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拜桃花(京城三毒之贪)-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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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不群接过凉茶,啜饮了一口,敛眸思忖著,晁家老二向来不喜上京城,怎会突然跑来,而且还是有事与观之商谈?搞得这般神秘,不知道他到底是同观之谈了些什么?
“那个、那个……”
“罗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耳边聒噪的声音打断韦不群的思绪,他不禁没好气地低咆一声。
“听说韦爵爷这二日都是睡在后院?”二掌柜问得小心翼翼。
“那又怎样?”闻言,他微眯起眼,眼角余光瞥见坐在一旁的人竟也竖高耳朵等著下文。
这些人……会不会太闲了一些?
“不知道韦爵爷和我们家老板……”
韦不群将凉茶搁下,双手环胸而抱,好整以暇地等著他的下文。
“这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是很重要。”因为大伙儿老早就猜著他们之间定是有一腿,如今大伙儿更想知道的是……“那韦爵爷应该知道,我们家老板到底是男是女……啊,等等……啊……”
凄惨的叫声远远地飞落在门外,跌在外头的大街上,楼台一楼传来阵阵抽气声。
韦不群皮笑肉不笑地环视一圈,满意地瞪著众人低头不语,才转身踏进通住竹园的穿廊。
混蛋,非要教观之开除那个混蛋不可!
什么二掌柜?这个胳臂往外弯的浑球,竟想要替人打采观之是男是女……当他是傻子啊?观之当然是男的啊,这事有什么好猜的?一群瞎了狗眼的混蛋。
观之是男的,他不但是他的八拜之交、生死之交,更是他韦不群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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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园
“你不愿意?”
那声调低沉冷淡却又透著难以拂逆的威严,教坐在那人面前的晁观之不禁微蹙起眉。
“二哥,这件事……需要这么急吗?”她无奈地问著,思忖著如何解套。
“你能不急?”晁骁久眯起高深莫测的魅眸,薄唇微掀,唇角抹著恼意。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是多大的岁数了?你穿著男装,不会真以为自个儿是男儿身了?你的终身大事都不用处理了?爹娘临死前把你交托给咱们,你今年都已经二十了,再不出家,是想要当老姑娘不成?”
“二哥,小妹不过是认为这件事犯不著急……姻缘天注定,何时该有便何时有,犯不著急。”她一如往常地噙著笑意。
晁骁久咬了咬牙,恨声地说:“哼,你该不会是著了那混蛋的道吧?打那姓韦的笨蛋认不出你是男是女之后,你从此便做男装打扮,甚至不顾咱们的反对,硬是到这儿营了门酒楼生意。你也不想想,你终究是姑娘家,在外头抛头露面,甚至是和那家伙搅和在一块儿……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自毁清白?”
这流言有多可怕,他一踏上京城便已知晓,处处可听见人人议论纷纷,猜测著自家妹子的性别,猜测著韦不群那混蛋与她的关系,猜测著那混蛋是不是又留在后院过夜……世人全都是一干长舌不事生产的蠢蛋!
大哥也真是的,事情闹得这般大,他怎会不知道?竟然不加以阻止,甚至还放任著他们……唉,那姓韦的混蛋也不知道是真蠢还是假蠢,一心认为她是个男儿郎,倘若哪日教他发觉她是个姑娘家,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若那人根本是居心叵测,老早便知道她是个姑娘家,然而却假朋友之名,行下流之道……
“二哥,你又想到哪里去了?你的脸好狰狞哦。”见他神游得面目狰狞,晁观之不禁好心地提醒著。
晁骁久回过神,轻咳了两声,方要开口,便听见她无奈地叹著气。
“二哥,我真不知道韦爷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你怎么这么讨厌他?”
“那小子一脸桃花相,看起来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再者他还是个官,你说,这世上还有什么好官?”
“他又不是当官当得很快活……”他也不想当的,只是情势所逼。
“不快活就教他别干了,谁要他这般委屈自己?”晁骁久没好气地啐了一口。“男人没个男人样,长得油头粉面,谁瞧了便觉得碍眼。”
晁观之抬眼觑他,低声地说:“二哥该不会是嫉妒吧?”
“你说什么?”他恼怒地咆哮。
“没没没,我没说什么,只是说这门亲事,我会好生考虑……”她垂首低笑,明白自己猜对了。
二哥明知道韦爷是个武官,还是个武将,哪里会没有男人模样?
倒不如说是那人一脸的桃花,皮相之好,教女子心醉、男人心碎。
“说什么考虑?他人都已经来到京城,再过个几日,我便找他上酒楼拜访你。不管对不对眼,这事就这么决定了。”
“这怎么成?我……”
“什么事就这么决定了?”
好听的嗓音突然闯进两人之间的对话,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去,果见韦不群这朵人面桃花就在哪里。
第四章
“观之。”韦不群笑脸盈盈地走向晁观之。“我正在找你呢。”
晁观之凝视著他教人炫目的笑,不禁面露苦笑,侧眼偷觑著一旁不发一语的晁骁久,不由得清了清喉咙。
“你怎会来了?而且还身著朝服……”
甫下朝?可现下已经快到掌灯时分了耶。
“今天收假上早朝,我便绕到毓庆宫去,找太子帮我处理那老混蛋下的麻烦诏旨。”韦不群大刺刺地在他身旁落座,长臂往他略嫌纤瘦的肩头一搭,整个人几乎快要横贴向他。“嘿嘿,找太子准没错,他要是不帮,我就罢官。”
晁观之瞄了瞄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双眼缓缓地转向二哥,见著他的脸黑了大半,心里不禁暗叫不妙。
这举动看在她的眼里,纯粹只是他热情直率,可瞧在二哥的眼里……
“你倒是了不起,说的话可真满。”晁骁久咬紧牙,双目如炬地瞪著他过分放肆的手。“若是不知道的人,真要以为你当的是皇帝,而不只是区区二品官。”
韦不群猛地抬眼,“这不是二哥吗?”
“谁是你二哥?”晁骁久倏地跳起身。“还请韦爵爷放尊重些。”
“我已经很尊重了,没要二哥对我行礼呢。”韦不群撇了撇嘴,哀怨地说著,那张俊脸已有著一道教人怜惜的光痕。
好歹他是官,晁家老二是民,再怎么瞧他不对眼,瞧见他,他是能要求他行礼问安的;但看在观之的面子上,他可不敢要求那么多。
就是这模样,每每瞧见他这夹怨的目光,晁观之便知自己拒绝不了他。
说真格的,韦不群长得俊美无俦,又不偏女相,一身英挺朝服穿在身上,更显得挺拔威武,而他直言无讳、性子率真、随性无城府,可谓是朝中的一派清流,也难怪一干达官贵人都想要和他结成亲家。
看到双眼直瞪在她肩上的二哥向自己逼近,晁观之不由得乖乖地往旁坐了些,然而肩上的那一只手却依旧不放过她,令她苦笑连连。
“谁要对你行礼?”晁骁久气得怒发冲冠,瞪著他那手的眼彷若快要喷火。
“老子最瞧不顺眼的就是官,管你是谁,老子就是不买你的帐,而你最好不要仗著官职,便想要欺人!”
混蛋、混蛋,这家伙居然当著他的面占起妹妹的便宜,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妹妹的清白不就要毁在他的手上了?
“我欺侮谁了?”韦不群不禁发怒。
通常都是他欺他较多,而他老是看在观之的份上,可从来不敢不尊重他。
“你的手!”晁骁久气得快要跳脚。
敢情是姓韦的早已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老是对观之毛手毛脚、上下其手;更可恶的是,观之居然不闪不躲……就连她也习惯了?
她该不会忘了自己是女儿身吧?晁骁久恨不得街上前去拉开两人。
“我的手怎么了?”韦不群浑然不知,原搭在他肩上的手环过他肩头,顺势抱住他,仔细地审视自己的手。“没事啊……”
晁骁久难以置信地瞪著他,不成、不成,再这样下去,他肯定会教姓韦的给活活气死,不过是搭肩、搭肩而已……那笨蛋压根儿不知道观之是女儿身,他当她是哥儿们罢了。
晁骁久吸气再吸气,努力地缓住在胸口躁进不止的怒火,不想要同这个空有外表却没脑袋的男人计较;他把眼一转,望向晁观之。
“我同你说的那一回事,就这么决定了。”不要理他,只要不理他,他就不会发火了,什么事也都没有了。
再者,不能在姓韦的面前点破观之的女儿身,他不想要节外生枝,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当没看见就好,就当姓韦的不是人,是条狗好了!
“可是……”晁观之迟疑著。
“要带他拜访之前,我会先差人知会你一声。”话落,晁骁久随即拂袖离去,离去前不忘狠毒地瞪了韦不群一眼,多么希冀目光可以化为利刃,给他个千刀万剐。
“二哥,祝一路归西。”韦不群不以为意,挥手扬笑。
晁骁久蓦地转身,怒声咆哮:“姓韦的,你给我记住!”他恼火地举步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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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错了?”韦不群不解地一愣。
“呃……你不该说一路归西,这……有点不祥。”晁观之又好气又好笑地看著他。
若是不识得他的人,定会以为他是蓄意口出恶言,可同他相处了一段时日,已经习惯他的特殊用语。
“那顺风归西呢?”见她垂下脸,双肩抖得厉害,韦不群不禁微恼著。;曰南在京城西边啊,我这么说有什么不对?”
是,他承认,他书是读得比较少,可他尽力了。
“他没要回去,他要上我大哥那里。”晁观之抹去眼角的泪水。
他又没说,他哪里里知道?
“话说回来,你家二哥也真是怪,好似瞧我不对眼极了……”这不是他错觉啊,这两三年来都是如此,晁家老二对他真的很不友善。
“他……”她偷偷闪至一旁。“大概是瞧你……漂亮过头,有点不像男人。”
“谁不像男人?”韦不群猛地跳起,“我好歹是武将,再怎样都强过他一介商人,居然敢说我不像男人。观之,去叫他来,咱们比画比画,看是要比拳脚功夫、骑射、飞刀……什么都可以,我全都奉陪,瞧瞧究竟是谁比较不像是个男人!”
他真的生气了,就算晁饶久是观之的二哥也不能这样说他。
“不是这样,我二哥的意思是说,你长得很桃花。”她聪明地坐到一旁。
韦不群回身又坐回她身旁,长臂一采搭上他的肩。
晁观之无处可躲,只能很无奈地低头一叹;唉,这男人……真真真是太过不拘小节了。
“我长得很桃花?”什么意思?韦不群不解地问,指了指自个儿的脸,和她贴得极近。
她甚至可以清楚地瞧见他浓密的长睫,可以感觉到他温热带著酒味的气息喷上她的鼻息之间。
“呃,是指你长得好看。”她微微往后挪,想要避掉两人之间的过分亲密。
“我好看?”他搔了搔头。“我还不够看,真正长得好看的是我大哥和二哥,京城里的人会拿我开刀,是因为我大哥甚少出门,而我二哥又太难亲近,所以大伙儿才会将目光都放在我身上。”
观之……也觉得他好看吗?
倘若是的话,他会觉得很开心的,尽管男人不重外貌……
“是吗?”天底下有个韦不群够教她惊艳,倘若还有其他……总算知道他们韦家三兄弟为何能在京城独霸一方了。
“那当然。”他撇了撇嘴,“照你方才那种说法,你二哥要是瞧见我二哥,他肯定会吐血,可要是他敢在我二哥面前说他不像个男人,你就要准备替你二哥收尸了,我二哥不讲情面的:若是对我大哥那般说,那更糟,就连坐在龙椅上的老头说情都没用。”
就晁家老二不知道他的好,老是对他恶言相向,也不想想他是多么用心地讨好他,硬这般对他恶言相向。
“坐在龙椅上的老头?”她挑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