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小绣娘-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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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小绣娘
作者:半条条
文案
薛峰以为他这辈子只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替父母报仇。
可是他从未想过会遇到一个软乎乎的小绣娘。
薛峰这辈子还是只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和小绣娘好好过日子。
内容标签: 因缘邂逅
搜索关键字:主角:绣绣薛峰 配角: 其它:
☆、第 1 章
作者有话要说:请大家多多关照~~~n(*≧▽≦*)n
四月,正是谷雨好时节。
田水村的村尾有一大片野竹林,边上有一座破旧的院落。因为鲜少有人居住,显得有些荒凉和破败。
只是院子里的那棵杏花开得正盛,春风徐徐,香气馥郁,引来几只蝴蝶蹁跹,平添了几分生机。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竹林中鸟儿的叫声格外动听。
绣绣挎着竹篮,一早便来这片野竹林挖笋子。昨夜一场春雨以后,笋子正是脆嫩。
村子里的人大都不爱笋子,总是觉得笋子吃起来有些苦涩。可是绣绣却喜欢的很,卢氏以前是在大户人家里做厨娘的,她告诉绣绣怎么处理笋子才不会有苦味,而且还能做的甜脆可口。
绣绣无事便会过来挖几个白胖的笋子,可以吃上好几天。
徒手挖笋子很是困难,正在绣绣四处寻树枝时,远处传来脚步声。绣绣循声望去,只见走来一个高大的人影,开始模模糊糊的,后来逐渐清晰。
等到看清来人以后,绣绣吓了一跳。最可怖的是他脸上的那道疤,从左眼眼角一直到耳垂,看上去很是狰狞,可见当初伤口定是很深,才会留下这样的疤痕。
高大如山的男子看她一眼,正好对上她有些惊惧的目光。
绣绣顿时尴尬起来,急忙躲到了一旁,面色微红。
她一个未嫁人的二八少女这样盯着一个男子的脸看,实在是不妥。
他似乎并未将这些放在心上,只是淡淡的别开眼,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那座破败的院落。
绣绣虽没有见过这个人,可是却是知道他的。
他应该就是薛峰了。
听村子里的老人们说,薛峰家以前是镇子里最有钱的商户,田水村大部分的田地都是他们家的,每年光收租子就有不少钱,更不用提家里有多少可以使唤的丫头婆子了。主子出门都是坐轿子的,就是那下人的衣服都比寻常人家不知道好上多少。
薛家不仅有钱,而且还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善人,定期施药施粥。若是赶上天灾人祸,还会减免了村民们的租子。所有薛家格外受到村民的拥戴,都称薛老爷为大善人。
或许是树大招风。
在一个寒冬的深夜,薛家竟然遭了歹人。不仅将薛家洗劫而空,而且连人也没有放过。薛家一家三口全部被杀害,就连听到动静出来查看的下人也没能幸免于难,最后走时还放了一把火。
据看到的人说,那场大火几乎将黑夜照成了白天,整整烧了一夜,后来下了一场大雪这才熄灭了。
如此的心狠手辣,劫了财不说竟然还杀人放火,官府自然是要调查的。只是最后也没能查出个结果来,只说是山头那边的土匪所为。
村民们无不扼腕痛惜,直叹好人不长命。这里几乎所有人都受过薛老爷的恩惠,现在薛家已经没有人了,便主动凑了钱打了三副棺木算是将人安葬了。
本以为薛家已无人生还,没想到第二天夜里一个木匠因为出去喝酒喝到了深夜,回去的时候路过已经是一片废墟的薛府时,突然听到有很微弱的呼救声。
木匠人顿时酒意全无,看着黑魆魆的薛府,又想到里面枉死的人,吓得魂都没了。
正准备要跑的时候就被人拉住了裤脚,这下木匠彻底吓晕过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晕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身旁躺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浑身脏兮兮的,衣服还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木匠壮了壮胆子,摸了摸那个孩子,竟然还有呼吸。等他看清楚的时候,只见那个孩子满脸的血污。木匠给那孩子擦了擦脸,竟然是薛老爷的独子,薛峰。
木匠以前常去薛家做工,自然认得薛峰。于是急忙将人救了起来。
从那以后薛峰便跟着木匠一起生活,虽然人救了过来,只是脸上的那道疤却是永远留下来了。
薛峰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就不得而知了,人们只说,薛老爷积德行善,上天保佑,给薛家留了一脉骨血。
这些事绣绣到现在还能从一些老人嘴里听到,所以刚刚她一见到那人脸上的那道疤,便猜到他肯定就是薛峰了。
对了,这座院落便是他的住处了。是薛老爷以前置办的屋子,虽然不大,可是胜在环境清幽。不过从未见过薛峰来这里,他平常大都是住在镇子上的。
等那薛峰走了以后,绣绣寻到了一跟树枝,继续挖笋子。
虽然昨夜下过雨,土地松软,只是这个笋子好像是长得太深了,绣绣费了好大力气都没挖出来。
绣绣累得直喘气,抹了一把汗,卯足了劲手上一用力。突然觉得手掌一阵钻心的疼,惊叫了一声,一把甩开了手里的树枝。
因为用力过猛,手掌被树枝划了一道口子,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疼的绣绣直呼气。
薛峰大概是听到了她的惨叫声,急忙的从院落里走了出来。就看到绣绣举着自己的手,血已经顺着细细白白的胳膊流了下来。
薛峰大跨步上前,看到绣绣手掌上的伤口,混着泥土,微微蹙了蹙眉。
绣绣看到这个高大威武的男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薛峰看得出她的防备,并没有马上离开,反而一把拉过她的手,查看了一下,好在伤口并不深。
绣绣本就疼的厉害,现在被这个男子握着手,心里又气又急,可是又挣不开,眼泪就掉了出来。
薛峰只以为是她疼的厉害,只低声道了一句:“忍着些。”说着从自己怀里拿出了一块雪白的帕子,擦去了手上的脏东西,然后解下挂在腰间的水囊袋,对着绣绣的手掌冲洗。
绣绣哭得更厉害了,疼得手掌都微微发起抖来,额头都冒了汗,嘴里一直喊着“疼”。
只是这个薛峰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手上的动作轻缓了一些。
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打开来,倒出一些微黄的粉末。然后用那条雪白的帕子给她包扎好。终于松开了她的手,道:“回去以后不要碰水。”
绣绣抽抽搭搭的,疼的小脸都白了。
薛峰看了她一眼,又看到一旁那个挖了一半的笋子,他握着那个笋子,好像连力气都没用,那个白白胖胖的笋子就被他拔了出来。
然后又轻轻松松的拔了两个放进了她的篮子里。
做完这些以后,他拍了拍手便又回到了那个破院落。
院落外面的那个栅栏门已经是摇摇欲坠,刚才被他一推竟然全部倒了。
绣绣擦了擦眼泪,又看了看自己手上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好像不是很疼了。
绣绣拎着篮子,看了他一眼,低头走开了。
回到家里,她洗净了手准备早饭。左手上的那个帕子雪白雪白的,他一个大男人竟然随身带着女人用的东西,莫不是哪个女子送他的?
正这么想着,听到一阵咳嗽声,看到卢氏走出来。
“娘,你怎么起来了?你身子不好就多睡一会儿。”
卢氏看上去面色枯黄,双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这几天忽冷忽热的,卢氏得了风寒。她掩着嘴咳嗽了两声,“我已经好多了,总躺着身子也怪难受的。”
“您别站在风口了,仔细被风吹到,早饭马上就做好了。”
绣绣的手受伤了,动作不是很方便。只热了热昨天剩的粥,又热了两个饼子,拌了盘野菜就是一顿早饭了。
吃饭的时候,卢氏才看到她的手。急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没事,刚才去挖笋子的时候割伤了,我已经上了药了,过几天便好了。”
卢氏叹口气:“那就好,这几天就不要做绣活了。”
“娘,没事的,我伤的是左手,不碍事的。这几天就要把那些绣活做完,东家催得紧。”
卢氏面有愁容,道:“都怪我这身子不好,一年到头的生病,拖累了你。”
“娘,你说什么呢,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当年要不是为了生我,您也不会落下病的,您要是这样说就是在怪我了。”
“好了好了,娘以后不说了就是。”
卢氏当年生产的时候难产,还差一点活不下来。最后好不容易保住了命,可是从那以后身体一直不大好。
“最近也不知道你爹怎么样了,这都好几个月了,他一次也没回来过,要不是你接绣活有些进项,咱们娘俩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说着说着,卢氏开始抹眼泪了。
赵老汉有些手艺一直在镇上的李员外家做长工,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沾染了赌博的恶习。自从年前将家里最后一点儿钱都拿走以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他的消息了。也难怪卢氏会担心。
绣绣是一名小绣娘,从十一岁起就开始帮人做绣活挣钱了。只是能请得起绣娘别说是田水村了,就是镇上也没有几户。所以靠做绣活挣得钱并不是很多,好几个月没有活计是常有的事。她就做了绣品,托村子里的刘婶子拿去镇上卖掉,赚的钱分一部分给她,自己留一部分。
刘婶子在镇上开着一家成衣铺子,村子里绣娘们绣的绣品大都放在她那里寄卖。
前些日子卖的绣品得的银子给娘请了大夫,现在手里就剩几个铜板了,眼看着卢氏的药就要吃完了。要是再拖着,只怕会更麻烦。
绣绣宽慰道,“娘,你不要担心了。你身子刚好,别想这些,明天我就去镇上看看能不能找到爹,问他要些钱。不管怎么样,爹总不会这么狠心不管咱们的。”
卢氏哭道:“真是作孽啊,你爹他怎么就沾惹上赌博了。你看看咱们现在,好好的一个家就被他折腾成现在这般境地。我就是死了也没脸见赵家的祖先啊。”
绣绣鼻子一酸,“娘,不要伤心了。我想只要咱们好好劝劝他,爹以后会改好的。”
“要是真能改好那肯定是最好的,现下我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以前村子的李四家儿子也是有这恶习,结果为了还钱,卖了家里的田地屋子,最后连命都搭上了。你爹可别。。。。。。”卢氏越说心里越是担心。
绣绣心里也难受,宽慰了卢氏几句,想着无论如何明天一定要去镇子上找爹爹一趟。
☆、第 2 章
第二天,绣绣起了个大早。镇子离着田水村有些远,要小半天的脚程呢,自然要早些去,才能在天黑之前赶回来。
绣绣将昨天连夜赶出来的几块帕子包在一块浆洗的有些发白的蓝布里,准备送去给刘婶子,又带了些干粮准备出发。
“娘,饭我已经做好了,在锅里热着呢,要记得吃药。”
“你就不要担心我了。”卢氏叮嘱道:“你路上千万小心些,到了镇上以后别耽搁着,快去快回。”
“哎,我晓得了。”
绣绣走到村口的时候,路上还没几个人,只看到几个早起忙农活的村民。路边的青草上还挂着露珠,打湿了绣绣的裙角。
出了村子,再走上一段山路就能看到镇子了。
镇子里恰逢集市,街道两旁摆起了小摊,叫卖声不断,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绣绣没有心思看热闹,很快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一处大宅子前。
果然是有钱人,住的房子又大又气派,朱红色的大门,铜环锃亮,连门口的两座石狮子都是威风凛凛的。
绣绣挎着包袱还没走近大门口,便被人拦了下来。
拦着她的灰衣小厮凶神恶煞的,“干什么的,走开走开。”
绣绣怯生生地说道,“大哥,我是来找我爹的,他在这里做长工,姓赵。”
小厮看她一个小丫头,穿的又是粗布衣裳,更是狗眼看人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