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宁静致远-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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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们之间有些亲戚关系,长得如此相像,也只是巧合罢了。”唐宁目光微闪,他不打算公开自己和林清羽的关系,他不想让母亲死后闺誉还要受损,别人一直以为母亲是途中病死的,那母亲就是病死的,至于别人看了他和林清羽的样子,怎么猜测他们的关系,那都是别人的事了。
“但是……”唐宁看着金永福努力撑大的老鼠眼,微不可查地翘了一下嘴角,“你也是见过林大人的,他为人清冷,公正廉明,就算我和他有一丝亲戚情分,他也只是关照牢头让我在牢里过得舒服些罢了,否则,我早已出了狱,哪还用呆这么久,顺便遇上你?”
金永福回想到那坐在高堂上的人浑身冷凝的气势,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再回神看去,唐宁又斜倚着床径自看着书,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他讪讪地低头趴好,不一会又睡着了。
第二天,唐宁和那一干被抓进来的闹事举子一起被放了出来,据那放人的官员说,皇恩浩荡,不计较他们闹事之举,也不会留他们案底,这次科举作废,两个月后重新举行会试,皇上亲自监考。
本来唐宁听了很高兴,走到门口还不忘嘱咐牢头关照金永福一些,哪知话才说完,关在他斜对面的那个绿衣举子冷不防从后头赶上,叫住了他。
“这位公子,这些日子多谢你照顾我家猴儿,如今出狱,我也该带走这猴儿了。”
唐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下,正要细问,就见那举子轻飘飘打了个呼哨,唐宁就感觉胸口一阵磨蹭,小黑不情不愿探出脑袋。
那人伸出手,又是一声呼哨,小黑唧唧了几声,跳到那人手掌心。唐宁反应过来时,小黑已是站在那人肩头,委委屈屈对着唐宁作揖,唐宁瞪眼,这动作还是他教的呢,为此他对着小黑不知道行了多少个礼,亏大发了。
此时唐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怪不得监狱里居然有昆南深山老林才有的墨猴,怪不得小黑总是往对面跑,敢情是有了新主不忘旧主,不,他都不算什么新主,顶多算是雇主,一个月包吃包住雇了个迷你助手。
唐宁强压下心中酸意,不死心道:“这位兄台不必客气,在下与这猴儿相处融洽,不知兄台可否割爱?”
“这。。。”那人为难。
唐宁脸一热,“是在下唐突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下实不应该强人所难。”
那人松了口气,拱了拱手,径自离去。
小黑没了,可以重考的高兴劲儿也没了,唐宁心里空落落的。好在他刚出了门,就看到赵谦和符嘉言站在街上翘首以盼的样子,虽然只是二十来天没见,可唐宁却感觉过了好几年,此时不免有些激动,大步迎向两人。
三人见面自是一番激动寒暄,边说边向客栈走去,没走几步,却被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拦住。
来人看着三十来岁,面相憨厚,眼神却隐含精明,看着唐宁的目光又激动又欣喜,他上前恭敬一揖,道:“少爷,小的是林府管家,叫林忠,老爷知少爷今日出狱,特让小的在此等候,迎接少爷回府。”
唐宁略一沉吟,想着以他和舅舅的样貌,实不必刻意避嫌,不如大方来往,于是,他便也含笑拱手道:“原来是林管家,既是林大人美意,子安却之不恭,只是子安这两位好友俱不是京城人士,不知可否一起借住?”
从与舅舅的几次接触,唐宁已了解到,如今整个林家嫡系就只剩林清羽和徳贵妃两人,当然,德贵妃的生母虽有诰命,却仍是小妾,算不得林家人,一直居住在江南老宅。而林清羽至今未娶,孑然一身,偌大的林府就只有他一个主子,故而唐宁开口让两位好友一起借住。
果然,林忠听了以后,想都没想,立刻答应了下来。
夜晚,月光暗淡,皇宫一处精致阁楼上。
“事情果然闹大了,只是这次的事情太过顺利,咱家感觉好似还有一股势力在暗中推波助澜,不知是敌是友。”余晏穿着一身五品太监服,低头恭敬站在阁楼的门外。
“哼,事情顺利本就应当的,不枉我一番费心筹谋,不管有没有参与其中,只要与我的目的不冲突就不必理他。”
高润一身雪白内衣,微有凌乱,外面只胡乱披着一身道袍,乌黑的发丝覆满肩头,在暗淡的月光下反射出黑亮的光泽。他斜倚着另一边门框,仿若无骨一般,散乱的头发挡住了他的脸庞,明明做着不雅的姿势,却别有一番情致,让余晏这个太监看了都有一瞬间的愣神。
余晏别开脸,换了个话题,“徳贵妃早就有意让大皇子与高家联姻,今日她求你与皇上说合两句,你为何不答应?”
“他们想互相勾结我管不着,只不要拉扯上我妹妹,她才十五,虽刁蛮任性却毫无心机,嫁给大皇子实在不是个好选择,若大皇子得势,她得勾心斗角,若不得势,依高家那些人的嘴脸,怎会拉她一把。母亲本就缠绵病榻,弟弟又不着调,再操心妹妹的事,她的身子怎么吃得消。况且,我如今算是看透了高家,妹妹身在龙潭虎穴中却毫无防备,总是我嫡亲的妹妹,我怎能看着她步我的后尘。”
余晏眼角瞟着高润剧烈起伏的胸膛,再一次暗叹可惜,这样一个清丽绝俗的人物,被亲人出卖,硬生生折断了翅膀,性格陡然大变的情况下,却还能保有一番赤子之心,着实可怜可敬,想想都替他心疼,与他相比,自己所受的实在不算什么。
只是他初逢大变,做事偏激,只顾发泄,却委实起不了什么作用,余晏想想还是劝道:“德贵妃心机深沉,能在不受宠的情况下抢先一步生下皇子,还能屹立宫中近二十年,她的手段不是如今你能比的,她若执意联姻,少了你她也能求得皇上旨意,只是多费些功夫罢了。你这样拒绝,不仅于事无补还竖了一个大敌,实在不智。”
高润猛然抓起衣襟,裹紧道袍,他想嘶吼却硬生生压抑着,话到了喉头却慢慢挤出来:“我绝不让他们如愿,就算无用也要给他们添堵,我不好过也绝不让他们好过!”
余晏紧锁着眉头,深深叹了口气,插手科举也是,劝皇上出难题,暗中帮考官递纸条,推动举子闹事又有何用,碍着他母亲,高莆来要试题还不是得给,就算闹出事,那些举子也绝不会供出高莆。这场科举舞弊顶多是让考官遭难,虽打乱了高莆的计划,却伤不了他分毫。再说,高莆这科招揽不了人才,难道下科,下下科都不行?不过时间早晚罢了。
不过余晏也知道,这些道理高润自己也明白,只是他心里难受,若不做些什么恐怕会被逼疯。再说他母亲弟妹还在高家,高家倒了,他们也落不了好,也许正是这个原因,高润才会明知不成功也会做吧?若真的能打倒高莆,他反倒要犹豫了。
余晏明白高润的矛盾与痛苦,一方面恨透了高家,一方面却碍于母亲不得不受制于高家。对于高润的处境,他无能为力,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安慰他,陪伴他,帮助他熬过这段难熬的岁月。
几日后,钟粹宫。
“哦?看来住在林府的唐宁,真的是姐姐的孩子了。没想到,姐姐居然逃出来了。”徳贵妃慢慢剪掉刚刚折断的指甲,话语里一丝波澜都无。
“不错,他参加了今年的春闱,参加闹事,刚刚被放了出来,正在林府待考。而且他颇有才华,画艺超绝,在文坛小有名气,娘娘,您看,这就是他的画。”旁边钱嬷嬷从袖中掏出一卷不大的油布。
德贵妃丝毫不动,斜眼一瞟,“果真不错,不愧是她的孩子,长得好,有才华,品性佳,多完美。”
徳贵妃越说声音越小,似在自语,明明是夸奖的话语,却透着森森的冷意。突然,她放下剪刀,坐直了身子,钱嬷嬷自觉上前。
徳贵妃凑到她耳边,慢悠悠道:“不管我拉拢多少官员,不管他们怎么上书怎么死谏,只要皇上不想立夙儿为太子,全都无用。说到底,太子的决定权在皇上手上,我们得有个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人,分量越重越好。余晏滑不溜手,高润不听话,到底都不是我们的人。唐宁却是另外一个高润,都是举人,又是绝色,皇上能喜欢高润,又怎会不喜欢唐宁呢?”
钱嬷嬷眼中精光一闪,“娘娘高明,只是,如何让唐宁进宫,又如何让皇上一眼相中他呢?也不知那唐宁会不会听娘娘的话。”
“若唐宁真的和哥哥长得一模一样,那不管别人怎么猜,总脱不了是我的侄子,我宣侄子进宫给我画幅画像总是可以的。当初皇上一眼就相中了我哥哥,最后却没得手,男人嘛,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宝贝,只要让皇上看到唐宁,必然会看中他。至于他听不听话,等他进了宫,总有仰仗我这个姨母的时候,再说,不管他怎么想,在别人眼里,我们就是一起的,由不得他不听。”
钱嬷嬷笑着恭维道:“还是娘娘聪明,这法子真绝,等那唐宁迷住了皇上,我们大皇子想做太子就做太子,想娶谁就娶谁。”
德贵妃微微一笑:“这事得抓紧办,还好他是个举人,还没出仕,等他考上了进士就不行了。”
“是,老奴这就去办。”
☆、第五十七章
京城林府地处京城东南方向;位置虽好占地却不是很大,布局精巧婉转;很有江南园林的风格。
整个园子并不是按照普通宅院那样弄个几进几进的,而是围绕着园子中心的清心湖错落建着亭、台、楼、阁、厅、堂、轩、廊,一处不少。湖的南边坐落着林家宗祠;北边临湖的是主厅;名为燕禧堂;是个鸳鸯厅。燕禧堂再往北;左右分别是梅、兰、竹、菊四个小园子。每个园子、每条长廊和那些穿插其中的亭台楼阁,无一不是精雕细琢,尽显林家百年底蕴。
这日阳光明媚;微风徐徐,湖心亭内;纱帘半遮半掩中,唐宁和林清羽都是一身白衣,一站一坐,两人面貌相似,神情俱是一片淡然,看似一模一样,然细微处还是有许多不同。
如果说唐宁是那清冷秋夜的孤月,那林清羽就是数九寒冬的冷月;如果说唐宁就是一湾无波的湖水,一颗石子下去,荡不起半点涟漪,那林清羽就是结了冰的湖水,无论如何都砸不开、投不进。
林清羽优哉游哉地坐在一个一人高的小巧的博古架旁翻着书,唐宁则苦逼地站在书案边练字。
作为文坛的领头羊,除了显赫的家世,林清羽还是有些真本事的。林清羽可以说是当代文豪,他特别擅长写词赋,只是他为人很低调,轻易不以文示人,尤其是皇帝因为修道,大肆找人写清词后,更是难得下笔。此外,写文章怎能不配以高超的书法,林清羽有一手自创的书法,字体细直却透着冷意,字如其人。
唐宁左手握着笔,没错,是左手,案上的澄心纸上一排歪歪扭扭的字,唐宁边写边心疼,暴殄天物啊。
“这次舞弊,只有一人是买的试题。”林清羽搁下茶盏,依然看着书,“继续写。”
唐宁额头冒汗,这几天他算是领教了,林清羽比程先生可怕一万倍。程先生看到他还有个笑模样,功课要求也不是那么严(相对来说);而林清羽是从头到尾嘴角都没翘过,一双星眸冷飕飕的盯着唐宁,从文章到书画,把他批得一文不值,更加下死手调教他。
“那个人就是金永福。”林清羽说完就不再开口。
唐宁听了却是有了谱,金永福不过一个商人之子,那么多举子中,卖试题的人怎么就偏偏选中了他呢,怎么就卖一张呢,怎么就赶着考前三天才卖呢,这事怎么想都是冲着自己来的。而在京城,唯一和他有仇的就是张德怀了。
至于高莆,如果他想陷害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