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然别-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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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冰晨见这种架势,心中苦笑,“难道三姐忘了我是怎么从厅堂中出来的了?”
于冰雪一听,想起当时的情形,心中只是疑惑不解,不由得蹙紧双眉。“我管你使的什么妖法,总之你现在最好别想逃,乖乖的跟大姐和我道个歉,或许我今天就放了你!”
“我做姐姐的也并不是硬要与你为难,可你偏偏非要出现在我面前碍我的眼,与我为难!”于冰妙瞅了眼于冰晨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狠狠地数落起来。原本姣好的面容,一经生气,狰狞的让人害怕。
“我大婚之日,你这贱人偏送个什么枕巾,冲我霉头,害我夫妇不和,你现在又想干什么?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妖法,竟让全家人拿你没办法了!”
于冰晨心中乐了,原来不讨丈夫欢心,跑到我这儿撒气找麻烦了。她轻笑道:“谁碍谁的眼?大姐,什么叫我偏偏出现在你的面前?这寒烟亭我晚饭之前就来了,明明是你刚才过来碍了我的眼!这层关系,我想三岁孩童也能想的明白。怎么,大姐反倒糊涂了?”
“你……你一个弃妇有什么资格说我?我今天就代爹爹好好教训你这个不孝女!”说着,于冰妙就要挥手打于冰晨的耳光。
一旁的于冰雪掩嘴格格的笑,一脸得意之色。
于冰晨不慌不忙,抓住于冰妙的手腕,四目相视。一双眼中怒火烈烈,一双眼里清波不惊。
于冰妙想抽回手,无奈于冰晨扣得死死,见势又撩起左手扑了过来。于冰晨只顾着她不断挣扎的右手,一时之间见左手又打了过来,匆匆地转脸避了过去。
但于冰晨忽视了于冰妙的狡诈,被她带回的左手上的指甲重重刮了一下,顿时鲜血汩汩而出,沿着于冰晨美丽的下颚滴了下来。虽然未打中,但也刮破了她的脸。
于冰妙冷哼嘲笑道:“我当你有多大的能耐呢,原来也不过如此而已,放手!”
于冰晨不动声色,连脸上的伤痕也全然不顾,眼眸淡如水,轻如烟,如深秋潭水般清澈,但不再平静。“很好!”
话刚落音,于冰晨的纤纤柔荑便不着痕迹的在于冰妙的脸上掴了两掌。
在场的人都被震得一动不动,满脸呆掉的神情看着于冰晨慢慢露出无害的笑。
于冰妙见她满脸的无谓的笑,眉间有丝傲然之气,心中一惊,“你……你居然……敢打我?”
于冰晨木然道:“打你又如何?”
于冰妙捂着脸怒道:“贱人,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你给我等着!”
“随便!”于冰晨甩开于冰妙的手腕,一步一步地消失在湖心桥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一章
接下来两天,学士府里的人更是忙碌,连浅秋也被叫去帮忙。于冰晨换了一身麻布男装,并将领子竖起挡住了颈项上的抓痕,接着从床下掏出一个包袱,这是她背着浅秋收拾好的。如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于子耀和于冰清的婚事上,浅秋也不在身边,选择此时离开最好不过。她从包袱里拿出一早给浅秋写好的信放到桌上,犹豫片刻,便匆匆的下楼了。
而此时于子昭已经走到了楼下,于冰晨想要避开已经不及。
于子昭见她一身装束惊讶道:“冰晨你这是……”
于冰晨忙将包袱藏到了身后,红着脸道:“屋里闷得慌,我……我正要出去走走。”
“你整天待在屋子里,不闷就怪了。前面这么热闹不去看看?”
于冰晨摇着头反问道:“大哥是找我有事吗?”
“差点忘了!”说着,于子昭从袖子拿出一本,笑道,“这段时日子耀跟我都会很忙,我怕你一个人待着无聊,就找了这本书给你解解闷。我记得你说过喜欢野史小传,这本小传是我在置办婚礼用品时看到的,我猜你会喜欢,所以就买了回来!”
于冰晨迟疑着始终没有伸手去接。
于子昭见她明眸闪烁,面露为难之色,不解道:“怎么了?要……要是不喜欢的话也没关系,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于冰晨努力微笑了下,接过手看了看书名,心中一酸。“怎么会不喜欢?我很喜欢,真的……”
这本小传是她多年前,跟于子昭闲聊时无意提起的,想不到这种微末的事于子昭还一直放在心上。这叫她怎么不感动,又怎么不伤怀?
“大哥……我……”若说之前她心里还对于子昭有一丝埋怨,那么现在她可以因为一本书而经释怀了。
其实于子昭早就看到于冰晨背着包袱,饶是于冰晨藏得快,也快不过他的眼睛。现在再看于冰晨这副模样,他心中难过起来,“你还是决定要离开学士府,是吗?”
于冰晨愕然,跟着眼前一片模糊。“我已经没有留在学士府的必要,早一天离开也好让自己早一天忘了一切……这里对我而言,除了冷漠,什么也没有,我想不出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更何况,我……我……”于冰晨那句“我并非于振阳的亲生女儿”在心里转了几个来回,还是没能说出口。
于子昭了然的点了点头,不舍道:“这一别,我们还会再见吗?”
于冰晨的泪跌了下来,一颗颗晶莹剔透,仿佛被风吹落的水珠。“大哥……”
“三日后就是你二哥的大喜之日,子耀这么在乎你,你就这么走了,我想他会难过的……”于子昭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不知是累的,还是力不从心。
于冰晨擦了泪摇了摇头,毅然动身道:“大哥,你们多保重!”
语毕,只听于子昭身后传来了于子耀的冰冷的声音,“我不准你走,要走也得参加完我的婚礼再走!”
于子耀上前一步,紧紧扣住了于冰晨的手腕,漆黑的双目充满了无言的怒火。“我说过,你要走我不会拦着你!但是,你起码也该等我完了婚再走……”
说到后来,于子耀的怒气变成了恳求。“冰晨你就这么一走了之,真的不要这个家,不要你二哥了吗?”
于冰晨双肩瑟瑟的颤抖愈加厉害,却挂起笑容苦涩道:“参加二哥婚礼的人何其多,又怎么会在乎有没有我……”
她目光放空起来,挣脱于子耀的钳制,一步一步的往后院的角门走去。于子昭想说些什么,奈何一句话有用的话也说不出来。于子耀僵硬着一动不动,呆呆的望着她的背影慢慢的越变越小,直至掩盖在了树丛之后。
角门被拉动了,于冰晨还未来得及迈出步子,于子耀便如风一般地冲了过来挡住了门。他红了眼,死死地盯着于冰晨。那目光是复杂的,有怒气,有恳求,也有眷恋。
“三日后,婚礼一结束,我立马让你走!”
说完,于子耀一把将于冰晨拉到怀里,动情道:“冰晨不要这么绝情好不好,再等我三天,三天一过我就放你走,说到做到!”
于子耀为什么要于冰晨参加自己的婚礼,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如果非要说出个理由,那就是一旦成了亲,他便可以在心底跟自己说结束了,释然吧。至于这个结束又代表了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夜深,寒风习习,远处传来树枝的“沙沙”声。偶尔被惊醒的寒鸦,飞扑着惊叫着。在这无息的夜中,显得格外凄凉和恐怖。竹窗下的几枝青玉竹也在无力的摇摆,时不时的飞落几片尖细的叶子。灯光影影中的人,久久伫立在竹窗前,任着寒夜冷风拂面,却没有一丝要离开的意思。
学士府原本死寂的前院中,突然被一阵叫喊惊得立马骚动起来。紧接着,叫喊声,哭闹声,惊吓声交杂着各种兵刃碰撞声,就如一锅滚烫的浆糊,又黏又沸,冒起浓浓白烟……
于子耀第一个冲进了于冰妙的闺房,就在冲进的那一刻,他正见于冰晨从于冰妙的腹中抽出一把血淋淋的长剑。
于冰晨愣愣的回过头,呆若木鸡地望着面若死灰的于子耀,又机械的低头看到手中还在滴血的长剑,一时间慌得木然松开了手。
长剑立刻重重的摔倒了地上,发出“铿锵”的声音,打破了闺房的沉静。
随后赶到的宁思成,见妻子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疯了一般的扑了过去,抱住于冰妙正在逐渐变冷的身体,嚎嚎大哭起来,那哭声声声凄凉,声声痛绝……
于冰晨毫无意识的重新将目光落到了于子耀脸上。此时的于子耀脸色黑沉,犹如暴风雨来临之际的浓厚乌云,如夜的黑眸流露出的惊恐越来越甚,直至他无法自控到浑身颤栗。
“冰晨……你……”
于冰晨也吓得面色苍白,浑身冰冷,她木木的摇着头走向于子耀,想要伸手去拉于子耀的衣袖,寻求慰藉。
可于冰晨刚抬起手,于子耀便如受惊的鹿一般,迅速闪开了。他竭力的想让自己冷静下来,饶恕如此,声音依旧颤抖的厉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冰晨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于冰晨死死咬着贝齿,面色宛如一张白纸,几近透明,变得毫无生气。她望着于子耀几乎赤血的双眸中充斥的尽是痛楚,无力地摇着头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脸的木然,也逐渐变成了淡淡的凄然。心,仿佛被抽空了,一点跳动的力气也没有了。泪,在不觉间悄然而下。
于子耀忽然上前抓住于冰晨,歇斯底里道:“那个躺在地上的我的亲妹妹,是你的姐姐,你疯了吗,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于子耀一边说着一边拼命的摇晃起于冰晨。而她却如一朵遥遥欲坠恐要折断的清水芙蓉,任着风雨吹打……
“说话!我叫你说话,听到没有?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为了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为什么?她才回府不到十天,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可以跟我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于子耀悲痛欲绝的怒吼起来,几近疯狂的摇起于冰晨,双目赤血般的死死盯住了她。一个是从小玩到大的至亲,一个是难以割舍的至爱,这让他情何以堪?
此时于振阳到了门口,一进屋直奔向于冰妙,不敢相信道:“妙儿——妙儿——我的女儿——”
他拉住哭得昏昏沉沉的宁思成,牙齿打着颤的问道:“思……成……这……这是……怎么回事……妙儿她……她这是怎么了……”
随着于振阳而来的还有于冰清、于冰雪、严氏、于子昭和众家丁、护卫。严氏一见血泊中的女儿,立马惊呼着晕倒在地不省人事。于冰清和于冰雪相互搀扶着,心惊肉跳的望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于冰妙,吓得连哭都不敢。
于子昭挂着泪,目光从于冰妙的身上落到了一旁的于冰晨和于子耀身上。见于子耀悲痛不止不停地晃着于冰晨,脸上的肌肉也因激动不住的颤抖。而于冰晨如一根木头般,苍白的几乎透明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就连刚才的悲凉也荡然无存。不远处沾满鲜血的长剑,刺痛了他的眼睛,不安和恐惧占满整颗心。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于冰晨,压着嗓音问道:“冰晨,告诉大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告诉大哥好不好?你怎么会在你大姐的房中,你应该在云凝阁的是不是?你跟大哥说,跟大哥说啊!”
所有人的,一进来都认定了她是凶手,她可以不在乎。
可是连于子耀也这么不由分说的怀疑她,他忘了自己所说的话了吗?为什么对她连一丝丝信任都没有,为什么?她努力将涣散的眼眸,僵硬的对到于子昭激动不安的脸上,倔强的一个字也不愿吐不出来。整个人就似丢了魂一样,被彻底的掏空,连呼吸也变得轻若游烟。泪,无声无息,一滴,两滴……瞬间湿透了她整张俏脸。
见此情形,于冰雪脑中一下子打了个机灵,如被火烧伤的小猫,发疯的尖叫起来:“是她,一定是这个贱人!一定是这个贱人杀了大姐!”
只顾沉浸在悲伤中的众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