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唯泽挚-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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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珊瑚簪掉进去了,都是因为她…”月凄美答非所问的指着月怜,眼神冰冷。
荷花池有多大?在池中寻发簪,又怎能轻易被寻到?
池水寒冷,月怜找了一会儿后就放弃了,她游到岸边准备从水里出来。
一双湿哒哒的绣鞋出现在她眼前,只听见月凄美淡淡的说“你还没找到。”
便有一只脚伸到她胸前,将她踹回到水里。
如此往复数次,无论月怜想要在哪里上岸,月凄美总能先一步到那个地方,然后…把月怜踢下去。
轩辕婷捂唇看着,心底对月凄美的那种恐惧又被勾了起来。幸好,幸好她动作,慢了些,不然在池中挣扎的人就变成了自己。
月怜是何等的美丽!如同一个精灵,柔弱的气质遭人怜爱,容貌也能与轩辕泽媲美。
看她这样在水中吃苦,一些宫人开始按捺不住了。现如今皇后失宠,贤妃得圣心眷顾。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们都愿意去帮月怜。
那些有所动作的宫人都被月凄美丢到了荷花池中,任谁也想不到她竟有力量,看起来明明是一阵风就能吹走的人。
慕容风在旁边看着,右手不自觉的放到左手食指的白玉戒指上,指尖愈发苍白,心中的疼痛也愈加剧烈。他送的一个礼物就能使你疯狂至斯,失了心智么?
有一种名为嫉妒的感觉在他心间扩散,温柔的眸子里盛满了伤痛,嘴角的笑容亦变得悲凉。
掩唇咳嗽几声,将沾染了鲜血的锦帕收入袖中,又若无其事的帮她看着有谁在做小动作。
时间如同指缝的细沙,越是用力紧握,越是流逝得飞快。
被冰冷包围的月怜度秒如日,每一分,每一刻,对于她来说都是无尽的煎熬,燎烤着她的心。
她不再试图上岸,而是认真的在水中寻找,只盼能早些从这池水里脱离。
因为进到水中的人增多,池水被搅得浑浊,给他们的搜寻带来了困难。
突然,她看到某个角落紫光一闪,遂游过去一看,果然是那发簪。
心中的喜悦无以复加,她冒出池面喊道“我找到了!”
月凄美看过去,脸上的表情化作激动与喜悦。
一个白影闪身而过,慕容风拿起月怜手上的发簪递给月凄美,语气温柔的说“发簪已经找到了,你该换身衣服,别染上风寒。”
月凄美握紧发簪,即使手心被刺破没有把手放开,低声道“还好,找到了。”
这是他送她的礼物,是他们之间的牵连,她不能把它弄丢。
“你们在做什么?”轩辕泽低沉而充满怒意的声音响起,众人皆是一怔。
☆、第六十四章:画 上
桂花飘香,掩盖不了那一丝丝的寒意。狂风吹得轩辕泽的龙袍窸窸窣窣作响。
深邃的双眼中燃起雄雄怒火,紧盯着在荷花池旁并肩而立的一对男女。
男子白衣胜雪,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他身上,温柔的双眸看着身侧的女子,连寒冰都能把那温柔融化。
女子的衣服亦是湿得透彻,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蓝眸欣喜的看着男子,说是要喜极而泣都不为过。
“泽…”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唤传来,他将目光移到荷花池中,心下一惊。
犹如一阵骤风席卷而过,他低吼道“她不会游泳啊!”
连一点迟疑都没有,他便跳入池中,将池中的女子带到岸上。
洁净的白衣染上淤泥,她就像一朵莲花,既妖娆,又清纯。
轩辕泽抱着月怜,她唇色乌紫,凉意从她的肌肤透出来,寒了轩辕泽的心。
就在刚才,看到月怜泡在水中时,他耳边没来由的响起这么一句“那个…我不会游泳…”,恐慌在他心中不断放大,扩散…
“你终于来了。”月怜有气无力的说,和刚才大喊“我找到了”时截然不同。
“别说了。”轩辕泽轻声嘱咐,深邃的眼中闪过一丝真实得叫人心碎的心疼。
他将月怜横抱起来,脑海中模模糊糊的有画面浮现,曾经何时,他也这样横抱着一个女子。
快步往椒房殿走去,走了几步后,他回头警告道“月凄美,这笔账,朕等会跟你算。”
望着他的背影,月凄美素手攒紧,紫珊瑚发簪的尖端深陷到肉中,她却已不觉得疼痛。比起心中的疼痛,这算什么?
御花园的人各自散开,临行前皆厌恶的看一眼月凄美。心狠的女人!
慕容风将她抱住安慰道“月,别伤心,他只是…将你忘了。他对这个假月怜这么好,还是因为对你的映像。”
月凄美像是一个被抽了线的木偶,一动不动。
又僵硬着声音说“那你是怎么分辨的,你怎么知道那个月怜是假的?”
慕容风双臂收紧,他能感觉得到她在自己怀中。
“因为气质,月怜就是月凄美。月凄美是坚强的、自信的,绝不会做出那样柔弱的姿态。”
不同寻常的经历使得月凄美不得不坚强,让她在连续的打击中仍能笑傲尘世;而高超的武功和毒术给了她自信,让她有凌驾于天下人之上的气场。
无论是谁都学不像她,她就是她。
即使当初她的丫鬟有假扮过她,但只需说上几句话,做几件事,都会败露。
月凄美苦笑,坚强?谁要坚强,她只是…只是…不能软弱罢了!
连轩辕泽都能将她忘记,她的软弱该给谁看?
所以她只能坚强,即使是假装,也要假装得很坚强,直到不能再假装的那天,直到…死的那天!
她轻轻推搡了一下,从慕容风的怀里挣开,道“若是不嫌弃,去冷宫坐坐,换身衣服。”
——
进到冷宫的院子里,温柔如慕容风也不禁皱眉问“你就在这里住了几个月?”
这院子如此萧条,落叶在地上腐烂,却没人打扫,一点都不像有人居住的地方。
月凄美咧嘴,却没有笑意。解释道“是我吩咐的,反正我也不经常出房门,乱点就乱点,省得让若尘打扫,麻烦。”
慕容风回以温柔的一笑,什么都没说。
见月凄美全身湿透的回来,若尘抬头望天,并没有下雨。来不及多想便让她去换身衣服。
“若尘,找身干净的白衣给风。”月凄美一边进房一边说。
若尘这才看到同样湿透的慕容风,又为难的说“慕容公子,这冷宫里没有白色的男装,而且…小姐的男装您也穿不了…”
“没关系,我能用内力烘干,你去弄个火堆煮点姜茶吧,免得月染上风寒。”慕容风温柔的说。若尘点头出去。
衣服干了以后,他的脸色也苍白了一分。
月凄美换了身浅紫色束腰罗裙出来,面色仍有些难看,蓝眸恢复了些许光彩。
见慕容风脸色不太正常,她上前为其把脉,小脸逐渐阴沉。
“你不是去巡查河堤吗?何以中了毒?而且还有了内伤?我给你开的药你没吃么?”月凄美愠怒道。
慕容风笑得温柔,嘴角的苦涩被他悄然咽下。
他能说离开帝京后一直有人追杀他?他能说他在外面吃的每一餐饭都会被人下毒?他能说自己险些就回不来了?
他性格淡漠,也有几个略有交情的朋友。在回帝京以前,曾在山中修养过好些天,体内的毒药也解了些,剩下的毒,他认识的人解不了,他也没有办法。
“太忙了,没时间吃药。”他说得风轻云淡,目光瞟向门外。
月凄美沉默不语,蓝眸似要望进他心中的每一个角落,把他的谎言拆穿。
最后,她轻叹一声,拿出一颗通体碧色的药丸道“这是我自制的百毒丹,吃了它,一般的毒药就伤不了你了。”
慕容风避而不答肯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而这原因…她不想知道。
真相,往往都是伤人的。
她的反应慕容风似早就预料到了,浅笑着咽下她给的药丸。
二人小坐了一会儿,慕容风就托辞离开,月凄美也没有挽留。
——
一天的时间过去了,轩辕泽也没有来冷宫,那笔帐就此搁置到一边,月凄美自然不会前去找抽。
夜晚出奇的冷,白月光与空气胶着。
荷花池水倒映着月影微微荡漾,银色的月光如一件纱衣披在池面上,当真是一幅美景!
宫中各处的蜡烛都已熄灭,就连椒房殿…也融入夜幕之中。
白影以极快的速度移动,看到的人只当这是一团白光,没有多做怀疑。
御书房内,轩辕泽正在描一幅画。
赤色的夕阳染红半边天空,四处飘零的花瓣让人目不暇接。
画纸上除了花瓣别无他物,剩下几个空白部分,好像留着让人去填补。
每一片三色堇的花瓣他都画的细致,都有一个特定的位置…
将狼毫放下,轩辕泽拿起画纸仔细的看,然后点点头,虽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但还是能看出他眼中的满意之色。
橙黄色的烛光将他脸上的轮廓描得柔和,睫毛的阴影将深邃的眼睛半敛,猜不透在他想些什么。
凉风拂过,一股若有若无的淡香随风飘来,味道不浓不淡,和御花园中桂花的味道很像,又有些不一样。
当他察觉到不对劲时,为时已晚!
白影从窗外闪身进来,素缟般的白衣包裹着一副体态较好的身子。白衣较为宽松,隐隐能够看出来人完美的曲线。
她轻轻走到书案边,玉足落地无声,即使是轩辕泽的隐卫(星护法)都没发现任何异样,更不会知道他主子已经中了迷药正在昏迷中。
纤细匀长的手夺过那张画纸,粉色的指甲在烛光下透着光泽,玉手,在颤抖。
蓝眸中升起水汽,泪光盈盈。
来人正是月凄美!
她深深的看一眼被迷昏的轩辕泽,目光中带着些许探究和怀疑。
这画上的景色,分明是他带她去的那片花海!他到底有没有失忆?如果有,他如何能将那日的景色如同复制般的重绘?如果没有,他又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
月凄美深吸一口气,呼吸间是常人难以承受的压力与疲惫。
即使花瓣在飞舞,这副画给人的感觉仍是少了些生气。看他微蹙的眉,是否也是觉得这画上少了些什么?
月凄美拿起旁边的画笔,笔杆冰凉,没有残留一点他的体温。
毛笔在画纸上飞舞,小心翼翼又如行云流水,待画纸被填满,她才将笔放下,长舒一口气。
临走之前,她反复抚摸轩辕泽的眉眼,似要将他的模样再一次烙在心中,在他拢起的眉心落下一吻,她悄悄的离开。
——
当天空还是鱼肚白的时候,黄鹏领着一干宫人来伺候轩辕泽宽衣上朝。
听到门外的动静声,轩辕泽睁开眼睛,警觉的环顾四周。
昨夜,有人来过。
开着的窗户将雾气带到房内,把房内的空气卷出,空气中已经闻不到昨夜的那股异香了。
他起身动动僵硬的四肢,有多久没有睡得这样熟了?
自他上次昏迷醒来后,每夜睡觉都会被惊醒,醒后就再不能入梦。或是自己跟自己下棋,或是看空中夜景,反正就这样度过几个时辰,然后去上朝开始新的一天。
昨夜一夜无梦,他安稳的睡到天明,不知是不是应该感谢那个对他下药的人。
目光随意一瞥,瞥到他未完成的画上,他身体一僵,眼中似有什么破土而出。
画上多了些东西,却并不突兀,好似这些,本就该出现在上面一样。
昨夜他的画上共有三个空白,今日这三个空白都被人填上,而且填得天衣无缝!
正中央的空白处被人画上一男一女相互依偎的背影,男子穿着米黄色锦袍,只是看一眼,轩辕泽就知道这画上的男子正是他无异。
女子梳着未婚少女的发髻,水蓝色的束腰罗裙,窈窕的身材…很眼熟的样子。
二人姿势亲密,关系肯定非同一般,但他记得自己有这样与人亲近过。
☆、第六十五章:画 下
比起这一处,另一个空白处所填的画落笔要重得多。
那个地方画着一个女子的侧脸,却没有画上五官。从发饰上来看,这个女子和之前那个空白处所