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君蛊-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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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雎杵在原地有些局促,她本想向阮子悭道谢,可还未张口,他人就去了后堂,仿似多说一句话都显得疲累。
“姑娘你想的很对,这公子很古怪。”憋了许久的小银见阮子悭已离去,当即肆无忌惮地嘶嘶起来。
向雎也不是多话的人,默默地向老陈行了礼就要随在他身后,转身却听药柜处传来“啪”的一声,唬的小银又往袖袋里缩了缩。
向雎回头只见明海摔了账本,恨恨地瞅了眼自己,而后摔帘从侧门去了后院。
“明海性子有些急,向姑娘不用理他。”老陈宽慰了句便带着向雎去后堂的药舍转了转,待明海收拾房间收拾的差不多时才带着向雎转到了后院。
向雎见后院摆了好多木架与笸箩,算来竟比云山谷的还要多,如此想着光每日晾晒药材就很累了。
转过天井与花圃后,向雎总算到了明海腾出的房间,抱着药箱而出的明海只喊了声陈叔便撞着向雎的肩头堪堪大步迈了过去。
有些吃痛的向雎只忍着蹙了蹙眉,没想到来的第一天就得罪了人。
老陈自是没看到身后这一切,只自顾自地对向雎嘱托道:“隔壁是公子的房间,他最不喜打扰,凡事你谨慎小心些就行。”
向雎点头应着,环顾着四周踟蹰了许久才低声问道,“是不是,你们本没打算招人住进来?”
“也不是,公子本打算着招了人与竹青住一块,但你一姑娘家也不方便,”老陈见向雎有些过于忧虑,便不得不再次宽慰道,“明海的事,姑娘真不用放在心上,他过两日也就好了。”
“在咱们医馆,公子是馆主大夫,竹青抓药熬药,明海记账,我管着杂事,他俩偶尔晾晒药材却也赶不及时间,现在你留下来,这晾晒药材总算不缺人了。”医馆许久未招人,此次一招人,老陈不免多叨叨了几句。
向雎也没厌烦,只耐心听他讲着,倒是小银听得有些烦躁,趁向雎一个没注意嗤一下就溜出了袖袋。
幸亏老陈只顾着说医馆的事,也没在意,倒是向雎一个惊诧间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待老陈离去许久后,向雎才见小银偷溜进了房间,当即一个大步上去捏着它的尾巴就倒提了起来,少有的阴沉了脸色,“我知道你蜕皮期狂躁,但别给我惹事!”
“姑娘,我绝不惹事,求你别生气。”小银扭着小细身子巴巴地求着,连嘶嘶声也时断时续起来。
向雎只想做个样子训斥它,也没当真生气,毕竟这也是陪伴了她十四年的亲人。
“下次别乱跑。”向雎刚将小银收进袖口里,就听门外传来敲门声,“向姑娘,该吃晚饭了。”
向雎开门一见是竹青,便低头道:“谢谢,我这就过去。”
竹青引着向雎一路往饭堂走去时,见她依旧低垂着头,便微笑道,“你好似不太爱讲话。”
“没有。”向雎紧步随着竹青,两个字后仍旧未抬头。
两人间又恢复了沉默。
竹青无奈地抬手抚了抚向雎的小脑袋,向雎霎时缩肩放慢了步调,在她心里竹青还只是个陌生人。
何况就算是亲人,也从未有人与她如此亲近过。
手停滞在空中的竹青轻扯嘴角笑了笑,“听陈叔说你十四,我比你大两岁,也算是哥哥,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说一声即可。”
向雎到饭堂对着陈叔躬了躬身挑了末位坐下后,便见对面坐下了依旧甩着脸的明海。
“让你住你就住下来,怎么也不问问工钱问题?”避之不及的人一开口皆是讥讽。
向雎也不想惹事,便垂眸低声道:“能包吃包住就很好了,每月给多少无所谓。”
明海还想借工钱打消她进医馆的心,此刻一听她竟是这样想的,当即怒瞪着眼冷哼了声。
“怎么能无所谓?姑娘你还要买棉袍的。”小银一听工钱,嘶嘶着来了劲儿。
“哦,还有棉袍。”向雎喃喃着侧头转向身旁的竹青,有些尴尬地低声问道,“那,每月给多少?”
竹青低头见向雎有些发红的小脸,忍着笑意,也压低了嗓音道,“每月二十钱,公子待人不错。”
“丫头,是不是嫌少了?”
“给的真多。”
两句话同时出口后,明海恨不能将向雎的脑袋掰开看一看里面的回路,应招的人之所以少,是因为嫌工钱低,她却……
心中光火的明海见阮子悭进了饭堂,便怏怏地垂下头去不再讥嘲向雎。
阮子悭见向雎坐在末位,坐下时便开口淡淡道:“吃的多吗?”
听不出任何带着感情的语气,向雎以为是例常询问,忙回道:“吃的不多。”
“难怪这么瘦不拉几的……”明海挑眉以口型鄙夷着。
向雎也没在意明海,只是她吃的确实不多。
“以后多吃些,晾晒药材是个体力活,”阮子悭不急不缓地说了句后,又对着盛饭的老陈补充道,“给她多盛些饭吧。”
“不用了。”向雎慌忙站起身走到老陈面前自己拿起了碗,“我自己盛就行,盛多了浪费。”
向雎盛着仅覆碗底的米饭回到位上时,竹青非常自然地夹了几筷子菜放在了她碗中,“还是多吃些吧。”
明海极不乐意地瞥了眼向雎,待望向桌上的菜时有些不解地蹙了蹙眉,“陈叔,我今儿不是见你买了几条鱼吗?怎么没有鱼。”
老陈忙搁下饭碗对阮子悭道:“我也正想说这怪异的事,上午鱼还好好的放在厨房里,晚上做饭时鱼就没了。”
“吆喝啥!几条鱼还不够老子塞牙缝的!”小银一听明海的声音就来了气,滚在袖口里嘶嘶尖叫着。
向雎下意识地捏了左袖缩到了饭桌下,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丝惊慌,竹青以为向雎肚子疼,忙低头探问道:“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胳膊放下来舒服。”向雎将米饭塞在口里含糊地回着。
阮子悭状似不经意地瞥了向雎两眼后,才对老陈缓淡着声音道:“或许是哪里的野猫进了厨房,无事。”
无心吃饭的向雎只觉刚才那眼神有着无法言说的深意,有些让她惊恐。
作者有话要说:小银:看你们抠的!老子又不是吃人!!
明海:陈叔,明儿买几斤雄黄酒回来~~
小银:老子又不是千年白蛇精,老子不怕雄黄!!(边叫嚣着边钻进了旮旯里)
☆、怪异
整整一顿饭的时间,向雎恨不能将自己埋进碗里,抬眸便是明海愤怒的眼神,侧眸则是竹青那看起来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微笑,至于阮子悭,从头至脚笼罩着一种压抑。
早已吃饱的向雎又不敢起身离去,只得假装一粒米一粒米的往嘴里塞,直到众人搁下碗筷后,她才如释重负般地起身收拾起碗盘来。
“向姑娘,你回去歇着吧,我来收拾。”老陈忙不迭地接下向雎手中的一摞碗,有些不忍道,“看你疲累的样子,好几日没睡好了吧。”
“没。”向雎埋下头又去收拾饭桌上别的碗筷,竹青也没说什么,挽袖与她一块收拾起来,明海也不好干坐着,硬着头皮揽过了阮子悭身前的碗碟。
老陈拿眼瞥着身后的一幕,扭头对向雎笑呵呵道:“留下你,还真是安济医馆的福气。”
“那是,你们应该知道姑娘的好……”憋了许久的小银顺道接着老陈的话嘶嘶着。
尴尬扯嘴角的向雎下意识将左手背在了身后,“陈叔,您说笑了。”
阮子悭不知何时走到了向雎身边,过去时只张嘴淡淡道:“随我回去罢。”
向雎还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阮子悭未侧身,未回头,难道他在自言自语?
可当那削瘦身影在饭堂门口停住时,向雎才意识到刚才的话是说与自己听的,当即快步紧随了上去。
自饭堂至天井,一前一后的两人皆默默无语。
向雎埋头一路瞅着阮子悭倒映在地上的削瘦细长的身影,心底不免一阵感慨,好好的人竟成了行尸走肉。
“姑娘,你怎么知道他成了行尸走肉?”小银有些好奇地蹭了蹭向雎的手腕。
向雎蹙眉恨恨地捏着左袖,她有时甚是讨厌小银这读人心思的能力。
前方阮子悭蓦地停了脚步,怀着心思的向雎冷不防撞了上去,隔着单薄衣衫的温热气息骤然贴上额头,向雎一个机灵缩身往后退去,慌忙垂头道:“对不起。”
阮子悭倒是没在意向雎的走心,只是在推门时侧过头淡淡开口道:“回屋洗漱睡吧。”
“诶?”怎么声音如此黯哑?
向雎仰头时,见到的只是门窗后阮子悭在昏昧灯光下的模糊身影,与他疏离于人的寡淡模样倒是相衬。
向雎无意识地撇了撇嘴继续朝自己房门走去,心底却对阮子悭的过往产生了好奇。
“姑娘,你肯定看出了什么,是不是?”小银见向雎边上没了人,更加肆无忌惮地聒噪起来。
向雎也不理它,只提着木桶出去打了水,回房后边收拾着边兀自埋头想着事。
“姑娘,你点上灯,不然人家会认为你怪异。”小银适时地提醒着在黑暗中来去自如的向雎。
唔?向雎随手绞着湿哒哒的毛巾四处望了望,一应物什全部落入眼底,本应高兴的事她却蓦地心酸起来,适应了黑暗还真没点灯的习惯。
“向姑娘,你在吗?”轻轻的叩门声响起,是竹青的声音。
向雎本不善于与人过分熟络,但碍于情面不得不转身开了门,“竹青师兄有事吗?”
“见你没亮灯,还以为你去了别处,”竹青没想到向雎会喊他竹青师兄,本就腼腆的笑容更加腼腆起来,“陈叔烧了热水,给公子提了一桶,这桶你用吧。”
向雎垂眸瞅着桶里的水,热气氤氲,仰头时想要扯个感激的笑容,嘴角微动着却愣是没扯起来,末了只得埋了头淡淡道:“谢谢你。”
“没、什么……”竹青喃喃着转过身,临走时又回头甚是好心地指了指黑暗的屋里,“向姑娘,灯油钱不算在工钱里,不用这么省。”
呃?看来有些怪异的习惯得改改了,向雎跨过门槛提桶时,不免瞥了眼隔壁房间,昏昧的灯光依旧亮着,却不知公子此刻在做什么。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小银说完噗的一声就滑出了向雎袖口,眨眼间就爬上了屋檐。
向雎知道它有分寸,也不理它,兀自关上门点了灯,兑好水后便退了衣服泡起澡来。
温热的水果然比凉凉的河水舒服,许久未感受到温热的向雎眯了眼有些昏昏欲睡。
“姑娘,赶紧起来,我看到公子脱衣服了!”不知何时盘在木桶沿上的小银大吐着信子前后游移着,愈发闪亮的银色难抑兴奋之情。
向雎蹙眉睁眼瞬间,一个甩手用毛巾将小银拍在了地上,“说过多少次,男女有别!埋头窝到袖子里去!”
“姑娘,我是说公子,我没看你,真没看你……”倏地钻回袖子里的小银一遍一遍小声辩解着,生怕向雎再一个生气将它扔了出去。
向雎用干毛巾绞着头发拍了拍犹自嘀咕的小银,回身又灭了唯一的灯盏,一切瞬归黑暗,可向雎心底却生出一丝不可察觉的安全感。
几日来第一次睡于床榻之上,向雎没想多少事便闭眼迷迷蒙蒙地睡了过去,待再醒来时,却见窗外的天阴沉沉的。
想来今日不能晾晒药材,但向雎还是快速地套好衣服抹了脸疾步往外走去,生怕第一日起晚了给医馆的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可在开门之时,向雎冷不丁打了个冷颤,扑面而来的凉气将她身上仅存的温热给吹了去。垂眸扫着湿湿的走廊与台阶,向雎才恍然意识到,原来昨夜下雨了,睡觉向来警醒的她第一次未察觉到。
讷讷出神的向雎缩肩望了望阴沉的天,想了会儿后又急忙返身回屋从包袱里掏出深秋穿的厚衣袍,单衣也没脱就直接套在了外面。
她可不想稍微一刮风就冻得牙齿咯咯作响。
“姑娘,就算再害冷,也不能让别人起疑……”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