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倾城-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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蕃王便不能对他构成任何威胁!父皇他真是好打算啊!”
拂晓被他说得神色剧变,双手紧紧蜷握在广袖中,浑不知指甲已在掌心掐出一个个红印,良久才有干涩的声音从喉间滚出:“确实是好打算,父皇这么早就在为允炆铺路。”说罢她长吸一口气仰头轻道:“除了允炆,任何人都是父皇手中的棋子。”眼眸微微发热,早已知晓这个道理,可每每想到依然会有止不住的伤心,只因那个将她当做棋子的人是她亲生父亲,那个本应珍视她的亲生父亲!
朱棣摇一摇头,颇有心灰意冷之意,“罢了,谁叫我们生在皇家,咱们走吧。”
“走?去哪里?”拂晓忽地这样问,没人看到垂袖下她的双手依旧牢牢蜷紧,不曾松开丝毫。
“自然是回府,蒙古在边境集结大军,我必须安排兵力布防,以防变故,至于这里……”他环视一眼道:“这里既无宝藏,我们实无必要再留下去,倒不如让那些蒙古兵自己亲眼来瞧瞧,也好打消他们夺宝之心。”
只听“咯咯。”两声轻响,随即从垂落的广袖中落下两片血迹斑斑的断甲,朱棣眼皮一跳,当即扳开她的手以免再伤着自己。
“你这个丫头,还跟以前一样,心中一不痛快就掐掌心,难道连痛也不知道吗?”他一边拭着掌中鲜血一边轻声斥责,甚是心疼。
拂晓看也不看掐破的掌心以及折断后参差不齐的指甲,只默默看着朱棣,良久良久,直至悲默的笑意溢满整双眼,“四哥,就算咱们身份再尊贵依然只是俗人一个,生死荣华均操控于他人之手。”
“这个道理我们不是一直都明白吗?”话虽如此,但朱棣言语中隐隐有不甘之意。这份不甘隐藏的极深,也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但拂晓听出来的,她侧头说道:“明白是一回事,接受又是一回事,今日是父皇,来日是允炆,这样仰视别人鼻息而过的日子真令人不舒服,什么时候才能轮到由咱们来操控呢?”
朱棣浑身一震,猛然抬起的目光中射出慑人之光,然下一刻又恢复成寻常模样,低下头训道:“莫要乱说,若传到父皇耳中又该生出许多是非来了。”
拂晓知道自己已在朱棣心中播下了反抗的种子,一昧顺从并不能换来一生平安,倒不若为自己留多一条后路,也许那才是正确。
她笑一笑不再继续下去转而道:“四哥,你聪明一世,此刻却也糊涂了吗?既然这个空宝藏是父皇设下的圈套,那么我们如何能够离开?”
她迎向朱棣略微不解的目光用力憋回泫然欲落的泪水道:“做为被人捏在手中的棋子固然痛苦,却远不及明知自己是棋子还要按照下棋人的套路走下去来的悲哀,而我们现在就要做一枚按照父皇意愿走下去的棋子。”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樱花之绚(1)
第三十八章 樱花之绚(1)
咬碎了银牙也只能把泪往肚里吞,亲者痛仇者快,她绝不会让自己露出任何软弱之色。
“小十。”抬手抚上她绝色倾城的容颜,那么娇嫩那么柔软,如花一般的年纪,心却已被打磨的坚如铁石,他心疼却也无奈,正如小十所言,不论身份再尊贵他们都只是别人手中的棋子,除非有朝一日……
“小十,有朝一日,四哥定要让你成为执棋之人,而非棋子!”他咬牙说道,凌云之志暗藏其中。
拂晓缓缓一笑,如戴在颈间的玉兰花链子,并不夺目却意味深长,她一抚脸颊轻声道:“其中还有一点我始终想不明白,虎啸山并无宝藏,只是父皇用来设计我们的陷阱,为何元朝会上当?而且四份宝藏还有谒语也确确实实在蒙古流传多年,若说这也是父皇设计的,那未免太大费周张了,而且长达三十年余年,当时莫说我未出生,就是四哥也才几岁,父皇如何能虑到数十年后的事。”
“我也不知,身在局中总是为重重迷雾包围,不知要到何时才能有风清月明之时啊!”长叹声回荡在空旷的山洞中久久不散。
彼时,一队乔装成汉人的蒙古骑兵正赶往虎啸山,人数不多只有百来人,但个个精干强横,一看便是难得的好手。而事实也确是如此,元帝从某处得知宝藏藏在虎啸山后,就迫不及待派出军中精锐悄悄溜过边境,然后彻夜不停往虎啸山赶,想要抢在朱棣等人前头控制住宝藏,一旦确认宝藏就立即发动大军进攻,誓要将宝藏抢到手,绝不便宜明朝。
百来人各驰良驹奔驰在古道上,因天气晴好多日,气候干燥,马蹄所扬之尘土不说遮天蔽日却也相差仿佛了。
在这漫天黄尘中,卓克尔紧握缰绳,面无表情的骑在马上,他被派任此次机密任务的副统帅,负责协助统帅泽先亲王控制宝藏。
泽先是元帝的亲弟弟,骄狂无礼,好大喜功,却无甚带兵才能,与卓克尔相比是天壤之别,元帝也清楚他这个弟弟,所以平常只让他做个闲散亲王,并不倚重,但这一次却出人意料的将他安在卓克尔头上,若非精神不正常便只有一个可能――他对卓克尔不再如以往那么信任,但又需要他的能力,所以就派了一个人来监督管制。
二月的天说凉不凉,说暖不暖,策马快奔带来的劲风吹得他眯了眼,令人瞧不真切那双黑眸在想些什么。
“带回宝藏和那个女人,你知道朕指的是谁,卓克尔,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朕,想想你的家族,想想你的父亲!”
临行前元帝的话历历在目,每每想起他都要费好大的劲才能将心底那股蠢蠢欲动的杀人欲望压下。
很想不顾一切甩手离去,可是逐渐年迈的父亲身影以及他饱含期待的目光始终在眼前徘徊不去,令他不得不咬紧牙关接受这个他根本不愿的任务。
女人,这一次我们又将以刀剑相见,即使我是那么的不情愿,兜兜转转极力想要避免却始终逃不开,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宿命吧……
昼夜奔驰的他们终于在第三天早上来到了虎啸山脚下,放眼望去树木渐绿,生机盎然,在山顶还长了一大片樱花树,此时正值樱花盛开时节,花瓣飞舞,将那一片渲染成梦幻一般的唯美,像极了那个女人!
泽先没有像卓克尔一样出神,他此刻有的只是兴奋与激动,总算是到虎啸山了,不枉这一路辛苦,只要找到宝藏,他就立下大功,成为大元朝的功臣,往后再不会有人在背地里说他只懂吃喝,没本事之类云云。
“宝藏就在前面,前进!”泽先一挥马鞭大声说道,底下人亦是一脸兴奋,唯有卓克尔剑眉微蹙策马上前拦住准备上山的众人对泽先道:“慢着,我觉得大家一路赶来都没怎么休息,应当先在原地整休待精神体力恢复后再前进,另外此处情势未明,还是先派探子探路为好,以免中了明军的埋伏。”
“埋伏?哈哈哈!”泽先一阵大笑后猛得遏了笑声讥讽道:“这里能有什么埋伏?”说罢一弹前额摆出一副恍然表情道:“我明白了,你定是中了明军太多次埋伏,所以开始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你瞧瞧这里哪有什么埋伏的迹象。”
卓克尔按住怒气静声道:“明军比我们早得到宝藏图,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宝藏就在虎啸山,百万黄金不是一时三刻能运走的,我与朱棣交过多次手,此人用兵往往出其不意,以诡以奇见长,他绝不可能放着宝藏任由我们来取,所以还是小心为好!”
“你这是指责我过于轻率喽?”泽先一下子拉长了脸阴森森道:“卓克尔,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我才是这次行动的统帅,该怎么做轮不到你来教我!”
“不敢!”卓克尔咬牙低头认错:“是属下一时失言,但所说句句属实,绝无虚言,还请亲王慎重!”
泽先冷睨了他一眼转向身后几名高级军官问道:“你们说呢?”
能爬到这个位置的大都是老奸巨滑见风使舵之辈,谁都看得出来此刻哪边比较得势,纷纷倒向泽先,其中一个还道此处山势平缓,易攻难守,就算真有埋伏也利害不到哪里去。
见诸人都支持自己,泽先愈加得意了,“他们的话你都听到了吗?还是说你觉得就你是正确的,别人都是错的?”
“用兵当谨慎……”
“用兵之道贵在神速!”泽先以更大的声音打断了卓克尔的话语并轻蔑道:“论兵法我比你更懂,别以为自己运气好打赢了几场仗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真要说起来要不是你缩手缩脚又被女人所惑藏宝图岂会被明朝夺走,咱们岂会被明军抢了先机?!”
卓克尔低头听他在那里冷嘲热冷,良久才缓缓道:“这是我的过失,但朱拂晓确是一个极利害的女子,朱棣得她相助如虎添翼,我们更当小心才是。”
他做着最后的努力,可惜刚愎自用的泽先根本听不进他的忠告,只当他胆小怕死,不屑地道:“只是一个女人而已,能利害到哪里去,你要是害怕尽可留在此处不随我们上去,本王宽容大量是不会怪你的,但是回去后皇上会怎么处置可就不知道了。”
卓克尔望了得意洋洋的泽先一眼没有再说话,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泽先都是听不进去的。
于是,在泽先的指挥下,百余人下马由小路徒步上山,一路走来极是平静,并没有见到卓克尔所说的明军埋伏,如此泽先更加得意了,他已经看到回去后皇帝对自己的封赏以及对卓克尔的嫌弃。
越往上,被风卷来的樱花就越多,零零落落沾衣不去,走在最后的卓克尔拈了一片花瓣在指尖,纯粹的粉,恍若少女嫣红的唇。
涩笑在唇间流连不去,抬眼望向开得如云似霞的樱花树,他仿佛在树底下看到了那个盘旋在心间从不曾离去的身影。
他知道那是幻觉,但他更明白,她一定会出现,出现在给他们致使一击的时候,因为……她一直都是那样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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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卷已经接近尾声,拂晓和卓克尔将有什么样的结局即将揭晓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樱花之绚(2)
第三十八章 樱花之绚(2)
走了约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虎啸山山腰处,泽先正要命人搜寻入口时,一枝冷箭忽然从侧面飞来,生生穿过了他的鼻子,由于发生的太快,他一直到伤口溢出血来的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痛得在那里惊恐的大叫命令士兵朝箭射来的方向反击。
但是箭实在太多了,四面八方源源不绝,有射空的也有结结实实射入士兵身体的,眨眼间已有十数人倒地不起。慌乱的元军忙不迭抽出随身携带的弓箭想要还击,但敌人都藏在草丛树木后面,往往射完一箭便躲起来,然后等他们没注意的时候又出来射个几箭,实在防不胜防。
一时间山野间箭来箭往,不断有人流血倒下,成为这山野间的一缕孤魂,惨重的伤亡令元兵惊惶不安,四处逃窜,虽然也有明军被砍死射死,但比起元兵的伤亡来实在太少。
百余名元兵此刻只剩下数十人,而鼻子被穿的泽先在慌不择路的逃窜中被箭射穿了脑袋。
卓克尔是唯一一个没有逃的人。他还在往前走,一步一步,从半山腰往山顶走去,箭在源源不绝射来,总在逼近身周时被马刀格飞,锋寒刀身伴着随风飞舞的樱花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光芒。
他真真实实看到了那个身影,就在樱花树下,衣飞袖舞,彩衣飘飘,就这么遥遥望着他,一如记忆中的模样。
女人……
自看到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便从未离开过,他越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