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倾影-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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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果而已，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才是最真实的，不管慕含影变成什么样，他都会默默守护。
慕含影又何尝不知道玄风所想，她也想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开心时就笑，伤心时就哭，但是她不可以。她忘不了父皇那时常望着她失神的样子，她忘不了每年正月十五父皇独自坐在竹林下自言自语、借酒浇愁的样子，也忘不了师公每每提起母亲都特别开心的样子，更忘不了那竹林里堆积成山的礼物，这是早已不在的母亲对她最深的爱，她不允许自己忘记，也不能忘记，那个人毁了所有爱她的人，她必须也要毁了他，这样才能对得起用生命爱着自己的母亲，才能对得起师公教导自己的心，才能对得起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
“给我唱首歌吧，好无聊，就唱我们锦悠民间小调好不好？”慕含影不愿看到气氛一直这么僵下去，只得转移话题，这是她最常用的方法，她知道玄风懂她的意思，这是他们多年来培养的默契。
锦悠民间小调没有歌词，是一些思乡的流浪的艺人随便哼唱，被有心人记下然后传唱开来的一些歌曲，每当想家的时候，人们都会哼唱这些歌来一解相思，他们两人也不意外。
听着从玄风口中哼出的歌曲，慕含影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她想触碰那远处越来越明亮的月光，可是为什么那么遥不可及呢，那样她怎么去知道母亲在哪颗星星上啊。摸了摸自己还在跳动的心脏，她不知道这副千疮百孔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每每在疼痛中醒来，都感觉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身边一个人也没有，除了报仇，似乎她再找不到自己活下去的意义了。
“玄风，你说人有来生吗？你说我的母亲她在哪呢，为什么从来都不进我的梦里，我真的好想她，好想。”慕含影将头埋进了腿间，她没有流泪，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哭。
“殿下，皇后人那么好，她一定会有一个很好的来世，您是她最疼爱的孩子，她不会忘记您的，或许她在默默的守护着你呢。”玄风幼时只见过一次传闻中锦悠最美丽的女子，也就是慕含影的母亲舒影，那是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有一点痕迹，但是那病态的苍白，也证明了她的虚弱。
他永远也忘不了她那时说过的话，当时慕含影尚在襁褓之中。
“玄风，我知道你是个乖孩子，也很善良，在我怀中的是我的孩子，她还那么小，我舍不得离开她，就像你母亲不愿离开你一样，但是我没有能力去挽留时间的残酷，你可以答应我吗？以后尽你所能保护她，不让她有一个缺失的童年，把她看成你最疼爱的弟弟，不让别人伤害她，我请求你。”舒影当时哭得很伤心，可能她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吧，她舍不得。
当时玄风其实并没有完全弄明白舒影的意思，但是他还是答应了，只是因为他看到了那个孩子最纯真的笑，他想去守护这份纯真，就是这一句承诺，玄风一直陪在了慕含影身边，但是现在看来他并没有完成舒影的托付，因为慕含影已经不会开怀大笑了，他也没有给他一个快乐的童年，甚至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陪伴在他身边而已。
“是喔，母亲不会不管我的，她一定在默默的看着我长大，我可是她最疼爱的孩子啊。”
两人就这样一直聊着，聊到了天明，以后怕是这种机会非常之少了吧。
终于在第二天中午，两人抵达了锦悠国都——沧阳。
朝堂上，是年复一日七嘴八舌。
“皇上，臣有本奏，多年来，东宫一直空缺，臣以为皇上应早日决定皇储。”大臣甲说道。
“皇上，臣也有本奏，臣以为大皇子殿下文武兼备，有尊师重道，对皇上又是如此孝顺，实在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啊。”
“臣认为六皇子殿下也是能担当大任之人，前不久蓝江发生水灾，多亏六皇子殿下领导有方，这足以证明其能力。”
…
慕铎看着这些各执其词的所谓忠良之士，头疼不已，这么多年来都重复同一个话题，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那些儿子的心思，不是他们怂恿，这些人会那么勤吗？为什么都不能让自己消停一会儿啊。
众位大臣仍然各执己见，争论不下，突然一个小太监在慕铎耳旁低语了几句，慕铎额头上的皱眉慢慢舒展了开来。
“小平子，快宣。”
“宣十六皇子觐见。”被叫做小平子的太监话语里也多了份雀跃，他已经好多年没见陛下如此高兴了。
“众位大臣还是那么老当益壮啊，老远就听到你们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了，怎么，这么着急啊，我父皇可是正值壮年，更何况你们是臣，我父皇是君，有臣子命令君王做事的吗？你们想造反吗？”慕含影走进了大殿，自然也看到了疲惫的父皇，她心里觉得好心酸，父皇老了好多，这群人怎么如此之烦呢。
“十六皇子…”众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这个小祖宗都离开了十年了，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臣惶恐。”一群人赶忙跪了下来，这十六皇子如今的气势让人心生畏惧啊，这可是哪一个皇子都比不上的，妈呀，他们是遭了啥罪啊。
看了看慕铎，慕含影知道父皇是在默认自己的做法。
“惶恐吗？你们可是比我胆子还大呢，遑论国事，按照锦悠律法，该当何罪，你们不知道吗？”慕含影朝慕铎走去，现在得父皇出马了。
“没听到十六皇子殿下怎么说吗？罢了，今天十六皇子重返宫中，我饶你们一命，退朝吧。”慕铎本就没想制众人的罪，只是觉得他们过于糊涂而已。
看着众大臣退去，慕含影吩咐了玄风回家探望，大殿上只剩下了父女二人。
“女儿不孝，十年未曾承欢与父亲父亲膝下，未曾替父亲分担丝毫负担，眼看父亲白发又多了许多，女儿愧为人女。”只有在这至亲的人面前，慕含影才能放声痛哭，她脸上的面具早已被慕铎拿了下来。只有在两人私下的时候，慕含影才会含慕铎父亲，他们也渴望像平常父女一样啊。
“含影，看到你平安归来，为父已甚感安慰，你离开这么多年，定是受了许多苦，当年你离去之时，为父从未想过还有今天，这是上天对你我莫大的恩惠啊，看着你，我就想到了你母亲，你越来越像你母亲了，她在九泉之下也会和我一样高兴吧，真是太好了。”慕铎紧紧的抱住了慕含影，这是他的孩子啊，最疼爱的孩子，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舒影，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孩子回来了。我们会好好生活，你不要担心。
－－－－－－题外话－－－－－－
因为人物的不同，所以文中对他的界定主要看个人，文中的男主可能要后几章出来，耐心点吧
☆、第二章 迟来的父爱
因为慕含影的重回皇廷，各家势力也开始摇摆不定了，众所周知，皇上最疼爱的皇子就是十六皇子，如果说谁最有希望继承大统，自然是这消失十年再度出现的十六皇子嘛，而且看他那在大殿之上毫不畏惧的气势，其他皇子实难相提并论啊，相比之下，谁优谁劣，有目共睹。
对于外界的传言，慕含影也有所耳闻，但是她只是一笑置之而已，慕铎也没怎么在意，那群人爱怎么搅合就怎么搅合，现在他只想和慕含影好好的过几天平凡的日子，以弥补他这十多年对慕含影缺失的父爱。
在慕含影回来的第二天，慕铎就在朝堂上宣布封慕含影为镜王，赐城南一座府邸为镜王府，这在朝堂之上又引起一阵轩然大波，这皇位之争似乎渐趋明了，但是当事人似乎并不在意。
玄风把在外听到的谣言告诉了慕含影，慕含影只是一笑置之，她对那个皇位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是她的那些所谓的哥哥可不会这么想，看来父皇真是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啊。
“玄风，谣言止于智者，民间谣言怎可相信，都是一些无事之人茶余饭后之谈，以后不要再把这些无谓的话告诉我了，在府里我也不想在听到，你明白吗？”慕含影有时候觉得玄风够沉稳，但是也只是有时候而已，大多时候，还是太浮躁了啊，就像现在。
玄风知道慕含影定是不满他刚才所为，的确，他也觉得自己有时候太鸡婆了，让他想到了隔壁的张阿婆。忙回答了一声“是”，玄风就退到了一旁。
“王爷，皇上来访，请您速速去接驾。”来人名叫舒圆，是以前在舒影旁边服侍的贴身宫女，是舒影从娘家带过来的，后来随着舒影的离世，一直作为慕含影的奶娘在近旁伺候，所以这世上第四个知道慕含影真实身份的就是她，第一个当然是慕含影生身母亲舒影，再就是其父亲慕铎，还有慕含影的师公。
在慕含影离开的十年间，舒圆一直守在她以前住的镜水阁里，现在慕含影搬进了新王府，她也随着过来了，现在主管府里大小事务，在慕含影看来，舒圆就像她的第二个母亲一样，所以慕含影对她十分尊敬。
“圆姨，我知道了，随后就来，你先去准备茶水，想必父皇也十分想念花山的雪水所泡的雨前龙井吧，那可是他的最爱呢，还有备一些家常的小点心，记得清淡一点。”吩咐完这些，慕含影就朝门口走去，该遵守的礼仪还必须得遵守啊。
慕含影刚到门口，慕铎就到了，两人还真是有默契啊。
慕含影刚准备下跪，就被慕铎扶起来了，“父子之间何必讲那虚礼，快快起来，以后这虚礼就免了吧，免得生分，来，随我去看看那雨后新竹，自你走后，我就命人将镜水阁内的竹林移栽在了这后院，这是你母亲生前最爱之物，现在陪着你，她应该是十分欣喜的吧，好了，我要和镜王单独聊聊，你们不必陪同。”
“父皇，您…您这是将我放在了一个怎样的境地啊，先是册封我一个没有任何功劳的人为镜王，现在又许我免跪之礼，您是嫌我命太长吗？还是你早已不想要我这个孩子了，才借着这名头置我于死地。”慕含影表示很无奈。
“含影，你这话说得父亲好难过，要是被你母亲听见了，她会杀了我的，慎言啊，父亲可是最疼你的。册封你为镜王是我十年前就想好的，只有把你推上一定的高度，万众瞩目，才不会有人对你做小动作，除非那是一群蠢货。至于免跪，是真心的不想我们父女之间太过生疏，在朝堂之上是没办法，那是祖制如此，平时就不要这么讲究了，我可不缺人跪。现在你母亲已经不在了，我就只剩下你了，你那几个哥哥，没一个让我省心的，现在是眼不见心不烦，何况以你的能力，父亲不认为会有人伤得了你，你师公早已告知了我一切，你就接受现状吧。”慕铎完全不理会她的抗议。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真是的，我已经让圆姨备好了茶水，您想说什么，边喝边聊吧。”慕含影隐约能猜到他说什么，但是她不会答应，没有人能阻止得了她。
慕铎看着桌子上早已摆好的茶水和小点心，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还是小十六最了解他啊，不枉他这么疼爱她。
“嗯，纯正的花山之巅的终年积雪融化的雪水所泡的雨前龙井，喝过一口后，醇香在口中久久不散，真是一种极致的享受啊，再加上芙蓉斋的小点心，当是人间美味啊，含影，还是你懂父亲啊，每天吃那些山珍海味，早已味如嚼蜡，最想念的还是这啊。”有时候，平凡也是一种幸福啊，但是也是一种奢望。
“我已经叫人把剩下的雪水和茶叶，还有一些小点心包好，给你放在了车上，您还是需让身边主事的太监告诉御膳房做一些清淡的东西，您的身体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