
辛丽丽穿好衣服,穿鞋。
“好了没有?”慕次问。
“好了。”丽丽说:“我还以为,我的身体对你而言,并不具有吸引力。”
“少废话。我是男人。”慕次回过身来,把窗帘透开一丝缝。“你刚才是不是想'杀'我?'杀'了我,你以为你就能顺利毕业吗?蠢!”
“五分钟前,有人打电话给我,命令我'色诱'你,然后,'干掉'你,我就毕业走人,你将会被送回学校重新受训。”
“你也算对得起我。”
“你到底是怎么察觉我的伪装的?”
“你的激情不够。”
“你蓄意贬低我的能力,是吗?”
“我告诉你,我识破你的伪装,得益于平素间对你的了解。如果,今天换个人,你铁定成功。”
“安慰我?”
“恭维你。”
慕次从身上取出那封信,所谓的“党国机密”。他准备拆信。
“你疯了。”丽丽阻止他,“我们会被军法从事的。”丽丽说。
“我们的思维方向一开始就错了。你想,一份秘密文件,为什么发两个信封?还有,既然命令我们去领毕业证,为什么,一路跟踪我们,然后,安排你'杀'我,既然已经毕业,为什么还要继续考核?错!他们事先设下陷阱,我敢说,无论你今天是否得手,我们两个都会被押解回去,重新'补课'。我们反'规则'的演习成功,仅仅是你我展示机智的一个侧面。它只是建立起我们绝对自信的催化剂,仅此而已。懂吗?而杜旅宁就等着我们得意忘形,自掘坟墓。”
“也许你的判断是对的。我们这一段时间的考核,取得了连续性的胜利。但是行走的路径一直都是间断性的,我们在猜疑中、圈套里艰难跋涉。”
“这些间断性的路径,已经对我们提出了建设性的忠告。”杨慕次毫不犹豫地拆开了信,他的脸色顿时铁青。“确凿无疑!”
辛丽丽接过信来看,上面写了一行小字:11月2日下午两点半,准时到我的办公室领取毕业证书,逾期不到,后果自负。杜旅宁。
两个人同时看手表。
现在是11月2日,上午十一点二十分。
怎么办?
从杭州市区到郊外的学校,仅车程就需要三个多小时,何况,还有一截爬山的路?如果,他们放弃,就此认输,大半年的特训付诸东流。
“跑!”慕次拉起丽丽迅猛地冲出门去。
两个人风一样席卷而下。
杭州的“皇冠酒店”的停车场上,辛丽丽妖艳地站在“值班室”门口,和护卫员说笑。慕次猫着腰,侧着身,钻进并排放置的车库。
他听见一阵轻微地钮锁声,原来是一个“偷车贼”,他的突然出现,让“偷车贼”吃惊不小。“你……?”
慕次用食指放置在唇边:“嘘……”
“偷车贼”笑了。“同行啊?”
“业余的。”慕次谦虚一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发卡。
“这管什么用?我借你工具。”“偷车贼”要主动帮助他。
慕次不说话,把发卡伸进锁孔,轻而易举打开了车门,他迅速坐了上去,发动汽车。
“偷车贼”佩服得五体投地。猛地蹭过来,问“你怎么弄的?”
“专业的!”慕次笑着开走了车。
辛丽丽遥望车子过来,急忙和护卫员做出一个“飞吻”动作,飞奔过去,车子在没有熄火的状态下,打开了车门,丽丽飞身射进去,车门关上,急速前进。
阿初给韩正齐的印像是沉默寡言。
特别是在餐桌前。
大多数时间阿初是不讲话的,偶尔高兴了,也是勉强说几句应酬话而已。但是,韩正齐清楚地知道,阿初胸中藏有万千丘壑,寂静的山峦并不能掩盖他脸上直露的锋芒。
“有人杀不死我,就想撵我走。”阿初把一份“新闻晚报”扔到餐桌上。
韩正齐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报纸标题,有:夫妻炒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