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皇后-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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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谢恩,没有道贺,缓歌止,丝竹磬,大殿内霍然静寂。
凤帷香罗馥郁红舞,冬雪傲梅荡散霜飞。
那丝明黄彻底消失在众人眼前,众人都散了去,本热闹非凡的新年之宴,皇帝寿辰之会,就这样随着皇帝的提早离去,孤寥而散。
整个大殿只剩依旧端坐在条几前双瞳清明的宁白妤,与满目疑惑的宫卫铭。
“你当真不是妤儿?”
质疑声传来,本已拖拽着疲乏走到门槛处的宁白妤闻声,止住,却没回头,只稍微侧身了下,轻笑道:“我是不是宁白妤,对宫将军来说当真如此重要吗?”
话落人已远走,唯落片片绯红,遥遥淡香随雪而摆,触梅而殇!
宫卫铭一怔,望着远走的女子,心中一阵踌躇,脸上的复杂之色一闪而过。
“皇上,您来啊,来抓臣妾啊!”
“爱妃可要躲好了,朕来了,”
第八十四章:泪雪零铃不相亲(五)
“皇上,您看,我早说了,她自持有皇后头衔撑腰,从不将我这皇妃看在眼里,您要为……”
“宸皇妃,此言差矣,奴婢从没以皇后头衔自居,反而是皇妃你……”
宁白妤霍然打断宸皇妃,神色从容朝她走去,
宸皇妃见她朝自己走去,偷睨下赫连羿一眼,见他非但默不出声,嘴角似乎还勾起浅笑,一个惊慌,以为宁白妤恼怒她的惹是生非,黑白颠倒,要动手打她,朝后连退了几步。
宁白妤见状,蓄雅一笑,伸手朝一旁的红木凳上抓了件外衫帮她披上,神色淡然,“身为皇上的宸贵妃,理应该多为皇上着想,而非如这半月来,日日与皇上……”
说着睨了同样衣衫不整的赫连羿一眼,也抓了件外衣遮在他身上,面泛羞红,故作从容,低声嘀咕道:“芙蓉帐暖度!”
“你,你一个贱婢,也敢来教训我,你当真是活腻了!”
宸皇妃战栗过后,见赫连羿没管,马上恢复了半月以来的嚣张跋扈,手已经点到宁白妤脸上训斥着,若非赫连羿在要顾及形象估计早挥掌打了去。
“够了,你先出去!”沉默中的赫连羿猛然出声训斥。
“听到没,皇上要你滚出去!”
“奴婢想皇上是想让宸贵妃您出去!”
“皇上……”
“朕不想再说第二遍!”
宸皇妃正想拿胸前的柔软朝动怒的赫连羿靠去时,却猛得瞥见他骤然凝聚在双眸中的阴戾,浑身冷芒噬血,一个惊吓,只能心有不甘的紧了紧肩上的单衣朝外走去。
经过宁白妤时,朝她翻了个大白眼,鄙夷道:“哼!”
“宸贵妃,您慢着,奴婢有几句话想告诉你!”宁白妤没理会宸皇妃的不屑与讥讽,反而柔声的叫住即将跨出门槛的她。
“奴婢想问您,知不知道您宸皇妃中的‘宸’字代表什么意思,皇上封您为‘宸皇妃’,寓意为何?”
已经抬起一只脚朝黄花梨木制成的门槛跨去的宸皇妃,闻声,一愣,马上转身,满目幽怨的看了赫连羿一眼,见他依旧满目阴寒。
第八十五章:泪雪零铃不相亲(六)
门槛处的宸皇妃显然没想到宁白妤叫住她,不是责骂,更不是怨恨,而是徐徐说了一番她名号的意义与来历。
而这番看似平淡的述说后则隐藏了波澜汹涌的暗示,无非只想说明一个意思,她,宸皇妃,不应该如这半月来一样,日夜霸占皇帝,日日笙歌,夜夜,而是应该让皇帝勤政,自己则恭顺端庄。
最后一句话的分量更是重为千斤,不惜以往日宁白妤的贤惠温宛来提醒更算是告诫自己,失忆不是过错,过错是因失忆而失去了往日的本性,这才是最可怕的,只怕到时不用旁人提醒皇帝也会质疑她的身份。
宸皇妃听完,心一怔,沉思片刻,马上回神,嘴微微朝上一挑,挤出一个唯美忧伤的淡笑,没再多言,而是在深深凝望赫连羿一眼后,转身离去了,还适度的带上了寝宫门。
“你知道的似乎很多!”
一直不语的赫连羿凝睇了身子娇弱无力,神色却傲然如梅的宁白妤一眼,转瞬已走到她面前,紧抓住她的一只手,蹙眉敛目,狭长的凤眼近乎眯成一条线,“你到底是平王爷的人还是蓝临枫的人?!”
宁白妤感到手传来的疼痛,不禁眉一紧,将眸光从朱门处收回,垂目看向自己的手,微微笑道:“奴婢是何人的人,有何关系呢,重要的是,奴婢此刻是南晋的皇后,奴婢断然不会让媚惑皇上之事发生!”
“哈哈,说得很好,理由的确够充分也够堂皇,你怎能将此‘宸’与彼‘辰’联想到一起?”
清逸的轻笑转眼已经回荡在整个寝宫,很难想这笑声俊雅之人方才还阴狠冷酷,顷刻间他已经如沐浴春风而来的使者。
随着那淡笑,抓在宁白妤手上的力也小了许多,不过却没松开,依旧手贴手的拽在一起,宁白妤感觉到他指尖的温暖,恍惚间,想起多年前长亭边他如瑶池仙者般的一笑,嘴角不禁勾起淡淡的浅笑。
第八十六章:泪雪零铃不相亲(七)
四目相对,是宁白妤心虚也好,定力差也罢,终究以她红着双颊,垂眸低颌败下阵来。
“皇上,奴婢说得可对?!”细如蚊声的反问传来,更像是为了打破此刻沉寂的尴尬。
“咳咳,你所说的确不错,只是让朕好奇的是,你只是个挂名的皇后,而且是受奇耻大辱下被册封的皇后,不恨也罢,为何还要借摔碗来提醒朕要亲理朝政,还旁敲侧击的训斥‘宸皇妃’一番,你真的让朕很好奇。”
赫连羿说着已经松开手,围着宁白妤走了一圈,上下打量,瞳中疑惑与诧意四起,“你究竟是何人?”
“皇上,不必多虑奴婢是何人,只要记住奴婢是永远不会背叛皇上,永远不会伤害皇上那人就足够了!”
话完,没等身侧的赫连羿开口,更没去解释门口玉碗的落地是故意还是无心,弯了弯腰后直接开门走了出去,没再回头,反手将寝宫门带了上。
独留失神的赫连羿站在原地发愣,过了许久,他才从衣袖中掏出大年初一在“月昭殿”上捡来的绣包。
虽已经知道这绣包是出于名为锦瑟女子之手,却还是情不自禁的要将它携身而带,午夜梦醒时,总会摸出来仔细看着,柔软摸着那上面的芙蓉花,仿佛还能感觉到她当年的温度一般。
回想起,方才那普通女子慷慨的一言“奴婢是永远不会背叛皇上,永远不会伤害皇上”,居然与当年的她如此相象。
当年,也正因为她的“一意孤行”,无怨无悔的付出,更没给他任何相陪的机会,这才会有了众多的误会,以及她的征战沙场与磬血身亡。
想起半月来娇媚十足,嚣张跋扈的“宸皇妃”,他眼中隐约闪过一丝厌恶,她即便有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面容,还用失忆还回避往昔,又当如何,他怎能看不出来。
明知她为假,却依然还要宠爱,还要一意孤行封她为“宸皇妃”,一方面是为迷惑将她送到自己身边,隐藏在暗处那人;
另外一方面是为了那张熟悉眷恋的面容,隔了三年如今再见,若非那迥然不同的气韵,他当真沉迷下去了,之所以还封她为“宸皇妃”,只因他真的想封他的宁白妤为“宸皇妃”,与天地同在,与帝王同存。
就当有着相同面容的她为她吧,至少于三年前的失误可以慰藉自己一点。
思量起真正的宁白妤,他眼中满是钝痛,为何将在气韵上与宁白妤有着七,八相似的宁白洁送走了,今日又会出现一个面容平凡,却有着宁白妤分气韵的锦瑟。
垂眸睨到光滑的红木桌面上,那里至今留着那名唤为锦瑟的女子,以指为笔写下的“辰”字,字迹,娟秀玲珑,与她的相比,才是真正的如出一辙;还有那相同绣法的荷包,那至艳的芙蓉花。
第八十七章:素弦声断与君诀(一)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本倚在窗边低吟手中诗集的宁白妤突然停下,侧身朝正在布置晚膳的双儿看了看,淡淡问道:“双儿,你说是庄生梦了蝴蝶还是蝴蝶迷了庄生?”
“娘娘,这么高深的问题,奴婢怎会知道。”双儿笑了笑,脸颊露出两个小酒窝,煞是温柔,宜人。
“哎,究竟是……”
“娘娘您就别嘀咕了,快来用膳吧,说不定等会皇上就要来了呢。”
双儿打断宁白妤的胡思乱想,直接上去搀扶她,开始试菜后,将桌上的菜每样都帮宁白妤夹了些到她面前的白玉碗中。
宁白妤并未动玉筷,而是呆坐在青木桌前,盯着眼前的美味发愣。
“娘……”
“你先出去吧。”清朗威严的声音响起,双儿虽被骤然响起的清冷声震慑得有些惊吓,弯腰退出去时,却满心欢喜,此刻整个后宫的奴才中,她才是因宁白妤的得宠与有荣焉那人。
今日已经是皇上连着亲临“畅音宫”的第五日,她也早从当时对宁白妤卤莽的质问,受到无辜降罪的埋怨中缓神了过来。
还记得五日前,当她接到张公公的通报,让她到“畅音宫”伺候皇后娘娘时,自己的惊骇,不过短短二十日,就当自己还为看似为后,实则为婢的瑟皇后的处境担忧时,等来的却是这样的出人意料的结局。
原来平素里寂寂无声的瑟婕妤才是真正的高手,真正的高深莫测,要不然,如何能让自己从一小小无名的婕妤一跃成为南晋最显贵的皇后。
“畅音宫”,本先皇后宁白妤,如今的“宸贵妃”四年前的居所,三年前随着皇上在金銮殿上的那句“罪后”,成了人人避而不及的晦气之地。
如今却早随着皇帝在“月昭宫”对“宁白妤”忘乎自已的轻呼,紧抱,顶撞太后下的那“宸皇妃”封号,一举从禁地变为了众嫔妃,望眼欲穿想染指的贵胄之地。
第八十八章:素弦声断与君诀(二)
冬夜沁寒,洗浴完,
宫娥将金钩松开,慢慢放下淡粉色的帷幔,吹灭桌案上的宫灯,含羞退出,独留帝后在若大的雕龙刻凤黄花木床榻上。
月华如霜,玉肌香暖,绣帏芳菲,夜幕箫魂
人却愁肠未眠。
“你说是庄生梦了蝴蝶还是蝴蝶梦了庄生?”
略显温柔的声音传到耳畔,双眸紧闭的宁白妤猛然睁开眼。
就着漆黑循声看去,更惊讶盘旋在耳边那份温柔,怀疑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这五日,赫连羿虽夜夜与她同眠,却是分锦被而睡,更没动她分毫,已经有“宸皇妃”,他误以为是宁白妤的人还是真认为是宁白妤的人在,他根本没必要再对自己,这只有平凡容貌的自己,无故得到皇后封号的自己温柔。
寝宫内早随着烛光的熄灭,漆黑一片,入眼的只有无边的默然黑色,
宁白妤循望无果,侧身躺回原样,轻叹一声回道:“是庄生化为了蝴蝶,从喧嚣人生走向逍遥之境的大幸也好;还是蝴蝶梦为庄生,从逍遥之境步入喧嚣人生的悲哀也罢,谁梦到了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那种向往快乐追求自由的精神!”
她话刚落,熟悉的温暖不期而至,人已经被赫连羿从身后拥入怀中,淡香一如多年前一样幽幽入鼻,宁白妤心一痛更一软,泪顷刻泛滥。
“你究竟是谁?”赫连羿从后环抱住宁白妤,头深埋入她脖颈里,深吸一口气,呢喃声再度传来,却少了白日里的清冷多了分温柔。
潸然哽咽下,宁白妤根本无法开口,终究还是没能止住浑身的轻颤,牙紧咬,压抑住哭声,身子却不受控制的战栗哆嗦了起来。
轻颤通过手臂传到赫连羿身上,他没松开怀抱,也没再追问,反而加重了环抱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