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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相公如许-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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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湖边,两人终于对周围的湖边垂柳斜阳之景而感到惬意起来。

轻扇而展,小白笑道:“诸州真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望着这片霞色,趁着微风,妙允应道:“先生说的是,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

“妙允姑娘家乡在哪里?”下白又好奇起来。

“家乡在扬州。”妙允又露出了那股想家的神色。

“扬州也是好地方,水畔清波,半绽佛莲,住久了便不想离开。”小白回忆着曾去过几次的扬州。

“先生喜欢扬州?”妙允反而好奇。

“喜欢。”小白诚实回答。

“先生喜欢扬州的什么?”妙允又问。

临在微风之中,白襟飘飘,小白临湖笑道:“我觉得扬州的风是最好的。”

“风……”妙允这就不明白了,不自觉地转过头去看着他。

“姑娘喜欢什么?”小白问。

妙允想了想,道:“……喜欢这里的翠柳。”

“为什么?”小白不明白,便收扇问道。

两人一同看着面前湖边随风轻摆的柳枝婀娜飘荡的样子,妙允看着随风摆动的柳条缓缓道:“像柳一样随风摆动不是很好吗?”

小白看着柳条很久,忽然眼神中又出现了那种难以捉摸的连许心湖都不得不觉得陌生的样子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

——“不做扶柳随风摆,愿化轻风任西东。”

……不做扶柳随风摆……

……愿化轻风任西东……

妙允抬头看了看随风轻摆的纤柳,青丝也像柳枝般在风中轻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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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表哥冒昧啊,为什么表妹要作如此爽朗打扮?”“表哥”问道——而“表哥”和“表妹”这两个词是打从这位林大少爷在寿宴上一见到许心湖开始便无数次充盈了她的耳朵的。

许心湖不禁感慨地想着:为什么这世上所有悲惨的事情好像都在几天前瞬间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抛开不愿再提起的明如许不谈,比如险些嫁给杭州出名的肥硕花花少爷,也就是她父亲的世侄林世宝;又比如在傅老夫人寿宴上第二次“很不巧”碰上的杭州花花少爷,也就是称呼她相公的狐朋狗友的母亲为“婶婶”的林世宝。

百无聊赖地在看着院中的歌舞表演的许心湖时不时就被这位只照过一次面的表哥亲切问着一些她不想要回答的问题——反正看着她的表哥看上去也不像是真的要她的回答,不,不是“看”,是“盯”,而且打从见到她那时起就一直在盯着她。

不过这个问题她是有答案的。

坐在侧座的傅七夕欣赏了半天这一对表哥和表妹的有趣姿态,终于用扇子轻轻戳了戳身边只顾着喝茶的明如许道:“明兄,你的家务事外人本不该过问,不过作为兄弟,小弟要提醒一句,明兄再不看紧些,怕是明夫人要变成林夫人了。”

明如许将茶杯放下,露出一丝笑意:“真是这样,不是免去你妹妹的烦恼了么?”

“这倒是。”傅七夕居然还点点头,忽然他不怀好意地看向一脸无奈还要勉强迎合着老夫人笑着的明少奶奶笑道:“不知道明夫人听到这番话是什么表情。”

“看看无妨。”明如许笑着,傅七夕将身一展——终于好戏要上演了!

第三篇 第十八章 赢了赌约,却赢不了那家伙

望望天边微霞,看来傅老夫人寿宴接近尾声了,明如许缓缓站了起来,在众人目光下来到老夫人面前道:“老夫人,我的礼物也该奉上了。”

傅老夫人饶有兴致道:“许儿可真忍得住,老妇早就望眼欲穿了。”

“明兄的礼物必定是举世难得、珍贵无比,小弟也等不及要看上一看。”林世宝煽风点火。“没错没错……”在座宾客也应和起来。

“哎呀,真的好想看明少爷的礼物啊~”

“是啊是啊,不知道是什么宝物~”

看着青青和彩儿两位女子激动紧张的巧笑期盼和充满热切的始终放在院前男子身上的目光,傅七夕窃笑一声,似乎他觉得看这两个女子的好笑样子远比看明如许的礼物来得有趣。傅七夕环顾四周,似乎在找有趣的东西,终于他的目光在一个人身上停了下来——这个人就是许心湖,唯一一个对眼前景象丝毫没有动心好奇的人。

随着另一个男子慢慢步入院中,众人的目光又不由自主被吸引了过去,也不怪青青和彩儿两个人和大多数在场的女人一样整个人都沉浸在眼前的迷醉景象中:一个身着月黄色简衣的飘然若仙的男子牵着一匹比之平常马匹都高许多的泛着黝黑光泽红鬃骏马缓缓来到院中;从男子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被瞩目的得意,有的只是心如至水般的冷漠。

这次令傅七夕好奇的是,先前都不为任何所动的许心湖竟然也在看着院中月黄色衣衫的男子,这次她的眼里却带满了好奇——傅七夕似乎遇到什么疑惑,有些纳闷地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头。

“老夫人笑纳。”明如许道。

老夫人还有些不解,傅七夕就先抢了所有人的话大声道:“笑纳?明兄的大礼倒是果真与众不同啊,到底礼物是这院中的帅哥呢……还是这匹疯马?”

“疯马?!”众人皆惊。

“你这逆子,不得如此无礼胡说。”傅老夫人道。

“娘啊,我可不是胡说啊,”傅七夕得到机会展现他的口才,索性站了出来慢条斯理道,“不错,这匹马是塞北名驹‘白夜昭’,普天之下每十年也不过只有不到五十匹的壮马而已;”

——哦~众人都看向这马匹,难怪这匹马不嘶不鸣连头也不愿摆一摆,那种气度果然是与别不同……不过,既然是这么好的马,为什么说它是疯马?

“马当然是好马,”傅七夕看了一眼马,继续道,“可惜它摔过的人比见过它的人还多,听说明兄家这匹‘宝’马只要有人想要凌驾之上,就会被——无情——地摔下来啊,但是平时呢,就一动不动地好象很驯服。”

看着众人惊慌的神色,傅七夕满意地偷笑了一下,然后道:“只想着摔人轼主,难道不是匹疯马吗?”

众人一听不由都议论起来,而且各个表情紧张,似乎生怕这马忽然发疯冲向各座似的。

——送匹只会摔人的疯马给大寿的傅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许儿,”傅老夫人也莫名其妙起来,“难得良驹自是大礼,只是这马如此难以驾御,老妇府里也并无精通训马之人,若将这马终日铐劳在厩,岂不可惜?”

明如许细细听完,这才慢慢道:“一半对,一半不对。”

“哪一半对?”傅七夕问道。

“它摔过的人比见过它的还多。”

“那哪一半不对?”

“不是疯,是难以驾御。”

“唉,明兄,你说的话难以令人信服啊……”

明如许笑了笑,缓缓道:“只是说的确难以令人信服,只是有一个人确是曾经骑过它。”

“是谁?”众人都想知道。

万众期盼中,明如许将目光飘向一直坐在老夫人身边的许心湖身上……

——不是吧……

从明总管将马牵出那一刻开始,她就一直不停在心里祈祷着这匹对她来说过分高大强壮的马不是他那赌约的主角……

见明如许邪恶的目光果然看向自己,许心湖紧紧盯回去,那别扭的表情下面其实是在说:“疯马摔过那么多人,却要我一个女子来骑,开什么玩笑?!”

看着两人四目交接,老夫人不可置信道:“心湖,莫非许儿说的是你?”

摇着头,许心湖像在说“不是”。

明如许见她摇着头,有意无意地提醒道:“娘子难道忘了娘子精湛的马术了么?”

许心湖轻轻攥起绣拳,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明如许:她可以确定,这个混蛋绝对不是人——他居然用这种手段和她做赌约,简直就是卑鄙无耻!

看到她现在这番表情,明如许已经达到预期目标——看着她明明心里怒气冲天却不敢露出半点声色的样子,他可以笑得更加得意:他比她更加清楚,这份赌约里有着她不可能拒绝的诱惑……

“是,我记起来了。”许心湖恨恨地却要强作平静,“多谢相公提醒。”

缓缓走向院中,许心湖每一步都沉重无比——只是看着那匹马,她就已经打足了退堂鼓了。

——但是她逼着自己向那马儿走去,虽然越是接近越是恐惧,但是她知道如果自己立刻放弃的话,不止是输了赌约,那个混蛋也更加得意有资本的去嘲笑她……

接过马僵,有一句轻语忽然窜入了她的耳朵:“少奶奶请不要从马左侧上马。”

许心湖还来不及反应,那说话的月黄色衣衫的男子已经擦身而过径直退到已经回到原位坐下的明少爷身后,一时间,担心的神色,看戏的神色,好奇的神色漫溢了整院。

偌大一个庭院的中间,只剩下一个清瘦细影和一匹随时都可能发疯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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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心湖牵着马僵,并未立刻上马,只是似有若无的和马儿保持着一定距离。众人等了半柱香,也不见这明少奶奶有任何意向要动——“啊~”傅七夕代表所有人打了一个啊欠。

积攒了足够的勇气,许心湖才下了一个结论:面前这匹令人闻风胆寒的“疯”马远远不及明家大少爷一丝一毫的恐怖;因为马的恐怖是可以预见的,而明大少爷的恐怖是任凭她如何想象也根本想象不到的——即使是现在仅仅是背对着他,许心湖一样能感到从背后传来的令她脊背发冷的视线。

“已经不可以退缩了……那个混蛋就是在等着看我出丑认输呢。”想罢,许心湖轻轻伸出手去慢慢试探着去抚摸马的前额。当细指轻轻碰触到这匹马的时候,许心湖终于放下了一些恐惧:这匹马从始至终并未有一点戒心的样子;它呼吸均匀,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没有一丝躲闪,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更是透满了安详……

“恩?”越是看,许心湖越是觉得这双眼睛很熟悉,想着想着,许心湖猛然想到了什么:这匹马……难道就是她被明总管逼婚当晚将她摔下来的那匹……

许心湖忽然觉得很可笑,他说的没错,她真的骑过这匹马,但是她骑上去却立马被摔得很惨……

一股犹新的恐惧涌了上来,许心湖顿时生生将手紧紧收在身侧。满身的勇气都被卸掉的许心湖就连回头走回座位的勇气都没有——她知道,她只要转过身去,就是向明如许无条件投降了。

“马儿啊马儿,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可悲的人吗?”虽然别人听不到,许心湖还是仔细地说给马儿听,“我真的好想逃……”

马僵轻轻被扯了一下,马儿向后退了一步,发出微微的马嘶声。

“你也想逃吗?”许心湖道着,轻扯了一下缰绳。

马被拉了一下,缓缓又向前上了一步。许心湖稍稍稳住心悸,勉强又撑起一分勇气,再次伸出手去顺着马额,然后探头到马的耳边道:“马儿啊,前仇不记;为了我的自由和你的名誉,不要输给明如许那个混蛋啊……”

看着青衣少女对着马耳悄悄细语,众人都是不解,傅七夕更是毫无头绪,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说给明如许听,道:“怎么明夫人连马语都懂吗?”

长话完毕,许心湖眼神坚定了起来,对着马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脂粉的味道,是作足了准备来的。”……这就是为什么她今天要穿着如此清爽……

——原来今日在明府的时候,明如许和许心湖定下赌约之时,妙允就心感不妥,于是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前去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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