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君蛊-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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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红的火苗嗞嗞地跳跃着,阮子悭已汗湿了外袍,可向雎却一直冷得发颤,小嘴也渐渐地由紫红转为灰白,郎中细细地把了脉,良久才若有所思道:“姑娘体内积水已排出,公子也不用太过忧虑,只是姑娘身子太弱,常人或需三五日能养好,姑娘怕是要半个月才能稍微有些起色。”
但听向雎无甚大碍,阮子悭才松下了心弦,郎中配了药方又嘱托了几句才离去。
向雎知道阮子悭今日动了怒,心里多有些愧疚,便稍微侧了侧身,费力扯了扯阮子悭的手指,隔了好一会儿哑着嗓子轻声喃喃道:“公子,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你快回宫里罢。”
阮子悭本以为她会说“公子,我难受”之类的,没想到艰难张口之后却是让他回去,当即心中生起一股无名的怒火,一个用力反将她的手握在了自己手里,“知道我担心,你当时怎么不喊人?也不反抗?说了不让你自己一个人,你怎么又自己一个人?……”
接连的呵斥,说不出是责备还是疼惜,向雎只默默地听着也不敢回话,阮子悭无奈咬牙终于止了话语。
看着阮子悭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向雎又往外侧了侧,捏着他的手掌小声嗫嚅道:“公子,我不是不反抗,我是,打不过她……”
听着向雎软软糯糯的声音,阮子悭终于压下了怒火,可神色却渐渐凝重起来,为了眼前这个女子,他已经不能谨慎无虞的考虑了,因为他的心里怀了牵挂,若是再遇到如此的事情,他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公子,你别生气了,下次我再也不自己一个人乱走了。”向雎见阮子悭沉默不语,便探出另一只手捏着他的脸颊揉了揉,而后又点着他那紧锁的眉头一阵轻柔,有些嗔怪道,“公子,你生气的样子不好看。”
这么一揉一搓的,尽数将阮子悭的那些忧虑也给搓没了,望着向雎那渐转红润的脸颊,阮子悭捏着她的两只小手覆在了自己脸上。
向雎愣愣地瞅着阮子悭那狭长深邃的眼眸,忽然想起了什么,小手便不由自主地往回抽,“公子,那个文馨小姐,好像很喜欢你……”
向雎垂着眼睫顿了顿,继而又怯怯地说道:“她说你陪她看书,教她写字……”
她这浅若蚊蝇的话语还未说完,便被阮子悭一把拉进了怀里,不似先前那般温柔的相拥,却像是掺杂了些蛮力与粗暴的钳制。
被勒得骨骼生疼的向雎想要往外挣脱,却又被阮子悭压着双肩箍了回来,那大手覆在她的后脑勺之上,硬是让她半仰起了头。
还未待向雎想明白怎么回事,眼前那张寡淡的脸竟渐渐放大,那薄薄的唇也越靠越近,向雎惶恐地止了气息,闭着眼睛嚷嚷道:“公子,你别咬我!别咬我!”
本有些愠怒的阮子悭此刻很想笑,但他最终还是忍着笑放缓了动作,细细密密的吻自向雎的眉眼直至她的脸颊,一路绵延而下,说重不重,说轻不轻,温温润润的,如那春雨飘在肌肤之上,向雎只觉很舒服,却又说不出的酥︱痒。
幸好公子没咬我!腹诽不已的向雎终于没了紧张与惶恐,忽闪的眼睫毛眨了又眨,可其实她心里有那么一丝小小的失望,她很想知道公子到底愿不愿意咬自己。
因为她记得小银说过,“表达亲密关系的方式就是互相咬,夫妻之间咬的最狠,次数也最多,以后断不能让别的男人咬你,只能是你的夫君咬你。”
身子越来越酥软的向雎最后竟不受控制地瘫了阮子悭的怀里,小脸也越来越烫,“公子,我热。”
软糯迷离的声音,阮子悭蹭着她的额头扯起了嘴角,小丫头还害羞了!
“公子,我好热!”向雎再次弱弱地张了张唇,绯红色的脸颊渐渐转为深红,此时阮子悭才意识到向雎是真的不舒服了。
阮子悭即刻命人撤去了所有火炉,熬好的汤药也被端进了暖茗苑,温水、布巾一遍遍地送进送出,折腾了一个时辰后,向雎仍旧面颊发红,高烧不止。
眼瞧着向雎无任何退烧的迹象,阮子悭接连命人去冰窟将取出的冰块运进了暖茗苑,冷气四处蔓延着,可直至晨曦时,浑身烫热的向雎依旧浑浑噩噩地躺在暖炕之上,既不嘤咛,也不皱眉,整个人宛若睡过去般让人心生不祥。
再次急急赶来的郎中又细细地把了脉,满是褶皱的脸上皆是不可思议,“不应该会这样啊!姑娘若是昨晚受了风寒,也绝不会如此高烧不止……”
“你不是说勿须担忧吗?你怎么把的脉?”整整一夜未眠的阮子悭早已熬得双眸布满血丝,此刻嘎着嗓子一吼让人更觉可怖。
阮子悭怎么说也是缃白镇有名的大夫,他也很想给向雎诊治,可他在面对向雎时,终究是没有心思去想别的,因为焦虑与担忧已占尽全部。
老郎中见阮子悭动了怒,心里有些害怕,便忙搁下药箱跪拜在地,颤巍巍道:“若不是医力能及,公子您还是去请白巫罢!”
什么?阮子悭霍然站起了身,难道这雪寂庄也有巫蛊作祟?
阮子悭正沉思间,却见小蛮带进了一位身着麻布青袍的老者,再细看时,只觉那面容有些熟悉,却记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
“当真是阮氏大公子,看来那日在缃白镇,老朽没有认错。”进门的老者率先开了口,对着阮子悭也是拱了拱手,毫无跪拜之意。
“风老先生?您回来了?”跪在地上的老郎中见着胡须花白的老者像是见着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般,一脸恳求道,“您快去看看那屋里的姑娘罢!”
一语提起往事,阮子悭猛然记起向雎去山上采药那日救回的老者,心下当即了然了七八分,“原来先生就是风栖子的爷爷?”
“正是老朽,听说小丫头去找过我几次?”风煜捋着胡须缓缓踱进了暖阁。
阮子悭正欲随身进去,却见双手背在身后的风煜又踱了出来,瘪瘪的双唇只吐出几个字,“有人施了咒术。”
阮子悭蓦然缩紧了眼眸,谁人胆敢在他的雪寂庄下咒术?那是找死!
作者有话要说:公子:不懂就别胡教!那是互咬吗?
小银:谁特么告诉老子那不是互咬?不是互咬能互相扯着舌头咬吗?!
公子:那是舌吻!
小银:蛇吻?你看见老子吻谁了?老子至今清纯少男一个,你看见老子吻谁了?!
公子:……
☆、倚红
“小丫头刚来就被人盯上了?竟然还被下了咒术!”风煜甩着袍角边自言自语边绕着暖茗苑转圈,还时不时地蹲下翻翻那犄角旮旯,仿似在寻找着什么隐秘的东西。
阮子悭虽不明白这老头的怪异举动,但看老郎中对他的敬仰之情,才记起原来这风煜就是荆地最有名的白巫!
听说常人见他一面都难,此刻这老头却来到了雪寂庄,看来真是向雎的造化好,竟然能在缃白镇救他一命。
“嗯,在这儿。”风煜停在了灌木丛后的一木柱前,边摇头边啧啧了两声,“用这种小伎俩还真是搞笑!”
阮子悭急急走上前,却见风煜已弯腰将那纸不起眼的符咒捏在了手里,边看边冷笑道:“看来那人也没想着置小丫头于死地,不过……”
风煜略微顿了顿,浑浊的眼眸自符咒转向了阮子悭,“应该是冲着你来的。”
阮子悭接过那鬼画符般的符咒,泛白的骨节直捏的咯咯作响,这东西出现在暖茗苑,莫不是雪寂庄出了内鬼?
“公子,姑娘在喊您!”侍女敛着裙摆一路跑到了阮子悭面前
“醒了?”阮子悭将符咒握进了手心里,也来不及与风煜再多说几句话,转身就往前门走去。
当他满心欢喜的掀起珠帘时,却见向雎仍旧一动不动地躺在暖炕之上,并无他想象的醒来的迹象。
阮子悭那翘起的唇角又缓缓落了回去,候在一旁的侍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公子,姑娘刚才……”
阮子悭只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他自己也意欲放下珠帘往外退去,此时紧蹙眉头的向雎又开始嘤咛起来,“娘……娘……公子,公子……”
阮子悭霍然转过身,原来小丫头不只昏迷着,还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细听之下,那混沌不清的语句中时而夹杂着几声“公子”。
莫不是中了咒术之后要魔怔了?越想越惶恐的阮子悭忙命人出去请风煜,孰料从外而入的小蛮阻住了那人去路,“风老先生已离去,他让属下转告公子,今晚月亮升起之前,姑娘一定会醒来。”
他怎么就会这么有把握?阮子悭侧眸瞥着暖阁外,略有些将信将疑,可待他沉思良久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因为现在除了相信风煜已经别无他法了,就算是再去请别的白巫来,他也不敢保证那人会不会被买通来伤害向雎。
“还有,公子……”立在暖阁外的小蛮也看不清阮子悭面色,正在犹豫着该不该再说接下来的事情时,却见珠帘已被掀起,阮子悭也踱出了暖阁,“还有什么事情?风老先生又说什么了?”
“不是风老先生,是二公子……”小蛮答得小心翼翼,出口的话也在心里再三斟酌后才说出,“二公子他倚在庄外那株芙蓉树上已经有两三个时辰了。”
什么?阮子悭极其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本就寡淡的脸看起来愈发阴沉,小蛮见阮子悭黑了脸,忙试探着开口道:“要不属下让二公子离开?”
“且先不管他。”阮子悭撂下一句话后起身又进了暖阁。
走出暖茗苑的小蛮仰头瞅了瞅那枝干上的人影,有些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这二公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苏将军,好久不见。”隔着那数里之遥,发丝飞扬的阮咎之对着小蛮挥了挥手,本是邪佞无比的脸上挂满了笑容。
小蛮怔怔地收回视线,然后状似望空状态,瞥了两眼天空后,转身又往回走去。
发现自己完全被忽略的阮咎之屈着腿一下就坐了起来,“哎!你怎么不理人呐!”
“难道你跟了我哥就不认我了?”阮咎之越说声音越大,好似受了委屈的小孩般想要辩证些什么,“想当年,咱俩可是穿一条裤子的……”
“啊!公子!你怎么在这儿?”背上缚着小竹楼的风栖子正欣喜不已的仰着头,眼眸明亮得仿似发现金子般。
阮咎之正说得起劲,忽听树下有人喊他,便止了话语,一条胳膊搭在膝盖上,随意地往下瞅了瞅。
风栖子本想来雪寂庄找她爷爷,孰料人刚走近就听见头顶上方传来男子的声音,待她仔细看时,才发现那人正是她要找的人,此时见阮咎之正低头看自己,风栖子忙咬着唇角娇羞道:“公子,你还记得我吗?”
阮咎之扫了两圈才扫见风栖子的存在,若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一堆灌木丛,因为她那乱糟糟的头发就像冬日一撮荒草,加之她腰上缠着几股碎布条,又系着无数零碎的东西,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一个人站在树下。
阮咎之最讨厌别人打断他的话语,当即极其不屑地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下,“从哪儿来的小乞丐?去!离远点!”
风栖子瞧着脚前那一锭银子,小嘴撅了又撅,若在往常,她肯定已经大喇喇的爆粗口了,但此刻她不想骂人,她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
“公子,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风栖子拢了拢乱糟糟的头发,再次仰起头有些偏执的问道。
阮咎之也懒得理她,不再往下看,而是继续侧着头往雪寂庄里望着,得不到回应的风栖子紧了紧腰间的布条,对着双手吐了两口唾沫后,攀着那粗壮的芙蓉树就往上爬去。
阮咎之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便转过身往下瞧了瞧,待看清那灌木丛正往上移时,忙慌地一个翻身落在了地上,“疯子!”
爬得满头大汗的风栖子见阮咎之已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