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妃正嫁-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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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杨梵复杂地望着清秋和韩少辰的背影，始终沉着脸，杨言若才不管杨梵心里怎么想的，始终笑容灿烂挽杨梵，仿佛他们是一对真正的夫妻一样。


踏上画舫，伴着淙淙的流水声，画舫渐行渐远，远离湖岸，岸边的景色一点点倒退。


驶了一段，湖上的风似变得大了些，虽然画舫中的火炉削减了几分寒气，可穿过缝隙溜进来的寒风还是让清秋缩了缩脖子。


韩少辰二话没说，便捧起了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呵气。


这样的温柔让同冷得发抖的杨言若羡慕不已，表面上看去清秋像一个幸福的小女人，可只有她知道她又多么厌这假意的温柔，不过又是演戏罢了，可是他这戏也演得太恰当好处了，她难免怀疑，这韩少辰是不是一个戏子。


一旁的杨梵望着清秋和韩少辰的亲密动作沉默不语，许久，他也学着韩少辰的动作，替杨言若呵气，清秋面色一僵，却又马上敛去。


此时的杨言若别提有多开心了，可当她望到杨梵的眼神时，她原本的欣喜瞬间化为了失落，随之她的失落又转化为对清秋的痛恨。


“九月湖畔，秋意浓，烫一壶暖酒，心悠悠。万紫千红皆不醉，似曾相识，情意浓。波粼粼，水迢迢，你我相思愁……”若有似无的女声在湖上飘荡，琴音袅袅，歌声阵阵，清亮而婉转，缠绵而悱恻。


众人皆奇，起身张望。一艘画舫正缓缓驶近。一股香气随风飘来，沁人心脾，竟让人忘却那瑟瑟的寒风。画舫之上轻纱飘逸，在风中随风摇曳，透过轻纱，一个若隐若现的曼妙身影令人遐想无边。


两艘画舫平行之时，一同停了下来，那清逸的琴声妙音也停了下来。


轻纱被风微微吹起，只露出一点点缝隙，只能一窥那琴上的一双白皙修长的纤纤玉指，那时隐时现的身影更加令人遐想。


“船上之人可是三皇子？”刚才只听得那女子歌声极美，却不知她说话也这样好听。


“我还在想紫都何时有人的歌声琴声能比过月琳姑娘了，原来正是月琳姑娘本人呐！”韩少辰扬起唇角，眼眸幽深，一瞬不瞬地望着轻纱后的身影，仿佛那轻纱根本藏不住她的美。


“三皇子夸奖了，只是上次的礼，月琳实在受不起，还想借此机会物归原主。”


此话一出，三人探究的目光一齐射向韩少辰，韩少辰没有理会那三道刺眼的眸光，转而一笑。“月琳姑娘太客气了，不过是件俗物，有什么受得起受不起的。”


“三皇子此言差矣，对月琳来说这件礼物太过贵重，而且，而且他不喜欢！”说着那道身影将一样东西交给了身边的婢女，婢女探出头来，将东西递给韩少辰，自始至终，四人都无法看清轻纱后的容颜。


韩少辰将东西接过，紧紧攥在手心。


清秋瞥了一眼递过来的东西，发现竟是两本曲谱，一本琴谱，一本箫谱。


他喜欢弹琴，他喜欢琴箫合奏，莫非都只是为了这画舫之上的月琳姑娘，清秋的心顿时黯然失色，瞬间她对他残存的最后一点想望也被彻底粉碎。


看来不论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她永远都走不进他的世界，更走不进他的心……


随着那艘画舫渐渐驶离，那馨香也一点点淡了下去，可韩少辰的眼神许久都没有离开那远去的画舫，手中紧紧握着那两本曲谱，脸色暗淡。


清秋走回座位坐下，使劲地搓了搓冰冷的手掌，可是不管怎么搓，手依旧冰冷。


杨梵似看出了些端倪，紧紧盯着清秋黯淡的面庞，心里燃起了熊熊的希望。


之后，韩少辰一人坐在船头抚琴，眼神始终都没有焦点，其余三人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他抚琴，似乎都在想着各自的事。


待画舫靠岸后，韩少辰借故有事匆匆走了，只剩下了其余三人，各怀心事。




（65）落水

站在岸边，望着韩少辰匆匆远去的背影，清秋的视线一阵模糊，寒风吹过，拂过她的面颊，竟带来一丝晕眩，她揉了揉太阳穴，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一只手猛地抓起了她的手腕，将她带到杨梵的身前，抬眼，望向杨梵的眼睛。


那眼神复杂至极，她看不出，是期待还是失落，是怜惜还是灼热……


“大哥，她已经是三皇子的人了，你不该放不下的！”杨言若提高了嗓音，有些阴阳怪气地道。


杨梵一怔，目光扫向杨言若，手上的力道不自觉一松，清秋的手得了自由，垂落下来。


是啊，她已非清白之身，就算杨梵带她走，那么她自然也是配不上他的，更何况，那夜的答案，至今都没有浮现，那么，她，是不是一个肮脏的女人呢？


手却在此时，又被杨梵重新握住，紧地仿佛，永远不会和她分开一般，清秋的心一暖，眼中一阵酸涩，她知道，如果此时杨梵带她走，她一定会走得坚决。　

“跟我走！”杨梵不顾杨言若那些讽刺的话语，就准备拉着清秋离开，清秋的心怦怦地狂跳，他会带她走吗，他会带她永远离开这个伤心地吗？


“大哥，难道你忘记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了么？你也不想……”杨言若上前一步，伸出手，拼命地想掰开杨梵抓着清秋的手。


杨梵紧握清秋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会儿，终是无力地松开。


清秋不可置信地看着杨梵低垂的眼眸，却在此时被杨言若乘机推了一把。


又一阵晕眩传来，她一个没站稳，向后倒退了几步，跌入了冰冷的东明湖中。


在触到冰冷湖水的刹那，她的双手僵硬地挣扎着，然而杨梵的喊声，一点点变远，直到冰冷的湖水，将她整个人都淹没。


湖水刺骨寒冷，口中灌入大量冰冷的湖水，猛地灌入，喘不上气，手脚因为寒冷，而失去了挣扎的力量，意识一点点流失。


脑中只依稀闪过松霖山间与爹爹清月在一起的快乐时光，虽然窒息地难受，她，却笑了，在临死前，只留下这段美好的记忆，或许也是挺不错的吧。


可为什么，偏偏又要冒出韩少辰那苍白的脸庞，不，是北茗山中那个抚琴的男子，那是他留给她的美好记忆。


下沉吧，下沉吧，或许一直下沉下去，她的记忆将永远停留在那些美好的回忆当中。


她彻底放弃挣扎，可突然一双手，环住了她的腰，她感觉到她一点点上升，直至跃出水面。




（66）下了决定01

突然一种压力猛地释放，想要大口呼吸，可喉咙似乎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来，全身都不听使唤，只能瘫软地任由那双手将自己放到了地面之上。


眼皮沉重，睁开一道缝隙后便又重重地垂下，那忽隐忽现的人影，她看不清，意识渐渐抽离，她困了，好想睡。


忽然胸口猛地有一股力量不断挤压着，堵住喉咙的东西，似乎就要一跃而出，意识竟恢复了一些，耳中嗡嗡作响。


“你一定要醒来，那天你没有不管我，我也不会不管你！”似听到某人强势地冲她吼着，想要睡去的想法，竟然打消了，她的心一怔。


为什么那声音，很像韩少辰的，他不是有事走了吗？难道救他的不是杨梵吗？


“咳咳！”堵住喉咙的水终于全数吐出，她终于缓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许久，呼吸才平复下来，视线对上她身旁那个湿淋淋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韩少辰。


一股酸涩不停刺激着喉口，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韩少辰轻轻揽过她的肩膀，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她的泪竟滑落了更多。


寒风仍然肆虐着，她的啜泣渐渐转化为了阵阵战栗，韩少辰紧了紧揽住她肩膀的手，却突然想到什么，立刻放开。


“记得回府，换身衣服，我还有事，先走了！”韩少辰猛地起身，头也不回地走远，他湿漉漉的衣衫，还在滴着水渍，他经过的地方，都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衣服上滴下的水渍。


他，不冷吗？他，为什么会救她……


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清秋才收回视线。这才发现，身后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看，猛地转头。


杨梵也是浑身湿透，双手握拳站在她的身后。


视线越过杨梵，望到跌坐在地的杨言若，她满脸震惊，脸颊上有着清晰的掌印。


是他打了杨言若么？


清秋猛地转头，望向杨梵，想从他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可他的眼神出奇地平静，只是他身上竟散发着某种嗜血的气息，他一点点走向清秋，清秋迎上他的视线，看着他一步步走向自己。


来到清秋身前，杨梵伸手，面无表情地将她打横抱起，瞥了一眼杨言若后，淡淡地说，“我今天就带她走！”


杨言若捂着脸颊，满脸涨得通红，眼神死死地盯着清秋。


“你这个贱人，你都已经是三皇子的人了，为什么还要跟我争大哥，为什么，为什么！”杨言若歇斯底里地吼着，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刺激着清秋有些摇摆不定的心。


终于，清秋下了决定。




（67）下了决定02

手覆上杨梵略显粗糙的手，轻轻一扯，那力道虽然不大，但是杨梵的手竟突然无力地松了开来。


“你……”手上一空，紧紧盯着从自己怀抱中挣脱的她，手中原本紧握的珍宝，就这样消逝而去，空空如也，他突然觉得心里少了什么，想要说点什么，可喉咙好像被什么卡住了般……


清秋颤抖着身子，勉强摇了摇头，将眼神投向一旁的杨言若。


“我不会跟你走了！”清秋的表情很淡然，可是语调却十分坚决。


“为什么？”他看着她淡然的眼神，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为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


因为他的犹豫，因为他有个叫杨言若的妹妹，因为她已非清白之身……


“好好疼你妹妹，别为了我这个外人，而影响了那么之间的感情！”说完，语重心长地看了一眼杨梵，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与他道别。


虽然她不跟他走了，但是，她会用自己的方法离开这里，她会用自己的方法争取自己的幸福。


爹爹，清月，等着我，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们。


转身的刹那，杨梵想要握住她的手，可她转地太坚决，他的手只差了一点点，就可以抓住她的手，真的，只差一点点。脚下似有千斤重，他挪不动，只是怔怔地看着那个在风中瑟瑟发抖的身影，渐渐远离。她对于他，始终都是差那么一点点，或许这就是有缘无分吧。


回到辰青王府中，清秋的身体几乎已经冻地没了知觉，燕儿被她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准备了一大桶热水，让她沐浴。


热气迷蒙，她的视线模糊不堪，她看不清未来的路，更看不清，她自己的内心。


“主子，主子……”燕儿见她躺在浴桶之中，全无反应，害怕极了。


“燕儿，我好难受！”她听见燕儿的呼唤，慢慢睁开了眼，泪不自觉地落下，滴入了浴桶之中，溅起一点点水花。


“主子，您，怎么了？我帮您去找大夫！”燕儿紧张地不知所措，跌跌撞撞地才跑了一步，却被清秋抓住了手。


“不用了，我睡一会儿就好！”


“主子，这怎么行？我还是帮您找大夫！”燕儿又想迈出步子，可清秋抓得她好紧，好紧。


望着燕儿，坚定地点了点头。


“燕儿，先帮我穿上衣服，我真的只要睡一觉就好！”


“真的？”燕儿疑惑地看着面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