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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替身皇后-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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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对她的爱,从那柔夷轻拂时也已在他心中生根,只是高贵的出身,肩负的使命让他的路走远了些。
不管如何,如今他当真再次将她拥入怀中,他应该满足了,本想问的御花园之事,他也绝口不提了,反正用不了多久,等两国次战过后,他要如五年前那样在“残暴”一次,从此以后他将只有一后,相伴到老。
“羿,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了。”她本想说,她也一如既往的爱他,可是那个“爱”字她终究没能再说出口,轻抚上他脸,柔光熠熠,话题一转,“你为何不杀了宁有光?”
有些不明的事她终究想弄明白,总想心存侥幸,他的父皇并非她的杀父弑母仇人,话出口,她甚至感到自己的手紧张的出了冷汗,喉咙泛出苦涩的酸味。
“妤儿,”赫连羿似乎猜到她会有此一问,眸光幽深的看向怀中人,淡淡轻笑后才继续说道:“妤儿,可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宁白妤闻声哑然,聪慧如他,怎能看不出自己此次进宫的反常,先是通过暗示要来了,以前从不贪恋的皇后之位;再是公然训斥他的后妃,更甚至于直接将人驱逐出了宫,这怎么看,怎么是漏洞。
蓝临枫要说眼前这性情大变的女子,不是以前的宁白妤,换了自己若不深刻了解定然也信了。
见宁白妤没说话,只是陷入自己的沉思,赫连羿直接起身,随手拿起衣裙也不管宁白妤的挣扎,直接帮她穿起来,只一会的功夫就帮她穿带好,还仔细的帮她绾好青丝,动作虽生疏,宁白妤的唇边却有了咸瑟的苦味。
他如此对自己,让她如何下得了狠心,她脸色苍白依偎进身后人的怀中,也许,她脑中反复纠结着也许,却是她也不知道的也许……
赫连羿颦眉看着依偎在自己胸中的女子,心疼之色跃然于眸中,没再多言,只将她抱起,朝皇家禁地走去。
转过幽径回廊,跨过冷寂偏殿,突闻杏花香,芭蕉脆,路程长得就当宁白妤以为自己已经远离金碧辉煌的皇宫时,眼前豁然出现一个山洞。
不知不觉中,赫连羿已将她抱到了山洞中,宁白妤蹙眉回想他方才走的路径,猛然才明白,自己此刻正在御花园底下,而非什么山洞内。
宁白妤正奇怪这御花园身下为何会有一秘道时,本阴森昏暗的洞,随着墙壁两边的火把而敞亮了起来,越往里走,火光越亮,温度也越低,到最后衣衫单薄的宁白妤不得不紧紧依偎在赫连羿胸口取暖。
等赫连羿顿足不走时,依偎在他怀中的宁白妤举眸疑惑的看向他,却见他朝着前方看去满目深邃,里面似乎还带着悲伤。
 
  第一百六十八章:惊虹一刺复诀别(二)

 他倏然的悲伤让她明白了,他带她来的是何的,从他怀中挣扎下地,循他的目光看去,入眼的居然是两口冰棺。
冰棺入眼,她早忘却了方才的寒冷,有些不可思意的朝前走去,心中半是期望半是害怕。
双腿如重千斤,缓缓朝前走,终于看清楚冰棺中的是何人。
两具冰棺中的女子除了年纪有些区别外,面容极为相似,即便闭目,面无血色,都依然香娇玉嫩,气雅如兰,风华绝代,飘然脱尘。
居若非是睡在这冰棺中,无声无息,无颦无敛,谁也不知道她们是两具没气息的躯体,还当是春眠的美人。
泪楚楚而下,迎着寒风倾到棺盖上,簌簌而响,她岂能认不出那年纪轻一点的是谁,不是她前身的躯体,又是什么。
那年纪大点的,与她一般相貌的肯定是她从未谋面的母亲——柳心洁,她从没想过是这样与亲生母亲见面,隔了层冰冷,少了份脉然的温暖。
娌赫连羿将宁白妤的失措苍白看在眼底,在她身后焦急唤道:“妤儿。”,想上前,才将走出半步,却又呆矗在了原地,她需要时间去慰藉内心的凄凉绝痛,他给她。
宁白妤止住清泪,素手轻扬,隔着棺盖反复轻抚,似乎真能感受的棺内人的余温,似乎在等着她起身柔柔的唤她声“妤儿”,可惜入耳的却是那令她眦目咬牙,发狂为癫的声音。
他是她的弑母仇人之子,她恨他!
她倏然转身,却是噬骨的痛恨,如含恨的幽魂,飞速走到他身边,以他防不胜防的速度从头上取下发簪狠狠朝他心窝插去,簪子离手,她已森然大笑,头也不回的朝外奔去。
赫连羿手扶在胸口发簪上,任凭鲜血沿滴而下,夹杂着冰的沁凉,萦绕出丝丝血的腥甜,蜿蜒在地上,却如晨曦般绚烂,熠熠红色中,他无力跪倒在地上。
“皇上,皇上……”声声急唤适时回响在壁洞里,皇帝没回头或者说他早无力回头,脸色早随着胸口心头血的蔓延,变得苍白无神。
匆匆走来的张公公并没急着搀扶起皇帝,而是朝不远的冰棺偷睨,可惜他的位置不对,他看不大清冰棺内放的究竟是何人,失望涌上他眼底。
用关切替代住眼底的失望,这才上前搀扶起皇帝,看到皇帝胸口入骨锥心的发簪,眼中露出的是惊慌,眼底却是看不透的得意,口气却是哽咽,“皇上,恕罪啊,奴才没能伺候好您,奴才该死啊!”
赫连羿看着身侧搀扶自己的奴才,竟然感动得有些异常,没质问他为何跟随自己,只轻轻倚靠他的力朝外走,语带喘息,似乎是疼痛难忍,半晌才艰难的吐出一句话,“外人追问起来就说是朕不小心,与皇后无关。”
“皇上!”张公公惊呼,似乎对皇帝这番偏袒极为不满,“皇后弑君,若不惩罚,以后她若再犯怎么办?”
“小顺子。”皇帝微微平息下喘息,呼吸却依然急促,无力,“你在朕是皇子时,就已在朕身边伺候……”他顿下,轻轻咳嗽,样子却依然蹙眉难受,呼出张公公小名,下面的话,皇帝已无力说出,寓意却已很明确,他不想将此事闹大。
张公公讶然,虽心有不甘,却终只能垂眸听旨,不再多语,扶着只剩半条命,心头在滴血的皇帝朝外走去。

畅音宫中,宫灯昏暗,馥郁檀香洋洒在整个殿内,更显深宫清冷孤寂。
那张不久前还有人缠绵的雕花大床上,正蜷缩着一个神色惨白的女子,她将衾被紧紧抱在怀中,目光涣散,她刚才做了什么,将他亲自替自己绾的发散了,将他亲自给自己别上的发簪拔了,化做了伤他的厉器。
自己何时起也变得那么心狠了,为何连屡次要杀自己的梅儿都能放过,惟独放不了他,难道真的是爱得最深就伤得最深吗?!
“堇妃娘娘……”门外传来一阵喧嚣声,紧接着就是巴掌声,还有人的哭泣声,这都丝毫没影响殿中安然静坐的女子,她仿佛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
“哟,”长长的脱音后熟悉的娇媚声顷刻而至,“这不是方得圣宠的明羿皇后吗?!”堇妃眼中带尽凄厉,唇畔却依然淡笑,“怎么如今像只无了爪子的老虎啊!”
床上的宁白妤突然想到什么,放下手中衾被,着急下床,朝堇妃走去,却不知是无力还是慌乱,一个踉跄直接倒到地上,刚好倒在堇妃裙边,她丝毫不介意此刻的狼狈,眼中带着泪光,拽住晋妃的裙角,满怀希望的问她:“皇上,怎么样?”
堇妃高贵而雍容的半蹲到宁白妤面前,伸出玉手捏住她下巴,紧紧一捏,听到吃痛的惊呼,才满意的松开手,对着倒地的明羿皇后,眼中是除之而后快的憎恶,“御医正在抢治。”
堇妃霍然起身,华丽的裙摆横扫过宁白妤双靥,碧色罗裙,丝滑柔软,给她带来莫名的安心,她闭目喃喃自慰道:“还好,皇上还好。”
“哈哈!”堇妃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仰天长笑,过了许久才觉得笑够,顿下,咬牙道:“你高兴得太早了,”,大红蔻丹指甲轻划过明妤皇后那张平凡无奇的脸,鲜血瞬间涌出,却没出现她预期的假皮,她一惊,莫非林美人所说是假,她只是想借自己之手除去这“畅音宫”的正主?!
有些不相信的低头细看,涌出的的确是血,这才确信这倒地的只是个寻常女子,并非林美人所说的宁白妤,她就说,真正的宁白妤她是见过,也接触过的,假怀龙嗣在“畅音宫”那半年也不是白住的。
宁白妤的性情,温宛中带着刚毅,慧质中带着决绝,就如她的气质一样,她可高贵中带着邪魅,邪魅中带着恬然。
这样多重善变的女子,即便今日刺伤了皇帝,她也会坦然无漾,绝不会如眼前的女子蜷缩在床上,更不会因仓皇摔倒在自己脚边。
 
  第一百六十九章:惊虹一刺复诀别(三)

 更何况,宁白妤会武功,她若怕,估计早跑了,绝不会呆在寝宫中坐以待毙,自己如此捏她,她却丝毫没能反抗,眼中有的只是慌乱与害怕,换了真正的宁白妤,她眼中定然会有决然与淡定,绝对不会慌张;
方才轻轻一划,带来的血印,而不是易容的假皮,她已对这明妤皇后只是个因为有着与宁白妤某种相似之处才被皇帝立为皇后的说法,已深信不疑。
望着依旧瘫倒在地的明妤皇后,堇妃心情大好,肆无忌惮的幽幽笑着说完方才的话,“皇上至今都在昏迷,能不能醒来就要看上天的造化了!”
话落,她悠然转身,莲步轻移,就将跨出殿门那刻,突然侧首,朝身后懦弱的明妤皇后抛下句伤口散盐的话,“你下手真狠,直插他心窝,我从没想过,他原来也是有心之人,这一切还要谢谢你,等我荣登太后之位时,定会命人给你黄土一捧,无名碑一块。”
居殿内的明羿皇后依旧软绵在地,昏暗的宫灯将她嘴角的那丝讥笑深深蓄入眸底,深睫浅影中,外人却只能看到她的颓败与悲伤,再无其他。
仁和宫
一帮奴才端着乘有温水的镶金嵌玉脸盆,在寝宫门外跪了一地,寝宫内点燃着最亮的如手臂般粗的雕龙绣凤红烛,点点烛泪也不及御医从明帝身上擦下的血红,血将一盆盆水都尽染成红色。
娌龙气似乎在慢慢消失,空气中萦绕着除蜡香外的另外一种气息,似花非花,似血非血,众人包括殿内的御医都惶恐,一旦明帝崩,他们可都是要陪葬的,冷汗早将衣衫尽湿。
“不妨让我来试试。”当殿内的御医满头冷汗,摇着头开门出来时,温润的声音瞬间响起,众人循声看去,居然是一袭红色锦袍的蓝临枫。
那奇异的香正是从他身上发出,此刻的他红衣飘然,迎月而绽,宛如荼靡彼岸花,一双蓝瞳接星而灼,绝世的面容,格外妖娆,男子妖娆到这地步早已是孽了。
明帝贴身太监张公公将明帝搀扶回寝宫时,明帝已经昏厥,却在昏迷前留了道口谕,“此次朕无故受如此重的创伤,正是中宫皇后所为,先将她软禁等朕康复在作定夺”。
前还呼风唤雨,驱逐后妃的皇后转眼成了待罪之人,太后又仙逝,堇妃又不在,众人都将询问的眼光看向张公公,如今看最得皇帝信任之人。
他横眼扫过众人,最后将眼光锁在蓝临枫身上,尖锐的嗓音顿时响起,却是质疑的阻止,“恕奴才不能做主,蓝丞相一两月前还是西周君主,如今却无故跑到我南晋皇宫内,两国即将开战,恐怕……”
“恐怕什么?!”蓝临枫蹙眉反问,却是极不耐烦,他担心,他再晚点拿到赫连羿释放宁白妤的圣旨,她会被人害了。
“恐怕,您会故意害皇上!”
“好笑!”蓝临枫冷声一哼,朝殿内一睇,再朝站在一旁颤抖的御医一瞥,“他本已是无救之人,我还有加害的必要吗?!”
殿门口顿时寂静无声,却又比什么时候都喧闹,人对死的惶恐,早森然得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张公公却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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