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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替身皇后-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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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才走没多久,寝宫内的的李贵人仿佛知道皇上已走一般,很快止住了凄厉的哭声,月当空,玉帘摇,美人憩,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就当跪在寝宫门口的如惠不知进退时,回廊那头,就已人声鼎沸,火光通明,大批的禁卫军手持火把,押解着平王爷与兰贵妃朝天牢而去。
如惠好奇的躲藏在回廊背处偷看,听到了井边打水的奴才们私下议论,也将发生的事了解了一些。
原来,显赫的平王爷与宠冠后宫三年的兰贵妃,会在半夜无故被禁卫军所押解,是因为他们犯了“通奸”之罪。
兰贵妃写信让平王爷带她私奔,据说那相约私奔的信,是平王爷被禁卫军禁锢后,当场从他衣袖中搜出来的,后经过鉴别的确是兰贵妃的笔记,这才将兰贵妃也打入了天牢。
“通奸”即便是在民间也是大罪,何况还是在皇宫中,所以奴才们都私下议论,此次恐怕连太后出面都救不了兰贵妃了。
也怪兰贵妃平素里对奴才们太过于苛刻,刻薄,无故责罚那更是家常便饭,如此不得人心,出了事无一奴才替她惋惜,反觉得是她遭报应了。
宁白妤面色平和,仿佛真的在听一件无关自己的事,没再多语,听完就转身朝门外走去,去“仁和宫”当值。
早握紧拳头的手,却在转身那一刹那,微微颤抖,心中一堵,感觉快要窒息,
终究是自己害了赫连城吗,那张从他衣袖中搜出的纸条,不正是自己乘他拥抱时塞给他的吗。
难道这都能为他人所用吗,难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人的监视下。 
  第七十章:蹉跎经年旧恨生(六)

 直到衣襟被人轻扯许多下的轻颤,以及细小的咳嗽声传来,宁白妤才将从凝思中回神,随着回神那一刻,呼吸顿时屏住,心痛骤然加剧。
一身青色绣龙常服的赫连羿正站在她面前,蹙眉凛然的看着她,神色凝重,根本猜不出他所想。
宁白妤并没因为身侧张公公的提醒而下跪,反依旧是昂首顿足,美眸顾盼,闻着沁鼻的淡香,睨着眼前那张如玉的脸庞。
清澈的眸中倒印出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皓色峥嵘,莹玉无色,秋曦萤绱。
一阵沉默后,青色飘逸身影已经掠过宁白妤,朝御书房而去。
宁白妤侧耳听着漠漠的衣袂声,突然觉得这挺拔傲然的身影是凛然得那么沧桑。
怔怔发愣后,微微一叹,正欲继续低颌暗思。
“难道要朕抱你吗?”清冷的声音传来,算是提醒也算是警告。
“你这奴才,方才我还觉得你懂事来着,怎么这么快就自傲了,我都特地嘱咐你了,今日皇上……”
在一侧目睹了一切的张公公边擦了下满头的冷汗,忙小声训斥着,等他没唠叨完,那头宁白妤已经尾随皇上而去。
张公公止住满嘴的唠叨,回眸看了下不远处一前一后的两人,突然一个恍惚,泛着金色光耀的曦夕照在回廊那头的两人身上,瞻望去恍若龙凤相呈。
此念头一出,忙举手打了自己一巴掌,将皇上与一宫女连想到一起,若让外人知道了,着大不敬之罪,恐怕结果会比犯了通奸罪的平王爷与兰贵妃轻不了多少。
冷汗一起,脚步一紧,忙追了上前。
梧桐叶疏,片片凋零,凄楚而悲怆,
秋来,的确箫魂,绿阴尽,梵梦磬,广寒愁。 
  第七十一章:蹉跎经年旧恨生(七)

 “何时起,不近女色的宫将军也懂怜香惜玉了?!”阴萧的讥讽声回荡在寂静无声的御书房内,格外阴森萧穆。
宫卫铭闻言,骤然止住满脸的关切,转而满目正色,双手抱拳屈膝,朝发出声音者下跪行礼,语间充满恭敬从容,“臣参见皇上,臣如此关心她,是因为她此次揭发平王爷有功。”
依旧半坐在青玉地砖上的宁白妤,敛了敛发愣的思绪,透过宫卫鸣抱拳的缝隙,朝端坐在书案前的赫连羿一个轻睇,却见他目光冷若冰霜,格外森然。
眼皮一跳,芳心一鄂。
却在闻到宫卫铭的解释后,哑然一松,也偷偷长吐了口气,心释然。
原来,宫卫铭并没将自己的身份告诉皇上。
也对,就当宫卫铭称自己为“锦瑟”时,就应该想到他这是在提醒自己,她的名字是“锦瑟”,她的身份是宫女,是自己因痛怆而恍若未闻罢了。
思量起来这,宁白妤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涌起一阵窃喜,仓促间,连她自己都没感觉到因这莫名的雀跃,嘴角带上了一丝轻笑。
“你很开心吗?”赫连羿霍然开口,算训斥更为不解,表情更是漠然。
宁白妤骤然回神,却因不知宫卫铭是如何在赫连羿面前说自己的,怕说得多漏出的破绽就更多,索性低颌垂目,故作惊慌样,缄言不语。
手中还抓着宫卫铭方才给她擦拭血渍的丝帕,满腹疑狐,反复擦拭掌心依旧创痍四起的血色。
腥红,星星点点新旧交错,布满整个掌心,似梅凋零雪地般——零落,无力,苍白,颓秽。
心中却在暗揣,方才宫卫铭借擦拭时,在她手心写的一个“计”字。
一个简单的“计”字,此刻想来,究竟为何意?
是说从这刻起听他的话,依他计行事;还是说,若皇上问起,顺了他方才所言,自己正是用这个“计”字,陷害了平王爷与兰贵妃。
思量不透,索性沉默不语,静观其变。
杜兰幽香馥郁,朱梁龙盘凤祥,馀芳碧,韶华舞。
“臣还有个不情之请,臣想问皇上要了她。”
宁白妤闻声,脑中轰然一响,手早被人握在了掌中,不用抬头,她就已猜出说这话,此刻又拽着她手的人是谁,话中的“她”,除了自己还能是谁。
各中情绪瞬间涌入脑中,亦涌入心中。
彷徨,是因为不知宫卫铭此举不知何意,难道他当真如此想要带走自己吗,无论自己是何相貌?
失措,是因为怕赫连羿当真依了他所愿,将自己赐给了宫卫铭。 
  第七十二章:萦回柔肠相思地(一)

 三个月后
正月初一,雪凝银河,傲梅飘香。
整个南晋皇宫被皑皑白雪包裹,朱檐上的金龙玉凤却因为奴才们的辛勤打扫,依旧翘首凝雕,迎雪而立。
巍峨辉煌,珠光宝气,皇气凛然。
宁白妤正一习绯色罗裙,青丝绾鬓,玉簪镶嵌,顶雪迎风而走,绣花鞋所过的地方,留下漫落的一串足印,成了这冬日白雪下,唯一的声息。
“娘娘,今日是大年初一,也是皇上的生辰,其他的娘娘都准备了贺礼,娘娘,您……”
闻声,宁白妤止住步伐,侧身一笑,“双儿,你是想问我是否准备了送给皇上的贺礼?”
被唤为双儿的宫女,约十五六岁的模样,长的清新可人,却因为宁白妤看似无恙的话,神色瞬间凝重,朱唇微咬,片刻后才着急道:“娘娘,您为何能如此淡然,要知道这宫中的其他娘娘早在几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
她已经在宁白妤身边伺候了三个月,亲眼目睹了她的不争,不怒,不波,不澜。
她的淡然或者说高洁根本不能在这美人辈出,勾心斗角的后宫中生存,这样孑然的女子应该只能属于山涧乡野。
既然如此,她为何不如奴才们私下议论的那样,随宫将军出宫,为何还要在这九重深阙,多情又无情君王身侧,守着虚无的“婕妤”虚名。
这三个月来,双儿可从没见皇上踏入瑟婕妤的“明瑟宫”一步,皇上更没召瑟婕妤侍寝。
双儿也曾好奇过,这瑟婕妤没人知道她的来历,虽相貌普通,但她的恬静与淡然,尤其是那张干净通透的脸在后宫中那是绝无仅有,为何皇上册封了她,又不临幸她,仿佛早将她遗忘了。
直到今日接到张公公的通报,说瑟婕妤晚上要参加新年夜宴,同时也是皇上二十五岁的寿宴,她高兴满怀,以为为皇上终于想起这面容平凡的瑟婕妤了。
也暗自揣度,今日是这三月基本没出过“明瑟宫”的瑟婕妤,唯一抓住龙心,让皇上记住或者宠幸她的机会。
正当双儿暗自高兴时,瑟婕妤却依然一脸的淡然,更没让她准备什么贺礼。
就这样到了时辰,空手朝“月昭殿“而去,仿佛早忘了贺礼一事,她当然着急。
以为她淡漠惯了,不知这些人情世故,这才会小声提醒她,听瑟婕妤聪慧的反问,她就明了她的这一开口,其实是多此一举了。 
  第七十三章:萦回柔肠相思地(二)

 那日,宫卫铭终是没再坚持,而是无声落魄而去。
等他出门,赫连羿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眸深处泛出一丝冷酷,转瞬既逝。
眸一收,转而马上垂目看向怀中的柔软,邪魅轻笑,“锦瑟,不仅是好名字,更是好兆头,从此以后你就长伴朕身边吧。”
宁白妤依旧倚靠在熟悉的怀中,心,却没因帝王口中的恩泽而颤动,反而突然静如止水,似乎等这这句长相伴,已经很久了。
闻声只抬头凝睇了赫连羿一眼,轻然笑道:“奴婢多谢皇上厚爱,既然平王爷是因为奴婢才入狱,奴婢有个不情之请……”
“准了!”
没等宁白妤说完,赫连羿眉一敛,满目淡然,仿佛一切都在他意料中,直接开口打断,霍然松开紧拥的怀抱,转身走到书案前,拿起狼毫毛笔直接在一块明黄色的绸缎上洋洋洒洒写下一道口谕。
因他毫无预兆的松开,宁白妤一个踉跄朝后连退了几步,终于在碰上汉白玉雕砌的梁柱时,才停了下来。
等回神过来,偌大的御书房内,早空无一人,淡香散,寒雨霏。
原来突然变天了,寒瑟的秋日,下起了淅沥的细雨,点点秋雨犹如下在她心间,说不出的诚惶,道不尽的伤绪。
朱梁幽窗冷瑟,轩榭亭台清凉。
低头看着手中明黄色绸缎上的千钧之笔,她熟悉万分,眼眶一酸,难以抑制的泛出清泪。
“为何落泪?”
闻着入耳的熟悉声,宁白妤骤然唤回思绪,举起衣袖轻拭了下眼角后才缓缓抬头看去,原来是去而复返的宫卫铭。
他正站在门槛处,神色复杂的看着宁白妤,瞳深处还隐隐带着一丝钝伤。
宁白妤吸了吸鼻子,将手谕塞入衣袖内,才朝宫卫铭一个轻瞥,语含讥讽道:“难道哪条南晋律例规定过,只准宫将军借他人之手除去劲敌,不允许我流泪了!”
“妤儿,我不是那意思!”宫卫铭没料到宁白妤会如此讥讽他,似乎有些穷词的解释着,却不知从何入口,说完就呆矗在门框处,不再多言,随瑟瑟秋风,秫秫清雨飘洒到他身上,他脸上。
似乎更想借冷雨凄风浇灭他心中的懊恼与彷徨! 
  第七十四章:萦回柔肠相思地(三)

 蒙蒙暗色中,残榭隔故人。
赫连城一如在荷花池边一样,反手而立,头微抬,似乎在通过那扇细小的窗户瞭望远方,心绪沉重并没感觉到已经站在牢房外的宁白妤。
除了略显凌乱的衣襟,散涣的发鬓,背影依旧傲然挺拔,依旧风雅如常。
宁白妤想起醒来时第一次见他的情景,他就是这么儒雅,温润,脑中闪过一丝犹豫,怔了怔,眼中又恢复了清冷,朝那背影淡淡开口道:“平王爷。”
赫连城闻声,浑身一个轻颤,顿在原地,过了许久才转身朝牢门走来,憔悴苍白的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仿佛等她很久,声音沙哑,“妤儿,你终于来看我了吗?”
宁白妤见他骤然靠近,虽知中间隔着牢梁,仍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几步,赫连羿眼中隐痛四溢,没再朝前走,而是退回原地,凄然苦笑,“妤儿,你还在怕我吗?”
宁白妤惊骇举目,不动神色道:“我为何要怕你?”
“哈哈,以前的妤儿从来不会如此犀利,如今这样也好,至少你懂得保护好自己了,我将死也无憾。”
宁白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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