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弦晚-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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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它的上面不过一瞬,我便听见它说:“公主殿下到了。”
我一下来,乌纪鸟便不见了身影。眼前众人手上都拿了兵器各自划出一道又一道的光影来,这样的场景在十几年前与皎白将军无意到得神族遗址时见过这样的战场幻象,如今真到了这样的场景中才觉这样的情形惨不忍睹,处处是血光,处处是倒在地上已死去的人。
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见司琏,我刚一转身便瞧见了正与他人厮杀的司琏。他向来善良,便是到了这样一个不是你生便是我亡的战场上他也只是伤了对方使对方无法再行动而不会置人于死地。
我向着他冲了过去,一声司琏还未叫出口后肩上便传来一阵剧烈的皮开肉绽的疼痛之感,倒在地上时我看见一支箭支的箭尖,上面还淌着我的血。
“司琏……”我竭力叫了他一声,朝他的方向艰难的一步步向着他爬去,但终究是不能够做到,哪怕我与他只相隔一尺。
这箭支刺穿我的身体,这一面怕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吧。在死前还能在无意间替他挡下这一箭,我也很满足了。
意识渐渐涣散前,我朝着他的方向伸出了双手,见到他转身向我而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对我说:“来,晚晚,我带你离开。”
好,好啊,带我离开,这一日我已盼了好久好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乌纪警言
那箭支从我的身体穿过,我从未想过自己还能够醒来,更不曾想过醒来时竟是身处在弦和皇朝。
仔细回想了一下那日的情形,依稀记得好像是有个人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不管是谁救回的我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还活着这样就可以继续在葛云山壁继续等着司琏了。
我的右肩被刺穿,随便动一下便觉疼痛不已。不过一会儿,我已汗湿全身,好不容易依靠着左手的支撑坐起来时身上再没有一丝力气。
躺着歇息了好久我才又渐渐恢复了一些气力,不知是不是太痛了导致身体暂时失去了感觉此刻我反而不觉得有任何的疼痛。
一步一步扶着墙扶着树木跌跌撞撞的往外走着,才离了晴水院没几步距离前来看望我的琼秋姐姐便挡住了我的去路。
“受了伤还往外走,不要命了麽。你要去哪儿同我们说一声我们代你去不就好了,何必非要这样折磨自己?”
“琼秋姐姐你不要拦我,只有我自己亲自去看了我才能安心。”
“你要知道的事情难道自己的命还要紧?”
“只要知道他好还是不好,晚晚便是死了也不足惜。”
我执意要走,琼秋姐姐说不过我便顾自伸了手来扶我要将我带回去。和她相互僵持中,右肩处的的伤口被牵扯了一下,消失的疼痛瞬间便有了生命般苏醒过来,自右肩处开始那疼痛逐渐在身上蔓延,几乎不能够承受。
见我如此,琼秋姐姐也不敢再轻易来拉我,只是轻轻的扶着我又急又担心。她终是拗不过我,带着担心急步匆匆的走了。
她对我毫无办法,她这一去我知她定是找人来帮忙了。我以为她会找皎白将军来,没想却是席木将军。
前一刻我还在想着不管是谁来今天我都要出去不可,可是下一瞬间还未待我同席木将军说话席木将军便不由分说打横抱起了我往院内屋中走去。
他说:“既然把你救了回来就不会看着你赴死。”
“席木将军,席木将军,晚晚的命不值得你去救,我求你我求求你让我走好不好,我只是想知道他好不好仅此而已,我自己能照顾自己的。”
然而,无论我如何哀求于他他都不为所动。说了太多的话之后我身上的力气已被耗光,重新躺回床上时任凭琼秋姐姐为我重新上药包扎伤口,我就躺在那儿,任何的感觉都没有了,心里只想知道乱箭如雨的那一日,司琏他是否安好?
带着浓重的困意睡去,梦里竟是朦朦胧胧看不真切的景象。那景象中我我能够见到所有的人,却独独见不到司琏。越是见不到他我便越想再影像纷纷的人堆里找到他,可是每每在前方出现一点光亮隐隐约约瞧见他的影子向着他追过去之时,他的影子又会被一片突如其来的黑暗所淹没。
兜兜转转寻他千百次,无一次能够找到他。再次瞧见一团亮光出现时向着那亮光走去前却是从昏睡中醒了。
这一场梦尤为长久,不消一旁坐着的束白公主明说我也知道他们一定是想了什么法子让我一直睡着,这样我便无法离开而右肩上的伤也能够逐渐愈合。
束白公主守在一旁,大概是太累了已经睡着了。我动了动身体,右肩处还是有些痛却远不如之前那样痛得冷汗直流了,想来是昏睡的这段时间里琼秋姐姐和束白公主一直照顾着,这伤已经好了许多。
“束白公主,束白公主?”
我试着轻声叫了她几声,见她未曾有丝毫的反应之后。我尽量小心翼翼的不弄出一点儿声响来,但我在穿好鞋往外走时不经意间还是弄到了她。就是这一轻微的触碰让束白公主惊醒了过来。
见她被惊醒,还有些懵懵懂懂不曾清醒过来的迹象。我尽量放缓了语速轻声的同她说话:“束白公主,你先耐心听我说完好不好?”
我的话还未说完束白公主就已清醒了过来,她捂着耳朵不肯听我说任何的话,嘴里只说道:“皎白哥哥他们说不管你对我说什么我都不要听,而且一定要让你睡着。”
她话音刚落我就见她指间凝出一个白色光点来,嘴里也不知默默念着什么。只是一瞬间我便觉有厚重睡意向我袭了来,不由自主走向床倒在上面便沉睡过去了。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被困在了一个地方无法走出去,我明白只要我右肩上的伤不曾全好或者弦书皇子他们不曾回来,一直照看着我的束白公主便会一直这样让我沉睡,让我长久的困在梦境之中。
这一次醒来之后,时间已过去很久,久到三个皇朝之间的战争再次停下,这世上又恢复了平和之态,只是不知这次又会平和多久。
同弦书皇子他们坐在一起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隔了十几年的时间不曾见过见了面连交谈都不知如何开口,想必他们和我是一样的心境。
虽说之前在弦和皇朝住了好几年,可我平日里与他们来往不多更多时候我都是独自一人安于一角,隔了十几年不见我以为他们一定不记得我了却没想到他们个个都记得。
“见也见过了,大家可以让晚晚离开了吗?”
席木将军看了一眼弦书皇子,见他不说话微微张开的嘴又合上了。我不知他这番欲言又止的模样是为何事,我也不想知晓。
倒是琼秋姐姐开了口,她望着我,问道:“你就这么不想留在这儿与我们多呆一会说说话甚至一起吃个饭?”
“琼秋姐姐,我并非不想与你们多呆一刻,只是晚晚心里有更想要见的人,自受伤之后我无时无刻都在担心着他,我希望知道他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是受伤了还是没有受伤。不知道他的情况我始终都无法心安无法平静。”
“那我送你回去吧。”弦书皇子开了口,声音却是淡淡的。
“弦书皇子不必如此,我并不是要回上溪皇朝。其实,相隔多年不曾见面大家都记得我我已经很开心了。像我此前回到上溪皇朝有些人我已经不记得了,有些人也已经不是记忆中的模样了,那里的一切唯他不变而已。上溪皇朝,终我一生也都回不去了。”
此话一出,除了束白公主听不明白我在说些什么之外其他人都面带惊讶神色的望着我,皎白将军在他们之中最为惊诧。我深吸了一口气,想那些事情,突然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一屋子的人都在望着我等着我继续说下去,但我实在也不能够平复自己的心绪。过了好久,我才开了口:“此前发生了一些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清,希望大家不要勉强我。而我要去的地方我也不知该如何与你们说,我想这世上除了他以外就只有皎白将军能够理解了吧。”
“你是不是又……”
皎白将军的话未说完,但我与他都明白对方的意思。我点了点头,皎白将军便向我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送她离开,你们不必担心。”
皎白将军对着大家说过这句话后便拉着我头也不回的走了,身后束白公主带着轻微哭腔的声音响起来:“皎白哥哥,你,你和晚晚姐姐还回来吗?”
“我会回来。”皎白将军大声的回着话,他知我不会再回来便只说了他会回去,他这样回答束白公主之后,身后就再没了任何的声音。
我想,束白公主心里其实是不大希望我回去的吧,虽然一方面她也希望我能够回去。她那样一心一意的喜欢着皎白将军,我的存在势必会影响到她。
我带着皎白将军去了葛云山壁,我问他以前有没有见过这样一处地方。他摇摇头,说以前就知西崖太宽阔,从不知与深渊相对的另一边何处是尽头,毕竟弦和皇朝与夜延皇朝都不在那个方向。
到得那块观世石前,不知何故,今日那块石头再也显现不出三个皇朝之间正在发生的事情。今日的观世石就仿佛只是一块普通的巨大石块罢了。而那只乌纪鸟儿无论我如何唤它它也都不出现,只是以石像的模样静立在观世石旁。
“皎白将军,你相信这世上有会说话的鸟儿吗?”我指了指化成石像的乌纪鸟同皎白将军说道,“就是这只鸟儿那日带我到战场上的。那天,乱箭如雨落,我就在他身后不远处,我叫了他一声但他没听到,后来我就被箭射中了,我很想知道那天他有没有受伤。本来以为回到这里就可以看到他的一切,但现在也落了空了,也许过几日就好了吧。”
“这世上既有神,有会说话的鸟儿也就不足为奇了。只是如今这块石头已不能看遍天下事,你也就没什么要住在这里的必要了,不如跟我回去吧,身边有人说说话也不会闷出病来。”
“就算我再不能从这石头上知道有关他的一切了,我也想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住着,我同他也说过我在这里等他,若他有朝一日可以来找我了我不在这里又该如何呢?”
我摇摇头拒绝,在这里与在弦和皇朝差别并不很大,但在这里我不会打扰了任何人的生活。
“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我每隔一段时间便来看你一次,你若有什么想同我说的话就尽管同我说,我还会听着;若是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从弦和皇朝带过来。”
“嗯。”我点了点头,所幸我身上发生的我眼中所见的种种不可思议之事还有皎白将军能够明白。
“这里应当还不算神族之地,不然也该会有时间上的差异。不过这样也好,来看你时也会方便许多。”
“皎白将军,若是太忙不必刻意赶来看望晚晚。”
“这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皎白将军轻轻点了头,伸出手自然的拍了拍的我的头,宛若兄长。
看着他纵马远去之后我才回了山壁之上。奇的是那块观世石在我滴了鲜血上去之后又呈现出一番画面来,最先看到的便是皎白将军骑马奔驰的身影。
我盯着观世石中所出现的景象看得正认真,石头旁石像模样的乌纪鸟儿恢复了原有的样貌,它拍着双翅在我身边围绕,还叽叽咕咕在我耳边说了许多,语气颇有不满。
此时,我正从石上看到司琏的影子,他正睡醒,只随意披了一件轻薄衣裳在身上便出了房门。
见他安然无恙,我心里便安下心来。这时,我方才想起乌纪鸟同我说的话来,再问它时它却不大搭理我,静静的站立在一旁倒像是在生我的气。
我也不同它计较,只转了身便要回屋去。许是见我没有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