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然别-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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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望了一眼乞丐装扮的于冰晨,对于子耀好意劝道:“下次救人也该顾念下自己,如若我这马蹄塌下,伤了自己岂不得不偿失?”
于子耀颔了颔首,笑着退到一边不再言语。那席小姐会意,蹬上马背抱拳笑道:“京城虽大,咱们有缘再会再见!”说着又疾驰而去,吓得一众看热闹的百姓惊叫逃窜起来。
待人群散去,于子耀将于冰晨拉到一无人的小巷子里,全然不顾她腿上还受着鞭伤,沉着脸没好气的问道:“你怎么在外面?穿成这样想干什么?”
于冰晨挣脱开于子耀的钳制,冷冷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于子耀怒道:“你别忘了刚才是谁救了你的小命!”
于冰晨苦笑道:“我又没求你,是你自己多管闲事!”
于子耀一听,当下气得火冒三丈,举起手来欲一挥而下。
于冰晨见状瞪着一双微红的眼睛,难过地喊道:“打啊!之前你替我挡下一掌,如今我就当还了你,以后我们各不相欠!”
于子耀气结,见于冰晨莫名的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他心中烦躁不安,狠狠地收回手,愤然转身而去。
这边的宰相府书房内,一名五十多岁的男子,靠在软榻上假寐。他红光满面,神情安然。没多会,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面容硬朗,一对浓眉斜飞入鬓,幽幽的棕色眼眸中,有些看不清的情绪。鼻梁挺拔坚韧,双唇敦实,周身充满阳刚之气。
青年向软榻上的男子弯腰拜了下,轻声道:“爹,您找孩儿有何吩咐?”
男子闻声微微侧了侧身子,双目依旧闭着,慵懒道:“灵风,你已到了成家之年,不知你可有心上人了?”说话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宰相席青。
席灵风愣了愣,不明他爹有何用意,当下便如实答道:“还没有!”
“既然还没有,为父倒是给你物色了两名女子,都是学士大人的千金。大些的叫于冰清,小一点的叫于冰雪。两姐妹是双胞胎,皆是国色天香,貌美如花。学士大人于振阳将她们二人视为掌上明珠,宠爱有加。虽然上门提亲的人如过江之鲫,但至今也不曾许配人家。你若是愿意,为父过几天就给你到学士府提亲!”席青一番话说的慢慢悠悠,似有气无力,却又字字清晰威严,叫人不敢多生他想。
席灵风心知他父亲是想拉拢大学士于振阳,好巩固他在朝中的地位。但对于这种婚姻大事,席灵风却没有丝毫做主的权力。席青虽说是商量,但明显是早就计划好了,他叫席灵风过来只不过是通知罢了。
席灵风沉吟半晌,努力克制心中的不满,和声道:“爹,孩儿的婚事希望爹能让孩儿自己去操心。爹在朝中为君为国操劳了大半辈子,也该到了享福之年了。依孩儿之见,这件事还是由着孩儿自己来解决吧!”
“你的想法为父明白,但你放心,爹的眼光不会错!你只需告诉为父想娶于冰清还是于冰雪,其他的事不必多言!”席青睁开眼看了看席灵风,目光如炬,犀利无比,叫人心中生寒。
席灵风皱起眉头,道:“爹,于冰清和于冰雪两位千金孩儿都未曾见过,您叫孩儿如何选择?再说,孩儿现在还不想这么早就成家,孩儿还有许多事未做,事业未成,哪有心思想着儿女私情?”
“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成了亲照样可以做大事,大丈夫不拘小节,这么点大的事还要推推拖拖?做事如此不干脆,还你如何成你的大事?”席青有些不耐烦,声音变得强硬起来。他从软榻上起身,拍了拍席灵风的肩膀,又道:“至于见面,这事好办!”
“可是爹,孩儿真的不想太早成家,更何况孩儿对于家的两位千金根本就没有感情,您叫孩儿与她们成亲,不仅于家姐妹不会幸福,孩儿也会痛苦的!”席灵风急急辩解,明知不可违拗的事,但就是不愿就这么容易的葬送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席青脸色越来越沉,厉声道:“灵风,够了!成了亲照样可以培养感情,你别再费口舌了!你答应也罢,不答应也罢,为父明确的告诉你,这两个女子你必须给老夫娶一个回家。”
“爹,别的事孩儿都可以按照您的意思去做!可是爹,这是孩儿的终生大事,爹您怎么能不顾孩儿的想法,定要一意孤行呢?”
“我不顾你的想法?难道还有谁比于家两姐妹更好?于家世代,家教甚严,养育出的子女也定当能出得了大场面,两位千金也是端庄容雅,哪里还配不上你!”席青脸色铁青,竭力克制着怒气。
席灵风一脸痛苦无奈之色,满脸通红,说话的声音也不禁大了起来。“爹,您只知道于家两姐妹姿色过人,可您知不知道她们也是恃宠而骄,专横跋扈的骄躁之人?您让孩儿娶个这等女子回家,以后还如何安生?”
对于那两姐妹的传闻,席青也是知晓一二的。但考虑到自己的政坛生涯和未成就的大事,他也不得不采取这种做法。于家虽还有另外两个女儿,但在于振阳的心中无关轻重,不够分量。若是娶进了门,宰相府的颜面又不够高贵了,如此,他还如何抓得住于振阳?
席灵风见父亲不做声,以为说动了他。
可谁知席青又温言道:“风儿,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于家两位千金的性子虽然不够温和,但那又何妨?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若是以后你有了意中人,不管她是哪家的小姐,为父都会为你做主的!”
“爹,您一向都疼孩儿的不是?那您就不要再逼孩儿了,孩儿求爹了!”说着席灵风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既然用理说不通,那只好盼着席青以对自己的多年相教相爱之情,放弃这种荒唐的做法。
席青见席灵风满眼恳求之色,心中也着实有些不忍。他叹了叹气,半晌温声道:“风儿啊,爹这也都是为你好!你可不要不知轻重,意气用事!言已至此,多说无益,为父心意已决……”
席灵风不等席青的话说完,就从地上忽地站了起来,饶是极力控制心中的怒气,但话一出口就不由得火大起来。“说到底,您还是要让我去做您的牺牲品!为了您自己的权力,您居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的幸福也要陪葬进去。您太让儿子失望了!”说完,便摔门而出。
他身后不断传来席青狂怒不止的空骂声,“孽障!孽障!你给我站住,我席青怎么就生了你这个不孝之子?”
席青的叫骂声,惊动了正向书房走送糕点的夫人秦氏和女儿席灵雅。秦氏闻声急急忙忙奔了过来,见席青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煞是吓人。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手中的糕点就被席青一把抢了过去,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听到他口中不断骂着:“孽障,孽障……”
秦氏急得直掉眼泪,拉着怒气冲天的席青问道:“老爷,这到底为了什么事,好好的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您可得注意身子啊……老爷……”说着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哭!就知道哭……哼……去问问你的宝贝儿子,去问他!真是越来越不像话,翅膀硬了眼里就没我这个做爹的了,实在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席青一边骂着一边痛咳不止。“老夫一心为他好,他却如此大逆不道,真是逆子……逆子……气煞老夫,气煞老夫啊夫人……”
席灵雅上前帮着他扶着胸口,劝道:“爹爹有话慢慢说,千万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哥哥向来明事理,爹爹给他点时间!”
席青看了眼这个从小就溺爱的女儿,拉着她手叹道:“爹爹做什么都是为了你们好,以后雅儿长大了千万不能跟你哥哥学得一身坏毛病!”
席灵雅笑着撒娇点头,“爹爹放下,雅儿保证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众人只知京城高门子弟对于家两位千金瞻仰已久,可焉知于大学士于振阳就没有自己的如意算盘?从半年前开始,当今皇上便身体不适的时候越来越多。时而卧床三五天,时而半个月,眼看着痊愈的希望渺茫。而这皇位候选之人,一直没有落定。
按皇家祖制,皇位本应由嫡长子大皇子继承,但大皇子体弱多病,性情又唯唯诺诺,实在不是适合的人选。以至于朝中为此事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二皇子,一派推荐三皇子,两派人员明里暗里冲突不断,闹得人心惶惶。以目前之势,花落谁家还是个未知数。
于振阳见势,虽然表面上不愿多表现出支持哪一方,但心中的算盘早就打得“砰砰”响。两个皇子挣到最后,若是自己推荐的皇子登上了皇帝之位,那么以后的政坛生涯还是会稳稳当当的,若是输了的话,难保后继的皇上以后不会对自己打压施威。他为了自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打算将两个双胞胎姐妹分别嫁给现今的二皇子和三皇子,哪怕只是个侧妃也无所谓,日后无论哪一方登基,他都是赢家,照样可以名利双收。
已是深秋之际,这日天气却出奇的好,湛蓝的空中白云絮絮,和煦的阳光层层洒向大地。城外一河边,坐着一灰色粗布麻衣少年,时不时地往河里投几颗石子,激起涟漪一片。
没多会,不远处便走来两人,一男一女。男的身形高大挺拔,牵着一批棕色马,着天蓝交领长袍,束一条浅灰腰带,宽大的袖口因着前后摆动而鼓起,露出的白色里衬,如深夜绽放的夕颜。女的身姿娇弱,上身着嫩绿色窄袖小褂,袖口、领口的青色滚边中加了银丝,故而阳光下泛出清韵的光泽;下身则是一条白缎长裙,外附着绿色轻纱,两条垂下的腰带温婉摇曳。乍一看,她好似春天里走来的仙子。
未及来人站定,少年便一跃而起,忍不住眼眶泛红欣喜道:“志宏哥哥?”
“远远地就看见有个人在这边发呆,我一猜就是你!”方志宏温和道,“倒是你,怎么好端端的跑出城来了?”
于冰晨眼波流转,点点滴滴似有泪意。先是一阵欣喜涌到心头,随后一阵黯然又让兴起的那颗心跌得粉碎。她本想说我是在这里等你,我想早点看到你,可知道他身旁就站着那个绰约多姿的女子,不敢多言也不能多说,心中酸涩道:“思来想去无事,便跟着走出来了,顺便呼吸下外面的空气,且欣赏路边野景也自有另一种趣味!”
方志宏笑道:“你啊,没有一天是安分的。说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闯什么祸需要我给你善后的?”据说方志宏在各地都开有酒楼,时常奔走各处。
而在但在于冰晨眼里,方志宏并不像生意人。因为方志宏并没有商人那种工于算计的言谈,眼中更没有流露出商人对于钱财特有的贪婪。
“志宏哥哥!”于冰晨忍不想跺脚,心思一转便觉不妥。她是男装出行,又有外人在侧,当下踢走脚下一块石子,回头巧笑:“你不在,我怎敢招惹是非?”
继而她见方志宏身后的女子打量着自己,便给予礼节性的点头问好。
方志宏从马背上的包袱里翻出一个形如鸡蛋的石头,满眼笑意道:“这个七彩雨花石,是我路过金陵时买的。想着你有收集石头的癖好,我只好割财,只为讨你个高兴!”
于冰晨拿着石头对着太阳,看了又看,忍不住叹道:“果真是个宝贝!颜色分布均匀不说,难得的是石头也能够如此通透。若是有只虫或叶片在其中,看上去还真以为是琥珀了。”
继而,她对方志宏作了个揖,“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该谢的人是思思,是她发现这块石头的!”方志宏指着那女子。
于冰晨方才只顾着说话了,倒不曾细细打量这个女子,只是在远处看她走来时不似凡尘俗人。
“她叫宁思思,是帮我管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