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钗月影入梦来-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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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赵光义有所图谋,将赵匡胤与宫家之事传了出去,一石激起千层浪,“欲得天下,必取宫家,” 从此,江南宫家闻名天下,也成了众枭雄涿鹿江湖的捷径。
而当了皇帝的赵匡胤也日渐多疑起来,他假意说归还了宝剑,却秘密派人追杀宫家人,只是从此再也不得宫家消息。
这一过便是百余年,那柄宝剑也被藏在宫中,只是随着赵匡胤斧声烛影,暴毙身亡之后,宫中再无人知晓它便是那宫家所铸之剑。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七、碧水情真
小钗望着面前的月上教主,道:“这便是那江湖传说,仅有我宫家知晓的真相。”
“这么说来,那柄剑竟是在宫中?”月上望着茶盏,若有所思。
“如今怕是不在了。”小钗冷笑道:“你应是听说,这之前,金国免了一半的岁币,要朝廷献上□□征战时所持之剑,那当朝皇帝竟然迫不及待地答应了,天下人人以此为国耻,殊不知那柄剑便是我宫家先祖所铸宝剑,当初□□背信毁约,没有将它归还,为了掩人耳目,便说成是自己征战时的佩剑,名为‘破晓’。”
“‘破晓’竟是宫家所铸之剑。”月上教主猛地起身,手中茶盏被捏得粉粹:“竟然在金国……”
半晌,那捏紧的拳头方才松下,月上缓缓踱步到窗口,秋风萧瑟,已是愈加寒凉。
“你不是那结局,亦不是那伊始。”月上似在自语道。
“这话我也曾听旁人说过。”小钗道。
“噢?”那月上教主望着窗外,问道:“姑娘是听谁说起的呢?”
“平昔之交罢了。”小钗淡淡道。
月上没有言语,,外头正是满树金黄,可叹这绚烂之景却是凋零之兆。他转过身,望向小钗,道:“我可以为你解毒,不过你须为我铸造宝剑。”
小钗笑了笑道:“自从□□密令追杀,宫家躲了百余年,直至六年前,我们一家人终是被发现,我爹娘、哥哥俱自尽身亡,若不是为了留有血脉,我亦会如此,你可知为何?”
月上没有应声。
小钗接着道:“我爹曾说过,断不能让天下为我宫家这身血而生灵涂炭,我虽不是个深明大义之人,但也知父母之命不可违。”
“如此说来,这交易便是不成了。”月上故意轻叹了一声。
小钗那大眼微微一转,又道:“如今我先祖所铸‘破晓’尚存于世,无论如何你也坐不稳这天下,须知我是宫家之人,既能铸剑,亦能毁剑,你替解了我血毒,我助你毁了‘破晓’,如此岂不是皆大欢喜?”
“既能解了身上奇毒,还能不插手这天下纷争,一举两得,姑娘真是冰雪聪明。”月上教主笑了起来:“不过如今看来,此事确得从长计议,这段时日你便留在簪花楼,想来应是不会离开这里。”
小钗见被那月上教主识破,也不恼:“管吃管住,又不花银钱,自然是不会离开。”说罢便学着那月上教主,负手走出了雅阁。
月上笑着摇了摇头,望着她走远,方唤来一人,竟是那已换了脸的李秀娥。
“护着她。”
李秀娥微微抿了抿嘴:“遵命。”
小钗出了雅阁,走上游廊,望见那珍儿正站在前面,只当没看见似的越过了她。
“站住。”珍儿喝道,转身一个飞步,拦住了小钗的去路。
“做什么?”小钗斜视着她。
“你同教主说了什么?”
小钗哼了一声:“你问他去啊。”抬脚便从珍儿身旁绕了过去。
“让你再嚣张。”珍儿恼羞成怒,出掌便欲教训小钗,却被人一把抓住手腕,她扭头一看,见李秀娥正在她身侧。
“放手。”珍儿怒道。
“这是教主的意思。”李秀娥冷冷道。
小钗并不理会身后二人,径直向厅堂走去。
簪花楼厅堂中,穆冕晨正等得心急如焚,望见一袭男装的小钗好端端地走了过来,心中不由大定,忙跑上前,关切道:“你没事吧,哪儿都好好的吗?”惹得临近宾客纷纷向这边看来。
一名神情猥琐的中年男子眯着眼,尖声笑道:“簪花楼什么时候也兴起男风来了,要说这模样真是标志。”
穆冕晨知是自己声音大了些,但听到这话,不由得气红了脸,正要上前,却被小钗拦住,只见她暗暗在身旁的盆景中捏了一粒小石子,扭捏地走到了那中年男子跟前,朝他抛了一个眼神:“大官,奴来喂您吃口菜。”
小钗将那小石子悄悄丢进碗里,又夹起一大块菜,塞到那中年男子口中,那男子早已被小钗撩得心猿意马,哪里晓得这菜里还裹着粒石子,他兴奋地恨恨一嚼,“嘎嘣”一声,只见那男子捂着嘴巴跳了起来,一边嚎叫,一边吐出一口血水,里面尚有半截牙。
小钗拽过旁边陪饮女子的绢帕,假意给那男子擦嘴道:“您怎么把牙都吃掉了呢?往后可别乱说话了。”说罢还叹了口气,招呼身后的穆冕晨一起走了出去。
那男子疼得眼冒金星,不禁破口大骂,却被一个厮儿打扮的壮汉一把按在了凳子上:“簪花楼可不是您闹事的地方。”吓得那男子再也不敢吱声。
二人到了外头街上,走了一阵,穆冕晨见小钗并不言语,便小心问道:“可打听到消息了?”
小钗道:“找是找到了,不过恐怕要在这簪花楼里住上一阵。”
穆冕晨一听,面露难色,他毕竟读的是圣贤书,要住在这烟花之地,定是说不过去的,可让小钗一人在里面,又着实不放心。
小钗望了望他,知他心中万分犹豫,不禁打趣道:“那里女子众多,冕晨哥一个玉面书生,在那里还不被生吞了?还是在这附近找个客栈住下,不必担心,我白日里便去找你。”
穆冕晨被小钗逗笑了,左思右想之后,方才勉强答应下来。
寻得了月上教主,小钗心中也稍稍安定了一些,望见街面上那些花花绿绿的玩意儿,又忍不住一番“大惊小怪”,见小钗心情不错,穆冕宸也不觉舒畅起来,二人正在说笑,没有在意一道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
“竟然是她……”
第二日,日头正好,小钗见这簪花楼虽是个风月场,但建得却是分外精巧,便想着迟些再去找穆冕晨,先在这园子里逛一逛。
眼下正值深秋,金菊开得正盛,一旁丛丛翠竹照应着,着实风雅。小钗沿着游廊,走到了一座临水的小亭子。
“碧水亭。”小钗念道,亭中洒满秋阳,看起来暖和和的,引得她进去坐了下来。
亭下池水清澈,不时有或红或黄的落叶飘零,落于水面,只点起点点涟漪,风一吹过,那落叶在水面上飘荡,不知会向何方。
小钗倚着柱子,望着那水面,脑中又想起了叶恒升。
“他如今在哪呢?会不会偶有想起我呢?”小钗手指向着那池水,隔空比划着,自语道:“嗯,眉是这样,眼睛是这样的,这是那张讨人厌的嘴。” 小钗傻笑一声,有这样一个人也好,虽不得相见,但从此往后,心中便不再是空荡荡的……
秋风拂过,将一片落叶飘丢到了小钗的怀中,她在亭中睡得正香甜,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不知身旁,那月上教主正低头凝望着她,眼中柔情显露无遗,这张脸庞,在厅堂上教训无赖男子时那样狡黠,在街面上逛些小玩意儿时又那样天真,现在却是这样闲适、安静,如此灵动,让人欲罢不能……
月上微微仰头,阖上双眼,过了一刻,方才缓缓睁开,他将身上披着的鹤氅解下,轻轻盖到了小钗的身上,又望了望,慢慢出了亭子。
里院二楼一间房间之中,一双白嫩的手正紧紧抓住窗棂,指尖脱了血色,珍儿望着碧水亭中的二人,双眼满含恨意:“你为何待她如此不同?”
雁回峰,雁门。
萧跃站在居所的小院中,有些出神,昨日陪顾秋颜去了灵谷县,竟让他发现了在宜川见到的那个女子。修武尚在之时,他曾秘密打探过,得知那对男女应是往都城方向,如今这女子身在灵谷县,分明已是过了都城。
“她怎么来了灵谷县?竟然还去了簪花楼。”萧跃暗想:“那簪花楼不是个简单的地方,她是从偏门进去,与那里关系应是不一般。还有……宜川时,她身边相伴的那个男子又去了那里?”
此时,一个刚入门的弟子进来向他禀报:“大师兄,师父回来,让你去书房见他。”
那弟子离开之后,萧跃又思索片刻,方才动身。
书房内,顾长青来回踱着步,半晌,向萧跃道:“你去安排八名入门满两年的弟子,让修棋、修文带着,去边关历练一番。告诉修文,任务便是找寻宫家独女。”
萧跃诧异道:“那宜川所发现的可疑女子……”
“此事为师另有安排。”顾长青捋了捋长须:“两日之后,你便去京都探探那女子下落,那男子也不可忽略,需记住,绝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此行目的,有消息速传书与我。”
“是。”萧跃藏下在灵谷之事,向顾长青行了礼,顿了顿又道:“师父,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顾长青不答,似自语道:“这里面应有疑问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十八、身份败露
明月当空,簪花楼的后花园笼在一片银辉之中,水榭里,那月上教主正半倚在一张软榻上,自斟自饮。
一阵极其微弱的脚步声,一个身着夜行衣的人,自曲桥向水榭疾走过来,到了月上跟前跪下,道:“主人,已探明‘破晓’去向。”
“说。”
“‘破晓’到了金国,被赐予了四皇子完颜宗翰。”
“到了完颜宗翰的手中。”月上沉思道:“现藏于何处?”
“那完颜宗翰视若珍宝,秘藏于寝宫之中。”
“乔装潜入那寝宫,摸清位置。”
“是。”
四下重归宁静,月上垂下眼帘,望着酒杯中倒映的月华,一丝笑意挂上嘴角。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上笑了几声:“对影成三人,真是好啊。”
小钗经水榭路过,见状,立刻转身打算绕道而行。
“既来之,则安之。姑娘看似胆识过人,想不到如此惧怕在下。”
“谁怕你了。”小钗一听便恼了,气势汹汹地走到了水榭中,可望见那月上教主,气焰一下矮了几分,有些不自在,道:“那个……昨日……那件大氅是你的吧,我已交由你丫鬟收去了。”
月上望了望小钗,笑道:“你脸红什么?”
“少胡说。”小钗怒道:“我做什么要对你脸红什么。”
“噢?”月上递上一杯酒,懒懒道:“莫非姑娘已有望之羞怯之人?”
“与你何干?”小钗有些慌乱,想都没想,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直到那辛辣滑过喉头,方才回过神。
“闲来无事罢了。”月上笑了笑:“隐藏多年,姑娘应也吃过不少苦头,却没有变得阴沉狠戾,迷了本性,真是叫人佩服。如此,能走到姑娘心里的人,必也是个不凡之人。”
小钗肚里热辣一片,心中却百转千回,她索性坐了下来,又给自己斟上一杯,一饮而尽,半晌才道:“本姑娘心里可没有什么不凡之人,遇到的不过是个坏人,无赖,走得倒很干脆,所以我才不会稀罕。”
月上笑出了声:“便是姑娘的那个平昔之交吗?”
小钗再饮了两杯,她撑着头,望向那轮圆月,已有了些迷糊,道:“我看不透他,很可笑吧,但他定是经历过什么,看似玩世不恭,却总有孤寂之感。”
月上望着池水,没有言语,只听小钗咯咯笑了起来:“我总觉得你似曾相识,如今一想,算有些明白了,应是有些像他吧。”
冷风一吹,小钗不胜酒力,醉意已是弥漫了全身,她伏在那石桌上又嘟囔了一阵,似在自语,似在倾诉,声音渐渐地愈来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