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泪无痕-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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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敌人的剑从他的脸上划过,他炯黑的皮肤下没有一点神色上的改变,仍旧那么的淡定,握好了手中的剑,全神贯注的刺向敌人的身上!悲惨的叫声,剑身与剑身的犀利摩擦,男人和男人之间关于仇恨的一场较量。血染红了整个水渠,蓝色的萤火虫被剑折断了腰身,惨烈的死去,挣扎着身上的最后一点萤火。
熄灭、结束一切的是是非非。把所有情仇都化在这场杀戮中解决,唯有这样才最算痛快和公平!
血债血偿。
最后一个男人的身体倒在了地上,然后就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看着这三具尸体我想,人就是这样的吧!刚才的还是三个活生生有思想很贪婪的人,刚才他们的心还在为宝藏的得失而动怒,而跳跃。如今一个转瞬,就是三具冷冰冰没有任何感知的尸体,这个恐怕连他们都没想到吧!如果有一天,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具尸体,无论是心,还是肉体,都是没有用了的吧!
楚莫跨过他们的尸身,在一个人的尸体上擦了擦剑上的血渍,然后哗的将剑插入剑鞘,冷风中他用犀利的目光凝视着我。
我的胸口倒吸一口凉气,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神情,没有怒,没有喜悦,即便替心爱的哥哥报了仇也没有丝毫的喜悦。我知道,当年的楚莫长大啦!他的心底很清楚,即便杀了仇人,哥哥仍旧不会回来,活着的依然只能是楚莫一个人。
现在的楚莫,这个冷厉的男子,不再是从前那个笑脸明媚的男孩。他,长大啦!
人就是这样,杀人和被杀,都只是一个结果罢了,至于过程谁又能看得清楚?体会得分明?
楚莫!
我叫了他,可这次楚莫没有回头。他来亦是为了杀人,他走因为人已经杀死。
现在的他不再是个寻找人陪伴的男孩了吧!无论是别人,还是他心底最爱的哥哥都是不能陪伴他了!
现在的楚莫是为自己而活的人!
曾经在湖面上舞剑的楚莫,那个如风般逍遥的人,如今束缚了所有情感,他将手中的剑握得更紧。因为他知道,剑是用来杀人的,从来都是如此!
或许很多事都是我们无从预料得到的,但冥冥中我知道,楚莫会在多年后替哥哥报仇。可是现在我想想,如果当年我替血无藏报了仇,其实也没什么!毕竟现在的楚莫杀了他的仇人,却如同杀人一般淡然,其实他早已经将仇恨寄托在所有要杀的人身上,而这些真正杀人的元凶,也只不过是三条用来试剑的肉体罢了!
没有任何不同。
哦——这就是江湖,让多少有情的人变得如此的无情,让多少舞剑的人明白了剑是用来杀人的!它让活在江湖里的人们变得冷厉而残酷!
江湖是一条踏上就无法回头的路。所以,我是那么的害怕踏足,那么的害怕看到所有冷厉和残酷。
作者有话要说:
☆、血嗜
那一天,我独自一个人坐在小船上回家。看着天慢慢的亮了起来,别后的良渚如同一场梦幻,那些白色的花开败的飘落在我的身上。小船顺着流水而去,我知道水的尽头就是沙漠。
船上放着酒,我一路行,一路喝着酒,觉得心底有些痛,但却找不到方向,不清楚到底伤在那里?
我慢慢的离开良渚,两岸上的白色花朵如同一个人在哭泣,惆怅而淋漓的穿行在我的头顶,不是下雨了,而是这满树的白花落败飘荡在人的身上,还有心里,虽然有些潮湿,虽然不舍,但要去的终归要去,因为有来必定有去。
这水都好温柔,像良渚这样一个洁白温柔的地方,居然也有冷酷的血杀,真是不应该!
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死亡,无论是何种死亡,都必将如此真实。
去者不留。
那一夜我没有睡,一直这样坐在小船上,一路走。
有的时候,离开未必就是一种悲伤。
我为红幡而来,却为皇明月而去,世事往往难料。
这一次,我依旧倒在船上,仰着头看那些飘落的白色花瓣,看着它们细细的亲吻在我的脸上,感觉很温柔和舒服,早晨的阳光是可以直视着它的温柔,有时候感觉晒太阳是活着最快乐的事吧!
我一路这么的喝着酒,看花迷茫在头顶上,感觉整个人都很轻松和释然,闻着落下来花朵的清香,真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有的时候觉得人很累,做了很多事,就需要适当的停下来休息一下,好好想想我似乎也没有做什么,但就是觉得那么的累。
生命时光是什么?总是那么的匆匆!
从前的我,现在的我,将来的我,都将成为什么样子?
我不在乎,也不会再去问。
我知道人生必然如此,有些东西你此刻不明白或许将来就会明白,又或者有一天你会发现没有任何追问的必要。
我仰着头,咕嘟咕嘟的喝下那酒,我知道这酒是苦涩的,但却不能用来借酒消愁。
不知道船在水面上漂了多久?头顶上的阳光突然暴晒起来,让人浑身发热,不自在。我抱着酒坛咕嘟一声滚入水里,让水浸湿了全身,整个人沉入水底,有这么一刻我幻想到了死亡,但我知道我离死亡还是很远,哪怕很多时候我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可很快我就会从痛苦中出来,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人就是这样,天生获取的免疫,当一个人对死亡有了免疫或许就会离死那么漫长。
可笑,活着仿佛就是一场想要什么偏偏得不到什么的游戏。
爬上岸,我不知道我行走了多久,如同当初的自己踏足这片旷野无人的茫茫大漠。这一次,我依旧一个人在行走,踽踽独行,不说话,不抬头,只是一路这么拿着泪痕剑在行走,穿越了一片漫长的大漠,然后还是大漠。
身上的湿衣服很快就被烈日烤干,从里面散发出沧桑的味道,不是江湖沧桑了人心,却是人心沧桑了生命。
下一步我将去往哪里?突然从一个地方离开让我感到莫名的恐慌,毕竟我没有了目的,不知道下一步自己该去往哪里?但我知道路不在心里,而是在脚下,脚下去往哪里,哪里就是我的路。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更长的时间,反正我突然没有了时间,如同从深山里走出来的人,时间与我是无关的。
后来我来到了大漠里的一个小镇,这里有一条还算繁华的集市,我又看到了缺乏水源的干燥环境,看到了内心怀揣不安的人们,看到了那些手里拿着刀,心里泛着血腥味的人们。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人们。他们的心更接近于死亡,因此,开始有了不恐惧死亡的可怕。
我换回了粗布做的衣服,厚重的衣服穿在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沉重感,我喜欢这样的感觉,略带安全,不招摇。再回到大漠,我原以为会不适应,可是没有,如同我天生就是活在这里的命,这张风尘仆仆的脸,注定了一生要在此坚强的活着。考验我的肉体,我的灵魂。
我想美丽的良渚白色的花朵只是我不小心做了的一个梦魇,如同不小心遇到的一切,都无法永远被跟随,只能被铭记。
小镇与小镇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看似不一样,但其实还是一样的人,一样的物,一样的酒楼,一样的茶寮,一样的睡觉、吃饭。
然后,一样的杀人。
有一些陌生的扶桑浪人靠在土墙上,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注视着我。他们背井离乡来到中原,却无法在此安身立命,太过贪婪的心,注定了他们此生的肉体将要不断漂泊,灵魂得不到救赎。他们在等待雇佣他们的人出现,所以对每一个路过的人,都抱有期待的目光。这样的天气,这样的环境,人人都有想杀人的冲动,无法平静。
还有一群人也用目光注视着我,透过他们用来掩藏目光的草帽,我可以肯定他们一定是这里的土匪!他们注视人的目光有掩饰,有回避,但却直条条的将你看在眼里。或许他们正在打量能从我的身上捞到多少油水?这年头,做为土匪即便是判断错误也会不顾一切的去杀人,毕竟杀错一人,总有一个能杀对,总有一个人的身上能得到他们所想要的东西。
我把手腕上的衣袖卷了上去,露出被太阳晒得棕黄的皮肤,然后看了他们一眼,我不想让他们误认为我是大漠之外的人,这样能避免节外生枝的麻烦,好让我安安静静的吃一顿饭。
可惜土匪们的目光并没有放过我,或许他们这里真的很少有外人来,又或许我的身上真得有什么是他们想要的东西吧!
我提着剑走进了一家还算不错的酒楼,里面有酒喝,有肉吃。他们也跟我走了进来,我上楼,他们也上楼,真是一群甩不掉的苍蝇!
我并不想轻易动手,我觉得现在杀人对我来说是件讨厌的事,起码我肚子饿只想吃东西,其它的事都不想去考虑。
上了楼,小二帮我擦干净桌子上随风吹来的风沙,然后麻利的奉茶、上酒。我自顾自的喝着茶,慢慢的等着我的菜上桌。
对桌的土匪同样也在喝茶、吃酒,似乎早就算准了这一顿将会有人来替他们付账一样,如此心安理得。
突然,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叫嚷着从楼下跑了上来,一下子打破了所有稀释起来的宁静。她哭喊着一路这么跑着,看到前面已没有了去路,就把头往楼下看了看,然后又害怕的缩回身去,颤抖着身体,把身上仅有的一点衣缕紧紧的裹住。女子的头发乌黑如水墨,年轻像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凌乱的头发看得出曾经挣扎过,她裸露出来的白色肌肤诱惑的紧紧吸住人们的目光,看了这样的女人能让男人全身颤抖。
从她身上白净的肌肤可以看出她不是本地人,一定是被人掳劫过来的。追上来的那帮男人凶神恶煞、咧嘴獠牙的看着她笑,她如同一只被人追捕的猎物,让他们眼中燃烧出更加兴奋的目光。这些丑恶的目光赤裸裸的打在她的身上,虽然人还没有靠近她,她却感到无限的恐慌,放声大叫着,救命——救命——
这叫声显然很刺耳,但也让那些饥渴的男人感到越发的兴奋,一个男人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她白嫩的小腿,她挣扎着用力的踹开他的手,腿上流下了斑驳的血痕,显然这手抓得太用力,太无情!在这白玉无瑕的身上留下血痕,显然更让那些男人感到爽快。他们的心里异常的兴奋起来,没有一丝怜香惜玉,反而是嗜血的狂妄。
女子的眼泪从脸上大颗大颗的滚落出来,她伸出手去拉住旁边的任何一个人求救,大爷,求求你,救我!求求你,救我!
可是那些人要么就是胆小的挣开她的手躲开,要们就是乘机色迷迷的窥看她裸露出来的上身,看到这些同样好色贪婪的目光窥视着自己的身体,女子惊吓得连忙捂好身上的衣服,但仍旧春光乍现得毫无遮藏的余地。
一个高大的男人哈哈大笑,上前一把将柔弱的女子抱了起来,她像一只受伤的小鹿惊恐的在他身上乱踢,却还是被他强硬的扛到了身上,看着她满脸是泪,用手用力的拉扯着身旁任何一个可能会救他的人说,救救我!救救我!
土匪的眼里没有女人,因为他们都太饿了,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是女人,用不着分什么美丽或丑陋。而能让他们眼睛发光的只有钱,很多的钱和很少的钱在他们的眼里才有不同。
女人的手狠狠的拽住一个男人的肩头,大声的喊,救救我!求你救救我!她的手指几乎陷入这个男人的肩头,她挣扎着,因为这是她最后一个能抓到的人啦!
男人坐在楼道边的桌子上,举着酒碗要喝酒。女人紧紧拽住了他的另一个肩头,那么倔强不放,他没有动,举着碗要喝酒。
女子的这份倔强,让扛着她走的高大男人也没辙啦!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