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弄世-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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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梦又哭又笑:“原来你们还在,你们都在!”
武正笑得温柔:“梦儿,有他照顾你,我已放心。”
“他?”洛梦愣愣地转头看向伏席胜:“席胜,你何时回大滇?”
他却不语,洛梦慌了神,抓住他的明黄袍子不肯放:“你快回答我,你何时才回?何时?”
伏席胜伸手抚摸她的脸庞,无限爱怜:“等我,我定会与你长相守。记着,等我!”
洛梦大哭起来:“我等你啊,我一直在等!可你却回不来!”美人泪,一颗颗掉落,在空中便化为了虚无。手中一空,伏席胜消失不见,洛梦慌了,一转身却发现武正也已不见。他们都走了,走了,只剩下她一人,却还要她等着。等着谁?有谁可以与她长相守?
她伤心欲绝,忽闻前方传来母亲的和蔼声音:“英英。”玄女,是玄女!她奔向眼前的女人,紧紧抱住对方:“母亲,母亲!他们都走了!走了!”她的泪水,一直未曾停过。
玄女轻轻爱抚她的脑袋:“英英,时至今日,你还是放不下?这世间的情爱之苦,你还放不开么?”
洛梦却好似没听见一般,她抬头道:“母亲,我要以我的半神之力,将他救回!”
“放肆!”玄女的面目上现出了怒意:“生死由命,岂是你可以随意主宰?”
洛梦噗通一声跪下:“母亲,英英这一生注定与情字纠葛,若他不在,我决不会独活!”
玄女怒道:“身为半神,怎可以儿女之情为重?母亲早就与你说过,你就是脱离不了这个情字,才无法飞仙!”
“母亲!”洛梦痛哭:“英英不希翼飞仙,英英宁可做一个普通的女人,与他一道老去、一道长相守!”
“你!”玄女无奈:“我早知你这一生情路坎坷,原指望你能放下,脱离了半神之躯。岂知你如此执迷不悟!你心魔已成,这一劫过去起,就注定无法飞仙。”
洛梦惨然一笑:“不羡鸳鸯只羡仙,我也不过是个普通女人,若不能与他一道,这半神之力不要也罢!”她受够了生离死别之痛。
玄女却道:“你以为你这半神之力便可将他救回?便是勉强将他救回,你又能活下去?”
洛梦一愣,旋即道:“我便是死,也要换他一命。”她的脸上,竟显出了一种决然。
玄女不语,片刻后将她扶起:“英英,若你还认我这个母亲,就听我一句,好好活下去!”眼见洛梦又要说些什么,她皱眉道:“不必多说!二十年之后,若你能过了这个劫,我自会再来找你!”有些事情,需要时间来完成;而她也希望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来使她的女儿在这时间内想开、能够抛开红尘情事。
什么意思?洛梦不明,正想再问个究竟,玄女已消失不见,只剩下她犹自在黑暗中呼喊:“母亲!母亲!你会救他么?母亲!”
呼……洛梦从梦中醒来,才一睁开眼,便看到陆言风和安远南熟悉的脸庞。看到她醒来,陆言风有些欣喜:“你总算醒过来了,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了?洛梦皱眉道:“将我扶起。”陆言风依言将她扶起,靠坐在床头。
梦中的情景犹历历在目,洛梦也渐趋冷静,她朝安远南道:“远南,若我没猜错,他是否安排好了?”这个男人,生前就喜欢步步为营,此刻恐怕早已安排好一切。
安远南点头道:“天子已秘密下了圣旨,他驾崩后,由你执掌政务,我和言风会辅佐你。”
“我?”洛梦笑得凄然:“他倒是盘算得好,要想稳住伏日目前的局势,也只能如此。”而有陆言风和安远南一文一武镇守,自是无人敢说个不字。她该怨还是该恨?恨他便是离开,也能将这一切安排妥帖,他临终时,可有想过她?想过他们的长相守?
安远南看着她的表情,又道:“现下落宝和玉簟皆被攻破,轩以漠和……和燕燕已被擒住,正等候帝后发落。”
燕燕?洛梦猛然抬眼:“他们的孩子呢?”那个无辜的孩子,也算是伏日皇家血脉。
“不知被藏在何处,燕燕和轩以漠绝不肯说。”安远南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洛梦:“天子说过要帝后亲启。”
洛梦一颤,还是接了过来,只是手却颤抖得厉害,好不容易才将信封拆开,从里面掏出这封信,缓缓展开来。那上面的字迹,她最熟悉不过。流着泪,她慢慢看了起来。
他说,梦儿,我身为天子,要狠下心来国事放在首位,只求你不要恼我。战乱才定,一切都需要休整,太平更是必不可少,而只要你登上权力的巅峰,安远南和陆言风定会尽心辅佐你,其他各国的君主也会因为顾及你而暂时不会起异心。至于雷泽,叶图掌握了一切,大可放心。至于叶图身上的蛊,他早已制出解药,就在朝露殿卧房的软榻下,只要你将解药给他送去,他定会尽心效力于你。
梦儿,别难过,别怕,但我会一直陪伴着你,陪你登上权力的宝座。
梦儿,其实我知道半神是长生不老的,我常想,待战事一定,定要找些炼丹术士来炼制长生不老之药,好与你长相厮守。如今已不能了,其实这未必不是好事,至少我可以在我最好的年华中离去,而不用在垂暮之年让你送我离去。如此一来在你的心中,我就将永远保持最美好的一面。
他说,梦儿,我想自己可能回不去了,我以前想着,便是死也要让你无法逃离我,要你日日夜夜带着对我的思念和爱意入睡;可现在,即将离世,却忽然改变了主意,我不愿看到你因为我终生痛苦,我希望有个人可以陪伴在你身旁。
来到紫乌的两个多月,我没有盼到你怀上孩子的消息,眼下,皇室血脉既不能断流,唯有将轩以漠的孩子以我们孩子的名义抚养成人,将来继承皇位。届时,梦儿,选择一个男人一道离开皇宫吧,离开这是非之地,安安静静地过着你们的生活。
信的最后,他说,梦儿是世上最美的女子,应该拥有一个优秀的男人去疼惜她、爱护她。
洛梦的泪湿了衣襟,又湿了被子。伏席胜和武正,都说过这样的话,可是到头来,她却还是什么都没得到。
她猛然将信揉成一团,掷与地上,哽咽道:“伏席胜,你什么都打算好了,什么都算计好了,就连你要离开,也不肯放过我!”她知道,伏席胜怕她想不开,特地嘱她要将那孩子抚养成人、继承皇位,希翼用这十几年乃至二十年的时光来磨尽她的爱!好让她最终可以放下他,重新和别的男人一道长相守。
她怎么忘了,这男人从来都是如此的精明,而她却偏偏爱上了这个男人。现在便是要寻死,也办不到。
女帝
洛梦渐渐冷静下来,泪水不再,她的脸上开始显现出一种冷然的神态,一种高贵的神态,她的眼中,出现了属于这个身份的威严。
她开口道:“可有用水晶棺将陛下装殓?”
安远南回答:“有,陛下驾崩当日安远志便已办好。”
她略一沉吟,一字一句吩咐道:“安将军,因本宫已有身孕,不便前往紫乌,命你告知安少将安远志,即刻将陛下护送回大滇。”
身孕?安远南微微一错神便醒悟过来,他低头领命。洛梦又说道:“将叛臣轩以漠及其妻……燕燕一同押送回大滇,本宫要亲自审问。记着,任何人不许私自对他俩用刑!”燕燕,终究还是她的姐妹,也是她的孩子。
十几日后,劳师远征的大军浩浩荡荡地开回了大滇,这支胜利的大军却没有任何的喜色,每个人无不是一脸悲色,身上披着丧服。走在前方的一行人抬着一具水晶棺,缓缓迈入皇宫大门。皇宫大门的前方,是一条笔直宽敞的大道。而大道的前方,早已站着一行人,在这些人的首位,就是伏日的帝后,帝后身旁,左右各为当朝重臣陆丞相和安大将军。
洛梦一袭白衣,站在风中犹如这世间最神圣却又最肃穆的女神。她看到水晶棺的出现,便缓缓踱步上前,陆言风和安远南一直跟随在她的身旁。
明明这条大道并不长,洛梦却感觉走得极累,她一步一步上前,似乎耗尽了她一生的气力,才来到水晶棺前。水晶棺被缓缓放在地上,洛梦跪了下去,众人也跟着跪了下去。她伸出手触摸水晶棺,似乎这样就可以触摸那棺中的男人,那纠缠着日日夜夜的思念,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出口,透过她的手指在水晶上蔓延开来,包裹住了这美丽的光色,继而爬向了那俊朗的男人。
她的思念,终于碰到了他,碰到了他英俊的面容,他结实而宽阔的胸膛。只是那曾经温柔注视自己的深邃双眸,已经看不到,那曾经给予自己温暖的胸膛,已经变得冰冷。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只能依靠自己,只能让自己变得强大,只能独坐高位上,来实现他的愿望。
他,是她的爱人,她的夫君,她这一生唯一的夫君。
洛梦缓缓站了起来,凝望着水晶棺内熟悉的面庞,一字一句吩咐道:“将陛下带送至重生阁。”重生阁,是她命人赶建的殿阁,伏席胜将会安置在那里面,水晶棺中的他永远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她总有种期盼,期盼着夫君有天会苏醒,再次与她继续长相厮守。
陆言风和安远南领命,重又跪拜在地,口中呼道:“帝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齐齐跪倒,向这未来实际意义上的女帝俯首称臣。
夜,洛梦在安远南的陪伴下,来到关押重罪之徒的天牢,这个阴暗之城。绕过一个又一个的牢房,来到一间独立性和密封性都极好的小屋前,安远南一个眼神,身旁的人便上前打开了牢门。大手一推,安远南率先进了牢房,他高大的身躯挡在洛梦面前,似乎在探查牢中的人是否有异动。
洛梦将手放在他的臂膀上,示意他让开:“不必紧张,燕燕不会对我下手。”她明白,安远南万分小心,是因为担心曾跟随妖医的燕燕会偷偷藏有什么毒物。
安远南依言往旁边一侧,洛梦的面前,便出现了一抹熟悉的倩影。
“燕燕,”她踏入房中,低声叹道:“你长大了。”已为人母的燕燕,脱去了过去的些许稚气,一身布衣的她,显示出了洛梦未曾见过的成熟。
燕燕看着她,眼眶微湿,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起来:“梦姐。”
再次相逢,两人似乎都有说不尽的话,却又猛然发觉,她们之间似乎已经无话可说。能说些什么呢?既然选择了不同甚至相反的道路,便是再浓郁的感情也无法再续。
洛梦调整了一下心绪,朝身旁的男人说道:“安将军,你出去吧,不必担心。”安远南看了一眼燕燕,便退了出去。
“燕燕,”洛梦决定直奔主题:“你的孩子在哪?告诉我,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他。我明确告诉你,这个孩子也是伏日皇族的血脉。”相信燕燕能够听明白。
果然,燕燕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她的小腹,露出了解脱的笑容:“梦姐,谢谢你,有你照顾未然,我可以安心与漠哥哥一道走了。”她明白,轩以漠被处决是迟早的事情。
洛梦眼神复杂,她抬高了声音:“你真要跟随这个男人?这个天下皆知的叛贼?值得么?燕燕!”
燕燕却笑了:“梦姐,你也爱过,怎会不知这种感情?对我而言,对我们女人而言,爱人仅仅是爱人,而不在于对方在众人眼中是什么样的人!我和你的不同,仅仅在于我们所爱男人选择的道路不同,但不代表爱情就有对错之分。”所谓的叛贼,不过是政权斗争的胜利者给失败者的称号。她既然爱了,就不会让自己有后悔爱上的一天。
两人久久凝视,屋子里只剩下可怕的寂静。
半晌,洛梦淡然道:“你的孩子是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